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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名門表小姐在線閱讀 - 第61節

第61節

    陶夢阮看了岳臨風一眼,他目光落在王若云身上的血跡上面,拳頭攥得死緊,像是在隱忍著什么,卻不知為何,并沒有上前去。而王若云疼得身上冷汗一陣一陣的冒,下意識的看向岳臨風,道:“表哥,我、我疼,快幫我找大夫,不然、不然我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別胡說!”岳臨風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王若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于咬著牙反駁,“表妹,我今日帶你出來只是念著我們幼時的情誼,你難得來一回京城,帶你四處走走。原本還想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可你怎么……”

    陶夢阮見王若云的臉色瞬間白得像紙一般,一臉不可置信道:“表哥、你、你在說什么?”

    第一句話開口了,接下去就容易多了,岳臨風甚至將目光都移回到王若云身上,一副兄長的模樣勸導:“表妹,雖然王家已經沒落了,但你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自愛的舉動來?如此,怎么對得起你早逝的母親?怎么對得起疼愛你的祖母?”仿佛痛心疾首的嘆了口氣,岳臨風向圍觀的人拱拱手,道:“各位,表妹雖然做錯了事,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何況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弱女子,請各位口下留情放她一條生路吧!”言罷彎腰將王若云抱起來,大踏步往外走去,陶夢阮甚至見他用力挺直了腰桿,仿佛自己理直氣壯一般。

    “……”這一番動作別說圍觀的人,便是動手打人的紅衣少女都呆住了,眼睜睜看著岳臨風抱著王若云離開,還留下一個目瞪口呆的丫頭。

    陶夢阮被岳臨風惡心了一回。當年葛婷的死,岳臨風假惺惺的惡心了葛家姐妹包括她一回,如今更是。陶夢阮曾經聽寧陽郡主說起岳臨風的事,那時覺得岳臨風這個人惡心的注孤生,可至少對那青梅竹馬的表妹還是真心真意的。如今只有呵呵,所謂情深義重,不過是沒有遇到更加重要的罷了,岳臨風或許確實是喜歡王若云的,可這份喜歡,抵不過他的前途和未來,在兩者可以得兼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為王若云鋪一條好路,可涉及到了他的前途,青梅竹馬的表妹,未出世的孩子,他拋棄起來也沒有什么猶豫。

    岳臨風那一番話說得漂亮,在場的人卻基本上沒有哪個會相信。王若云是不是剛剛到京城來投奔親戚的沒人知道,但她說的那一句話卻沒有人懷疑,所以岳臨風抱著王若云一走,后面的風言風語是更加熱鬧了。

    陶夢阮和司安然那時沒走成,司安然完整的看了一回岳臨風將鍋甩給王若云,成功脫身的大戲,只覺得心頭一陣發涼。陶夢阮微微皺眉,司安然的手冰冷冰冷的,陶夢阮放心不下,何況到了這個地步,岳夫人今日也不大可能見司安然了,索性直接帶著司安然一起離開了玉露樓。

    陶夢阮確定了司安然的身體沒有什么大礙,外面人多口雜陶夢阮雖然不放心,卻也沒有帶司安然去醫館,直接帶著司安然回了國公府,送到榮安堂。

    司老夫人正站在檐下逗鳥兒,見陶夢阮和司安然回來,叫人將鳥兒拿開,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兩人走近了些,見司安然臉色發白的模樣,不由皺眉道:“怎么回事?岳家還在這上面拿喬?”

    陶夢阮搖了搖頭,叫綠蕎先帶司安然回去,去請大夫過來,才向司老夫人道:“出了點事,我們沒有見到岳夫人就回來了。”說著,將事情同司老夫人解釋了一遍。

    連司安然都不信的話,司老夫人自然不會相信,尤其岳臨風都沒有追究大人的人,直接帶著王若云離開,是個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貓膩。原本司安然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得讓她嫁了岳家,橫豎有靖國公府撐著,總不至于叫司安然當真被岳家磋磨,可出了這樣的事,司老夫人不得不懷疑岳臨風的用心,沉吟了片刻,道:“我會告訴安氏,岳家這門親暫且不結了,至于安然,等我細細思量一回。”

    司老夫人的想法,陶夢阮也能想到一些。司老夫人看重靖國公府的名聲,更不愿意司安然連累了其他孫子孫女,可也不會明知是個火坑,還將司安然推下去。岳臨風再是大才子,再是名聲好,可原本葛婷的事不說,今日的事司老夫人是從頭到尾聽了個全乎,不說王家姑娘如何,那懷的畢竟是岳臨風的骨rou。若岳臨風能當面認了下來,司老夫人還能欣賞幾分他的擔當,可為了自己的聲譽前途,連有過肌膚之親的表妹,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否認的,能指望他對司安然好?

    司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道:“看來,安然的事不能再拖了!”

