第92節
“即使君主,也是哥哥,還是知己。”諸葛安人回報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諸葛安人辭過哲宗,又給無情、鐵手、追命、冷血都送了臨別禮物,才飛快往北境趕路。 若說快,傅宗書才是快。地皮都沒踩熱,就迫不及待實行自己的大計劃,他根基淺薄,也不知道是誰為他提供的江湖能手。想來只有朝中有望登基的皇弟,和大遼皇帝兩類人了。諸葛安人也拿不準,只能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了西北。 是夜,在漫天黃沙中,聽了一夜琴聲劍鳴,看了一場知己相交。 第二天早上,宿醉醒來的顧惜朝莫名有些傷感,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可戚少商卻是真的視他為知己,撫摸著那本重新沾上的《七略》,顧惜朝只覺胸中一口悶氣,吐不出咽不下,氣悶得很。 顧惜朝一席青衣,慢慢登上了旗亭酒肆的小樓,卻見那酒桌邊坐著一位黑衣青年。顧惜朝胸中莫名涌起一股怒氣,旗亭酒肆的老板高雞血明明說過,這個位置只有戚少商能坐,是他感激連云寨這些年保護西北百姓,可這個人憑什么坐在這里。剛剛設計騙了視自己為知己的戚少商,顧惜朝覺得自己要為他做些什么,比如保住他的位置。 好在怒氣沒有沖毀顧惜朝的理智,看著旁邊侍立的護衛,內息綿長,眼含精光,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人顯然也不簡單。 “這位先生有禮了,胡亂走走,打攪先生了,不知先生貴姓。” “不打攪,坐吧。”諸葛安人微笑,護衛就隱在周圍,若是不想顧惜朝打擾,直接攔住他就是。顧惜朝今日心不在焉,連隱藏護衛的存在都沒有察覺。 “聽說這里有種名叫炮打燈的烈酒,味道十分不錯,路過來嘗嘗。” “先生好口福,老板高雞血也只會釀一種叫炮打燈的酒。” “據說還要配上杜鵑醉魚才最地道。”諸葛安人笑道:“在這漫天黃沙之地想要吃到魚可不容易,老板是個實在人。” “這可不一定,老板昨日騙過我呢。”顧惜朝笑著試探。 “哦?” “昨日我初來乍到,也想坐在這個位置喝酒,沒想到老板說這個位置是專門給連云寨大當家九現神龍戚少商坐的。今日見先生做在這里,想必老板定是騙我的。”顧惜朝保持著好看的微笑,笑盈盈等著諸葛安人給他解釋。 這時候端著杜鵑醉魚的高雞血蹬蹬蹬伴著腳下的灰塵上了小樓,把杜鵑醉魚放在酒桌上,哼哼道;“這可不是騙,我說這個位置是感激保護西北百姓的英雄而設的,戚少商的確是英雄,可眼前這位是更大的英雄,可不是我高雞血說話不算話。”高級學自豪得挺了挺干癟的胸脯,自豪道。 “諸葛安人。”諸葛安人頷首報出自己的名字,不需要什么解釋,樹的影人的名,諸葛安人這個名字,在這西北就是軍神、戰神、守護神! “諸葛將軍恕罪,顧惜朝失禮了。”顧惜朝起身作揖,重新行禮。他這一生憤世嫉俗,瞧不上朝中那些碌碌無為尸位素餐之人,可諸葛安人不一樣,燕云十六州啊,大宋百年來的夢想,在他手中實現,鼓舞了多少年輕人。他曾經也是自己的榜樣,顧惜朝興奮難言,但很開就反應過來,作為鎮北軍統領,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偏僻的酒肆中。 “萍水相逢,不必多禮。顧先生手中拿的是書嗎?不知可否有幸一觀。”諸葛安人此次來西北就是來挖人的,眼前的顧惜朝是最大目標。 顧惜朝這才發現,自己魂不守舍的居然把《七略》捏在手中一直帶著。顧惜朝遲疑了一下,還是雙手奉上自己的作品。他的書,投過無數達官貴人,可沒有人賞識他,只嘲笑他紙上談兵,空想妄想,唯一引他為知己的戚少商卻是他要設計的人。眼前的諸葛安人才是當今世上用兵的典范,顧惜朝也想聽聽這位大家的評價。 