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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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另起了一個話題:“過兩日,我準備去龍興寺進香,為你們祈福。你連日來不是發燒就是落水,我心里記掛,想還是該請菩薩來保佑你。你可要跟著一起去?” 宋汐一頓,腦海里有許多念頭紛紛而來。 她想起一件事,上輩子她落水被救后,表哥就想求娶她,但表哥為人父親很看不上,此事被宋家一力壓了下去。但隨后出了一樁她徹底失了名節的事,以至于她只能匆匆遠嫁,嫁到天高地遠,對都城發生的事不知情的人家。 可最終還是被婆家知道了真相。 這一世,表哥沒能毀了她,繼母竟還是想到了這一招,想買通山匪擄走她。 “但憑母親安排。”她恭敬地低下了頭。 繼母敢用這法子毀她,她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衛凌恒自從夢了一回那假山里的少女之后,竟莫名常常夢見她。 他知道了她小名叫“佩佩”,她也知道了他的字是“長風”,一堵墻內外兩個世界的人,竟能無比和諧的相處。 他在夢中充當了行俠仗義、懲jian除惡的江湖俠客,因他小時候曾有過俠客夢,所以只當是自己心底滋生出的念頭,并不覺得奇怪。唯一奇怪的是,他“仗義相助”的人只有那名少女。 但每次夢到她,醒后他都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久而久之,倒成了習慣,一日不見她反而有些失落。 她從13歲長到15歲,夢中的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隱隱的,倒像還是少年郎君時的自己,情緒會隨著女子的一言一行起伏、激蕩。 在夢里,他一身輕功卓絕,來無影去無蹤,總能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幫她一把,就像是她的保護神。 他時常帶一壇酒,飛到她所在的小屋,學上兩聲貓叫,她就會知機跑出來,雙眼發亮的由他帶她飛上屋頂賞月。 那好像是她一天里最松快的時間,她搶了他的酒壇,飲上兩口,就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她兩靨暈紅,像貓兒一樣軟沒了骨頭,卻抱著酒壇不松。 他好笑去拿酒壇,卻被她連壇帶手臂都抱住了。 她一聲聲喚他“長風”,面上浮起軟乎又傻甜的笑,直喚得他也要醉了。 這日一覺醒來,他發現床上竟然發生了讓人極為尷尬的狀況。 伺候他的大太監王德永想是從宮女那兒聽到了消息,試探地問:“陛下小半月未曾臨幸后宮了,今夜可要……” 衛凌恒云淡風輕地下箸用餐,“我看乾清宮大總管的位置也該換換了?!?/br> 王德永無語。 都這樣了,陛下您還在別扭什么?奴才那是沒有那東西,要是有,早就和人日夜大戰八百回合了! 衛凌恒稍頓:“巳時朕要出宮一趟,聽清遠大師論經,你去替朕安排?!?/br> “巳時,陛下原定了與宋崢大人議事……” “推了。” 如果說一開始衛凌恒還在猶豫,眼下就已經拿定了主意。 昨夜,除了那綺麗的片段。他又夢到了她遇險的場景,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次,非常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地名:龍興寺。日子恰好是這一天,她在前往佛寺的山中遇險,而他救之不及。 無論是否屬實,他都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一場春雨過后,山里的土地松軟,幸而本朝圣上有心向佛,曾讓人整修,將這通往佛寺的山路用條石鋪砌。只是石頭濕滑,行人難免還是會慢下腳步。 山中松柏蒼翠欲滴,空氣清爽,連泥土都傳來一陣清芬,令人心曠神怡。 聞櫻在佛殿里虔誠下拜,案前的檀香升起繚繞的云煙,縈于佛像周身,不由讓她想起“夢引香”,因為最近常常沾手,連她身上都不覺有了那獨特的香味。 夢引香是仙家之物,不止是她能得好處,想必衛凌恒身為受夢者,得到的益處更多。 回程時,宋汐一直悄然用奇怪的目光看聞櫻。 如果她沒記錯,上輩子繼母是在來的路上安排了人,她為此求了外祖母,替她準備人手,等待反擊??蓙淼穆啡藳]見到人,難道這一次是在回程的時候?又或者是她記錯了日子,并非是這次上香發生的。 但無論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縱然對方今天沒有計劃,遲早也會有,她先下手為強罷了! 她給隱在暗處的人打了個暗號。 山腳下停了兩輛馬車,與來時一樣,聞櫻上了前一輛,宋汐則乘坐第二輛,分先后而行。 半道上,一個狹窄的轉角口,突然馬蹄嘶聲不絕,涌出一群蒙面大漢! 聞櫻的馬車在前,立刻受到了驚嚇,揚蹄長嘶,被車夫死死牽住韁繩。 女眷出行,宋家自有護衛隊跟隨。匪徒殺出,護衛隊立即舉刀相迎,與之廝殺起來,場面立刻變得非?;靵y。 有匪徒趁亂靠近馬車,一刀捅在車夫肩頭跳上了車,生拖硬拽拽出了車里的女人。 宋汐死死拽扯車簾,從縫隙中看這一切,眼看著繼母被挾持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這個女人也有今天!前世她所受的一切,今生她都要還給她! 