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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蜜婚(蜜語)在線閱讀 - 第34節

第34節

    提拉米蘇的狗繩被安意拉著,一個勁兒地朝著她沖,安意拽不住它,一溜兒地朝著簡宓小碎步地出溜了過來,陳阿姨在一旁叫著:“安小姐,你撒手就好了,米蘇和小宓玩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安意卻死拽著不放,又制不住提拉米蘇,連帶著和她一起挽著手的寧冬茜也被動地跟了過來。

    這是簡宓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寧冬茜,她和霍南邶有幾分相似,不過眉眼輪廓柔和了很多,要是稍微胖一點,應該也是一個很有韻味的美人。

    簡宓迅速地收回目光,看著提拉米蘇被狗繩拴得已經掐住的脖子有點心疼,忍不住沖著安意叫了起來:“你松手啊,米蘇要被掐壞了……”

    寧冬茜呆呆地看著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著她撲了過去,喉嚨發出一陣壓抑的呼嚕聲。

    事出突然,簡宓還沒反應過來,頭上便被寧冬茜抱住了,簡宓本能地便抬手一推,寧冬茜被推得打了個踉蹌,“噔噔”后退了兩步,她看著簡宓的雙眼發直,好像一下子忘記了呼吸,臉色迅速變得通紅,身體晃悠了兩下,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第47章 拿破侖(四)

    急診室里鬧哄哄的,一個病人從車禍現場拉過來,全身是血;另一個剛從搶救室出來,是群毆被開了瓢,腦門上戴著網狀的罩子。

    簡宓坐著鄭柏飛的車跟著救護車后面到了醫院,她的手腳冰涼,眼睜睜地看著寧冬茜被推進了搶救室,鄭柏飛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勸慰她:“沒事的,應該就是一時的驚厥,應該不會有事。”

    安意守在門口,眼眶發紅,目光魂不守舍地朝著走廊外梭巡著。

    走廊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霍南邶氣喘吁吁地從走廊外跑了過來直沖到了門前,他的聲音都急得變了調了:“我姐呢?安意我姐怎么了?”

    安意的眼中立刻蘊滿了淚水,用力地抓住了霍南邶的衣袖哽咽了起來:“南邶……我怕……冬茜姐被她推了一下……摔倒了就沒了意識……”

    霍南邶的背影一僵,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簡宓身上。

    “都是我不好,大劇院有個晉山梆子戲在演出,我想帶冬茜姐來散散心,結果就碰上她了……”安意哭得泣不成聲,“冬茜姐在里面一定很害怕……我想去陪她……”

    “好了,別哭了,”霍南邶的聲音漸漸平靜了下來,“我知道了,可能是因為宓宓長得有點像簡鐸安,所以我姐激動了。”

    的確,簡宓的眉眼像簡沉安,簡鐸安和簡鐸安兩兄弟又都繼承了母親的五官。

    安意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霍南邶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南邶,是她推了冬茜姐一下,冬茜姐才摔倒暈過去的!”

    鄭柏飛被安意這唱作俱佳的指控給氣樂了:“這位小姐,你怎么不說是那位女士先出手打人了?”

    “冬茜姐是病人,一定受了刺激她才會動手的。”安意冷冷地道。

    簡宓倏然看向安意,她的目光了然,仿佛在嘲笑著什么:“我好好地站在大街上,際安市這么大,居然也能這么湊巧撞見不該撞見的人,這樣吧,以后你們出行最好發個通告,然后我遠遠地避開就是了。”

    賀衛瀾也急匆匆地過來了,他穿著白大褂,和霍南邶商量了幾句,霍南邶的臉色慘白,右手在身側緊握了幾秒又攤開,最后終于沖著賀衛瀾鄭重地點了點頭。

    賀衛瀾立刻朝著簡宓招了招手:“你跟我進來換衣服。”

    簡宓愕然:“我?我去干什么?”

    “進來就知道了。”賀衛瀾疾步進了門內不見了蹤影。

    簡宓猶豫了兩秒,舉步朝里走去。雖然她恨霍南邶,可寧冬茜卻是無辜的,簡沉安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簡鐸安做的事更是混賬到家,大家都是女人,她能體會到寧冬茜當時的痛苦和絕望,現在如果能幫的上忙,也算是簡家對寧冬茜的一點補償吧。

    “你干什么!”安意攔在她面前,扭頭對霍南邶說,“南邶,你們瘋了嗎?你們這是要讓她再進去刺激冬茜姐嗎?”

    霍南邶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了安意,衛瀾做事有他的分寸,你讓開。”

    “我不讓!”安意不敢置信地搖著頭,“我不能讓你們害了冬茜姐!我去找寧大哥,寧大哥一定會阻止你們的!南邶你一定是中了這個女人的邪了!”

    霍南邶一把把她拖了過來,低聲喝道:“安意你清醒點,衛瀾是我姐的主治醫生,該怎么做他清楚得很,你應該相信他的專業素質!”