諸葛安人接過兵書,仔細看了第一頁,剩下就寥寥快速翻過。顧惜朝看著心中一緊,莫名痛惜,自嘲道:“拙陋之作,想必不入將軍法眼。”被最權威的人否定,即便自信如顧惜朝都忍不住懷疑,真的是我不夠好嗎? “這倒不是,這本書我看過。”諸葛安人聳肩,道:“我在西北,遠離汴京,消息來得慢些,聽說三年前曾有人攜兵書自薦,等我拿到書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了。” “那將軍以為這本書如何?”顧惜朝緊張問道。 “可入一流之列。細節略有生硬,該是位從未上過戰場的書生寫的,當真是驚才絕艷的天才,若經過戰陣洗禮,必是名留青史的名將!”諸葛安人做恍然大悟狀,“顧惜朝,你剛剛說你叫顧惜朝,我想起來了,三年前的探花是你吧,這書也是你寫的。” 顧惜朝找回自信,微笑道:“不才拙作,諸葛將軍見笑,正是在下。至于探花不探花的,不必再提,在下已經被革除功名了。” 諸葛安人皺眉,道:“官家這事做得糊涂。衛青身居大將軍之位,當初不過平陽公主的養馬奴;石勒登基稱王,也不過奴隸出身,哪兒能憑出身論才能,迂腐。” 顧惜朝往日受冷遇嘲諷,最多就腹誹朝中大臣,沒想到諸葛將軍果然是諸葛將軍,居然直接說官家的不是。顧惜朝見他眉頭緊皺,居然有些緊張。顧惜朝悄悄握了下手掌,不是做夢啊。 “唉,朝中那些酸腐文臣,懶得說他們。今日見一佳作,來,喝酒。”諸葛安人豪邁給顧惜朝滿上面前的酒碗,顧惜朝阻攔不及,本該是他倒酒才合禮數,如今只能順從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好,爽快!看著是文弱書生,胸中卻有一股豪氣!”諸葛安人大笑,問道:“你今后有何打算?打算繼續科考,還是從軍?若是你想做文官,我與你一封薦書,他們必不敢為難你。當然,我更想你從軍,來我鎮北軍麾下,如何?” 第124章 諸葛安人世家 顧惜朝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被招攬,在鎮北軍麾下自然能實現他胸中報復。若說多年前他還意氣風發想著科舉入仕,顧忌大宋文官勢力比武官強,可看看眼前的諸葛安人,他就是正統的武將,可他比誰低一頭了?任何職業只要做到了最頂級,都只有讓人膜拜的份兒。 可是,顧惜朝已經答應了傅宗書,倒不是顧惜朝迂腐或者優柔寡斷,而是為了傅晚晴。他若是在傅宗書麾下為他做事,他們兩人的婚姻還有被承認的可能,若是背叛傅宗書……顧惜朝不忍,傅宗書不是什么好東西,從翰林院學士直升右丞相,怎么看都太奇怪了。若是傅宗書倒臺,傅晚晴也跟著受連累。 “承蒙諸葛將軍看重,我……” “哎,若是推辭的話就不必說了,我諸葛安人請人,可只接受同意的答復。我還要在此停留三日,若你改變主意,隨時來找我。”諸葛安人阻止顧惜朝想要說出的話,大笑道:“聽高雞血說,你在這兒暢飲大醉結果銀子沒帶夠,被扣在店里殺魚端盤子了。” “讓將軍看笑話了,的確囊中羞澀。” “大丈夫何患無財,是你沒找對路子。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我瞧著顧先生自有青云志,我倒想做那陣清風,送你直入青云啊。”諸葛安人說完,又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似的,笑道:“說好的給你三日時間,瞧我這婆媽嘴,怎么又說起這事兒來了。炮打燈的確是好酒,這般好酒,顧先生倒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那位前輩。”顧惜朝配合問道。 “哈哈,前輩,追命倒也稱的上一聲前輩。你和他面容相似,同樣嗜酒,都是灑脫人啊。”諸葛安人笑道。 “將軍定是見我與追命神捕相似,才容我打攪的。” “有點兒這方面的原因,你與追命面容相似,氣質截然不同。