    陶夢阮知道司老夫人說的是什么,正想說話,司老夫人擺擺手,道:“你只是安然的嫂子,這件事你做不得。何況,你和大郎這一兩年也該做父母了,這個孽你造不得,祖母這把年紀了,不怕這些了。”

    ☆、第三十六章 北巡計劃

    “祖母——”

    “前兩天祖母就派人進宮,跟太后討了宮里的藥來,不會叫三丫頭受苦的。那孩子來得不是時候,與其生下來就受苦,不如托生到別的好人家去。”司老夫人搖著頭,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為司安然做的了,沒了孩子,便是因為岳家弄出些風言風語,也不過是沒有證據的捕風捉影,否則,若讓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逼死了女孩子也是有的。

    陶夢阮默然點點頭,道:“三meimei如今的身子,怕是……”

    “我看得出來,安然那孩子這回是用了心了,這心病哪是一天兩天能好的,可這事是拖不得了,之后好好養著,想來也會好的。”司老夫人哪能不明白這個,只是這事不能拖了,孩子還在,司安然就不會死心,拖下去有害無益,“行了,你回去吧,這件事你不要管了。”

    陶夢阮點點頭,退了出去。心里有些悵然,但也沒有過多的想法,若是雙方已經談婚論嫁了,將婚事提前,孩子生下來也無妨,但如今別說岳家的算計,便是司老夫人都不準備將司安然嫁給岳臨風了,孩子就更不能生下來了。在這個時代,遺腹子能得到旁人的憐惜同情,私生子卻不同,只會從小就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不是誰都承受得起那樣殘酷的命運的。

    陶夢阮回到熙園,見司連瑾正匆忙往外走,只道他有急事,也沒上前攔著他說話,只往旁邊讓了讓,讓他先走。

    司連瑾見陶夢阮卻停了腳步,道:“我聽說你陪三妹出門了,怎么這就回來了?”

    “哦,出了點事,我們沒見到岳夫人,就先回來了。”陶夢阮沒有細說,只簡單解釋,順口問了一句,“夫君要出門辦事嗎?”

    司連瑾原本往外走的腳步便轉了個彎,挽著陶夢阮的手往回走,道:“原是聽說柳家那個煞星回來了,擔心你碰上她,所以準備去接你回來,既然你回來了,就不用出去了。”

    陶夢阮由司連瑾挽著往回走,柳家的煞星她也聽過,是戶部柳尚書的二女兒,閨名喚作柳如月。柳如月上面有個jiejie,叫柳如云,跟柳如月自幼習武好打抱不平不同,柳如云像極了母親,說話都是細細柔柔的,沒有半點脾氣。柳如云性子軟,被人欺負了也只會掉眼淚,柳如月自小就是jiejie的護身符,誰欺負了柳如云,柳如月都是提著鞭子就打的。

    柳如月這性子叫柳家人都拿她沒有法子,后來柳如月拜了個師父,常年在外學藝,才算安生了些。不過柳如月似乎不在愛慕司連瑾的人當中,陶夢阮也沒有欺負她水一樣的jiejie,那小姑娘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找她麻煩吧!

    司連瑾挽著陶夢阮往回走,順便給她解釋了一番,道:“我才得到消息,之前的宮宴上面,柳如云對岳臨風一見鐘情,私下里派人給岳臨風送了信,表明心意,結果岳臨風拒絕了,以至于柳如云自那時起便纏綿病榻,眼看著人都不好了。今日聽說柳如月回京來,我怕她去找事,你們不是去見岳夫人了嗎?柳如月自來天不怕地不怕,便是長輩,她也是一口氣就頂上去的。”

    “……”陶夢阮扯扯嘴角,岳臨風還真是風流瀟灑,這邊跟司安然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那邊又把人家姑娘搞得要死要活的。不過以岳臨風的性格,柳家也是個聯姻的好人選,難道說他覺得司安然更好拿捏一些,所以放過了柳家姑娘了?

    司連瑾從前一向是目下無塵的,從前喊著要嫁給他的姑娘一大票,他記得的卻沒有兩個,更何況其他的路人甲,不過光聽傳言,司連瑾對柳家姐妹兩個就沒有什么好印象,向陶夢阮道:“那柳大姑娘柔柔弱弱的,喘口氣都要掉兩滴眼淚,不知多少姑娘家因為她不經意間的舉動挨了柳如月的鞭子,咱們家跟柳家沒什么交情,以后若是遇到她們,離她們遠些。”

    陶夢阮聞言點頭,柳如云那病怏怏的樣子也不知道真的還是裝的,但柳如月就是個瘋子,這兩人,還是離她們遠些的好。

    司連瑾挽著陶夢阮的手回院子里坐下,提了茶壺給她倒水,道:“你說今日出了事情,難道司安然的的婚事又有變動?”

    這事還沒有定下來,但陶夢阮對司連瑾沒什么可隱瞞的,點點頭道:“聽祖母的意思,應該不會把三meimei嫁到岳家,不過具體要怎么做,祖母還沒想好。”

    司連瑾點點頭,道:“才得了消息,今年天熱,皇上決定北巡,我肯定是要跟去的,阮兒可想到太原轉轉?”

