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何林眼珠轉轉,幾乎想也不想的敲門,不等君王命令就進屋跪地道:“皇上,不好了,守門的太監少了一個,估計是去向哪個娘娘匯報了!” 果然,眼睛都幾乎要睜不開的元玉澤立刻清醒了少許,放下筆合并冊子緩緩瞇眼道:“命人將桌子踹倒,有多亂弄多亂!”臨危不亂的拿著冊子步伐不穩的鉆進幔帳擱置好后才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小臉:“云挽香?云挽香?” 某女卻在此事打出一個呼呼,后翻身嘟囔一聲繼續沉睡。 元玉澤伸手揉了一下眉心將她抱起來剛要放下床底,好似又清醒了一點,干脆拿起衣裙親手為她穿起,蓋好棉被,再把床鋪弄得整整齊齊后才走回龍椅上搬過奏章做出一副已經批閱了很久的模樣。 “皇上?為何不將云姑娘放到床下去?或者給奴才帶走?”何林將桌子推倒后,邊命令著大伙把餐盤到處仍邊看著龍床不解道。 男人瞪了他一眼,精神很是不振,但意識還算清醒:“沒聽過無風不起浪嗎?把門敞開,給朕快弄杯醒酒茶來!”眼皮很是無力的想合并,無奈的拿起桌上一把精致匕首狠狠拍了一下小腿迎面骨,這才清醒不少。 是啊,那樣做只會欲蓋彌彰,而且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云挽香進來了,卻沒看到出去…… “皇上茶!” “倘若一會朕要是昏倒了,切記,拖延太后處斬她的時間,找人去請蔣博文,何林,朕希望你能辦到!”慎重的看著貼身太監,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喜歡收點小恩小惠,但卻是個忠良,敬忠職守。 他相信他。 何林聞言感激涕淋,狠狠的點頭:“奴才就是死,也一定保住云姑娘!” “下去吧!莫要驚慌,不要一害怕就抖個不停,告訴別人你心里有鬼,去門口站好!” “奴才遵命!” 棲鳳殿。 “你說什么?”太后邊穿衣邊冷冷的看向跪在前方的苗溫嬌,擰眉不相信的問道:“皇帝從未臨幸過她?那她住朝陽宮數日……不可能吧?” 要真是這樣,那也算大喜事了,皇家聲譽算保住了。 苗溫嬌點點頭:“皇上親口告訴兒臣的,只因曾經相識一場,有許多事要問才把她留在朝陽宮,且曾經他們也好過一陣子,只是這云挽香不知廉恥的勾引慕楓,被當時的皇上發現了才不再理會她的!” 太后這就不解了,慢慢坐在紅木椅上擰眉道:“這事哀家略有耳聞,可畢竟并非好事,不可張揚,所以哀家也沒多加盤查,慕楓,當初云挽香卻有勾引過你?”澤兒那時候長得理應比慕楓好看,那女人是眼睛有問題嗎?放著這么俊俏的男人不要,卻要這個……慕楓? 這一點一直就很疑惑。 苗溫嬌將視線轉向慕楓,帶著一絲祈求,能不能除掉那賤人,一切就在今晚了,皇上如今酩酊大醉,不會有反抗的余力,即便明天醒來,受罰的也是小中子而不是她。 這事可謂是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 慕楓也凝視了苗溫嬌一下,深吸一口氣跪地道:“確有此事!” “還真是這樣,你說怎會有如此放浪形骸的女人!”太后不斷的唉聲嘆氣,好在澤兒并非喜愛她,否則定將其處決,哪怕是鬧翻也無所謂,帝月的名譽怎能毀? “還不止如此,本來今日皇上都放她出宮了,又不知怎地,方才朝陽宮守門太監小中子來報,那女人居然趁皇上酒醉時引誘,現如今已經睡在龍床上去!” “什么?”太后驚慌的起身,后用力皺眉扶著額頭道:“快……快擺駕朝陽宮!”不行了,為何就沒有一天的太平日子? 苗溫嬌翹起唇角剛要起身…… “皇后娘娘駕到!” 她來做什么? 屋外,段鳳羽憂心忡忡,帶領著小中子進屋跪地道:“兒臣參見母后,母后萬福!” “羽兒,你說你都是怎么管理后宮的?一個下賤到無法比喻的宮女都爬上你丈夫的床了!”太后恨鐵不成鋼的低吼。 “母后在說什么?”不解的仰頭,很是疑惑。 苗溫嬌似乎已經明白皇后想做什么,想救那賤人嗎?以為這樣皇上就會感激你?段鳳羽,這步棋恐怕你走錯了。 哼,看你能說什么。 “說什么?