我高坐小樓之上,遠遠見著一位青衣書生走來,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把這漫天黃沙都襯得好看了,自然想結識一番。結果……表里如一,當真是好人才。” 顧惜朝沉默,他和戚少商昨日的談話,仿佛也是這幾個詞語,這一個句子,難道現在夸人都只愛用同樣的詞句了嗎? “諸葛將軍謬贊了,您才是當今戰神,英雄了得。” 諸葛安人微笑,起筷夾了幾筷子魚rou,果然十分有特色,他沒有在早上飲酒、吃酒精度高食物的打算,夾了幾筷子就放下,從懷中掏出十幾枚銅錢叮叮當當得丟在桌上。好奇問道:“顧先生是一個人來的嗎?” “正是。”顧惜朝打起精神,傳言諸葛安人心細如發,見微知著,顧惜朝生怕自己身后等著接應的人暴露。 “怪不得被高雞血扣下,在西北這小平錢可不容易流通,又重得很,你孤身一人帶這么多銅錢上路,更不方便。”諸葛安人問策顧惜朝道:“銅錢流通不易,且價值忽高忽低,不為百信所信,絲絹布帛價值穩定,可不易攜帶;金銀等物品價值太高,普通百姓終其一生都有可能見不到,不適合小額流通,依你看這錢該用什么做才好?” 顧惜朝曾想科舉入仕,對大宋貨幣制度也有過深入研究,只是科舉中從來沒有人問過這些,顧惜朝知道展示才學的機會來了,在心中組織好詞句,道:“將軍剛剛說漏了一種,交子。” “你說的是錢引和鹽鈔嗎?當年朝中可是開過‘空劵’的,這邊軍的軍餉都是一紙白條,一邊打仗還要一邊籌錢,汴京的官老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諸葛安人的父親不就是邊軍大將,在朝中文臣不遺余力的拖后腿下戰死沙場,嚇得高齡有孕的妻子難產,生子即亡。 “將軍之前也說,用什么做錢都有弊端,你能同時解決使用方便、易攜帶、流通快、價值適中穩定,只有交子能實現。” “哦?那交子就沒有弊端了。” “自然有。要實行交子,必須要有一家實力過硬的錢莊保證交子能兌換成現銀,不然信用一旦破產,這些交子和廢紙又有什么區別呢。其中還設計交子制造、保存、防偽,而今民間還有私鑄小平錢的,若不能打擊私造假冒交子的,定然會拖垮整個交子的體系。”顧惜朝嘆息一聲,“說來容易,做來難,全天下還沒有哪家商人能開起這樣一家錢莊,有朝廷做靠山也不行。朝廷這些年出的小平錢百姓都漸漸不愛用了,商人大宗買賣,更愛以物易物。朝廷的信用都快耗干凈了,百姓更不敢信哪家私人錢莊。” “聽聞在鎮北軍麾下,燕云十六州中,流通的是‘平安交子’,價值穩定、有三種面額區分,百信商人都愛用,有您的做保證,交子兌換金銀物品從未出錯,而今您才是真正有信用的人。” “最后一句說得多余,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我你是在拍馬屁嗎?”諸葛安人笑道。 “再下淺見,若將軍未有平安交子,自然只有前面的空談設想,有了你做先驅榜樣,在下心中更為清明,知道這錢長什么樣兒。”顧惜朝不卑不亢,風度翩翩。 “你很好,便是三司使中,對貨幣體系理解這么深刻的都不多見。好!值得我請你喝頓酒。”諸葛安人大笑,招侍衛過來,讓他把顧惜朝欠的酒錢結清了。 顧惜朝因身份之顧十分敏感,如今用才學思想換一頓酒,卻沒有絲毫被侮辱的感覺,反而覺得才學能換銀子,總算走上了他夢寐以求的道路。貨幣?顧惜朝咀嚼著這個新詞,只覺得形容貼切恰當,諸葛大將軍果然名不虛傳。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燕云十六州在他治理下恢復生機,連帶整個西北都受惠。這樣以為天才、英雄,難道不值得自己追隨嗎?只是他還有晚晴啊…… 諸葛安人留下酒錢,帶著護衛出了旗亭酒肆往連云寨而去。 