    “什么素質?賀衛瀾他一直幫著這個女人,他也中了邪了,我早說不要讓冬茜姐來際安……”安意的情緒激動想去拉住簡宓,霍南邶敏捷地制住了她揮舞的手,沖著簡宓懇求地看了一眼。

    簡宓終于進去了,搶救室的門關上了。

    安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目光呆滯地盯著那門,片刻之后,仿佛渾身乏力了一般委頓了下來,她揪著霍南邶的衣服低聲啜泣,看上去無助而惶恐:“南邶……我怕……我只有你們兩個……要是冬茜姐出了什么事情……”

    霍南邶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揉著她的頭發安慰,而是定定地看著她。走廊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半暗半明,曾經熟悉如家人的臉龐此刻看上去卻令人難以捉摸,霍南邶的目光漸漸晦澀幽暗。

    半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寧冬茜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霍南邶率先撲了過去,神色緊張地看著病床上的jiejie。

    寧冬茜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甚至還沖著霍南邶笑了笑:“南邶……有胡子了……”

    霍南邶怔了一下,他這兩天的確有點不修邊幅,不過,寧冬茜以前從來不會注意這些,在她清醒的時候,她總認為霍南邶還是從前那個霸道叛逆的弟弟。

    “姐……”霍南邶屏息叫道,“我已經二十八了……該有胡子了……”

    寧冬茜的眼神渙散了一下,喃喃地道:“二十八了……該找媳婦了……”

    “冬茜姐!”安意撲在了她的另一邊,一邊抹眼淚一邊叫著。

    “安意啊……你也在啊……”寧冬茜的眼神又有些迷糊了,“你不是去讀大學了嗎……”

    賀衛瀾快步走了上來:“好了,你們趕緊辦好住院手續,她需要入院治療一段時間,你們都回去,這里有專業醫護人員看護。”

    “那她到底現在是什么情況?”霍南邶擔憂地問。

    “有一點好轉,但會有反復,”賀衛瀾簡潔地解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擾,所以需要入院治療,小宓今天對病人的幫助很大,如果有必要,可能要請小米的父親也過來協助治療,你們抓緊溝通一下。”

    霍南邶的目光掃了一下,簡宓和鄭柏飛已經出了走廊,他不假思索地追了過去,攔在了簡宓面前。

    “謝謝,今天麻煩你了。”他的聲音低啞,神色間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不客氣,就算碰到一個路人在馬路上暈倒了我也會幫忙的,更何況我的確推了她一下。”簡宓疏離地道。

    “以后可能還要麻煩你和……你爸,”霍南邶艱澀地道,“剛才衛瀾也說了,我會盡量避開,不會打擾到你。”

    “有事讓衛瀾聯系我就好,我會和我爸說的,就當替我小叔積點德吧。”簡宓的神情漠然。

    霍南邶再沒什么話好說的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鄭柏飛一起揚長而去。

    辦完了住院手續已經是傍晚了,霍南邶在病房外看著寧冬茜,心里酸澀難當,但愿這一次破釜沉舟,能讓寧冬茜從她虛幻的夢中醒過來,開始正常的生活。

    回到家里,陳阿姨很焦急地問寧冬茜的情況,自責不已:“我不該讓安小姐拉著提拉米蘇的,米蘇一見小宓就控制不住,安小姐又不肯撒手……”

    霍南邶瞟了縮在墻角的提拉米蘇一眼:“是安意自己要拉著它的?”

    “是啊,我都說了好幾次了,安小姐偏要拉,拉著米蘇不說,還非得扶著你jiejie,”陳阿姨絮叨著,“安小姐有時候也挺奇怪的,老是喜歡和你姐單獨待在一起,好幾次我不小心撞了進去還被她說,就好像今天,大老遠的去看什么梆子戲,怎么勸都不聽……”

    霍南邶的眼神一凜,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這兩天我姐住院,你可以輕松一點,晚上回去休息吧。”

    陳阿姨走了,提拉米蘇戀戀不舍地在門口叫了幾聲,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霍南邶的腳邊一拱一拱的,想讓霍南邶陪它玩,以前它可從來不敢這樣,可最近霍南邶對它和顏悅色了好多,動物都是敏感的,能捕捉到細微的變化。

    霍南邶揉了揉它的頭,朝著畫室走去:“你是不是也想她了?每次見到她都這么激動。”

    提拉米蘇“汪”了一聲,叫聲清脆。

    “我也是。”霍南邶喃喃地道,腦中回味著剛才見到簡宓的一顰一笑。她眉宇間不易察覺的輕愁已經消失了,臉色看上去也不錯,如果不是旁邊礙眼的鄭柏飛,今晚算得上陰差陽錯的完美:賀衛瀾已經調整好了寧冬茜新的治療方案,正想找個契機開始,這一刺激歪打正著。

    門開了,霍南邶開了燈,猶豫了一下,沒把提拉米蘇趕出去,而是警告道:“乖一點,里面的東西都不能碰。”

    畢竟,這座幾百平方的大房子,只剩下他和提拉米蘇相依為命了。

    提拉米蘇晃了晃它的小短尾,討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腳,喉嚨里發出綿軟的“咕嚕”聲,以示它會聽話的。到了畫室里,提拉米蘇快活極了,邊上的空地上來回竄動,小心地避開了一個個畫架,“汪汪”地和這些老朋友打招呼:以前簡宓在的時候它天天到這里來,對這些東西都懷念得很。

