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家妻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不必。”

    阿殷便不再多言,兩人靜坐著等候酒熱,定王屈指扣在桌上,卻是望著盆中炭火不語。阿殷最初還覺得他興致怡然,然而漸漸的定王愈來愈安靜,好半晌,眉目微抬,目光清炯,“你做侍衛,當真是為給朝廷盡力?保家衛國,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

    “卑職……”阿殷起了個頭,卻沒說下去。

    換在從前,她大概能立時厚著臉皮扯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戴上頂報效朝堂的帽子。而今她卻已明白,她固然欽佩隋鐵衣的風范,固然也有昂揚向上的志氣,卻還沒有隋鐵衣那等情懷和抱負。對上那雙眼睛,違心的話更難出口,于是低頭笑了笑,道:“卑職本事有限,不能守衛天下人,能守衛殿下,就知足了。”

    定王目光一頓,駐留在炭火映照下的美麗臉龐,那雙杏眼目光清澈,不躲不避。

    阿殷覺得這話似乎有點僭越,自顧自的笑了,“殿下大概覺得卑職異想天開吧。”

    “沒有。”定王卻是斟酒遞給她,悶頭飲盡。

    已經有十幾年了吧,那時候景興皇帝還在位,他只是個王府庶出的孩子,因為出生時被相士預言會“弒兄殺父”,便不得父親喜愛。彼時他已經跟崔忱熟識了,兩人性情相投,崔忱比他年長兩歲,習武更早,體格也更健壯,有一回不知說起了什么,崔忱拍著胸脯說,“我沒本事保護天下人,不過保護你,卻還是可以的!”

    前因后果都已在記憶里模糊,隔著遙遠的時光,定王卻總記得這句話。

    尤其是那年墨城之戰,崔忱為救他而鐵槍透胸后,便更深刻的印在了腦海。

    窗外寒風再次怒號,像是那年縱馬疾馳在荒漠間,掠過耳邊的風沙,夾雜著將士們的狂歌與喊殺聲。這北庭都護府世代相襲,戰爭無數,不知承載了多少人的回憶。

    不知是怎么提起崔忱的,定王講起了從前的事,阿殷卻想起了銅瓦山上戰死的蔣虎。

    從傍晚至深夜,溫酒壺中的香氣一遍遍飄散,酒杯滿了又空,空了又滿。

    從北庭的征戰,到京城的舊事,再到沿途風物人情。壓在心底的愁緒被美酒沖散,窗外雪落無聲,屋內紅爐水沸,阿殷說起小時候練武吃了多少苦,又提起對隋鐵衣的欽佩,定王便跟她講隋鐵衣在成為女將軍之前的趣事。

    阿殷酒量并不高,最初還守禮不敢僭越,只是偶爾陪著喝兩杯,后來漸漸有了醉意,前塵往事翻出心頭,竟跟定王對坐,喝得沉醉。

    少女雙頰醉紅,眼眸亦是朦朧,趴在矮案上像只醉貓。

    沒了從前的敬畏,聽定王講起舊時趣事,阿殷眼中便現出慧黠的笑意,“原以為隋小將軍自幼便是鐵膽傲骨,不輸男兒,原來還有過哭鼻子的時候。”她瞧著嘴唇懶懶的笑,回想那位傳奇女將的身姿,著實有些不可置信。

    “誰都有過軟弱的時候。”定王倒醉的不深,屈了一膝斜坐,執杯的手搭在膝蓋,目光只在爐火與阿殷之間逡巡,“上至皇室貴胄,下至貧寒百姓,誰不是由弱而強。”

    “所以我將來,也會比目下更厲害吧。”阿殷伏案低笑,舉樽飲盡。

    深夜里萬籟俱寂,馮遠道先前已送了燭火進來,此時滿屋皆是朦朧的光暈。

    阿殷側頭,瞧見了書桌上一束嫣紅的梅花。

    這風寒雪冷的北地竟然會有梅花?她心中詫異,撐著桌案起身,走過去時身子有些搖晃。好在中間只隔了七八步的距離,她在軟倒前撐著書桌站穩,湊過去嗅那梅花時,卻又噗嗤笑出聲來——

