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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名門表小姐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陶夢阮擺擺手讓她們都起來,簡單問了兩句她們的情況,便讓她們先歇歇腳,晚些跟她回去。寧陽郡主見狀哼了哼,道:“她們跟著我能受什么苦?我還會虐待她們不成?”

    陶夢阮知道寧陽郡主的性格,也不擔心她惱,笑道:“可不是嘛,你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母老虎??!”

    “……”寧陽郡主默默地轉過頭去,一點都不想理會陶夢阮。

    司連瑾接到麟德帝提前送來的信,在運城會停留兩天,后天早晨出發(fā)離開運城,這其中,自然是有明日賜宴的一項議程。麟德帝出巡只帶了兩個御廚,這一場御宴除了隨行人員還要招待運城的一些官員和家眷,自然馬虎不得,司連瑾提前就安排了人手在這邊打下手。但皇帝用的東西哪能有半點疏忽,司連瑾早早地就將行宮的的人都安排妥當,臨時找來的也都仔細的調查過,確定身家清白沒有疑點才安排進來,這幾天下來比起先前應對春汛也輕松不到哪里去。

    司連瑾跟趙益宣將行宮的防衛(wèi)再次確認了一遍,才帶著陶夢阮回到城里的府上,隨便吃了些東西就沒什么力氣動彈了,躺在床上跟陶夢阮說話。

    陶夢阮還有些不放心九皇子,道:“九皇子如何了?皇上有沒有責罵他?”

    司連瑾對于陶夢阮這么關心別人不怎么高興,但畢竟是他們身邊養(yǎng)了那么久的熊孩子,司連瑾也確實多關心了幾分,撇撇嘴道:“九皇子是皇上親生的,責罵幾句也是關心他,你就不必cao心他了,皇上賞了他一些太原的特產(chǎn),沒罰他什么?!?/br>
    陶夢阮聞言便點點頭,靠著司連瑾的胸膛沒有再說話。這一次北巡可以說不怎么順利,一路上出了許多事麟德帝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她就怕麟德帝遷怒九皇子。雖然麟德帝不會真的怎么責罰九皇子,但她也看得出來,九皇子對麟德帝雖然敬畏多過親近,但畢竟是生父,九皇子年紀又還小,若是受了委屈還要被父親責罰,難免要傷心。

    次日一早,陶夢阮就跟司連瑾一道到了行宮。司連瑾還有許多事情要跟麟德帝稟報,陶夢阮就直接去了寧陽郡主那里,順便將寧陽郡主提了幾回的蘋果醋給她帶去。

    寧陽郡主喝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蘋果醋,直接叫大丫頭沖了兩碗過來,一面喝一面同陶夢阮說話,兩人在小院子里待到下午才去了宴會的地方。

    麟德帝一行雖然是昨天才到,但宴會的事還是豫妃和嚴妃親自cao持的,雖然費神,但趁著還沒回京,能在麟德帝面前刷一刷好感也是值得的。兩人昨晚熬了大半夜,將宴會上面大大小小的事都安排妥當了,今日聽著許多人恭維,臉上都是驕傲的笑容。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過來的時候,嚴妃和豫妃正招待著女賓們喝茶看表演。麟德帝說過不要鋪張,兩人也不敢請戲班弄歌舞什么的,表演的都是運城葛家的姑娘,雖然男子看不到吧,但至少可以給男子的母親看,反正看上去氣氛是十分不錯的。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向嚴妃和豫妃行了禮,就尋了地方坐下,陶夢阮想起嚴妃格外的熱情,還有些不適應,道:“郡主,嚴妃娘娘今日怎么了?平日對我也沒有這么熱情啊!”

    寧陽郡主也注意到了,但昨日見到還是正常的,為什么今日就變了一個人的樣子,她也想不出來,搖搖頭道:“我哪里知道??!”

