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樓家軍赫然發(fā)現(xiàn)囤積糧草和軍餉的倉庫竟然是一個廢墟,天下第一莊也在此時斷絕一切的后援供應,樓家軍瀕臨死亡。 半個月后,樓昭德戰(zhàn)死在疆場,樓家軍投降,天下歸一,四海升平。 十月,七夜王朝歸于平靜,夜帝忽然宣布退位,三王爺夜徹繼承帝位,夜帝不知所蹤。 “這是什么地方?”阿九錯愕的看向四周,從潭邊爬了起來。 霧氣茫茫里潭邊水起氤氳,阿九疑惑的看向遠處,只見四周都是蒼天的古樹,看來森林深處,而她又怎么會在這里? 搖晃著腦袋,將混沌的都從腦海里甩了出去,阿九跌撞著身子自地上爬了起來,不動還好,一動才知道后背一陣痛楚席卷而來。 誰這么缺德,居然在她昏迷的時候狠狠的踢了她,害的她現(xiàn)在連腰都直不起來。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為什么她衣服上有這么多的血跡,受傷了? 阿九小心的檢查了一番,才發(fā)覺大都是別人的血,自己只是手腕上多了個傷口,一瞬間有什么自腦海里劃過,卻又迅速的消失了。 可這到底是哪里?阿九困惑的低喃著,眉頭皺的愈加的緊,她是不是遺忘了什么? 往林子里走了兩步,意識也清醒了許多,阿九這才發(fā)覺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瘴氣,而是混合著毒草和毒樹的毒氣。 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雖然還不知道是誰要害她,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害她的人想讓她徹底消失,所以才選擇將她丟棄在這個被毒氣環(huán)繞的林子里,就算是死了發(fā)臭了,也沒有人敢進林子里尋她。 幸好她身中寒毒,雖然至今也解不了毒,可她的身子卻對任何的毒藥毒氣都可以防護,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林子似乎很大,放眼看去了除了樹還是樹,而且安靜的連一只鳥都聽不見,看來能活在這林字里的怕也是些毒物罷了。 阿九踉蹌著步子繼續(xù)往前面走,忽然感覺到空氣似乎愈加的清新,而毒氣也在慢慢的消退,看來再多行一會,邊可以出了這林子了。 又繼續(xù)往前走了會,阿九忽然停下了步子,瞪大雙眼,呆滯的看想前面水潭里的一幕。 碧綠的潭水里,一個男子的后背裸露在她面前,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濕了水,在陽光下顯得各位的柔順。 那晶瑩的水珠也像是有了活力一般,在男子結實的后背上,跳動著。 似乎察覺到了身后的視線,瑯邪幽幽的開口,“肖力,我沒事的。”慢慢的轉過頭,卻見有個半大的小姑娘失神的盯著他。 “你是誰?”神色瞬間陰暗下來,瑯邪犀利的目光帶著疑惑看向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阿九,身行倏的一動,剎那水波四濺。 阿九只感覺眼前波光閃動,卻還未來的及看清楚,卻見水里的男自以極其詭異的速度自潭中躍了出來,草地上白色的長袍也在同一時間裹住了他裸露在外面的身子。 “我……”阿九還不曾說話話,只感覺一只大手倏的勒住了她的咽喉,用力的收緊。 呼吸立刻急促起來,阿九紅著臉拍打著這個如鬼魅般陰冷的男子,她只不過看了一下美男出浴圖,不用這么恐怖到殺人滅口吧。 “放手…放手…”憋紅了臉,阿九含混不清的說起。 “說,你到底是誰?”瑯邪語氣陰冷,看向阿九的目光里盛滿了冷酷,手中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因為阿九的掙扎減緩下來。 無奈的翻著白眼,阿九欲哭無淚的瞪著要殺死自己的男人,她都快勒死她了,她怎么說話啊? 似乎察覺到阿九的眼神,瑯邪倏的將手一松,阿九掙扎的身子也隨著癱軟在地上,已經顧不得摔痛的屁股。 