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小房間內,褚奜銘一手拿著書本,一手輕柔的握著女孩的小手,邊認真的學習邊時不時放下書為女孩擦去額上的汗珠。 看著那紅艷艷的小嘴就忍不住揚起了唇角,指腹順著精致的五官移到嘴唇上,怎么會這么好看呢?想起那晚的一幕,傾身上前緩緩吻住輕柔的及吮,仿佛要掩蓋掉段鴻硯留下的痕跡,烙上屬于他的印章。 緊要關頭趕緊撤離,俊顏潮紅,大夫說他過于早熟,不管如何也必須得到十五歲才可行房,否則對身體有極大的傷害。 對于這事,一只就覺得很羞恥,記得還是三個月前,爹爹早上去叫他起床,發現了……是立著的就開始一輪的教育。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要等到十五歲才可以去想成熟男人該去想的。 “噗居然把屎尿拉在褲子里,恐怕歷來這位公主是第一人吧?” “呵呵誰說不是呢?苗貴妃居然都不叫人陪她去恭房!” “說得好聽,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樣!” 云挽香剛剛從茅房出來就聽到了幾個宮女在一起議論,屎尿拉在褲子里?難道是……見四個女孩要離去就上前笑問道:“幾位看穿著好似該去恭房,為何!” “你說恭房啊?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宮女們眼高于頂的瞪了明顯比她們抵了幾層的云挽香一眼,后說說笑笑的遠離。 挽香眨眨眼,對柳若云確實恨之入骨,可……孩子沒有錯吧?掉頭瘋狂的跑向了恭房方向。 苗溫嬌,你不是答應好好照顧她的嗎?為何讓她去恭房?不是應該有恭桶嗎? 御花園后。恭房。 蒼穹下,風兒帶著微微的暖意吹著,時時送來布谷鳥的叫聲,正告訴著所有人春已歸去。 湛藍的高空中白云朵朵,顯得萬般安詳,而恭房小門入口,正圍了一圈的太監宮女,更有著幾個下人的孩子不斷的嬉笑。 “傻子……哈哈哈這就是個傻子……這么大了還把屎拉在褲子里噗哈哈!” “傻公主,你可以撿起來吃的!” 云挽香剛到人群后就聽到了這些孩童的戲謔聲,怒吼道:“你們在干什么?閃開!” 看戲的人們聞言鄙夷的離去,多管閑事。 “嗚嗚嗚!”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云挽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那個美麗的小女孩正無助的站在門口小聲抽泣,低垂著小頭顱,手兒正不安的抓著身側的衣裙,臉兒也沒洗,頭也沒梳理…… 而腳邊有著許多的糞便和水漬,可悲的是那些清掃此處的下人們都一副視若無睹,好似這個公主真的還不如一個下人的孩子。 褲子上到處都是,甚至連手兒里都有金黃色的污穢。 并沒嫌臟,蹲下身子露出最善良的表情,邊抹去女娃的眼淚邊紅著眼眶溫柔的問道:“為什么不去里面呢?”只有這么一段路了,都走到了這里,為什么不進去呢? 元思焉一被人誘哄就哭得更肆無忌憚了,囁嚅道:“我……我忍不住!” “皇貴妃呢?她為什么不陪你來?”能說話了,看來這個孫仲余真的有著常人沒有的絕技,雖然看樣子還有些癡呆,但她相信很快這個女孩就會好起來的。 最起碼一定會忍到恭房里面的。 元思焉不敢去看云挽香,只是盯著地面哽咽:“我……把……粑粑弄到她……裙子上了……嗚嗚嗚她就叫我……滾!我要母妃……嗚嗚嗚!” 叫她滾?云挽香也垂頭想忍住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不管對方身上有多么的骯臟,就這么抱起走向了繡珍房。 她曾經也是沒有父母的孩子,知道沒有了父母的庇佑后會多么的悲哀,好在還有個弟弟可以相依為命,可這個女孩和她不一樣,被打了也不會說,第一次來恭房吧?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元思焉用沾滿粑粑的手緊緊抱著云挽香,不再哭泣,好似也知道這樣很羞恥,將臉兒埋進了對方的肩窩里。 