    陶夢阮也沒指望寧陽郡主能知道什么,寧陽郡主這樣說便罷了,道:“怎么今日不見吳美人和月美人?莫非昨日事情鬧大了,讓皇上禁足了?”陶夢阮昨天離開時,月美人那邊請的太醫(yī)才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嗯,這個啊!”寧陽郡主撇撇嘴,“吳美人跟月美人爭那個院子,不小心將月美人推倒了,月美人當時就昏迷過去了,后來太醫(yī)過去診脈,說是月美人有了身孕,因為舟車勞頓,這才一下子昏倒了,只要喝些藥靜養(yǎng)一番就沒有大礙。月美人有了身孕是大事,太醫(yī)自然是要上報皇伯父的,皇伯父問了前因后果之后,就將月美人挪到安靜的海棠苑休養(yǎng)去了,而吳美人,就罰她禁足,如今就在那院子里抄寫經(jīng)書。”

    “……”

    “太醫(yī)說月美人已經(jīng)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所以皇伯父才會這么生氣,只是她畢竟有孕,所以只是讓她靜養(yǎng)著,不要出來走動?!睂庩柨ぶ饔盅a充了一句,“兩個人一個靜養(yǎng),一個禁足,所以今日都沒有出來?!?/br>
    陶夢阮點了點頭,想起出嫁之前葛氏對她說過的,千萬別以為男子好糊弄,就隨意在后院里面使手段,做妻子的,一肚子的心眼還不如坦率些有什么說什么。想想也是,官場上面就少不了各種心機手段,比起后宮內宅來也是一點不差的,不是說女子比男子要笨,只是后院里面呆久了,難免眼光就局限在那方寸之地,一點小心思哪能真瞞得過去。

    內宅當中尚且如此,當皇帝的還能看不明白妃嬪們爭寵的小手段?月美人瞞著有孕的消息,大約是想著如今正是往京城趕的時候,就算麟德帝在外面呆的久了,就算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可能因為她而留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將她留在太原,等孩子生下來之后再接回去。但歷來君王薄情,月美人有沒有什么顯赫的家世護著,這一留,慌上能不能記得她都不好說,就瞞下了有孕的消息跟著上路。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吳美人有點腦子,再說些什么話踩上幾腳,麟德帝便是心疼孩子也多少會責怪月美人瞞著有孕的事,被罰也是必然的。而作為闖禍的吳美人,罰個禁足抄寫經(jīng)書什么,也實在不算什么重罰,將月美人原先的院子給了吳美人,多少也有警告月美人的意思。

    “哎,你說,皇伯父會將月美人留在運城嗎?”寧陽郡主見陶夢阮若有所思的樣子,戳了戳她的胳膊道,“還不到三個月呢,許多人家若是在外面遇到了這種事,大多也是會置個宅子暫且住一段時間,至少等三個月之后穩(wěn)定下來再接回去吧!”

    “皇上的心思誰敢亂猜啊!不過我知道,夫君是絕對不會接手這么個麻煩的。”陶夢阮不怎么關心兩個皇妃的未來,捧了個蘋果把玩,隨口答道。麟德帝若是將月美人留下,雖然是留在行宮這邊吧,但司連瑾作為目前河北最高的官員,許多事情也要他cao心,至少等滿了三個月安排人手將月美人送回這件事得管。但這種事辦好了人家不會感激,辦不好了,誰都要找麻煩,不說司連瑾,就是陶夢阮都不會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寧陽郡主贊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是,而且都到了這里了,皇伯父可不是那般心軟的人,這回月美人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陶夢阮贊同的點點頭,宮里人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多做多錯。麟德帝年紀還不大,子女也不少,月美人肚子里的這一個分量實在沒有那么重。然而,嚴妃和豫妃都還沒有子嗣,寧妃如今正懷著身孕,不管哪一個,對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有多少善意,若是月美人順勢留在太原,還有可能平安生下孩子,至于將來,雖然這個孩子沒有那么重要,但畢竟是親生的,肯定是要接回去的。但瞞著消息跟了來,別說從太原到京城,從運城到京城都不近呢,路上發(fā)生什么事誰能說得準,要是再出些事情,麟德帝必定會厭棄了月美人。

    兩個位份不高的妃嬪沒來,根本沒有激起半點火花,不是隨行的連皇上新添了這么兩個美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宴會上也發(fā)生了一些比較大的事,麟德帝道陶夢阮救助照顧九皇子有功,答應了九皇子認陶夢阮做jiejie的請求,還封了個義安縣主的封號,只是如今出巡在外一切從簡,等回到京城再正式宣圣旨和冊書。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都驚訝了一回,雖說是九皇子的jiejie,但有了封號就不同了,相當于麟德帝認了這么個干女兒,而這個緣由自然不僅僅是陶夢阮救了九皇子這一個。