阿九不停的拍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直到臉上的憋紅慢慢的退了下去,小巧的身子瞬間站了起來,火大的瞪向一旁沒有任何表情的瑯邪。 “我和你有仇啊,你差點就掐死我。” 無視阿九的憤怒、,瑯邪鷹隼般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似乎想從中找出些端倪。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見他沒有反應,阿九沒好氣的吼了回去,隨即問道:“這里是哪里啊?” “死人谷。”凝視了阿久片刻后,瑯邪冰冷的吐出兩個字。 “死人谷?”阿九驚恐的瞪大眼睛,她沒聽錯吧,這里居然是東邵最出名的死人谷,天啊!阿九不相信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瑯邪,“你不會騙我吧?” 她不是好好的在江南待著,不是和逃了銀月哥哥的婚約,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死人谷,晃動著腦袋。 阿九蒼白的面容愈加的皺起,似乎有什么從記憶里缺失了,“啊,頭痛,想不起來了。” 男子懷疑的目光看了阿九片刻后,隨即掉轉身子往一旁走去,她竟然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那斷然不可能是大皇叔派過來的,不過大皇叔也無須這么做了,現(xiàn)在的他無非就是一個廢人,而且又被困在死谷里,他怕是早已經將他忘記了吧。 “喂,你等等我,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里?”等到瑯邪的身子走出了幾步后,阿九猛的回過神,嬌小的身子迅速的向一旁的瑯邪沖了過去。 她不用一個人待在這個被世人稱為人間地獄的死谷,話說進了死故的就沒有活著出去的,她不要待在這里啊。 可惜就在阿九要抓住瑯邪的瞬間,卻見他的身子詭異的一晃,阿九愣愣的看著自己僵直在半空里的手,隨即雙手齊發(fā)的在瑯邪還未來的及躲閃之前,兩只手如八爪魚一般緊緊的扣住了瑯邪的衣袖,一臉哀怨的道:“大哥,這里傳說死了很多人耶,你就行行好,把我一起帶走吧。” “放手!”冷睨著手臂上的一雙小手,瑯邪陰冷的開口,目光里迅速的閃過厭惡的色彩。 “不放,打死也不放。”阿九想也不想的肯定道,小手隨即更加的用力攥緊了他的衣袖。 這死人谷能碰到個活人可不容易,再說了,她還希望他可以帶她出這個死谷呢,現(xiàn)在把他放走了,這茫茫的樹林里,除了她剛剛爬出來的水潭,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瑯邪神色一冷,隨即揚起手要撥開阿九的手,可惜體內的蠱毒卻在同一時間里爆發(fā)出來。 痛苦的悶哼一聲,瑯邪神色隨之一凜,一陣噬心而來的痛楚在胸口蔓延向四肢百骸,冷然的神色此刻已經糾結在一起。 “你沒事吧?”察覺出他的異樣,阿九錯愕的看向瑯邪,只是抓著他的手依舊不曾松開。 不曾在看她一眼,瑯邪極力的壓抑著脫口而出的痛,隱忍的面容上血色盡失,斗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龐滴落下來。 “難道中毒了?”阿九一怔,抓著他手腕的手隨即翻轉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卻見脈搏跳動的異常快,他體內卻是血氣翻涌,怎么會這樣? 阿九凝眉思索著,小手迅速的在他周身的大xue上游移,封住了他的xue位,也讓他體內的血氣可以平緩下來,從而減少他的痛苦。 瑯邪神色一怔,痛苦的目光帶著疑惑看向阿九,顫抖著聲音冷道:“解開我的xue道。” “閉嘴。”不理睬他的抗議,阿九扶著將瑯邪的肩膀,慢慢的將他放倒在地上,隨即毫不避諱的解開他剛剛才穿上的白袍,小手迅速的探向他的胸口,果真有異樣?神色愈加的陰沉,“你中蠱了。” 