    哪里有什么梅花,卻原來是匠人堆出來的,醉眼中卻跟真花無異。

    她覺得有趣,隨手取了一支在手里細瞧。

    炭盆之側,定王原本只沉默看她嗅花,白膩的肌膚上染了胭脂般的薄醉,站在梅花之側,更見麗色。她似乎長高了些許,修長的身子微俯,那束梅花堪堪只到她鼻端,映襯如玉臉頰。

    她取了梅花在手,抬頭沖他微笑,“殿下,能給我一枝嗎?”

    相似的記憶猛然在腦海浮現,定王唇邊笑意凝固,只覺得這情景熟悉極了。然而要細想,兩人相識以來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只除了……對,那個曾困擾過他的夢境。夢里的美人懷抱梅花,縱馬渡水而來,氣韻幾乎與她分毫不差。

    定王擱下酒杯走過去,那頭阿殷腳步有些踉蹌,被他穩穩扶住了手臂。

    “陶殷——”定王緊盯著她,“我們從前可曾見過?”

    這問題聽著耳熟,阿殷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是在鳳翔的時候,有次從百里春出來,定王喝多了酒,也這般問過。

    她從前何曾跟他見過呢?在京城十五年,她只是個臨陽郡主想要極力抹滅的庶女,他卻是尊貴的王爺。頭回相見還是在那次馬球賽上,她拼盡全力打好馬球,只為能博得他一絲注意,他卻帶著隋鐵衣去賽馬,半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給她。

    若說前世,倒是見過的。

    那時候她已是十八歲,早已定下了婚事。那年春天陶靖在京中上番結束,臨行前帶她去城外游玩,在滿坡桃花下小住了幾日。彼時嘉德公主也在那里,瞧著阿殷馬術和功夫很好,兩人頗為相投,相與過數次。因定王是陪同嘉德公主前來,便也有過幾面之緣。

    然而那也只是幾面之緣罷了,她知道他是定王,他卻連她的名字都未必知道。

    只是可惜了,那片桃花開敗的時候,北邊戰事突起,陶靖戰死,繼而便是京城中那一場變故,令她刻骨銘心。

    阿殷遲緩的想了好半天,腳下有些發軟,下意識的便借定王手臂的力道,勉強站穩。

    “從前并沒見過。”她借力之下,幾乎是整個人靠在了定王的手臂上,語氣卻是篤定的——這半年觀察,她確信定王并不記得那些事情,那么兩人自然是沒見過的。

    定王瞧她著實喝得有些醉了,任由她抱著手臂,另伸了手去扶她。

    真的沒有見過?定王皺眉。

    是了,即便是那些荒唐的夢境里,那個美人也比她年長許多,風姿神采都比十五歲的少女更加奪目。夢境縹緲荒唐,無據無由,他心底生出的幻像,她又怎會得知?

    定王扶她走了兩步,阿殷抱著他手臂也走得東倒西歪,沒奈何,定王只能伸臂將她攬在懷里,打算送她回屋。她的身材就算比之同齡姑娘修長些,比起他還是低了不少,靠過來的時候,正好在他胸前。發間沒有珠釵金翠裝飾,定王垂目時只能看到她頂心的烏發玉冠,那柔潤的玉質如同她的肌膚……

    也不知是酒意促使,還是這念頭潛藏已久,鬼使神差的,定王竟然伸手扶住了她的側臉。

    觸手滑膩溫軟,合著緊貼在胸腹前的身段,竟叫他腦海有片刻空白。

    阿殷茫然抬頭,“殿下?”