    先是窺破了河北河防的秘密,接下來的差事一件件都辦得妥當,麟德帝一直在考慮怎么獎賞司連瑾一番。只是靖國公府地位本來就顯赫,司連瑾尚年輕,他獎賞太多對司連瑾的將來不算是什么好事,這一來這獎賞就不太好辦了。這個時候九皇子提出要認陶夢阮做jiejie,麟德帝第一反應是胡鬧,但細細一想,陶夢阮確實對九皇子有救命之恩,更有這么長時間的照拂之情,而陶夢阮是司連瑾的妻子,賞了陶夢阮,跟賞司連瑾自然也是一樣的,當下就同意了就皇子的這個提議,這才有了義安縣主這個封號。

    沒有人體會陶夢阮的驚訝,宴會過后,次日一早麟德帝就帶著龐大的隊伍啟程往京城去了,就是身體還沒有恢復的月美人,也坐著馬車,順利的啟程離開了運城。而司連瑾,雖然賑災和修復河堤的事都已經(jīng)基本完成了,但還有許多后續(xù)工作要做,尤其河北的官員前后下去了不少,就算司連瑾不可能長期在這個位置上待著,也得等新的河北巡撫到任之后,才能離開。

    司連瑾對于在河北多待一段時間沒有什么意見,就算為了陶夢阮和孩子,他也沒打算這么早跟著回京去,如今這樣雖然事務繁雜了些,但也能應付得來,等這些事情安排妥當,新的官員完成交接,他們孩子應該也出生了,到時正好一起回京。

    送走了麟德帝一行人,陶夢阮有些忐忑的跟司連瑾提起封號的事。她并不希望跟皇家扯上什么關系,更不太明白麟德帝的心思,生怕麟德帝對司連瑾起了什么疑心。司連瑾聞言倒是笑了,道:“姑祖母是皇上的母親,皇家的公主皇子們跟我們兄弟也是表哥表弟的叫,九皇子認你做jiejie也沒有什么。”

    “是嗎?”陶夢阮覺得皇家的事沒有那么簡單吧。

    司連瑾拂開陶夢阮微微皺起的眉頭,道:“你不用想太多,皇上這樣安排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臣子的女兒封縣主跟宗室女子不同,宗室女子那是象征血脈,若是親王庶女、郡王嫡女,也就是叫著好聽罷了,但作為外姓的,要么有功,要么于皇室有恩,不是真正的宗室女,地位去更加不同些?;噬戏饽銥榭ぶ?,一來是你對九皇子有恩,二來,也算估計也算是給我的獎賞,畢竟靖國公府的地位擺在那里,從靖國公這一層來說,皇上并不希望招來其他的麻煩。”

    陶夢阮聞言微微皺眉,皇家對靖國公和越國公兩家,似乎是格外的信任,這一點,從兩家世子都自小養(yǎng)在宮中就能看得出來。司連瑾也提過,他自小就跟太子一起讀書習武,趙益宣雖然沒有同他一起,也是在由麟德帝信任的兄弟頌王親自教導的,而寧陽郡主也提到過,前世趙益宣死得早,接著做了越國公世子的卻不是順著下來的趙益安,而是越國公的幼子,比趙益宣小了將近二十歲的趙益名,也是越國公夫人所出,趙錦竹書信中提到,那孩子還安安分分的在mama肚子里待著呢!

    司連瑾見陶夢阮疑惑,勾了勾她的鼻尖,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直接對你說就是,不要這樣費神?!?/br>
    “嗯,那你說啊!”陶夢阮挪了挪身子,靠著柔軟的靠枕坐下,等著司連瑾解釋。

    ☆、第六十七章 嬌寵

    司連瑾摟著陶夢阮坐著,慢悠悠給陶夢阮解說了一番靖國公府的家史。就如許多人都知道的,第一代靖國公與太祖皇帝是生死之交,當時正處亂世,靖國公輔佐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建國之后就封了靖國公,乃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但外人所不知的是,靖國公府不僅是世襲罔替的一等公,還是皇家的暗衛(wèi)統(tǒng)領,雖然暗衛(wèi)效忠于皇帝,但靖國公以及世子的地位也遠遠不是尋常勛貴可以相比的。