她對蠱毒不曾研究過,也只是略懂個一二,所以剛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蠱毒發(fā)作,可現(xiàn)在他胸口處明顯的波動異常而且全身的血液瞬間是像被什么吸住了一般,都像胸口逆流而來,所以他才會感覺到痛苦萬分。 眼神一沉,瑯邪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啊九,她竟然知道他中了蠱。 小手繼續(xù)的在他裸露的胸口處快速的點了幾下,隨即阿九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匕首?瞬間拔下了綰發(fā)的珠釵,靜靜的觀察著他胸口處的血液波動,突然阿九神色一凜,握著珠釵的手隨即插了下去。 片刻間,卻見瑯邪胸口上,血液噴濺而來,神色猙獰的一痛,瑯邪陰郁的目光看向神色專注的阿九,她在做什么? 可隨著血流失的動作,忽然體內的痛苦正在慢慢的消退,平日里這要痛上一天一夜的痛,居然在此刻慢慢的減緩下來。 “果真跑的快。”阿九看著已經恢復平靜的血脈,懊惱的低說了一聲,隨即快速的替他止血,一面道:“這蠱怕是養(yǎng)了許久,所以剛剛只是一個危險,它就竟然爬到了骨子里,躲了起來,看來想要把它給弄出來,卻還是有點難度,不過可不能放任它喝血了,否則早晚有一天,它會慢慢的長大,到時候若是有了小蠱的話,你這命想保也保不住了。” “你到底是誰?” 忙碌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給擒住了,阿九一愣,錯愕的看向已經坐起身子的瑯邪,“我明明點住了你的xue道。” “說,你到底是誰?”再次的詢問,語氣依舊冰冷,可握著阿九的手卻沒有施加力量。剛剛痛苦一消失,他立刻就運攻自行解了xue道。懷疑的目光看向披頭散發(fā)的阿九。 “我是阿九,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哪個沒良心的給丟到這里來了,所以你也別再問我是怎么來的了,因為我也很想知道是哪個該殺的人卑鄙的算計我。” 阿九愣愣的說完以后,這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瑯邪,“不是說死人谷里沒有活人的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喂,你別走的這么快啊,怎么說我也你的救命恩人。”阿九拔腿跟上了瑯邪的步伐。 “公子,你回來了。”一幢木屋前,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見到瑯謝白色的身影,隨即迎了上去,可目光卻落在落后半步的阿九身上“你是誰,到這里來做什么?”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大手已經在第一時間里掐住了阿九的脖子。 阿九憤怒的踢打著雙腿,她怎么這么倒霉啊,遇見的每個人都喜歡掐她的脖子,可惜她體內有寒毒,否則她一定要掐一掐他們的脖子,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肖力,放了她。”在阿九臉紅脖子粗的快斷氣時,瑯邪冷冷的開口。 終于可以呼吸了,阿九懊惱的一手叉著腰,一手不停的拍著胸口替自己順氣,翻著白眼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公子,她是誰?”肖力依舊戒備的盯著大口喘氣的阿九,她怎么會和公子一起來到這里。 “我…我可是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耶。”阿九直起腰桿對著肖力憤恨的一瞪眼,這主仆兩人還真是怪了,一見面就掐她脖子。 “救命恩人?”詫異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瑯邪,肖力擔憂的問道,“公子你遇見危險了?” “沒有,蠱毒發(fā)作了。”依舊是一副千年不化的寒冰臉,瑯邪淡漠的說著,如同差一點沒命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會解蠱。”