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只得先取了解毒的藥讓她服下又道:“你背上的傷口已經有化膿的趨勢,如今得將傷口的膿發之物除盡清洗干凈才行,可能忍得疼?” 千月點了點頭低聲道一句:“那便有勞姑娘了。” 沈魚便不在說話,只專心的處理那駭人的傷口,等將那傷口清理干凈才敷了上好的治傷藥。 只叫千月安心睡上一睡,才起身離開,想著再配些藥叫白術熬了端給她喝下,外敷內服之下總歸能痊愈的快些。 千月只叫沈魚約束著日日躺上房里養傷,白術便頂了位置日日跟在她前侍候,說是不大放心那晚來的一伙賊人。 沈魚后來也仔細問上一回,只白術也搖頭道是不知。沈魚又想,竟是有什么人明知這棲意園里藏龍臥虎之地,卻非要大著膽子闖上一闖,一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卻是柳淮揚譴人捎了口信說是趕在十五之前會回來陪她一道過了元宵節,沈魚一時有些恍然,她不知道用哪一種方式來面對他,畢竟他是要娶旁人為妻的人…… 沈魚獨自傷神幾日無解,尤靜婉登了門來尋她一道往那甘泉寺里走上一朝,說是大奶奶眼見臨盆,需得前去祈福還愿。 沈魚原想推托不去,卻是叫尤靜婉強行拉著換了衣裳配了首飾,一邊自顧的為她梳妝一邊道一句:“我瞧著自打二爺去了漠北你是越發不愛動彈,一個多月這棲意園的門也未見你邁出去一回,難不成是腳下生了根?我可是同你說句實話,這般出門散心的機會可是難得的緊,我央了大爺許久才允了帶你同去,可不能白辜負我一番心意。” 沈魚無法只得點了點頭,又問上一句:“大爺也要一同前往么?” “是呢,大奶奶生產自是大爺親自去求了菩薩才是誠心,我跟著去不過為故去的大夫人抄幾卷佛經罷了?!?/br> 說罷便要將裝伴好的沈魚往門外推,正巧白術在門外候著,瞧著意思是似要出門便跟了上來:“千月jiejie還未大好,便由奴才跟著姑娘一道罷?!?/br> 沈魚點了點頭也未說什么,倒是尤靜婉覺得好笑:“沒見過哪個房里的通房姨娘身后總跟著個小廝的,偏你跟旁人不一樣?!?/br> 沈魚倒是不大在乎問了兩句千月的情況,覺得無甚大礙才帶著人隨尤靜婉出了門。 ****** 天陰的厲害,北風呼嘯著似要有什么不滿。分明午后不足兩個時辰,卻叫人瞧了生出一股子已近黃昏日暮的錯覺也來。 那馬車穩穩的停在柳府門前,芣苡上前打了簾子就見柳二爺踩著馬凳踏了下來,將將站穩便瞧見一路狂奔而來的少年白朮。 芣苡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扯住欲奔進府門的白朮。 白朮大急,回身便欲掙脫,定睛一瞧卻是芣苢,又往他身后掃了一眼,自家主子便立于馬車前,瞧著自己,面色微有不豫。 白朮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此時算是落下一半…… "可是出了什么事兒?怎么跑的這般急。"白朮卻是顧不得回答芣苢這句疑問,只一個箭步沖到柳淮揚身前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三分哽咽:“爺,姑娘自去甘泉寺的路上讓一伙賊人給擄去了。” 柳淮揚一聽直把個眉頭擰了起來,臉上瞬間沉落谷底:“好端端的如何去了甘泉寺,又是如何遇到的賊人,你且說個清楚?!?/br> 寒冬臘月,原就冰冷刺骨,此時柳二爺驚怒的聲音卻是過猶不及。 