    正是因為靖國公府這般超然的地位,靖國公府每一代世子幾乎都是跟太子一起養(yǎng)大的,等長大之后就是新一代皇帝從小培養(yǎng)的班底。因為這個緣故,靖國公世子相當于是皇家培養(yǎng)出來的,這般培養(yǎng)沒有十幾二十年是不夠的,所以若是司連瑾意外早逝,接替世子之位的要么是司連瑾的兒子,要么是靖國公府年幼的孩子,而自認為有資格接替司連瑾的司蒙,和安氏千方百計往上推的司連玨才是最沒有機會的人選。

    司連瑾提起這些沒有什么驕傲的情緒,只是心疼的摸了摸陶夢阮的肚子,道:“這個孩子若是個男孩,也要像我一般自小肩負靖國公府的責任,所以我們都得好好地,至少有我們在,孩子不用從小就養(yǎng)在宮里?!?/br>
    陶夢阮知道司連瑾的母親死得早,那時安氏剛剛嫁入靖國公府,又沒有半點疼愛繼子的樣子,司連瑾就被太后抱到了宮里去養(yǎng)。便是有皇帝的著重栽培、太后的疼愛,一個小孩子在宮里待著,又是太子預定的班底,哪有不受委屈的,司連瑾這些年必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不然,有哪個孩子是天生腹黑的?

    “我們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個尋常勛貴嗎?”陶夢阮與這個時代的人不同,她并不覺得做皇家信任非常的臣子有什么榮耀的,所謂伴君如伴虎,誰能保證每個當皇帝的都是心胸寬廣重情義的,若是哪個小心眼的猜忌司家,可不是一下子就要抄家滅族的的節(jié)奏?

    司連瑾看出了陶夢阮的擔心,輕輕拂開陶夢阮皺起的眉頭,道:“靖國公府又不是傻的,哪能當真將身家性命都送到皇家手中,這也是靖國公府和皇家達成的平衡,若是打破了這份平衡,只怕不只是腥風血雨這樣簡單。”司連瑾當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從小就要那么辛苦,但若是靖國公府打破了這個常例,皇家必定會猜忌靖國公府,到時候除非靖國公府自己翻身做主,否則就只能被皇家絞殺。

    “我猜想,當初先祖和太祖皇帝立下這個規(guī)矩也是出于這個考慮吧!”司連瑾嘆了口氣,“誰會希望好兄弟的后輩跟自家后人打起來,全靠情分自然是不夠的,還得相互制衡才行?!?/br>
    陶夢阮前世跟著兄姐們也學會了不少本事,至少司連瑾解釋到這里,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家的處境。靖國公府的繼承人由皇家來培養(yǎng),跟太子養(yǎng)在一起,也算是一個人質,讓靖國公府不能輕舉妄動,當然另一方面,皇家也得斟酌著對待這個小人質的態(tài)度,若是激怒了靖國公府,靖國公府傾盡全力的反撲對皇家來說也絕對是不值得的。

    “伴君如伴虎啊!”陶夢阮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司連瑾聞言一笑,道:“去年九月里,太子剛剛得了一個女兒,現(xiàn)在還有兩個沒有出生的,不過都是尋常妾室生的,還沒有那個資格跟咱們兒子做兄弟,何況司家兒子向來比皇家子弟更有習武的天分一些,將來咱們兒子可以隨意欺負小太孫,想想是不是格外的解氣?”

    “……”陶夢阮扯了扯嘴角,司連瑾笑那么燦爛,看來小時候沒少欺負太子殿下。

    司連瑾小時候并不了解自家的具體情況,不過太子跟他年紀相仿,小孩子之間本來就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他將太子揍上一頓,太子也嫌告狀丟臉,憋著一口氣要等武功學好了打回來。只可惜太子習武的天分差了些,年紀又比他小了些,便是他荒廢了兩年,太子依然至今都沒能打贏他。

    見司連瑾這個樣子,陶夢阮略微放心了些,只想著,哪怕太子家孩子目前還沒影,她的孩子也萬萬不能像司連瑾一樣任性的不好好習武,得從小就在武力上勝上一籌才是。

    麟德帝一行人回京之后,司連瑾雖然也忙,但工作算是穩(wěn)定了,河北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也理順了,只等新的巡撫到任,司連瑾就可以功成身退。只是巡撫這個官職雖然只有正四品,卻是重要的一方大員,人選上是萬萬不能大意的,太子目前雖然擔著監(jiān)國的重任,但這種重要的官員他也頂多就是確定幾個人選,最后拍板還得皇帝親自決定。