聽到瑯邪的話,肖力靜靜的思索著什么,忽然魁梧的身子猛的一下轉了過來,犀利的目光帶著期盼盯住阿九。 “別,你別這樣看我。”被他期待的目光弄的直后退,阿九連忙搖頭道,“我可不會解蠱,充其量也就是可以幫你家公子暫時的減輕痛苦罷了。” “公子,你有救了。”似乎抓到了救星一般肖力黝黑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輕松。 阿九一愣,他聽不懂她的話?她明明是說她不會解蠱的,他怎么還這么興奮。 “我不會解蠱的。” “你說什么?”倏的,肖力的笑容變成了猙獰的恐怖,暴大的眼睛瞪向阿九。 “你要干什么?”嚇了一跳,阿九驚恐的三兩步跑到瑯邪身后躲了起來,隨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我本來就不會解蠱的嘛,又不是遇見你家公子才不會解蠱。” “你再說一遍?”牙齒咬的嘎吱做響,剛剛她還說可以減輕公子的痛苦,這會倒又不承認了,肖力火大的握緊拳頭,憤恨的看向阿九,大有她敢搖頭,就像捏小雞一樣捏死她。 縮了縮脖子,阿九一手抓住瑯邪的衣袖,半瞇著小眼睛,驚恐的看著瀕臨發(fā)怒的肖力,吞了吞口水,這才壯起膽子道,“可我真的不會,你掐死我好象還是不會解。” “算了,肖力,這么多年了,這條命我也不在乎。”瑯邪冷然的開口,目光里一片的哀莫,他的命,大皇叔若想拿起,他根本不會阻擋。 “公子。”只是一瞬間,剛剛還是怒火騰騰的臉,此刻卻變?yōu)閾鷳n的不認同,公子一定是當年被大王爺和二皇子傷的太重,所以才會如此的輕生。 不再看他們一眼,瑯邪冷漠的自阿九手里抽出衣袖,隨即走向了一旁的木屋。 沉寂蔓延開來,肖力被風刮的粗糙的臉龐里落滿了深沉的無奈,凝重的嘆息一聲,隨即擼起衣袖。 “你要干嘛?’阿九驚恐的盯著他衣袖下面粗壯的胳膊,他不會要打她吧,他看起來強壯而孔武,一巴掌下來她的小命可就沒有了。 掃了一眼驚恐的阿九,肖力重重的冷哼一聲,隨即拿起一旁的斧頭,專心的劈起柴火來。 三魂歸了六魄,對著肖力壯實的后背,阿九沒好氣的一皺眉,弄了半天他是要劈柴,干嘛不早說,害的她就一點落慌而逃了。 坐在木屋前的臺階上,阿九無聊的盯著湛藍的天空,誰這么缺德把她給丟到這里來了。 肚子好餓?小手無力的搭在癟了肚子上阿九順著香味走了過去。 “看起來很好吃。”看著桌上放著的飯菜,阿九吞了吞口水,雖然看起來都是些素食,不過色香味具全,應該不錯。 “你干什么?”門口粗獷的一聲大喝,阿九驚恐的拍著胸口,不停的咳嗽著,小臉癟的通紅,她只過是偷吃了一口才,不至于讓她噎死吧。 咳咳,連續(xù)咳了好幾聲,阿九終于咽下了卡在喉嚨里的菜肴,殺人的目光瞪向一旁的肖力,火氣十足的吼道:“沒事你叫這么大聲做什么?” “那是給我家公子吃的。”肖力理直氣壯的吼道,隨后將桌上的菜肴端向一旁精致的屋子。 “喂,我還沒吃飯呢,再說你家公子一個人也吃不了這么多。”眼見到口的食物被搶走了,阿九三步兩步的沖進了屋子。 “肖力,給她拿副碗筷。”水波平靜的雙眸依舊定定的落在身后的峽谷里,瑯邪冷冷的說道。 “還是公子最好了。”像是偷腥得逞的讒貓,阿九笑呵呵的走到瑯邪的面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外面到底有什么好風景嗎? 那是?阿九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居然是一望不見底的深淵,天啊,她剛剛都沒注意到,這木屋的后面居然是萬丈懸崖。 “吃飯了公子。”肖力大力的將阿九的碗筷隨即放在了桌上,對著瑯邪的聲音卻是輕柔無比。 遲疑的目光自肖力和瑯邪身上流轉,阿九困惑的挑起眉頭,難道她看起來比他這個公子差嗎? 不過看了看瑯邪的容貌,阿九不服氣的嘟起嘴,可即使他比她好看又怎么說,她可是個姑娘呢,哪有人對一個大男人細聲細語的,對待他這個嬌弱的姑娘家卻是狂吼鬼叫的,這是哪門子的怪人。 “公子,若是解了蠱毒,你就可以出谷了。”肖力嘆息一聲,為瑯邪如此的淡漠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