    美眸紅唇,玉肌黛眉,如畫的面龐不過咫尺距離,甚至就連醉后燙熱的呼吸都毫不客氣的向他拂來。定王只消稍稍低頭,便能觸碰到柔膩的肌膚,溫軟的唇瓣。

    向來水波不驚的心忽然狂跳起來,綿軟的酒意也在此時瘋狂涌上腦海,屋中登時燥熱。

    定王雖喝了不少,神智卻還是清醒的,今夜深雪找她喝酒,可不是為了醉后的輕薄。

    他慚愧而眷戀的挪開手指,再不敢多耽擱片刻,扶著她就往外走。出了這道門,是個小小的隔間,馮遠道執刀護衛,聽見動靜便迎過來。

    瞧見醉貓般貼在定王身上的阿殷時,馮遠道滿面詫異,甚至忘了伸手相扶。

    “叫店家找個妥帖婦人照顧。”定王囑咐,推開外側屋門。

    外頭寒風凜冽,卷著雪砧子往臉上直撲,他舉衣衫擋住寒風,連扶帶拖的將阿殷帶回她的屋中。闔上屋門后,胳膊實在被她拽得難受,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三兩步送至榻上,才算是松了口氣。

    渾身上下似乎都沾惹了她的氣息,這一路扶持相貼,定王明顯覺得口干舌燥。

    他不敢多逗留,出去吩咐跟至門口的馮遠道找人照料,便腳步匆匆的回屋。

    作者有話要說:  阿殷那兒下雪,作者菌這兒也下了場大雪><

    作者菌已經被感冒打趴下了,這章瘦了點,見諒哈tat

    蟹蟹地雷~~

    啊啊啊扔了1個地雷

    ☆、第33章 12.28

    阿殷睡醒的時候,屋中已十分明亮。

    外頭此起彼伏的聲音傳來,似在往這邊靠近,她驚得睡意全無,翻身坐起。畢竟是一宿酒醉,身上還是不舒服,腦袋也稍覺昏沉,她無暇回想昨夜的事,三兩步走至窗邊推開條縫,就見外頭馮遠道領著二十余名軍士走進來,為首的小將執槍披甲,正同馮遠道笑談。

    庭院里積了極厚的雪,店家只將甬道上的積雪鏟在兩邊,陽光下十分刺目。

    阿殷以手遮著眼睛,抬頭瞧了瞧,太陽升得也就半人高,不算太遲。只是北地陽光格外明朗刺目,如今初冬深雪,陽光落在白雪之上,竟叫人難以直視,連帶著屋內都比平常明亮了幾分。

    她不敢耽擱,回到榻邊換了身清爽的衣裳。

    才將衣帶系好,外頭輕輕幾下扣門聲,她才走了兩步迎過去,門卻已被人掀開了。

    “姑娘醒了?”那婦人明顯一愣,忙賠禮致歉,“昨夜姑娘喝醉,那位爺請了我來照顧姑娘。這不,瞧著姑娘快醒了,趕緊去打水,扣門沒動靜還以為姑娘在睡,就這么進來了。水是熱的,姑娘且先洗洗吧。”又瞧向阿殷才換下的衣衫,笑道:“昨晚姑娘睡得沉,我也沒敢驚動,委屈姑娘囫圇睡了一宿。這衣裳都壓得皺了,我拿去洗一洗,回頭烤干了送來,姑娘不怪罪吧?”

    阿殷這會兒還有點頭疼,那么一長串話也未聽進去多少,只沖她笑了笑,“昨夜勞煩了,多謝你。”轉身從行囊中取了些碎銀子給她,“那就煩勞將這衣裳洗洗,只是這邊天寒,不知何時能干了?”

    “姑娘放心,這場雪下得大,不到后晌,馬車走不動。趕姑娘走之前,我將衣裳烤干送來就是。”

    阿殷便接了銅盆先洗臉,那水溫兌得剛好,將宿醉后的昏沉帶走了些。

    盥洗梳妝完畢,也顧不上先吃飯,系了彎刀在腰間,出門過了三四間屋子,就見夏柯站姿嚴整,正在門外值守。他見著阿殷,先是一笑,繼而壓低聲音道:“陶侍衛竟然也有遲了的時候,怎么沒睡醒似的?”