    最后它在畫室中間停了下來,瞪著濕漉漉的黑眼珠很好奇:中間的地上鋪著零散的碎片,好像拼圖一樣,其中有兩張大紙片已經拼好了,上面畫著一張肖像。

    提拉米蘇看看肖像,又看看霍南邶,忽然一下“汪汪汪”地急叫了起來。

    “像嗎?”霍南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坐在了地上,拿起那張曾被撕成幾片的畫紙,“她畫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偷偷畫了這么多我。”

    他拼了兩天,大的還挺好找,小的碎片就有點困難了,剛剛把幾個角定型好,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碎片已經丟了。不過,他現在有大把的時間,總有一天能都拼齊的。

    時間在指尖悄然流逝,提拉米蘇也從剛開始的興奮變得懶散了,躺在霍南邶的腳旁露出了它的肚皮。

    霍南邶去取碎片,一不留神卻把拼好的左下角給弄亂了,他輕噫了一聲,急急用左手去抓那幾片碎片,只是還沒抓到手中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得不用右手托著左手,小心翼翼地脫下了外套。

    左臂上綁著繃帶,傷口裂開了,滲出了一絲淺淺的血痕,尖銳的痛意劃過。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半晌,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笑意。

    雖然簡宓不知道,但他卻很快樂,因為,簡宓此刻的幸福中有他的功勞。

    重新把拼好的碎片擺好,霍南邶單手干起活來,一邊拼一邊還不忘得空就揉揉提拉米蘇的肚皮,和簡宓說的一樣,提拉米蘇特別喜歡被揉肚子,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又過了一會兒,眼看著都快到半夜了,霍南邶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胡亂對付著吃了一碗泡面,便洗漱上了床。

    “咔噠”一聲,寂靜的夜里,這小心翼翼的開門聲顯得分外刺耳。

    睡意朦朧的霍南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第48章 拿破侖(五)

    小區的安保是一流的,除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外,監控系統二十四小時開啟,紅外線探測儀安裝在小區的四周,出入小區的人都是憑卡或對講系統驗證身份。

    公寓安裝的是高科技的電子門鎖,依靠指紋和密碼,普通的竊賊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在幾秒鐘之內打開。

    霍南邶心里隱隱明白了幾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耳朵捕捉著那細微的動靜。

    臥室門被推開了,有人光著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空氣中漸漸蘊上了一層似有若無的優雅淺香。

    霍南邶轉了個身,微瞇著眼睛,借著從窗簾縫隙中透出來的微光,定定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件寬大的羽絨大衣松垮地披在身上,纖細的脖頸裸/露著,白皙的肌膚隱約可見;一頭秀發如同瀑布般披散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臉龐,肩膀處的鎖骨若隱若現。

    “南邶……”帶著哭腔的聲音細弱,安意在床前半跪了下來,羽絨大衣從肩頭滑下,露出了里面的絲質內衣,柔滑的絲綢包裹著她玲瓏的曲線,從霍南邶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鎖骨處精美的凹陷,還有胸口呼之欲出的圓潤。

    “你來干什么?”霍南邶的聲音冰冷,帶著難以察覺的怒意。

    安意的身體微微瑟縮著,朝著霍南邶依偎了過來:“南邶,我做了噩夢,心里害怕極了……”

    “什么噩夢?”霍南邶隨口應了一聲,坐起來去拿床頭的睡衣,他睡覺的時候向來喜歡上身赤/裸,被子從他身上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健碩的肌rou和硬朗的輪廓,空氣中立刻充滿了他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安意眼中的癡迷一閃而過。

    她一直以為霍南邶既然和簡家弄成這樣的局面,再也沒有可能和簡宓破鏡重圓,只要她耐心等候,霍南邶遲早會和她在一起。

    然而那天的霍南邶卻讓她慌了神。

    那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桀驁張揚的霍南邶嗎?居然會把自己放在這樣一個委曲求全的位子上,默默等待簡宓的回心轉意?

    她隱隱地感覺到,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將永遠失去她想要擁有的這個男人。

    從前是她太過矜持,而這個迷離的深夜,將是她最后的機會了,男人的欲/望在半夢半醒之間最為強烈,只要兩個人有了肌膚之親,以霍南邶和她的關系,不可能會不負責任。

    她顫抖著將自己的柔軟緊貼在了那具身軀上,肌膚相貼,guntang的熱意傳來,一種快慰從心底泛了上來。

    “我夢見了那個姓沈的畜生……他死纏著我不放……南邶……要是那時候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逼輟學了……”她哽咽了起來,“有你保護著我好安心……別扔下我好不好……南邶……我想你……啊!”

    一股大力襲來,她的身體被推開了,一連“噔噔”后退了幾步,后背撞在了墻壁上,隨即一跤跌倒在地上。

    霍南邶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巖石一邊冰冷堅硬:“你還有臉提那件事情!你想想我和我姐為你付出了什么?要是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我們真應該讓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