嬌兒告訴哀家,有朝陽宮守門太監去告知她那云挽香趁皇上醉酒都爬上龍床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來給哀家請安?” 太后可謂是怒火中燒,不發不快。 段鳳羽疑惑的擰眉:“是說小中子嗎?小中子,你不是告訴本宮皇上召見云挽香,要為她踐行,正在飲酒嗎?” 呵呵,果真如此,苗溫嬌偏頭揚唇道:“jiejie,這后宮誰不知道你與那云挽香交情匪淺?素有來往?你這個時候還包庇她,是棄帝月國尊嚴于不顧嗎?” “meimei是不是也聽信傳言,皇上對挽香有意思,所以聽風就是雨,只是飲酒而已,怎就成了上龍床了?”同樣不甘示弱的挑眉。 “jiejie真是大度,能做到不妒忌,meimei實在佩服,但那也要看包庇的人是誰,身家清白也不為過,可那云挽香可還帶著一個女兒,難道要皇上幫別人養出個公主不成?” “呵呵,meimei這話莫非是借機說皇上有眼無珠了?也就是說母后生了個有眼無珠的昏庸之帝?” 苗溫嬌捏拳怒吼道:“你少血口噴人,小中子,你把跟本宮說的都說一遍,敢有半句謊言,本宮就割了你的舌頭!” 太后冷眼旁觀著兩個兒媳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也將視線轉到了小中子身上。 “奴才只是告訴了貴妃娘娘,皇上近日心情似乎不大好,今日更是借酒澆愁,后召見云挽香前去為她踐行,也算是曾經相識一場,更向她道謝為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皇后娘娘做出了一套別致的衣袍,奴才本以為貴妃娘娘會來找太后前去安慰一下萬歲爺,沒想到娘娘您卻誤會了!”小中子不敢有丁點的差錯,強行忍住打顫。 心中極為恐懼,因為皇上確實和云挽香正睡在龍床上。 “你……你這狗奴才,你分明就是告訴本宮那女人去引誘皇上了……你!” 太后看看段鳳羽那過于平靜的表情就抬手道:“夠了,擺駕朝陽宮!誰敢欺瞞哀家,定加嚴懲!” “母后,這個時候去會不會打攪到皇上!”段鳳羽心中驚駭,這可怎么辦?一旦去了就穿幫了,云挽香,本宮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如果今夜你真過不了,你放心,本宮定會像待親生女兒一樣待阿櫻的。 小中子顫顫巍巍的起身跟在了鳳駕后,不斷擦冷汗。 而他這一幕讓苗溫嬌不屑的揚唇,事實善于雄辯,不管你們說得再怎么天花亂墜,可事實始終不會騙人。 “太后駕到,皇后娘娘到,皇貴妃到!” “參見太后娘娘,參見皇后娘娘,參見貴妃娘娘!” “免禮平身!”太后望著龍案后正在挑燈批閱的元玉澤便蹙眉,顯然對于男人的無禮很是不滿,難道心情如此差? 往日再怎樣也不會如此過分,好歹也會出來迎接,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進屋后便看了一眼滿屋子的狼藉瞇眼道:“何林,你就是這般伺候皇上的嗎?” 何林‘噗通’一聲跪地道:“回太后娘娘,是皇上他……不讓的!” 苗溫嬌一進屋就率先看向了龍床,床罩敞開,云挽香果真睡在上面,得意的斜睨向一臉苦悶的段鳳羽。 仁福等人則全都狠狠的瞪著小中子,狗日的,看他們待會怎么弄他。 吃里爬外的東西。 段鳳羽深深長嘆。 “皇帝,聽聞!” ‘啪!’大手沉重的拍向桌案,只見男人咬牙垂頭怒吼道:“大膽,朕不是說過不可打攪嗎?來人啊!拉出去斬了!” “吸!” 何林故意怒出很驚恐的表情,顫抖著再次跪地,這次連段鳳羽都驚得抖了一下,太后向后一個倉促,同樣嚇得不輕。 幾乎除了太后以外,皇后等人全體就那么跪在了布滿油漬的地面。 這……皇上是不是真喝得發瘋了?太后也斬嗎? “皇帝你……你剛才說什么?”太后目瞪口呆,一手按著心臟,似乎在阻止它跳出一樣,捏拳道:“好?。∮斜臼陆裉炷憔蛿亓税Ъ?!哀家倒要看看誰敢!” 元玉澤同樣愣了一下,抬頭,頓時一怔,快速起身上前彎腰道:“兒臣并不知是母后到來!” “不知?如此多人稟報會不知?”太后氣得臉都綠了,字字幾乎都是自牙縫中擠出的。 “望母后諒解,由于母后大壽將至,各地官員紛紛上表朝廷,均是表示祝賀,兒臣正在一一回復!”男人酒氣很是濃郁,吐出的話語都帶著香醇。 “哼!”太后冷哼一聲,似乎忘不掉方才那句話,轉頭看著龍床道:“就是她引誘你嗎?” 元玉澤狐疑的順勢看去,后淡漠道:“母后如此大陣仗,就是想告訴全天下,兒臣是如何的無能?連看女人的眼光都如此淺?。俊笨跉庖采财饋?。 此話一出,苗溫嬌瞪大了眼,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段鳳羽故意找小中子來陷害自己嗎? “你就是這樣與哀家說話的嗎?”太后似乎正在氣頭上,不再有慈愛,陰郁的瞪視著男人,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元玉澤仰起頭,望著屋外道:“母后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兒臣是想代替母后謝她做出了一件如此令兒臣都滿意的鳳袍,好心卻好似辦了壞事!” 一聽這話,太后感覺自己確實有些無理取鬧,可面子始終掛不住,指著龍床繼續逼問:“為何睡在上面?” “哦!喝了幾杯,就倒下了,兒臣不想做個忘恩負義的昏君,所以讓下人攙扶她睡在了床上,不過今夜聽聞她還會繡龍袍,所以兒臣決定將她留下!” 這次輪到段鳳羽得意的沖苗溫嬌挑眉了,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不到那小人得志的表情還真是大快人心。 太后這下面子更掛不住了,方才那一句就已經證明了她來的目的。 元玉澤看了地上一眼笑道:“既然母后并不喜歡兒臣管您的事,那也請母后往后莫要再踏足這朝陽宮,兒臣不管便是,今夜之事,誰膽敢傳出去半字,朕定要她好看,何林,送太后出去!”大揮衣袖,偏頭不容拒絕的陰聲道。 “你……皇帝,你……你真越來越!”太后伸手緊緊按著額頭,不再開口,轉身道:“回宮!” “母后!”苗溫嬌趕緊起身想去攙扶做為討好。 ‘啪!’誰知太后轉身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跟本宮來!” “兒臣遵命!”苗溫嬌本想向元玉澤求救,奈何竟然見到他已經氣呼呼的坐在了龍椅上,只能低頭跟在了太后身邊,小臉傳出刺痛,卻不敢去捂。 段鳳羽則緊跟其后,一會的好事,她可不會錯過。 果然,一到了朝陽宮外,太后便冷酷無情的指著苗溫嬌道:“來人啊,將這危言聳聽之人重則二十!” “母后兒臣知錯了嗚嗚嗚母后!”苗溫嬌跪地磕頭,此刻說什么都是錯的,除了求饒就是求饒。 “你錯?哀家都差點因為你這賤人被皇帝斬了,打!” 而屋子內,元玉澤吐出一口氣癱軟在椅子上,扔下御筆走向床鋪直接倒了進去,仿佛再也沒力氣站起一樣。 “啪啪啪!” “嗚嗚嗚啊啊啊皇上救命嗚嗚嗚母后……饒了兒臣吧嗚嗚嗚兒臣剛剛滑胎不久……嗚嗚母后!” 梨花帶雨的小臉甚是可憐,就那么趴在地上向太后伸手。 可太后完全沒有去憐憫,偏頭冷冷的瞪著天邊,居然還要斬了她,天下有這樣的兒子嗎? 段鳳羽微微欠身道:“母后,其實臣妾去找您,也是看您與皇上向來不和睦,聽聞皇上今日心情極度不佳,便想您陪同兒臣一起來探望的,誰知會弄成這樣,都是兒臣的錯,沒有說服您!” “不關你的事,他居然要斬哀家!”她十月懷胎,更是忍受著錐心之痛將他送出,回來后又百般討好,居然要斬她。 “母后難道沒聽皇上說嗎?他是見各地上表的折子都是在祝賀您,所以即便心情再不佳也要感激的一一回復,母后,皇上這已經說明他心里其實很在乎您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或許皇上看不到太后真的很疼愛他,可她都看在眼里,這個老人如今幾乎把整顆心都給了他,皇上到底何時才肯和母后和睦共處呢?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埋怨什么?都表明了有苦衷的。 太后吸吸鼻子,抬手抹掉淚珠冷哼道:“他會在乎哀家?他要在乎早就去棲鳳殿了!” 如此這般,段鳳羽也不再開口。 “回太后,二十仗刑罰已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