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只拉著尤靜婉在墻邊的一堆稻草上坐了下來,拿著自家的斗篷偎在一處裹緊,這才開口道:“瞧著這牢房的堅固模樣,憑你我二人這點子力氣怕是逃不出去的,那便安心等著罷了,左右將人擄了過來,總歸不是叫人過來吃宴請飯的,會有過來招呼的。” 尤靜婉只點了點頭便將頭靠在沈魚肩頭,在沉默恐慌里數(shù)著時間便這般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光亮再不見了,大爺柳淮安那里竟開始發(fā)起燒來,滿嘴里的胡話便說個沒停。 尤靜婉摸著柳淮安guntang的額頭只急得抹著眼淚,這石頭徹成的牢房連口水也沒有,巴掌大的窗口這會透進來的也是黑呼呼一片,怕是天色已晚,牢房里更是昏暗的目不視物。 靠在墻上睡著的沈魚猛的打個激靈,便叫嚇的醒了過來,原來是作了個不好的夢罷,才將安慰一回,卻一睜眼一片漆黑,一伸手便碰到冰冷的墻壁,這才想起原頭的處境。 又聽見尤靜婉低低的抽泣,只小聲的喚她一句:“靜婉,靜婉你還好吧?” 說罷便尋著聲音摸索著過去。 尤靜婉拿衣袖拭一拭眼淚哽咽著道:“大爺竟發(fā)起燒來,可怎么好,這般久了也沒個人過來,可是要生生將你我困死在這牢房里不成?” 沈魚將想回話,便聽外面有說話吵鬧的聲響逐漸傳了進來,往外一瞧便見三個人影向此處走近。 手中燃燒的火把漆黑一片的牢房照得瞬間亮了起來。 “瞧瞧多水靈的美人兒,這一哭只哭的眼心肝子疼了幾疼。”油腔滑調(diào)的聲音惡心的響起,接著便聽鎖頭咔嚓一下應(yīng)聲而開。 一股子酒臭氣便傳了過來,沈魚抬眼便瞧見個一個矮瘦的猥瑣男人醉熏熏的走了進來,一雙色瞇瞇的眼睛泛著yin光只盯著尤靜婉猛瞧,瞧那樣子像是要將人生吞了一般。 尤靜婉叫瞧的心里實在害怕,忍不住往沈魚身后靠了靠,卻那醉鬼搓搓臟手干巴巴的笑著吐的話卻是越發(fā)不堪:“莫害怕美人,哥哥可是這曲羅山最憐香惜玉的人,一會子定會好好疼疼你的,管叫你□□一輩子也忘不了哥哥的妙處。” 說罷便要伸著雞爪似的手要將沈魚身后的拽了出去。沈魚只護著人往后退了一退,又瞧了瞧這人身后的兩個小嘍啰,此時實在不宜硬碰硬。 那醉鬼抓了個空,腳根不穩(wěn)晃了晃竟然一頭栽在了地上,只聽咚得一聲,怕是腦袋不破皮也得起個包。沈魚只心里道一句摔得好,便又護著尤靜婉往后退一退。 那地上的人卻是沒了先頭的好脾氣,只叫那一旁的小嘍啰扶著起來,只惡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去將那美人給二當家的我抓了出來,今兒爺我要開個葷,也嘗一嘗這大戶人家嬌養(yǎng)的小姐是什么滋味。” 話頭將落便瞧著那兩個小的應(yīng)了聲便過來伸手將沈魚扯開,拉起尤靜婉便要往外走,沈魚反應(yīng)過來忙過去推開那人將尤靜婉扯了回來,再退上一步努力穩(wěn)一穩(wěn)聲音:“幾位爺冒著這般嚴寒將人擄來,不外乎是為了一個財字,如今何必又要節(jié)外生枝一回呢?待了得了錢爺想尋什么樣的美人尋不來呢?何必急在此時。” 那醉鬼聽她一席話說了出來,只晃一晃那猥瑣的腦袋,嘿嘿□□兩聲:“爺想睡便睡了,誰又耐我何,這般個事情難不成美人還會到處同人說一說不成?嗯?” 說罷便又拿個臟手來摸了尤靜婉的臉,使了力氣便將人摟在懷了,沈魚叫一下子扒拉的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竟是起了幾下沒起來,眼瞧著靜婉便叫那人拉扯著出了牢門,更是著急,只越是著急竟越發(fā)爬不起來。 眼瞧著到了牢門口只見尤靜婉竟是卯足了力氣將人擺脫開了,驚怒羞惱只將個細白的臉脹得通紅,連連往后退上兩步才喝上一句:“放肆,我乃是圣安柳府的長房大奶奶,爾一個上不臺面的混賬竟也想染指一回,且看有沒有命拿來作踐。” 那二當家不防竟讓這一通怒喝給嚇得愣上一愣,轉(zhuǎn)而回過神來滿不在乎的無賴一笑:“什么柳府楊府的,我董老二一概不知一概不曉,我只道若是美人在前未能受用一回,才是天大的遺憾。”說罷便要往前再欲將人拉了出去。 尤靜婉見未能將人嚇住,只把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對準那細白的脖子似乎便要自盡以保清白,見那二當家止了腳步才開口同他道一句:“若你非要玷污我清白,我便唯有一死,一品大員的兒媳生生叫人逼迫而亡,自有為我尋個公道。”尤靜婉說罷只頓上一頓見那二當家臉上似乎微有猶疑,只他一介草莽談不得大道理,需得穩(wěn)著哄一哄才好又道:“瞧著二當家自是個聰明的人物,自然曉得我這話里的斤兩,若二當家的著實……我這婢子長得也不差我?guī)追帧?/br> 將將從地上爬了起來的沈魚,方聽她一句只覺得的眼前黑了一黑,定了會心神才愣愣的瞧她一眼,卻是尤靜婉并不肯回頭瞧她一眼。 