    “屋里炭盆太熱,睡不踏實。”阿殷含糊過去,“來的是誰?”

    “隋大都護知道殿下到了北庭,派人來迎接,殿下正在里頭跟人說話。”夏柯努嘴指著庭院里的二十余名軍士,“這么些人來護送,咱們也可稍微歇歇。對了,馮典軍方才吩咐,說這一路勞頓,這邊我盯著便是,你自管去歇著。大雪封了路,明兒馬車才能走。”

    阿殷聞言放心,因為昨晚喝了不少,回去后便只就著清淡小菜喝了碗粥。

    因昨夜未脫衣裳囫圇睡了一宿,頭上還昏沉得很,阿殷便請那婦人拎了兩桶熱水進來,鎖好門除了衣裳慢慢泡著。溫暖的水浸潤全身,漸漸驅走身上的不適,她仰頭靠在桶壁,氤氳的熱氣在眼前蒸騰而上,閉上眼定了定思緒,努力回想昨夜的事。

    ——深雪暖酒,醉后酣睡,這固然是愜意的事,她卻也怕因此行事唐突。

    起頭的事自然是很清晰的,阿殷記得那凜冽的寒風卷雪,記得炭盆中的火光與沸水,也記得就被在定王指尖飛旋時的行云流水。從最初的小口陪酌,到后面開口閑談,雖不算清晰,卻也都記得大概。

    后來呢?

    似乎是越喝越多,飄飄然的醺醉中,她暫時忘卻侍衛身份,同定王天南海北的瞎扯。

    雖沒有飯菜,那些故事和情懷也是極能佐酒的,于是最后……她忘了克制,喝醉了。

    依稀記得書案上灼目的紅梅,記得自己似乎腆著臉跟定王討要,因為走不穩,似乎是抱住了他的手臂走路?

    阿殷猛然坐直身子,揉了揉腦袋。

    都說人沉醉后會忘了發生過的事,可她似乎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就算微末的細節記不清了,舉止往來還是有印象的……她抱著定王的手臂,毫不客氣的將身子重量交給她,走路時偷懶,甚至后來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越往下回憶,阿殷臉上越來越紅。

    后面的細節已然模糊,她卻記得自己走路不穩,定王無奈之下扶著她的腰,送她出門。那個時候她腦袋里幾乎成了漿糊,只想著趕緊找個踏實的地方靠著,已然忘了尊卑身份。

    定王當時必定……很嫌棄她吧?

    明明是他想喝酒解悶,她只是陪著說說話而已,到最后卻是她先喝得混沌了神智,做出尊卑顛倒的事來。這樣的侍衛在他看來,必定是差勁極了的。

    怎么辦?阿殷默默把臉埋在掌心,只覺兩頰發燙,不知是不是水太熱的緣故。

    跟定王認錯道歉這種事她做不出來,也著實尷尬,不如……

    反正許多事都記不清,索性她直接假裝不記得了?嗅梅花之后的事,統統都不記得!

    阿殷斟酌了半天,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

    在屋中躲了整個中午,后晌的時候阿殷不能再拖延,便去給夏柯換班。

    夏柯并不在門口,倒是馮遠道正在跟早晨來的那位小將說話。見到阿殷,馮遠道上下打量過了,才道:“過來拜見雷將軍。”

    阿殷這會兒已經傳了侍衛的衣裳,上前抱拳行禮,“見過雷將軍。”

    “這就是陶侍衛了?”年輕的小將亦抱拳為禮,報出姓名,“雷湛。”

    “陶都尉的千金,跟著殿下已有半年了。”馮遠道沖他解釋罷,又叮囑阿殷,“你和夏柯辛苦了許多天,后面的夜間守衛都交給雷將軍帶的人,可以歇上兩天。晚間殿下叫店家備了幾桌飯菜,酉時到東南角的那間閣樓里去用飯。”

    阿殷應命,朝兩人行禮告辭。

    到得傍晚,阿殷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抄東南角的閣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