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小心!”簡宓凄厲地叫了起來。 耳后一陣疾風掃來,霍南邶只來得及稍稍側開了一下腦袋,一陣劇痛襲來,他晃了晃身子,后腦一熱,一股粘稠的液體流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大肥章,算是雙更了吧? 小劇場之英雄救美 霍老板:這回我是真的英雄救美了吧。 路人甲:勉強算吧。 路人乙:不要臉,又強吻宓宓。 路人丙:裝醉的吧…… 路人丁:沒把人一個個揍趴下,還算男主嗎? 霍老板:(╰皿╯) 感謝土豪包養的霸王票,耐你么么噠~~ 陽兒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119 14:54:31 ☆、第67章 焦糖布丁(五) 霍南邶卻沒有倒下,而是抹了一把頭上的血,踉蹌著朝前走了幾步,撿起了地上掉下的刀,高大的身軀把簡宓他們和黑衣人隔了開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他的唇色漸漸泛白,卻從嘴角露出了一絲挑釁的笑:“是你們老大教你們……背后偷襲人嗎?” 他的臉上全是被抹開的血,猙獰可怖,手上的刀閃動著寒芒,仿佛修羅一般,偷襲的那個人手上還拿著順手撿來的一個鐵桶,遲疑著要不要繼續上去。 “他們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你們老大沒……沒和你們說嗎……”霍南邶斷斷續續地道,后腦一波一波的刺痛襲來,體力在迅速地流失,眼前幾乎是血紅一片,可他還不能倒下,再撐一會兒,就一會兒…… 警笛終于由遠及近地傳來,高個子和他們對望了一眼,幾乎就在同時,三人朝著三個方向分散著逃了。 霍南邶吊在心口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身形朝后倒去。 臆想中的堅硬沒有如期而至,一雙嬌軟的手拼盡全力抱住了他,被他的重力帶得后退了幾步,跪倒在了地上。 他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身邊的人。 簡宓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慘白,那雙黑黝黝的墨瞳里盛滿了他狼狽的模樣,淚水在眼眶中迅速地積聚,滑落臉龐。 他心里有點遺憾,這個時候的他一定非常難看,要是能再帥氣一點就好了,這樣簡宓就能永遠記住他現在英雄救美的模樣了。 “宓宓……”他張了張嘴,困難地說,“我……高利貸……沒事了……” “啪”的一聲,一只小小的獵豹手辦從他的懷里掉了出來。 霍南邶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用力地想要轉過頭去。 簡宓飛快地撿了起來,只見那獵豹還是那副傲嬌睥睨的模樣,原本斷裂的爪子已經被修復了,斷裂處細細磨過了,還添上了毛發,幾乎看不出痕跡來。 “我修……修好了……”霍南邶喃喃地道,“裂縫……” 簡宓拼命地點頭,喉嚨中的嗚咽無法控制:“你別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我真的……別哭了我……錯了……放下了……”他緊抓著那雙手不肯松開,掙扎著想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卻詞不達意,無數影像從四面八方洶涌而至,在一陣欲裂般的頭痛中,他失去了知覺。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 秦蘊把簡慶領回去了,簡沉安、簡宓焦急地守在門口,賀衛瀾也來了,簡單地問了點情況,換上無菌服進了急救室。 霍南邶在際安市沒有其他親人,簡沉安不得不通知了寧冬茜。 寧冬茜在護工的陪同下急急地趕了過來,呆滯地看著急救室的門,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簡沉安很擔心,寧冬茜的病剛好,這要是再受點什么刺激后果不堪設想。可還能怎么安慰?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是蒼白的。 “別怕,”寧冬茜忽然轉過身來,她的眼里掛著淚花,卻依然扯了扯嘴角道,“好人活不長,禍害遺千年,南邶不會有事的。” 簡沉安愣了一下,愧疚地說:“哪里算得上禍害,這一次都是為了救我們,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前他也總是闖禍,”寧冬茜喃喃地道,“有一次被人用磚頭砸了,額頭上出了這么大一道口子,我嚇得魂飛魄散,他還安慰我,說是砸他的那個人傷得更慘。這次……好歹不是打架,是救人,總算……長進了。” 簡沉安長嘆了一口氣:“他這脾氣,以前真看不出來,但愿他能沒事。” “簡總,別多想了,”寧冬茜倒勸起他來,“南邶撐得過去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這樣做的,弄成這樣也怨不了誰。” 走廊里靜默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簡宓安靜地縮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了一般。 她的眼前,全是霍南邶那張帶血的臉。 頭一次,她在心里反復問自己,這樣執著地不肯原諒,到底是對還是錯? 其實時間真的是一種非常有效的療傷圣器,這一年多來,她已經努力地把很多傷害都埋入了心底,如果霍南邶不是總在她面前出現,這個進度會更快更深一些。 可今天霍南邶以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再次強行插入她的記憶中,把她的腦子攪得天翻地覆。 從前初相識的甜蜜、撕破臉后的無情、得知真相后的悲憤、被糾纏后的厭惡……所有和霍南邶相識之后的點點滴滴,洶涌而急切地泛了上來,最后都歸結在了臨別前那張帶血的臉上。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還會那么斷然地說出一句“不原諒”嗎? 簡宓無法回答自己。 一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茫然抬起頭來,只見寧冬茜站在她面前。 寧冬茜和霍南邶有那么幾分相像,尤其是一雙眼睛,都是大而明亮,唯一的區別就是眼神,一個溫柔恬淡,一個跋扈飛揚。 “宓宓……”寧冬茜低低地叫了她一聲,眼里泛起了一層水光,“我可以和南邶一樣這樣叫你嗎?” 簡宓張了張嘴,喉嚨卻被卡住了似的,發不出聲來。 