    司連瑾并不著急,只是到了四月份,數(shù)著就要做父親了,兩家大人又不在身邊,司連瑾多少有些緊張,每日除了處理公務,都在陶夢阮身邊守著,穩(wěn)婆、大夫和奶娘都早早地找好了,就在府里候著,生怕出半點意外。

    三月中旬的時候,京城里司老夫人派來的人就到了這邊府上。陶夢阮有了身孕,司連瑾沒有將她送回京城去,而是帶到了這邊來,司連瑾送信過去的時候,司老夫人就在回信里將司連瑾責罵了一回。不過到底沒說將陶夢阮接回去的話,只是算著孩子快要出生了,將幾個信得過的有經(jīng)驗的婦人送了過來,專門照顧陶夢阮。

    老人家的好意,司連瑾和陶夢阮都沒有拒絕,只是將人安排在府里。司連瑾雖然已經(jīng)安排得周全,但畢竟沒有經(jīng)驗,司老夫人送過來的人他也放心,就留在陶夢阮身邊,倒是這邊尋的幾個人,雖然已經(jīng)調查過,但總歸是外面尋來的,只留著安心。

    陶夢阮自己沒有經(jīng)驗,但讓那么多人跟著,更加緊張些,何況這邊尋的人還多見了幾次,司老夫人送來的人都是陌生的,讓她們跟著多少有些不自在。

    這邊路遠,又不是在游山玩水,司老夫人也沒有安排小丫頭過來,來的是兩個三十出頭的婦人,都是有經(jīng)驗又懂些醫(yī)理的,就是為了保證曾孫能平平安安的出生。兩個婦人一個姓李、一個姓嚴,平日里就稱作李娘子和嚴娘子,看上去都是溫和帶笑的模樣,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陶夢阮這段時間以來走哪里都是一群人跟著,雖說又多了兩人也不多,但加進來兩個不熟悉的,就有些不自在,這一日在園子里坐著,就說有些餓了,叫兩人去做些點心來。

    李娘子和嚴娘子雖然是司老夫人送來的,但司老夫人在京城呆著,這邊司連瑾和陶夢阮怎么用她們,司老夫人也不會過問,畢竟是不熟悉的,都存了心思討好陶夢阮,聽說陶夢阮讓她們弄點心,連忙就去辦。

    廖mama見陶夢阮將兩人都打發(fā)走了,有些不贊同,道:“大奶奶這兩天就該生了,怎么將她們一起打發(fā)走了,叫她們在旁邊看著,也能安心些?!?/br>
    “她們都是剛來的,我瞧著不熟悉,在我身邊總覺得不自在。再說了,吃到嘴里的東西才是最要注意的,叫她們去弄吃的也沒什么不好?!碧諌羧盥唤?jīng)心的說著,突然抓緊了廖mama的手,道:“廖mama,我肚子痛……”

    廖mama愣了一下,見陶夢阮的模樣,一時反應過來了,連忙叫人將陶夢阮移到產(chǎn)房去。

    陶夢阮沒有經(jīng)驗,先前就聽人說過,頭一胎必定要艱難些,被移到產(chǎn)房里還在緊張。廖mama原先還在怪陶夢阮將李娘子和嚴娘子趕走了,這會兒也完全忘了這兩人,連忙叫人將穩(wěn)婆和大夫叫來。

    陶夢阮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吃些苦頭的準備,誰知李娘子和嚴娘子端著做好的點心趕過來的功夫,小家伙已經(jīng)平安降生了。幫忙接生的穩(wěn)婆驚訝了一回,連連恭喜陶夢阮有福氣,小公子會疼人,才趕回來的司連瑾一高興就賞了銀子,將人都趕了出去。

    便是生產(chǎn)十分順利,陶夢阮也受了一回罪,只是強打著精神要看孩子。司連瑾剛剛跟廖mama學會了怎么抱孩子,小心翼翼地將孩子送到陶夢阮面前讓她看。

    陶夢阮懷孕的時候肚子并不很大,孩子生下來也不算重,只是大夫看了,說孩子足月生的,身子也很健康,旁人才都放心了。這個時候看,小家伙閉著眼睛乖乖的待在司連瑾懷里,小小的眉眼還看不出像誰,只是相比起葛蘊家女兒剛出生時孱弱的模樣,小家伙看上去也是胖乎乎的,一雙小爪子揮舞的也很有力氣。