中途太陽太大,一行人在路邊草亭中休息,親衛忍不住問道:“大帥就這么看好那小白臉。” “什么小白臉,人家只是看著文弱,我瞧他武功不錯,若來我軍中也算是能文能武的人才。怎么,你還瞧不上了?”諸葛安人笑道。 “屬下一介粗人,哪兒敢瞧不上考上探花的進士老爺。就是覺得八字不合,那些讀書人說話彎彎繞繞的,一點兒都不痛快,虧大帥還請他喝酒呢。” “大帥,屬下也覺得這顧惜朝野心勃勃,不是易與之輩。”旁邊護衛也跟著勸說,顧惜朝給他們到感覺就是埋伏在草叢中的陰森毒蛇。 “我做事一向沒瞞你們,顧惜朝是傅宗書的女婿,不過功名被革之后,傅宗書翻臉不認人,傅晚晴還跟著顧惜朝,不過這段婚姻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官府也不承認良賤之婚。顧惜朝為了妻子,更為了自己的野心,為傅宗書辦事,李齡被陷害,估計就是傅宗書一方搞得鬼。昨夜咱們在酒肆外聽了一夜琴聲,戚少商估計已經上當了。” “那大帥還想招攬他?”親衛委屈不解。 “想什么呢,本帥是愛惜人才,顧惜朝是人才,李齡就不是了?顧惜朝為參與先前的陰謀,對戚少商有殺心也還為付諸行動,本帥出現給他一個苦海回頭的機會。若是顧惜朝抓不住機會,日后手刃此人的,必定還是本帥。”諸葛安人笑道,他真的欣賞顧惜朝,而今他四面楚歌坐困愁城,很容易偏激走上歧途,可畢竟還沒釀成大過,諸葛安人愿意給他另一種選擇、另一條路。若是顧惜朝執迷不悟,又有什么可惜的,他的確有才華,又是美人,這這么多年來,他見過的美人少,還是結交的才子不夠多。既然成了“反派”,就沒有洗白的必要。 如顧惜朝這樣的人,若是踏上了殺人的道路很快就會淪為魔頭,那些無辜百姓、正義之士的性命不是給魔頭做踏腳石的。當年他連大名鼎鼎的蘇軾都未曾伸出援手,難道只為顧美人的美色,就能放棄原則嗎? “還是大帥看得明白。”親衛紛紛附和,他們就知道諸葛安人不會讓跟了他這么多年的將士寒心。 “咱們大帥自然目光如炬,戚少商就是個瞎子了。”又有親衛嘲笑道,“當初大帥請他在鎮北軍中任職,他說不愿受束縛,連云寨難道就沒有寨規嗎?大帥,要不咱們等幾天再去,讓戚少商吃點兒苦頭,他就明白了。” “戚少商義薄云天一派大俠氣概,怎么在你們嘴里就被調侃成這樣?放心吧,這回我去連云寨,依舊是招攬他的,這回可不容他拒絕。當初留著連云寨,是因為防備大遼、西夏的戰線過長,咱們力有不逮,而今燕云十六州已收復多年,也治理順了,這些寨子都該收編拔除了。這天底下不該有寨匪橫行,戚少商等人自然俠肝義膽,可有更多的寨子以搶奪商旅百姓為生,不能姑息。”如果顧惜朝執迷不悟,讓這些寨子落入朝廷蛀蟲之手,不如然給他收編,他能保證給這些人安穩的生活,平靜的后半生。 第125章 諸葛安人世家 諸葛安人一行人一路狂奔,站在山腳下仰望連云寨大門的時候,時正黃昏,晚霞在天空熱烈燃燒,橘紅、橘黃、湛藍、藍黑,各種顏色在天空中層層遞進,渲染開來。黃昏,逢魔時刻。 遞上拜貼沒一會兒,戚少商就領著其他八位寨主一同迎了出來。 “諸葛將軍,幸會,幸會。”戚少商大步當先,有的人就有這樣的魅力,即便是寒暄的口水話,由他說來也真誠動人。 “戚兄弟這是埋汰我呢,什么諸葛將軍,你我兄弟相稱就是。難不成戚兄弟舍不得寨中美酒,找借口不與我喝不成?”諸葛安人哈哈大笑道,他在顧惜朝面前是豪爽大氣的前輩,在戚少商面前更要顯得瀟灑自如。 “如此,諸葛兄弟,請!”戚少商爽朗一笑,邀諸葛安人一行入內。 “諸葛兄弟與我早已相交投契,只沒見過我這幾位兄弟。”進了寨子客廳,分賓主落座,戚少商為諸葛安人引見連云寨的其他八位寨主。 “諸葛將軍有禮,在下連云寨二寨主勞xue光。”勞xue光出列抱拳,自我介紹。 “久仰,久仰,江湖人稱虎嘯鷹飛靈蛇劍的二寨主,只看這一雙手,就知是用劍高手。我平日上戰陣用大刀,私底下倒更愛長劍,見著二寨主,當真是見獵心喜。” “早聞諸葛一門文武雙全,武功高絕,還請諸葛將軍不吝賜教!”