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安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摸著自己的胸口,神情凄楚,眼中含淚:“我變成什么樣了?我愛你難道也有錯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你好好回想一下從前,我們倆一起走過了這么多的日子,你怎么能都忘了!那個姓沈的欺負我,你有多生氣你忘了嗎?” 姓沈的是安意初三的數學老師。 當時安意接連兩天沒去上學,在外面游蕩,寧冬茜那會兒剛剛輟學在晉山打零工,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逼問之下才知道那人總是把她叫進辦公室動手動腳,有一回還摸了她的屁股。 霍南邶當時就氣炸了,沖進學校把那人拖出來揍了一頓,下手沒控制好,那人被開了瓢,事情鬧大了。 幸好那人自己心虛,寧冬茜賠了醫藥費以后就息事寧人了,但霍南邶為此背了一個處分,家里的錢也越發緊張,最后寧冬茜為此決定去際安市打工。 “你是因為自我感覺太好了,所以看每個人都是愛你的吧,”霍南邶冷笑了一聲,“青梅竹馬也不一定都是愛,你愛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腦中設定好的另一半的條件,我符合了你的要求,所以你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我,就算要傷害曾經最照顧你的人。” “沒有沒有!”安意一疊聲地否認,她的長發凌亂地披散著,形容狼狽,“一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撥離間!你不要相信她們……” 霍南邶穿上了睡衣,幾步就到了她面前,一把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拽到了畫室面前。一想起那天的情景,他的眼中便泛起一股難以掩藏的怒意:“那天是誰讓你對著簡宓以我的名義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的?安意,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從一個天真單純的女孩變成這樣一個言辭惡毒的人!你這些年都學到了些什么!” 安意又氣又恨:“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么?我只不過替冬茜姐出氣說了幾句公道話,值得你這樣大發雷霆嗎?是她自己心理太脆弱,得了病又能怨誰?” “她的確沒有你這么強韌,”霍南邶失望地看著她,“你一路從最底層奮斗到了現在,的確百折不撓;她從小在蜜罐中長大,被我這樣兜頭從天堂拽到了地獄,這才茫然崩潰;然而,安意,你在奮斗中失去了你曾經最寶貴的東西,而她經歷了磨難,卻依然能夠保持她可貴的品格,這就是你們倆最根本的不同?!?/br> “你胡說!”安意嘶聲道,“我哪里變了?” “我姐去大劇院是你安排的吧,你想讓我姐被簡宓刺激,讓我絕了和她和好的念頭,”霍南邶冷冷地看著她,“我姐對你那么好,你都要把她當成你手中的工具。” “沒有……”安意的聲音顫抖,“我沒有……” “是嗎?”霍南邶譏誚地看著她,“那說說更早以前的事情,你讓我姐練習說出讓我們談戀愛結婚的話,花了不少精力吧?” 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安意卻依然抵死不認:“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南邶你不要被別人挑唆……” 霍南邶懶得再和她爭辯,他心里早就懷疑,陳阿姨的話給了他最后的確認。當年寧冬茜的確很喜歡安意,卻對他們倆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并不看好,“你要是真喜歡安意的話我當然開心,不過,安意制不住你,你這人太混了,對她對你都不是好事,到時候親家不成反倒成了仇家,唉,也不知道以后誰能讓你俯首帖耳……” 他拉開門,直接把安意拉到了門廳,從臥室里拿出了羽絨大衣朝她身上一扔,語聲冷淡而疏離:“安意,我以前就警告過你了,你既然不當回事,那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情分就斷了,我姐的事情也和你無關,以后你不用再來我家,密碼我會改掉,你自行珍重吧?!?/br> 安意瑟縮在羽絨大衣中,臉色慘白如紙。 “還有,我和則然說了,你比較適合在北都,下個月開始就把你調回去,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自動請辭吧。”霍南邶漠然道。 今天的冬天來得特別晚,都十二月份了,際安市居然還有十多度。不過,這對簡宓來說,卻是難得的好事:天氣太冷的話手指容易凍僵,畫畫的手感就容易走樣。 這陣子她上班的時候混在美工部里協助趙華亮細化一個個角色,以前高中的時候她因為迷戀動漫而去特意學過cg,上了大學后也沒扔下,心病解除后,拿起壓感筆用起軟件也像模像樣的,趙華亮索性分了她一點任務,耐心地指點起她來。其余美工部的同事都各司其職,場景、關卡一個個都開始出來了,畫面看上去非常精美,神凡魔三界的神獸、魔獸一個個栩栩如生,有常人耳熟能詳的麒麟、龍鳳,也有鮮為人知的夔、畢方,它們將會分成了仙階、高階、魔階等各種層次,按照游戲的設定按照玩家的不同等級和能量抽取掉落,光是這些寵物,應當就能吸引大量的玩家收集,更別提策劃部嘔心瀝血的各種設定了。 下班回家后,她會在書房里涂鴉半個小時左右,身體和心理的狀況她隨時和賀衛瀾聯系,而畫好的小作品也和從前一樣用微信發給鄭柏飛指點,她感覺自己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等到全好了以后的第一件事,她想把以前的畢業作品重新畫出來。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那五幅組圖耗費了她大量的心血,沒有理由因為她的感情失敗被塵封在記憶里。 這一天中午大家都去午餐了,簡宓一個人沒事干,就坐在美工部的電腦前對她嘗試的重明鳥進行最后定稿,電腦上的神鳥分為化身前和化身后,幼鳥甜萌可愛,成鳥光華四射,雙目中有雙瞳,在設定中是高階神獸,可以在主人的喂養下達成很多項華麗的技能。 “簡宓,”身后有人叫了她一聲,是苗于蘭,“我就不明白了,你都一飛沖天當了股東了,為啥還非得跑到美工部來搶別人飯碗?” 簡宓愣了一下,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問:“我怎么搶你飯碗了?” “你看看,”苗于蘭拍了一下電腦屏幕,冷笑著道,“這些本來都應該是我的事情,老大把它分給了你,主創名單里你都快要把我師傅擠掉了,你不是眼高于頂嗎?你不是看不起cg要做一個畫家嗎?回去搞你的創作行不行?” 一股寒意在心頭泛起,無論她做什么,苗于蘭好像都能從中找出茬來,到處去搬弄是非。這要是讓小秦和趙華亮聽到了心里會怎么想??? “苗于蘭,小人之心,君子之腹,我從來沒有看不起cg,藝術是不分領域的,”簡宓冷冷地看著她,“主創不主創,趙老大自己心里有數,用不著你挑撥離間。” 苗于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妒意:“對,你簡宓總是最好的,學校里鄭老師喜歡你,落魄了有人撐著你,現在大家都捧著你,走著瞧吧,我就不信你能走運一輩子!” 簡宓樂了,她這還叫走運!真想讓苗于蘭來親身感受一下這種運氣。 “你不喜歡看到我你可以離開啊,”她聳了聳肩,從來沒有這么一刻,這個股東的身份讓她感到如此的歡欣雀躍,“我會讓呂亟給你一份離職金的,畢竟同學一場嘛?!?/br> 苗于蘭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簡宓按了保存,關掉了電腦,她不想和苗于蘭單獨處在一個空間里,剛想離開,手機響了起來。 “小宓,小宓是你哇?”聽筒里,陳阿姨帶著晉山口音的普通話響了起來,聽上去焦灼無比。 簡宓怔了一下:“怎么了陳阿姨?你別急有話慢慢說。” “霍先生出差去了,家里也沒個旁人,急死我了,”陳阿姨喉嚨都有些啞了,說話六神無主,“米蘇病了,不吃不喝兩天了,常去的那個犬舍說是得了犬瘟,讓我趕緊送寵物醫院,弄不好要死的……” ☆、第49章 拿破侖(六) 簡宓打的趕到了倪山花園,陳阿姨仿佛看到了救星,拽著她的衣袖都不肯放了,她也不知道犬瘟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聽著這名字感到害怕,即怕提拉米蘇出事,又怕自己也被傳染上不干凈的毛病。 提拉米蘇看到她很高興,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撲上來,無力地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叫著。簡宓在路上的時候已經搜索過百度了,如果是犬瘟,治愈率是很低的,到了后期還會出現精神癥狀,狗狗會十分痛苦,有些寵物的主人一聽說是犬瘟就放棄治療。 “它發燒過嗎?幾天了?” “應該是兩三天前開始感冒發燒,我就照以前一樣喂它喝水,今天燒退了看上去好了,可它還是這幅蔫不拉幾的樣子……”陳阿姨絮絮叨叨地說著。 簡宓心里稍稍一松:“那說不定不是犬瘟,趕緊送醫院。” 百度一搜寵物醫院,跳出來的目錄五花八門,還有好多小廣告,根本看不出來哪家醫院好。還有網友提醒,有些寵物醫院就是騙錢的,夸大癥狀,見藥就用,到時候錢用了一大堆,病也好不了。正一籌莫展呢,簡宓忽然想了起來,田蓁蓁不是寵物博主嗎?她一定知道哪家寵物醫院正規! 寵愛醫院離倪山花園不遠,坐車過去十五分鐘,簡宓和陳阿姨到的時候,田蓁蓁已經在了。 醫院的獸醫老板是個二十七八的帥小伙,叫安孟昶,性格沉穩,行事老道,查看了提拉米蘇的外表癥狀,又翻了翻提拉米蘇的眼皮就下了定論,的確是犬瘟,接下來的試劑檢測出來的結果cdv強陽性,正式確診。 簡宓一下子有點懵了,抱著提拉米蘇說不出話來,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安孟昶安慰她:“別太擔心了,現在它是初期癥狀,還是有可能治愈的?!?/br> “你放心吧,”田蓁蓁給她打氣,“孟昶是農大動物醫院出來的,金牌寵物醫生,手上治愈過好幾個得過犬瘟的,我家花菜的御用獸醫,肯定沒問題。 安孟昶樂了:“你給我加了這么多封號,我治不好豈不是倒了牌子?” “必須治好,”田蓁蓁斜眼看他,“不然沒你好果子吃?!?/br> 兩個人插科打諢著,簡宓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醫院里條件還挺好的,安孟昶特意給提拉米蘇安排了一個小單間,里面有各種寵物玩具,還有一張小床,簡直就是貴賓待遇,陳阿姨還再三強調,她們的提拉米蘇可以用最好的藥、最貴的治療方案,只要能治好,不差錢。 折騰了一下午,提拉米蘇總算掛上水用上藥了,簡宓陪著它在病房里玩了一會兒,這才出來。 陳阿姨好像這才想起來簡宓其實已經和提拉米蘇沒有關系了,一疊聲地拉著她道謝:“小宓,你忙去吧,這里有我照看就好了。” 這次實在是麻煩田蓁蓁了,論交情兩人也就只有數面之緣,以前就在網上聊些寵物的事情,現在離婚的離婚,分手的分手,彼此都沒有聯系了,田蓁蓁能這么幫忙真是令人感激。 簡宓在附近找了一家飯店請她吃飯。 飯店是一家粥店,兼營廣式小吃,里面的裝修簡單干凈,座位和座位之間用圍欄和綠化隔開,看上去挺幽靜的。兩個人挑了一個最里面的位置,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商量了好一會兒,點了一鍋海鮮粥,外加一碟流沙包和鳳爪、花生等小吃。 “別難過了,我家花菜上半年也得過一次病,”田蓁蓁翻出手機里的照片給簡宓看,“原來那個傲嬌啊,生病的時候全變了樣了,黏我黏的要死要活的,病一好又變回去了,有時候我真想讓它再病一次看看它黏我的樣子……呸呸呸,千萬別烏鴉嘴?!?/br> 照片里的花菜是只蘇格蘭折耳貓,貌美如花,神情傲然,尤其是一雙湛藍的貓眼仿如琉璃,怪不得被網上幾十萬粉絲追捧。 小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簡宓替田蓁蓁倒了飲料,舉起杯來致謝,田蓁蓁卻笑了笑:“你別謝我,其實我幫你是有私心的,我想來看看你?!?/br> 簡宓愣了一下:“看我干什么?” “看衛瀾心里的女孩是什么樣的啊,”田蓁蓁凝視著她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悵惘,“我都忘了你長什么樣的了,也不見你在朋友圈里發照片。” 簡宓的手心冒出一層汗來,慌忙解釋:“賀衛瀾和我壓根兒沒什么,你千萬別誤會?!?/br> “從來沒見他對一個女孩子這么用心過,”田蓁蓁笑著說,“有兩次我們約會的時候,他都在替你查資料看病例,還和國外的一些導師、朋友連線探討,說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的病治好?!?/br> 簡宓汗顏,賀衛瀾這么用心,她還真不知道;不過,田蓁蓁這個誤會有點大了。“賀衛瀾沒告訴你為什么嗎?”她試探著問,“他對我那么照應,是有原因的?!?/br> 田蓁蓁振作了一下,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別說了,什么原因都已經過去了,我和他分手啦?!?/br> 簡宓有些為難了,說吧,這是賀衛瀾的*,不經過他的允許有點不太好;不說吧,任由田蓁蓁這樣誤會也太冤枉了。 “我和他根本沒可能啦,”她只好隱晦地說,“我只把他當朋友當救星,他愛的當然也不是我,蓁蓁,其實他只是有個陳年的心結而已,對你未必沒有感情,你如果是因為我的事情和他分手,不值得。” “當然不是因為你,你只是一根導火線而已?!碧镙栎栊χ溃八牡子幸欢伟自鹿?,如果是活人,我還能仔細研究想出對策,可是那人已經死了,我再努力也沒用了。以前我還不信邪,結果非要撞得頭破血流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了。” “過去了?”簡宓小心翼翼地問。 田蓁蓁瀟灑地一揮手:“過去了。你呢?” “我?”簡宓笑了笑,“也過去了?!?/br> “來,為了那些被我們甩到過去的男人,干杯?!碧镙栎枧e起杯來,咕嘟嘟把一整杯飲料都喝了下去。 話說開了,感覺就舒服多了。 兩個人原本就挺投緣的,又有提拉米蘇和花菜這兩個共同的話題,這一頓飯邊聊邊吃,等喝完粥還覺得意猶未盡,田蓁蓁提議一起去酒吧放松一下。 兩個女孩去酒吧感覺有點單薄,田蓁蓁叫來了幾個朋友,安孟昶也來了,大家都是年輕人,沒一會兒就熟了,酒杯一字排開,捉對兒開始玩骰子。 簡宓的手氣不太好,十把里面輸了七八把,幸好和她對玩的安孟昶很紳士,女士輸了喝酒減半,她連喝了三杯啤酒終于告饒:“你和蓁蓁玩吧,我旁邊看著。” 她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安孟昶對田蓁蓁有點意思,說話的時候總是看著田蓁蓁,趁此機會趕緊拉攏一把。 田蓁蓁是個微博控,坐下后先搞了個九宮格,把骰子、酒杯、吧臺都拍了個遍,還拉上了簡宓一起來了個自拍,把頭像貼上了貼紙,發完微博后才豪氣千干地說:“看我來替你報仇。” 簡宓得了空,這才拿著酒杯打量這這間酒吧。吧臺前的舞池里是盡情放縱的男男女女,隨著勁爆的搖滾搖擺著腰肢,發泄著都市中被壓抑著的*。 昏暗的燈光中,杯中酒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仿佛罌粟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她的酒量一般,幾杯酒下去人有點發熱了,脫了外套,緊身的毛衣和牛仔褲將她的身材修飾得玲瓏有致,而微卷的栗色長發在燈光下顯得愈加嫵媚,那雙紅唇在啤酒的浸潤下閃動著誘惑的光芒。 旁邊有人湊了過來,一本正經地問:“美女,來跳個舞吧?!?/br> 簡宓一瞧,居然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鮮rou,就算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十分俊朗,劍眉朗目,鼻如懸膽,帥得讓人大街上看到了要尖叫的那種,個子目測有一八五。 許是酒精刺激了她,她斜睨著小鮮rou,笑嘻嘻地道:“叫聲jiejie就陪你跳?!?/br> 小鮮rou被噎了一下,縮了回去,沒過幾秒又湊上來了,一臉的誠懇:“美女jiejie,來跳個舞吧?!?/br> 大話說出去了,簡宓硬著頭皮上了舞池。dj剛好換了一首音樂,把搖滾變成了一首時下耳熟能詳的勁歌,領頭在臺上聲嘶力竭地唱著,場內氣氛被他調動到了□□。 簡宓跟著節奏在舞臺中搖擺著,一頭卷發隨著之飛舞,纖細的腰肢妖嬈,不盈一握又柔軟如柳枝;而那位小鮮rou也是個中高手,圍著簡宓熱舞,動作*而挑逗,兩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引得旁邊的男男女女頻頻注目。 一曲終了,簡宓香汗淋漓,口渴極了,拿起啤酒杯咕嚕嚕地就喝了大半杯。 田蓁蓁鼓起掌來:“小宓你跳得真不賴,剛才酒吧里大半的男人都直了眼睛了?!?/br> “誰說的?”簡宓取笑道,“安孟昶就沒直眼睛,光顧著看你了?!?/br> 田蓁蓁也有點喝高了,大咧咧地抬手攬住了安孟昶的肩膀:“男人嘛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對吧?” “誰說的?”氣氛在音樂和酒精的刺激下瞬間high爆了,安孟昶有點暈眩,膽子一大,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尋找夢想了很久的紅唇。 簡宓趕緊避開眼去,心里卻有些打鼓,不知道田蓁蓁這是不是打算認真發展下一段感情了。不遠處的小鮮rou見狀又湊了過來,把一杯酒塞進她手里:“美女jiejie,你跳得真好,我請你喝酒,我們再來一次?!?/br> 簡宓當然不要,和小鮮rou拉扯了兩下,忽然聽到“哐啷”一聲巨響,回頭一看,身后的桌子被踢翻了,安孟昶被撲倒在地,和一個男人在地上翻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