地是跪著的白朮顧不上害怕,撿著重要的說個分詳:“今日一早霜楓園的尤姨娘來找姑娘,說是大爺欲帶她一并前往甘泉寺為大奶奶祈福,她見姑娘整日拘在棲意園內足不出戶,便想叫了姑娘一并前往。姑娘原是不愿去的,只那尤姨娘盛情實在難卻,只能應了。卻是正逢千月jiejie傷了身子,姑娘體恤,便只帶了奴才一并前往。不想路程只到一半,便從路兩旁竄出一伙賊人,那賊人武藝高強,帶去的家丁三兩下便解決了。奴才沒用便是拼著一己之力也是沒能護住姑娘,只能瞧瞧尾隨著那伙人,想著先摸清藏身的窩點,再回來搬了救兵?!?/br> 柳淮揚瞧著少年一臉血汗交錯的痕跡冷道一句:“倒是還有點腦子,可是尋見了痕跡?” “爺明鑒,奴才跟在那伙人馬后奔了三十多里路,竟是去了曲羅山寨?!?/br> 柳淮揚聞言凝眉不語,只暗自思量一番: 曲羅山的山賊不就近劫盜卻是奔出去幾十里以外直接搶人,此事定是另有文章。 這般想著又是眼睛竟是不眨一下伸手將個騎馬過路的人一把扯了下來,翻身上去。 又回頭冷冽的瞧了一眼那人的同伴,只看的個路人乙遍體生寒,戰戰兢兢的從那馬上滑了下來,柳二爺這才收了視線回頭沖仍舊跪在地上的白朮冷喝一聲:“上馬,帶路。” 白朮急忙爬了起來卻是一個不慎又摔了回去,幾十山路一個來回怕是鞋底子以及磨的不濟事兒了,更何況那腳底還是血rou之軀。 芣苢上前扶了一把,看著架勢爺是想親自前往,便同白朮一并上了那馬,也好近身照應。 德叔原欲一并前往卻讓柳二爺攬了下來,自懷中摸出一塊小小的黑色令牌扔到德叔手中:“去武夷衛尋了周承安,讓他帶著人去曲羅山,剿匪!” 撂下話后,馬鞭一揚,低喝一聲,便奔了出去。 第91章 心寒 德叔不敢耽擱,入府取馬一路直往那武夷衛奔馳而去。 沈魚醒來已經至身在一處陰暗的牢房內。她揉揉一后頸還酸痛的緊,原是叫人一個手刀砍下這才暈了過去。 她四處打量一回才發現尤靜婉同大爺柳淮安此時正躺臥在不遠處的地上,瞧著模樣依舊暈迷著。 沈魚走過去晃了晃尤靜婉見其并沒反應,這才按著xue位修圖將人喚醒,合計個法子,瞧著怎么樣才能從這個暗無天日的險境出去。 尤靜婉只覺得鼻下虎口兩處吃痛,便嚶的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美眸便瞧見一臉焦急之色的沈魚。 緩了緩才叫扶著從那地上坐起來:“小魚你無事罷?”她關切的問上一句。 沈魚搖了搖頭指一指旁邊躺著的柳淮安道:“我無事兒,只怕大爺那里不大好?!?/br> 尤靜婉這才反應過來,往旁邊一瞧,只見柳淮安雙眼緊閉,唇色蒼白額頭上盡是干枯的血跡,慌忙過去將人小心的攬在懷中仔細查看傷口。 沈魚早就查過,那額頭發根處讓個鈍器敲出個血呼呼的窟窿…好在總算是止了血,否則單單失血過多也是兇險萬分。 如是一想那些賊人倒是些憐香惜玉的,她同尤靜婉同是女人便是叫個手刀放倒,大爺那里卻是沒這般好運道,瞧那傷口像是叫個石頭生生砸出來的。 “大爺受了這般重的傷可如何是好,也不曉那賊人將人強行擄來為得可是什么,若是銀錢倒還好說……若是旁的什么,怕是……怕是……” 尤靜婉只說著便有些哽咽起來,不過是個小女子罷了,平日再端得賢淑溫良遇見這等事兒也有些慌神。 沈魚只安慰拍拍她的手示意先將大爺放至平地躺著罷,這般抱著并不好。 尤靜婉只將身上的斗篷解下來半鋪半蓋的為大爺收拾一通。 沈魚心里也是沒有底的,只她倒是沒像尤靜婉這般驚慌,總歸是兩人一道抱了頭痛哭一場也是不濟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