繡珍房。 “天啊,怎么這么臭!” “噓!”挽香見大伙捂著鼻子就趕緊皺眉,示意大伙不要說話。 柴雨好似明白了什么,轉身走到后院同大伙一起打來一盆溫水,而挽香則將元思焉身上的裙子褪下:“去我房里將阿櫻曾經穿過的拿一套過來!” “吸!她……的后背有燙傷!”阿月捂著小嘴指著那白皙的背部一個鮮明的傷疤驚叫。 是嗎?云挽香翻過孩子的身軀,同樣怔住,死死的瞪著那顯然是剛剛才燙上去的疤痕,巴掌那么大,且……是烙鐵的印子,皮都猙獰的向外翻著,可謂是觸目驚心。 “公主,誰給你燙的?”阿蘭舉起手里沾滿污穢的衣裙,怪不得脫的時候很怪異,原來布料都粘在了傷口處。 元思焉搖搖頭,一副不敢說的模樣。 “公主,你告訴我們,到底是誰把你燙成這樣的?”阿月也慌張的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 阿焉怯生生的瞥了大伙一眼,偏頭道:“是……何駭!” “這個雜種!”阿蘭跺跺腳,第一次爆出粗口,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怎會如此狠毒?連公主都敢虐待,奈何又無人能去強出頭,苗溫嬌怎能縱容手下虐待孩子呢? 挽香撫摸著傷口四周長嘆道:“并不是很嚴重,沒流血,但一定很痛,阿月,去弄點化瘀的藥來,我先幫她身子清洗一下!” “好!”阿月邊擦著眼淚邊憤憤的小跑向前殿。 “公主乖,我們來洗澡!”看著大腿里一片金黃,挽香便小心翼翼的用布料給她擦干凈,后用結痂的右手邊撩起清水邊清洗。 “很臟……我來!”阿蘭見挽香這么做就就要接手。 云挽香察覺到元思焉顫抖了一下就偏頭笑道:“臟什么臟?我像她這么大的時候,還把粑粑弄到碗里過呢!” “咳咳咳!”剛回來的柴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六歲還把粑粑弄碗里?那會不會太夸張了? 果然,元思焉的表情和緩了不少。 等清洗完了后再穿上漂亮的衣裙,梳好發髻沖銅鏡里的女孩挑眉道:“怎么樣?奴婢的手藝不錯吧?” 元思焉木訥的看著云挽香,后點點頭。 “這個珠花送你了,來,奴婢送公主回落月宮!”剛要去抱,誰知元思焉猛地搖頭。 “我……不回去!” 雙手緊張的交織在一起,后祈求的望著云挽香:“我……不……回去可以嗎?我想去找母妃!” 大伙全體束手無策,柴雨則蹲在阿焉面前甜笑道:“公主,你母妃現在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她其實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由于你母妃人太好,而且本事很大,所以被神仙請到天上去做大官了,很威風的,晚上你看天上時,就能看到一顆最大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你的母親,她每晚都看著你的,所以不要覺得難過!” 云挽香無奈的搖搖頭,怎么把她教育阿櫻那一套都搬出來了? “那我要她下來!”元思焉渴望的看著柴雨。 “如果她下來,神仙是會責罰她的,公主乖,回落月宮好不好?”你要不回去,我們可都得遭殃了。 “好……好吧!”元思焉終于點頭。 挽香趕緊輕柔的抱起:“我送她回去!” “記住,別惹事,放下就回來!”柴雨害怕好友同情心泛濫,語重心長的提醒。 “我知道!” 自己一點地位都沒有,在元玉澤眼里更是被扣上了‘下賤’的頭銜,想多管閑事也不敢。 落月宮。 “嗚嗚皇上還來做什么?嗚嗚嗚您都不管臣妾了嗚嗚嗚!” 幔帳內,苗溫嬌哭得好似個淚人兒,趴在床上不敢動,委屈至極,還以為皇上不要她了,居然都不管她的死活。 元玉澤一臉的無奈,邊揉著女人的雙腿邊柔和道:“昨夜朕喝過了頭,哪知母后會如此懲罰你?” “哼!若不是為了保住皇上的名譽,臣妾又怎么那么焦急?這云挽香如此不堪,您為何還要留下她?”這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開始以為他失去了記憶才要殺那賤人,結果沒有失憶,他不都親眼看到那女人和慕楓茍且了嗎?