那二當家聽完只把沈魚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回,先頭只瞧著尤靜婉生的美又打扮的極其出色,便把一旁寡淡如水的沈魚忽略不計,如此一瞧倒也是不差幾分,瞧著那身姿也是個楊柳細腰的嬌花一朵,只歡喜的朝地上吐上一口唾沫道:“還是你們官家里的人有錢,養(yǎng)個婢子也是這般水靈靈的,瞧這好皮子生的……” 只抓著沈魚的胳膊把人拉扯著入懷,沈魚面如死灰,竟是掙也未掙扎一回便叫人拉出了牢房。 只聽身后傳來尤靜婉帶著哭腔的聲音:“小魚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法,眼下大爺才待我緩和一點,我若此時出了這等事兒,如何再有機會回柳府去,左右此次算你代我受過,日后……日后,我定會加倍……不不,一定是十倍百倍的補償?shù)哪悖磺竽銊e怪我……小魚。” 沈魚終還是未曾回一回頭,只是木然的叫人抗在肩上。 這,只覺得的心里僅剩下的那一根,唯一那一點溫暖的寄托便這么生生叫人剝離了出去。當真是諷刺的可以,什么姐妹之情,什么相依為命,此時皆成了笑談。 沈魚這般想著便禁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可不是好笑么,如今她倒當真成了個笑話。 喜歡的骨子里的,最親的姐妹明里暗里的刀子只捅得的人心傷的很。 那二當家似乎顧忌著著人,只抗著人出了地牢往后山去了,叫兩個小嘍啰在路口守著,自已又帶著沈魚往里走了走。 等到了山上一處平地才將人放了下來,明月皎皎已在當空,照得一地月明。 沈魚彎著嘴角,睜著雙有些木然的眼睛四下打量一回。那二當家瞧見只嘖嘖稱奇,若換個尋常的姑娘早就尋死覓活哭天搶地的鬧上一回,她倒好這會是竟還嘴角含笑有心思四下打量一回風(fēng)景。 “你這般倒是省了爺一些事,爺先頭也說過自是個憐香惜玉的,你這般聽話,我自不會狠心的待你。”說著只拿著臟手在姑娘臉上摸了一把,一張猥瑣至極的臉竟是湊了再湊只近的叫人聞見那一嘴的酒臭氣,噴在姑娘細白的脖子上。 沈魚低眼冷冷瞧了一眼,只見那惡心巴拉的二當家此時正是一臉陶醉的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她也不作聲只抬了手抓住那二當家的前襟狠狠一扯,竟是扯的那臟兮兮的棉袍子前面崩開了幾個盤扣,只露出瘦癟癟的脖子跟前胸…… 那二當家不防她這般豪放,只驚了一驚,轉(zhuǎn)而換上一臉□□:“想不到爺今天走動,竟是碰到個這般主動的,好好好,一會子也叫當家的瞧瞧你的本事,若是侍弄的舒服,管叫你留在這山寨上跟著二當家的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回什么勞什子柳府做個什么婢女,有什么趣味,哪比得的我二當家的壓寨夫人來的痛快。” 說罷只捉起沈魚細白的小手,撫上一撫,未了又湊到唇邊親上一親,裂開的嘴里更是露出一口黃牙,叫人瞧著便覺得的惡心。 沈魚卻是不覺,雖然無話,卻是至使至終皆帶著那臉上的笑意,叫人琢磨不清她心中的想法…… 第92章 雪夜 沈魚卻是不覺,雖然無話,卻是至使至終皆帶著那臉上的笑意,叫人琢磨不清她心中的想法…… 那色中惡鬼這會自是沒旁的心思觀察一回她面上的表情嘴角的冷然笑意。只瞇著個色眼打量著脖子處的雪色肌膚,想著若能碰觸一回改是如何*。 那二當家徑自將個腦袋湊了上去,一又手更是胡亂的摸索,沈魚冷眼瞧著他將自家領(lǐng)子處的扣子解開,忍著惡心一手撫上了他的脖頸,另一手卻是抬了抬從頭上拔下一根銀釵。 那色鬼叫她撫的甚是舒服,只*的閉著眼睛。沈魚淡淡一笑,冰涼的手指再確定一回那脖頸處的動脈,手起釵落,用足了十二分力氣,那釵實實的扎過那二當家的脖子,只余下個釵頭露在外面…… 整個過程竟是沒有一點猶疑,自始至終沒有一點慌張。 沈魚抹了抹面上濺起的血跡,只見那二當家一副不能置信的張大嘴巴瞧著沈魚,又艱難的低頭想瞧一瞧自己脖子扎著的銀釵,終是沒能如愿……他晃了一晃,眼瞧著便要倒下,卻是沈魚邦了一把,硬著心腸將他那脖子上的銀釵拔了下來,只見那血噗的噴了出來,沈魚躲了躲,又往后退了幾步,只瞧著那二當家直挺挺的倒下又抽搐兩下,終是沒了動靜,噴薄面出的血張是匯聚成一片,染紅了地上未化凈的雪。 沈魚只覺得的全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盡了一般,腿一軟便躺倒在地上。 她睜著眼睛直直的望著天上的星星,腦袋卻是木然的一片,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想想,只這般睜著眼睛躺在雪地上,任冷風(fēng)拍打著她的臉,絲毫不覺冷意。 也不知這般躺了有多久,真到風(fēng)起雪落,仍舊不見變一變姿勢,這般挺挺的躺著,叫終于尋見人的柳淮揚嚇出一身冷汗,只見他一把推開芣苢欲扶的雙手,踉蹌一下便急奔了過來,何時見過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改面色的柳二爺這般驚慌失措過?沒錯便是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