    陶夢阮見到孩子健康活潑的樣子,便放了心,輕輕地點了點孩子的眉心,便安心的睡過去了。司連瑾見陶夢阮蒼白的臉,一臉心疼的模樣,可看著孩子,又覺得格外的滿足,也沒忙著往京城和杭州報喜,就抱著孩子,在陶夢阮旁邊陪著。

    陶夢阮睡醒一回的時候,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司連瑾就坐在旁邊逗孩子,小家伙睡著了,司連瑾那手指輕輕點他的臉頰,小家伙也沒什么反應,偏司連瑾還樂此不疲的玩著這個游戲。

    陶夢阮一動,司連瑾就發(fā)現(xiàn)了,側頭看陶夢阮,道:“感覺怎么樣?餓不餓?我叫人送些吃的來?!?/br>
    陶夢阮一覺醒來還有些恍惚,看到司連瑾在旁邊逗孩子才反應過來,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聽司連瑾問,便點了點頭,側頭去看躺在旁邊的孩子。仿佛感覺到母親看他,小家伙揮舞著小手哭起來,司連瑾手忙腳亂的一面吩咐人去給陶夢阮取吃的來,一面抱起孩子來哄。

    陶夢阮聽到孩子的哭聲也不嫌煩,向司連瑾伸手,道:“是餓了吧!我給他喂奶?!?/br>
    司連瑾的母親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勉強撐著活了下來,可身子不好,自然沒有奶水給他喝,雖然知道大戶人家的夫人都沒有自己喂養(yǎng)孩子的,但司連瑾依然有些遺憾,聽陶夢阮說要自己喂奶,也沒有反對,小心的扶著陶夢阮坐起來,將孩子放到陶夢阮懷里。

    大約是一種本能,小嬰孩也不用人教,就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口糧,立刻就不哭了,小小的手不時揮舞著,看得陶夢阮心軟成一片,問司連瑾道:“孩子小名叫什么?”孩子的大名自然是要靖國公來取的,但小名就是他們做爹娘的選一個喜歡的就好。

    司連瑾對于大名也不怎么關心,對于這個可以自己取的小名倒是很有積極性,原本已經(jīng)挑了不少好字,這會兒卻脫口而出,道:“叫晴哥兒怎么樣?今天天氣格外好,這會兒也是滿天星斗呢!”

    “……”陶夢阮默了默,“那你怎么不叫他星哥兒?我們兒子怎么能叫這么個女孩子的名字!”

    這么一說也是,想了想,道:“俗話說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咱們定親到現(xiàn)在,平了??苄蘖撕臃溃蹅儍鹤泳徒星甯鐑喊?!”

    陶夢阮雖然覺得清字用得太濫,但寓意是好的,也就點頭答應了,反正只是小名,大名是要按族譜來取的,這一輩好像不取這個偏旁的。其實大多數(shù)人家,小名都是大名里面取一個字,但若是大名還沒有定,或者體弱多病的,也會專門取一個小名,像他們這種情況,小名也就是他們夫妻兩個叫一叫,等京城回信,孩子大名定下來了,就要改口了。

    飯菜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給陶夢阮熱著的,陶夢阮喂飽了孩子,飯菜也就端上來了。司連瑾沒吃什么東西,將吃飽了又睡著了的孩子放下,便陪著陶夢阮一起吃東西。產(chǎn)婦吃的東西味道好不到哪里去,尤其陶夢阮要自己給孩子喂奶,要注意的就更多,陶夢阮見司連瑾坐她旁邊吃,微微皺眉,道:“叫人另外給你弄些吃的吧!”

    司連瑾自己卻渾不在意,道:“沒關系,你吃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陶夢阮面前一桌子都是清淡的,見司連瑾面不改色的盛了一碗湯喝,也沒有再勸,她不能吃許多東西,看著司連瑾吃當然也不開心,司連瑾要陪著她,她就更沒有意見了。

    李娘子和嚴娘子專心給陶夢阮做了一回點心,就錯過了陶夢阮生孩子,心里多少有些懊惱。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關口,若是她們守著小主子出生,哪怕幫不上什么忙,主子也能記住她們,現(xiàn)在倒好,人家若是問起,大奶奶生孩子時,你們在做什么?她們還能說自己在廚房做點心不成?好在母子平安,否則將來回京城去都不知該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兩人懊惱了一回,這會兒也湊上來刷存在感,陶夢阮吃了東西,看司連瑾沒打算離開,連忙提醒道:“世子爺,按照規(guī)矩,該分房睡的,小少爺也要挪到旁邊的暖閣,免得小少爺夜間哭鬧,吵到大奶奶休息……”