又一口咬定那阿櫻就是她親生,這種女人怎能進后宮? 來皇宮都覺得丟人。 “朕不說,自然有朕的理由,嬌兒又何必苦苦相問?”男人始終面不改色,一副施施然。 口氣卻軟了不少。 等哪天厭煩了,想到都覺得會作嘔時,或許才能來回答這個問題。 “那……如果臣妾和她只能存活一個,皇上您選誰陪您共度余生?”偏頭委屈的撅著嘴,她相信皇上會選她的,她感覺得到。 元玉澤愣了一瞬,后冷笑道:“她怎可與嬌兒相比?” 苗溫嬌幸福的破涕而笑,能聽到這么美好的蜜語,這頓打也挨得值了,哼,段鳳羽,斗來斗去,皇上的心不在你那里有何用? “嗯……皇上……臣妾想!”羞澀的咬住下唇,男人的手那么的溫柔,正撫摸著她傷口的四周,紅著臉含羞帶色的瞅著男人。 如此明目的引誘,令那一臉冷冽的男子停住了按摩動作,聚精會神的看著女人如此嬌羞的一幕。 “啟稟皇上,云挽香帶著二公主!” 還沒等翠荷稟告完,元玉澤便盯著苗溫嬌的唇瓣微微抬手制止,仿佛已經徹底被女人吸引,慢慢垂下頭。 苗溫嬌心臟砰砰直跳,男人的發絲垂落在她的腮邊,冰冰涼涼的,當充滿雄性味道的薄唇吻上小嘴時才大膽的伸手環抱住男人的后頸,故意沖翠荷打了個眼色。 “進去吧!” 云挽香一路上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跟苗溫嬌說說如何照顧一個生病了的孩子,進屋剛要跪地時,整個身軀都向后倒去。 翠荷趕緊攙扶了一把,嘴角掛著邪笑。 抱著元思焉的雙手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錯了,大錯特錯,說什么可以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原來做不到。 我該怎么辦?為什么這么難過?為什么眼睛能看得這么清楚? 苗溫嬌哼吟了一聲,旁若無人的拉過男人的人扶上了胸口。 門口,云挽香早已淚流滿面,從來沒這么想逃離過,放下元思焉跪地道:“奴婢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 元玉澤斜睨過去,媚眼如絲,見對方并未有離去的意思就起身道:“何事?”一副很不情愿看到女人的模樣。 “奴婢只是想告訴貴妃娘娘,二公主如今并非正常孩子,如果她做錯了事,不要責怪她,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如果!” “就因為這而來打攪朕的好事?”元玉澤沉下臉,慍怒在眼底乍現。 云挽香磕了一個頭:“奴婢該死,皇上請繼續,奴婢告退!”迅速起身剛想小跑走,但想到那樣會不會太沒骨氣了?像個沒事人一樣抬頭挺胸邁著正常的步伐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底。 苗溫嬌凝視向站在門口的元思焉笑道:“焉兒,到母妃這里來!”和藹的招招手。 元思焉搖搖頭。 “看樣子,是恢復神智了,嬌兒,明日將她送往天一閣,待十年后出嫁番邦!”起身看也沒再看元思焉一眼,黑著臉走出了門口。 苗溫嬌本想叫住的,可一看元思焉那死人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以為收了個女兒會令皇上多來落月宮,萬萬沒想到皇上仿佛是很不愿看到這孩子。 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就不應該將她弄到身邊,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好了,本來想借她再懷一胎的,完全竹籃打水。 剛才差點就那啥了的,冷冷的瞪向門口,咬牙道:“去哪里了?”怎么跑到了繡珍房?該不會向別人告狀了吧? ‘啪!’翠荷上前沖小女孩的臉蛋摔下:“大膽,娘娘問你話竟然不回答?” 云思焉害怕的搖頭,渾身發抖,她好害怕,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