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云挽香已經(jīng)明了,同樣心驚膽顫,倘若到時候太后穿不上,這里所有的人都會跟著遭殃,皇后的和苗溫嬌的都還有許多沒有繡完,即便自己再厲害,要在八天里繡出一只如此龐大的彩鳳也是不可能。 怎么辦怎么辦? “好了,阿月你別哭了,給我針線,補上去!”不由分說,將剪斷的地方合并,取出針線開始縫補。 柴雨搖搖頭:“不行啊,背部過于平整,這么補上去,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且脖頸會短一粒米那么長,這等于是在藐視太后!” “管不了那么多了,這件裙子皇上也有繡,到時候就推到他的頭上去,太后一定不會在乎的!”說話的同時,手沒有停留,這個時候再出差錯,還了得? 阿月驚魂未定,怎么辦?萬一皇上不承認,那么自己……會死嗎?她不要死,再過三年就出宮了,不要死…… 大伙聽云挽香這么說,也微微松了一口氣,不斷祈禱著皇上會出這個面,否則…… “好了!千萬不要再出這種差錯了,都去忙吧!”平靜的起身笑道:“怎么?不歡迎我回來嗎?” 干嘛全都這么驚訝的都看著她? “啊不不不,歡迎,快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柴雨拉過挽香坐在椅子上等著她講故事,皇上為何突然出爾反爾呢? 宣政殿。 無數(shù)大臣將手中刺繡奉上,個個臉上都掛著笑意,平時給那些拙荊買金銀珠寶,居然也抵不過跟她們學刺繡,一個個的都笑開了花。 元玉澤拿過各式各樣的手帕,再看看自己的,眉峰擰起,為何都比他繡得好呢? “想不到諸位愛卿竟還有這等本事,不過還有八日便是壽宴,如今帝都城內是否有所變化?”雙腿叉開,雙手擱置膝蓋上,面色很是難看。 大伙不知道君王為何不滿,段云濤上前稟報:“家家張燈結彩,老百姓聽聞天星國君主會前來賀壽,故此比往年更加祥和了!” 元玉澤滿意的點頭,鷹眼注視了一會段云濤缺了顆門牙的嘴,似乎覺得很怪異,卻也沒做評價,嚴肅道:“不管諸位之間是否有所恩怨,那一天朕希望諸位能和睦共處,莫要讓天星君王看了笑話,聽聞他們已經(jīng)抵達帝都城,帶了多少人可有估計?” “回皇上,分別帶了一名丞相,十名宰相,六百名大內高手,和……” “和什么?” 苗樹明蹙眉道:“和天下第一美女,莊雨!” “哇!” “第一美女也被收服了?” 群臣喧嘩,均是不可置信,四大美女之首,而帝月國能拿得上臺面的也就苗貴妃了,但不知這第一美女到底美到了何種程度,只知道此女子才情了得,花容月貌,無人能及。 往日只聽聞她居住在天星國的鳳陽城,那個才子佳人聚集地,更是鳳陽城首富之女,因為她,鳳陽城名揚天下,各路俊男美女紛紛搬住此處。 多少帝月國的未來國之棟梁都暫居到了那個地方? 可這女人向來與世無爭,這次為何去了公孫離炎身邊? 元玉澤聞言笑了一下:“朕看他這是有備而來啊!” 段云濤沉思了許久才繼續(xù)道:“且聽聞還帶了七個天仙般的美人,不知要作甚,皇上,倘若他這次真是為了羞辱而來,吾國豈不是要落于下風?” 第一點就是太多的帝月人為了天星國的繁華而搬了過去,成為了天星國的一份子,著實讓人臉上沒光,天星國來帝月國定居的就屈指可數(shù)了。 “說起來,咱帝月國確實不如天星國,無論是兵力還是財富,都略遜一籌,此次諸位莫要與他們發(fā)生沖突,等哪天實力旗鼓相當了,再出氣也不遲,但咱也并非任人踐踏,切記,不許說臟話!”元玉澤看了殿外的朝陽一眼,淡淡道出。 許多武官都知他說的就是他們,瞬間矮了一截。 學武之人,本就容易暴躁,惹急了可不就要說臟話? “還有,將盛宴在御花園舉辦,可以開始籌備了,此事就交給苗愛卿一手cao辦!諸位愛卿可有意見?” 段云濤黑著臉拱手道:“臣段云濤有意見!” 