衛凌恒大概知道佩佩遇襲的地方和時間,在與清遠大師一番閑談后,他按時下山,使禁衛軍在樹林里蟄伏,同時,布置了一批弓箭手在樹上。 他看著太陽漸落,到了和夢里契合的位置,心情陡然變得緊張。 這等荒唐事他從沒做過,一直以來,這都是他的一個夢罷了。即使這個夢連續不斷的出現,夢里的一切又栩栩如生??烧f到底,這都是他心底的臆想。 這世上是否當真有一個叫佩佩的少女? 忽的,他突然聽到了離樹林不遠的一陣廝殺聲! 隨后不久,就如夢中一般,有女子被歹徒劫持,跑進了林子里。 他們的身形漸近,歹徒蒙著面,那女子被人推搡著、跌跌撞撞地往前,滿身狼狽。五官并不清晰,但那婦人髻,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佩佩,夢里,佩佩尚未出閣。 他一直高高吊起的心倏然跌了下來,怔忡著嘆了口氣,不知心頭彌蕩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但他還是打了個手勢,命令救人。 立刻,四周響起一陣簌簌聲,引得劫匪立刻警惕了起來。 但他們再戒備也無用,十數道弓弦齊發,“唰唰”間,數名綁匪就喉頭中箭,直直倒在了地上! 樹林里又恢復了安靜,只一雙黑靴從林后緩緩步出。 他露出面容的一剎那,那婦人忽的睜大了眼睛,短促地輕喊了一聲:“長風……” 而同時,他亦看清了她的容貌,震在了原地。 第17章 謀奪臣妻的皇帝(四) 衛凌恒縱使他聽從夢境里的冥冥之音,抱著遇見她的念頭而來,但夢中人走入眼簾的那一剎那,他還是不可抑制的震驚了。 夢里的她在不露出刺的時候,總是嬌憨可人的,未出閣少女的頭牙兒散散,抿唇笑的模樣像的小白素馨花。而現實中,她梳著婦人發髻,神態拘謹。 但她緊張時,睫毛拼命地顫動著,小動作和夢里一模一樣。 他從沒想過,她已經嫁了人。 因為常常夢見她,她和他又那么親密,他從沒想過她會是別人的。如果這世上沒有她也就罷了,如果有,他必定是要納她進宮的,讓她不再受折磨,保她一生衣食無憂。 可如今她嫁了人,他又該如何是好? 經過剛剛那一番擄掠,她尚且驚慌不定,面上神色蒼白,烏黑的發髻微墜,發釵搖晃。 衛凌恒往前邁了一步,長靴踩折了碧草,發出輕微的脆響。 “你叫我長風?” 聞櫻恍惚間一驚,像是夢醒一般,惶惶然給他行了一禮,“您長得像一位故人,不知不覺沖撞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還要多謝您的救命之恩?!?/br> 這份疏遠也提醒了衛凌恒。 他抬起的步子又放下,背在身后的手一握復張開,他這一輩子還從未有過舉棋不定的時候。 “舉手之勞罷了,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實乃尋常。”他輕描淡寫地道。 要不是場地不合適,聞櫻險些一口笑噴出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衛凌恒還真的接受了自己給的設定? 倒還……挺可愛的。 “原來公子是江湖俠客!”她目光一亮。 她的話與表情都似曾相識,一下子就觸動了衛凌恒的心緒。 他又想起她脫口而出的那一聲“長風”,除了最親近之人,世上再無人知道他的字。他不禁猜測,會不會她也曾做過那些夢? 一時遲疑,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高高低低的呼喊聲。 “夫人——” 聞櫻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而后對他道:“想是家中護衛找來了。敢為公子大名,家住何方?等我回家備禮,好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禮就不必了,不知夫人姓名?” 她一怔:“我姓聞名櫻,小字佩佩……” 說完,她窘迫地撇過了頭,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與一個外人,透露彰顯親密的小字。 他低笑了聲,竟有些愉悅。她還是和夢里一樣的性子,在令她感到舒適的人面前,就仿佛袒露出肚皮的貓兒。 護衛的呼喊聲幾乎近在眼前了,聞櫻沖他們的方向應答一聲,再轉頭,已沒了衛凌恒的蹤跡。 回到樹林外,徒留一地狼藉。 聞櫻被劫走之后,劫匪見任務已經完成,且戰且退,不多一會兒就跑了個沒影。 至于宋汐,大概以為大功告成,聞櫻至少要過一天一夜才能歸來,不待護衛進林找尋聞櫻的下落,就打著回去搬救兵的旗號,乘坐馬車走了。 回到宋家時,聞櫻正撞見她和宋崢邊走邊說話,宋崢手持長劍,大步如風地向外走來,面色冷峻。 突然間,兩人抬頭,看見她竟安然站在走廊廊柱旁,宋汐擔憂的表情陡然一僵,活見了鬼似的。 “你、你怎么回來的……” 宋崢則狠松了口氣,走到她跟前檢查:“聽汐兒說你們遇襲,你可有受傷?” “不過手臂有擦傷而已,不礙事?!彼龥]有回應他,只笑看宋汐,“對了,我能平安歸來,還要多虧汐兒?!?/br> 這次的事,她托夢給衛凌恒本是有備無患,即便沒有事端也能與對方來一場相遇。 可宋汐顯然已經走了極端,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她也會將她當成上輩子的那位繼母。不給小姑娘吃點教訓,絕無和平相處的可能。 宋汐依舊處在驚詫中沒回神,宋崢卻從她臉上觀察到了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