勞xue光又何嘗不是蠢蠢欲動。 “哎,哎,勞二哥,且等等,諸葛兄弟連人都沒認全呢,比武不急于一時。”戚少商趕緊攔住,他清楚諸葛安人的武功。要說這江湖上江山代有才人出,但有名有姓依舊只有少數人。在江湖上幾乎一致推選自在門為天下武功第一門派,諸葛神侯為武功第一人,諸葛安人在十五歲時就能與諸葛正我打成平手,不說其中是否因他們是兄弟有留手的地方,只說幾年前兩人交手,諸葛安人就能制住他。這么幾年過去了,戚少商日日苦練不綴,八大寨主不解他的武功打敗他們八人搓搓有余,在這大漠黃沙之中已經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為何還如此“自虐”。以往戚少商都不解釋,實際就是為了眼前這人啊,戚少商不認為他手下八位弟兄是諸葛安人的對手。 好在八大寨主十分聽戚少商的話,勞xue光聞言大笑,把比武押后。 接著又有三寨主“賽諸葛”阮明正,四寨主“陣前風”穆鳩平,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六寨主“紅袍綠發”勾青峰,七寨主“金蛇槍”孟有威,八寨主“雙刃勾魂”馬掌柜,九寨主“霸王棍”游天龍依次自我介紹。 諸葛安人來的非常巧,連云寨的九位寨主都在,諸葛安人進門的時候其他幾位隨扈自覺站在的了門外,乃是下屬,他們也不混江湖,并不在意這樣正式場合里沒有自己,諸葛安人并未介紹其他人。 自我介紹之后,戚少商高呼讓人讓美酒,“諸葛兄弟嘗嘗,這酒和鎮北軍中產的烈酒誰優誰劣,咱們不醉不歸。” “就是醉了,咱們寨子也睡得下。”三寨主阮明正笑道。 “正是正是!”眾人起哄道。 對于男人而言,喝酒是最好的聯系感情的方式。酒過三巡,諸葛安人還是一副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笑道:“可不能再喝了,腦子里全是漿糊了。有人喝酒上臉一杯酒紅成猴屁股,實際酒量好得很,如我這般不上臉的,喝得七葷八素也看不出來。我就是太內秀了!” 戚少商哈哈大笑,沒聽說過內秀還能這樣用,看來諸葛安人的確醉得不輕。 “四年前,戚兄弟就說有朝一日,當決勝千里,暢快平生,不知時機可到了?” 戚少商放下酒碗,笑道:“諸葛兄弟不愧這姓氏,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不錯,戚某覺得時間已經到了。我剛與我這八位兄弟說起,我結識一位文武雙全、俠肝義膽的義士,我有意請他任我們連云寨的大當家,由他運籌帷幄,我則去那千里之外殺個痛快!” “大哥!”阮明正不贊同的喚了一聲,諸葛安人名聲在外,可與他們卻是初次相交,阮明正覺得還是應該保守一點。阮明正搖搖頭,他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腸子太直了一些。阮明正對他看中的顧惜朝也持保留態度,只是此時未見著人,不好說罷了。 阮明正不愧賽諸葛之名,為人聰慧謹慎,只是在這真諸葛面前,就不夠看了。 “讓戚兄弟失望了,你看中的大當家可能來不成連云寨了。” “哦?” “我已經把人挖到我鎮北軍中去了。”諸葛安人自豪大笑。 “是了,到連云寨來,要從旗亭酒肆路過,諸葛兄弟想必是見著顧兄弟了。啊,這世上人才難找啊,本以為是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成了為他人做嫁。諸葛兄弟,你也太不仗義了,挖墻腳挖到兄弟手下來了。” “哈哈哈哈……”諸葛安人不以為意,這樣的責怪反而是對他最好的褒獎。諸葛安人故作神秘的搖頭,道:“我挖墻腳的本事可不止如此呢,這回來,還要再挖走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