苗樹明正開心著呢,聽到這話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老不死的,一拳被打飛還不知收斂,是不是要他真拆了他的骨頭就安生了? 元玉澤沉下臉,冷聲道:“朕不是說過諸位要和睦共處嗎?段愛卿有何意見?” “這!”段云濤甚是委屈,這么大的盛宴怎么能交給那個小人一手cao辦呢?不甘心的回道:“臣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請皇上恩準臣與苗宰相一同完成!” “難得愛卿如此積極,那好,這事朕就交由你二人攜手完成,不可出任何的岔子,退朝!” “皇上!” 就在男人剛剛起身,一個老人滿臉痛苦的上前匍匐在地:“臣柳昂有事啟奏!” “呸!” 段云濤一見來人便吐了口口水,居然還楊浦臉來朝廷,無恥。 元玉澤深吸一口氣,抬手:“準奏!” 所有人都不知道段云濤為何突然對這柳昂如此鄙夷,難道有發(fā)生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事嗎? 柳昂苦澀抬頭,斑駁的老臉有著羞愧和惋惜:“臣年事已高,請皇上恩準微臣告老還鄉(xiāng)!” “唔……柳尚書……你這是作甚?” “無緣無故你辭什么官?可要三思而后行!”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勸阻,雖說柳妃娘娘犯了背叛之罪,可那也是柳妃娘娘的錯,如今也被處斬了,難道丟了女兒還丟官嗎? 元玉澤抿唇長嘆道:“準!” “謝皇上!”柳昂慢慢取下頂戴花翎,從此,他不再是朝廷中的一員了,女兒啊,爹爹不怪你,怪只怪爹爹沒有教育好你,居然紅杏出墻,哎…… “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御華站在御書房門口左右張望,怎么還沒回來呢?太醫(yī)應該去了吧?終于在等得不耐煩時,見到了那威風凜凜的男人,小跑上前跪地道:“皇上,天一閣段鴻硯請您前去!” “咦?哪來的小娃兒?”何林目不轉睛的瞅著跪在前方的小少年皺眉,天一閣?那不是王公貴胄之子女學識之地嗎?請皇上去作甚? 還是段云濤的孫兒親自派人來請? 元玉澤也頗有興趣的上前居高臨下的笑道:“起來說話!” “小的遵命!”蘇御華沒敢抬頭,彎著腰繼續(xù)道:“大公主縱容馮嬸將一小宮女打得遍體鱗傷!” 沒等男孩說完,元玉澤便打斷道:“此事不應該交于中書院去管理嗎?” “可……那馮嬸手持免死金牌,有恃無恐!” “免死金牌?”男人皺眉想了一下沉聲道:“何林,你去看看,金牌收回,倘若真是大公主所做,就帶她來見朕!”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書房。 天一閣。 后院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馮嬸跪在屋內,門口十來個孩子等著看好戲,處罰宮女是沒什么戲可看,可一個宮女手持免死金牌就好玩了。 誰不知道免死金牌乃公主皇子才可有? 這老婆子是怎么得到的? 元心怡心亂如麻,怎么辦?父皇一定會責怪她的,一定會的。 “好了,傷勢過重,往后且莫要再打她,身子如此較弱,且!”老太醫(yī)欲言又止。 褚奜銘伸手道:“太醫(yī)但說無妨!” “她……背后骨有斷裂的跡象,調養(yǎng)得好,避免走動,半月內可使斷骨愈合,一旦在愈合期間不小心使骨頭再次裂開,那么縱使是醫(yī)中圣也無力回春!”起身自藥箱內抓出幾副藥擱置小桌子上才退出。 阿櫻一直拉著褚奜銘的手,害怕他會離開一樣,就是不肯松開。 段鴻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垂頭喪氣,形同一只斗敗的公雞。 “針眼,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怕!”