寧冬茜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小聲地道:“簡總出去買點吃的,你餓了吧?” 簡宓胡亂點點頭,又快速地搖搖頭,她現在沒心情吃東西。 “我一直想見你一面,沒想到卻在這種場合,”寧冬茜凝視著她,眼神悵然,“從前在酒店的時候,我們幾個同事都特別喜歡你,又漂亮又有禮貌,尤其是你那張小時候的照片,真是太可愛了……沒想到……南邶居然和你結了婚。” 簡宓茫然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他不知道珍惜,居然讓你傷透了心,這陣子他很痛苦,我雖然心疼,可也一直覺得他是活該,”寧冬茜不自覺地握住了簡宓的手,她的手冰冷,顯然,剛才雖然和簡沉安說得大方,其實她心里也沒底,很是惶惑,“他忘不了你,一直想挽回你的心,我心底里也有點自私,覺得你們倆有難解的緣分,好女怕纏郎,說不定你們倆又破鏡重圓了呢……”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今天我看到你,忽然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厭惡南邶,對他沒有感情了,他的死纏爛打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痛苦吧?就好像……如果簡鐸安現在再來纏著我……我只會覺得惡心……” 簡宓張了張嘴,她本能地想反駁,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對霍南邶,現在到底抱著什么樣的感情?從前她很清楚,可是,當滿臉是血的霍南邶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時,她糊涂了。 “所以,宓宓,可能我和你沒緣分吧,”寧冬茜傷感了起來,“不要因為這次南邶救了你們,就有什么心理壓力,如果你以后不想見他,放心,我會約束他的。” “我……” 簡宓困難地擠出一個字來,還沒往下說,簡沉安回來了,打斷了她的話。 時間倉促,簡沉安買了幾份快餐,還有兩個簡單的炒菜。他倒是沒忘了女兒的喜好,經過甜品店的時候帶了兩份焦糖布丁:“先吃點吧,墊墊肚子,也不知道手術要做到幾點。” 簡宓食之無味,勉強吃了兩口焦糖布丁。布丁可能是剛出爐的,還帶著點溫度,上面的一層深咖色的焦糖焦脆,下面的布丁綿軟,外硬內軟,兩種不同的口感交雜在一起。 然而她吃了兩口,眼眶卻熱了起來。 曾經的霍南邶,口蜜腹劍,外軟內硬;而現在,他的內心終于開始變得和這布丁一樣柔軟了,兩個人卻離得越來越遠,這場意外,能讓他們倆站回到重新開始的起點嗎? 急救室的燈終于滅了,門開的一剎那,簡宓死死地盯著推出來的那張床,看到了霍南邶的臉。 腦中一陣暈眩,繃了這么久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了下來,她一個踉蹌,扶住了墻壁才沒跌坐在椅子上。 主治醫生的臉色還不是很好,沉聲說:“顱骨凹陷性骨折,顱腦損傷、顱內充血,救是救過來了,不過今天要在icu觀察,有可能會出現深度昏迷或者植物人的狀態,這個都不好說,你們家屬要有個心理準備。” 寧冬茜的臉白得快要暈過去了,簡宓剛吐出來的一口氣硬生生地又堵回了胸口。 賀衛瀾從急救室里快步走了出來,笑著說:“冬茜姐,小宓,放心吧,各項指標都正常,明天肯定能醒過來,不醒過來我揍他。” “真的嗎……你可不能騙我……”抓著他的手,寧冬茜好像抓住了救星,喃喃地反復著。 “你們都去休息吧,明天來了,保證給你們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霍南邶,”賀衛瀾一臉的云淡風輕,“那些放高利貸的真是瘋了,居然把南邶弄成這樣,本來只要安分點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現在只怕他們要被連根端了。” 簡宓好一會兒才聽懂了他在說什么,愕然道:“你們……做了什么……” “南邶沒告訴你嗎?他不明不白背了黑鍋,這兩天一直在查這件事情……”賀衛瀾輕噫了一聲,后悔自己的失言,“這家伙真是想當無名英雄啊,還是等他自己告訴你吧。” 簡宓的心中突突一跳,霍南邶昏迷以前說的話在她腦中掠過。 他真的在背后默默出手相助了?那是他曾經恨之入骨的仇人的妻子,他這是愿意放下仇恨中的遷怒,學習寬恕了嗎? “你看,南邶深刻反省了,”賀衛瀾湊了過來,小聲討饒,“不僅是他,我也深刻反省過了,以后我要是再不尊重你們,你就找人把我打成南邶這樣,我絕不還手。” 簡宓瞪了他一眼,真是和霍南邶一樣不要臉,誰要打他啊!不過,罵也罵了,當時的氣頭也過去了,就別再揪著不放了。 “留著給你未來的老婆打吧,我可不敢。” “還是小宓大度,”賀衛瀾贊了一句,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過,你這么大度一個女孩,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為什么就是不肯原諒南邶呢?” 簡宓的心中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 “愛之深,才會恨之切吧。”賀衛瀾凝視著她,“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前實在太忙了,醋哥努力日更ing,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寫點,大潑幾盆狗血(咳咳…… 感謝土豪包養的霸王票,撲倒么么噠~~ 陽兒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120 13:49:23 ☆、第68章 焦糖布丁(六) 簡宓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噩夢不斷。 不是霍南邶滿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就是他躺在病床上,心跳監護儀走成了一條直線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薄被下涼颼颼的。 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九點了,她飛快地起了床收拾好了自己,正打算去醫院呢,簡慶忽然推門而入,興奮地說:“姐,我剛才在外面走了一圈,沒發現有人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