    李娘子絮絮叨叨的準備接著說下去,司連瑾卻不耐煩的皺起眉頭,道:“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為什么要分開了睡?你們出去吧,大奶奶累了,該早些歇息了。”

    李娘子的話頭讓司連瑾打斷了,嚴娘子接著道:“世子爺,這祖祖輩輩都是這般的,可見是有道理的,世子爺……”

    “行了,祖祖輩輩還不吃螃蟹呢,如今不也上桌了?哪來那么多廢話,你們下去吧!”司連瑾沒打算聽兩個人啰嗦下去,這些規(guī)矩他沒有聽過,但他留下來又能如何,將老婆孩子交給別人看著,他哪能放心,揮揮手示意兩個人可以退下了。

    廖mama也知道這些規(guī)矩,但這規(guī)矩原本就只是為了保證男主子能睡得安穩(wěn)罷了,若是世子爺疼妻子,愿意守在旁邊,她們自然是為主子高興的,見狀只囑咐了一些夜里需要注意的,就都退下了。而李娘子和嚴娘子兩個雖然還想說什么,但見司連瑾越發(fā)不耐煩的樣子,不敢再多說,老實退了下去,她們早就聽過,這位世子可不是好脾氣的。

    司連瑾見人都走了,抱著孩子在陶夢阮身邊躺下,見陶夢阮有些倦怠的模樣,道:“睡吧,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出門在外,家中的長輩也不在,孩子的洗三禮也辦得簡單,到滿月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五月初。司連瑾在孩子出生的次日才送信報喜,到滿月時,京城的回信已經(jīng)到了,小家伙也有了大名,叫做司珉昭,原本還沒叫熟的小名就這么拋棄了,都喚作珉哥兒。

    剛剛滿月的孩子模樣已經(jīng)長開了些,粉粉嫩嫩的十分討喜,司連瑾每日抱著舍不得撒手,將孩子寵得無法。陶夢阮坐月子沒什么事做,每天看著司連瑾抱著孩子傻樂,心里有些擔心,當?shù)亩歼@么寵,這孩子不會慣得跟司連瑾一樣嬌氣吧!

    ☆、第六十八章 招待不起

    四月下旬時,新的河北巡撫終于到任,司連瑾忙著公事上面的交接,每天在府里呆著的時間也不多。珉哥兒剛剛滿月,陶夢阮每日趁著太陽不大的時候,抱著珉哥兒出去透透氣,珉哥兒年紀還小,但一點都不喜歡在屋里呆著,陶夢阮抱著他出去,就高興的揮舞小爪子。

    司連瑾一大早被珉哥兒鬧醒了,一向最愛賴床的司世子自從孩子出生之后,就只能每天早起練劍。司連瑾也不惱珉哥兒吵鬧,趁著時間還早,從陶夢阮懷里接過珉哥兒,親了親小家伙白嫩的臉蛋。

    司連瑾將兒子當成心肝寶貝,珉哥兒卻半點不領情,軟軟的小爪子拍在司連瑾臉上,想將父親湊過來的大臉推開。司連瑾騰出一只手點一下珉哥兒的額頭,低聲笑道:“小沒良心的,爹這樣疼你,你還不領情!”

    陶夢阮不厚道的笑了:“哪有當?shù)倪@樣寵兒子的,人家都說嚴父慈母,你這樣嬌寵孩子,當心將來養(yǎng)成個紈绔子弟!”

    司連瑾卻絲毫不在意,孩子以后功課多,不能像普通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長大,在能寵的時候當然要盡可能的寵著。陶夢阮也想到了兒子將來的命運,只是口頭說兩句,卻從來沒有攔著司連瑾嬌寵孩子,只是有些擔心,他們太過嬌寵了,將來功課加重的時候,孩子接受不了可怎么辦?

    這樣的擔心之下,陶夢阮雖然疼孩子,但在生活上,并不愿意太過嬌寵他。

    五月里天氣已經(jīng)熱起來了,太陽大起來,陶夢阮就抱著珉哥兒回房去,司連瑾在平安催促下,也只得將孩子交給陶夢阮,回去換了衣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