有這個少年在,阿櫻覺得會出奇的安心,或許是在危險時刻,這個男孩是第一個給她希望的人吧? 褚奜銘反握住女孩的手兒抿唇笑道:“不會,聽話,你現(xiàn)在很累,快睡覺!” “我不,我怕我一睡著,醒來后又有人打我,你又不在,我怕痛!”撅著嘴,無力的搖頭,針眼給她的感覺就和娘親一樣,她不要睡覺,萬一他走了…… “半個月內,我都不會離開你,不走開半步,聽話,閉眼!”大手按住了女孩的雙眼,俊顏再次露出了陰狠,更有著自責,如果早點來,就不會發(fā)生這等事了。 阿櫻很是疲倦,得到了承諾才開始全身放松。 “讓開讓開,何總管來了!” 聞言,跪在屋內的馮嬸顫抖了一下,不會有事的,是大公主讓她這么做的…… 何林愁眉不展的進屋,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后又進屋看了一下那睡著的小女孩,頓時倒抽冷氣,天……這不是云挽香的那個女兒嗎?當初還在繡珍房咬過萬歲爺?shù)耐饶亍?/br> 怎會弄成這樣?本來沒有怒氣的臉立刻陰沉,轉身指著馮嬸低吼道:“你為何打她?” 知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每天連做夢都害怕她的女兒吃苦,還果真在吃苦,這么小,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馮嬸吱吱唔唔道:“是……是她每次夜飯都很晚吃……不洗碗……今天又不擦地……也不洗衣服!” “就因為這個?她才六歲,你讓她擦地?洗衣服?她都做了你做什么?”何林氣得滿臉充血,這要讓云挽香知道了,還不得哭斷氣? 骨頭都打斷了…… “奴婢知罪嗚嗚嗚何總管,是大公主讓奴婢這么做的嗚嗚嗚!”馮嬸見對方完全就站在那小賤人一邊就趕緊求饒。 元心怡上前踹了馮嬸一腳鼓起腮幫子吼道:“胡說,本公主是見前幾日打了她,想向她道歉才把令牌給你,希望你好好伺候她的,你居然敢污蔑本公主?” “這……公主是您自己讓奴婢伺候她的!”馮嬸不明白為何會這樣,當時公主確實說的是‘伺候’,難道此伺候,非彼伺候?是她誤會了嗎? 那這下真完了。 “本公主說的就是伺候,你知不知道硯哥哥喜歡她?將來有可能就是硯哥哥的妻子,這事本公主都有跟母后提過,莫非在你耳朵里,伺候就是去打人嗎?”元心怡很是慶幸當初自己說的是‘伺候’而不是‘凌虐’。 果然,大伙全體明白的點頭,大公主這是要這奴才把云櫻當主子對待呢。 何林見馮嬸癱倒就伸手道:“來人啊,拉出去,斬首示眾!”另將令牌自老婆子手中奪走,又沖元心怡彎腰道:“啟稟公主,皇上口諭,將免死金牌收回,奴才告退!” 元心怡揚唇道:“去吧!”有驚無險啊,該死的云櫻,搶她的銘哥哥不說,還差點害她受到責罰,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把她弄走? 看一次討厭一次。 瞥了小屋子一眼,見褚奜銘正捂著她的手就委屈的嘟著嘴走向前院。 “不要啊啊啊嗚嗚嗚奴婢知錯了嗚嗚嗚……大公主救命啊……救命啊!” 傻豬般的慘叫聲足以震破耳膜,卻無一人求情。 有些孩子更是拿起青菜葉子直接朝毒婦身上扔,太可惡了。 “大哥!你……真的喜歡上她了?”蘇御華見段鴻硯坐在學室里還一只往后院的方向看,就有些擔憂的問道。 段鴻硯慢慢垂頭,畢竟還是小少年,不太會隱藏自己的心事,煩悶的點頭。 應該說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吧?否則不會看著公主欺負人而上前去幫忙的,她一定是在氣他踹了她吧?以公主的性格,當初他不那么做,一定會打死她的。 看來是弄巧成拙了。 聞言大伙不再說話,天下爭先恐后想嫁給他的那么多,怎么就喜歡上了如此卑微的小宮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