    每年天熱的時候,當皇帝的都要到出門避暑消夏什么的,不過每年都往太原那么遠的地方跑國家財政肯定是支持不住的,所以一般都是往云山行宮小住一段時日。當然,國家那么大,皇帝若是一直在京城呆著,別處難免覺得天高皇帝遠,做些小動作,所以皇帝還得不定期出去刷刷存在感,比如北巡、南巡什么的。江南的海寇去年才平定下來,尤其剛剛才拔出了臨安郡王那一家子,往南邊走肯定不夠安全,最終的選擇只有北巡。

    陶夢阮穿越以來杭州去過一回了,還不曾往北邊走過,何況這個時代的女子,想要出門的機會實在太少了,陶夢阮聽司連瑾說起,有些高興道:“我也能跟去嗎?”

    司連瑾見陶夢阮高興,心里已經在行程后面打了個勾,點頭道:“自然,皇上也會帶上妃子公主同行,隨行的臣子當然也可以帶家眷,大約中旬后出發,阮兒可以慢慢收拾著行李了。”

    司羽然的婚禮定在十一,等司羽然的婚禮一過,這邊也要出發了。不過陶夢阮沒有管著府里的事,府里辦喜事事情多些,但收拾一下行李是不耽誤的,陶夢阮連忙點頭,道:“好,反正二meimei的婚事有夫人cao心,我收拾行裝就可以。不過跟皇上一起北巡,我們還是不要添太多麻煩的好,帶必要的東西就好了!”

    司連瑾聞言一笑,道:“有皇妃公主們添麻煩呢,你怎么添麻煩能添得過他們去?這回北巡多半要十月以后才能回來,北邊天涼的早,御寒的衣物也要帶上一些。”

    陶夢阮想想也是,暫且將司安然的事也放下了,拿了筆準備先列一份單子,免得到時候落了什么。

    司連瑾告訴陶夢阮原本是想叫她高興一下的,實在沒想到陶夢阮會高興到冷落了他,有些不高興道:“還要好些日子才走,那些東西又不會跑,你怎么能丟下我去管著它們?”

    陶夢阮聞言一笑,道:“好吧,那就改日再整理,你陪我下棋怎么樣?”

    司連瑾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啊,就在這邊吧,這邊有水,也涼爽些。”

    司連瑾這么說,小丫頭們連忙將桌子移到小池子邊上,擺開了棋盤。陶夢阮其實不大喜歡下棋,但司連瑾陪她澆花什么的都做過了,她也得體諒體諒夫君,何況跟喜歡的人下棋,那重點當然不在下棋這個表象上面。

    池子旁邊有一個葡萄架子,京城葡萄成熟的季節比南邊晚些,這個季節葡萄還沒有成熟,一串串綠色的葡萄掛在綠葉下面,不僅遮陰涼爽,抬頭看一眼心情也好,至于葡萄的味道其實不怎么好這個事實大可以不用計較。

    司連瑾棋藝好,但知道陶夢阮對棋藝沒有花多少心思,也樂得讓著她,兩人玩到下午,也沒有過去司老夫人那邊,直接叫人將晚膳擺在葡萄架子下面。陶夢阮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其他都是大廚房送來的,最近府里事忙,大廚房送來的飯食也偷工減料了些,司連瑾也懶得挑這個毛病,只是那幾樣菜基本上沒碰上幾筷子。

    陶夢阮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但最近事多,這件事不大不小的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總歸院子里有小廚房,不喜歡吃自己另做一點就是了,也不用跑去為難人家廚子。

    兩人用過晚膳之后才一起去司老夫人的院子,司連瑾對司老夫人既是敬愛,更是感情深厚,早晨他要賴床,下晌必定是要過去請安一回的,有時就留在司老夫人那里用晚膳。司老夫人一見陶夢阮和司連瑾過來,便向兩人招招手,道:“過來啦!用過晚膳沒有?”

    司連瑾笑著答了,在司老夫人身邊坐下,道:“祖母,過些時日孫兒要隨皇上北巡,想帶阮兒一道出去走走。”

    “哦?皇上今年要北巡嗎?”司老夫人對陶夢阮跟去沒有意見,陶夢阮跟司連瑾才成親不久,沒有這么快兩地分開的,況且在司老夫人眼里,便是女子也該多在外走動,長些見識,至于家里管家管賬什么的,倒是沒那么重要,畢竟想要尋一個管家、賬房并不難,可作為一家的當家主母,更重要的其實是眼界和心境,才能擔得起一個家族的責任,養育得了家中的子弟。

    正是這個緣故,雖然安氏家世才華都不差,這些年管家也沒有出過什么岔子,司老夫人依然不甚滿意,安氏在眼界和心境上面到底差了些,只是到底是正經國公夫人,司老夫人私下里說過幾次,也不好說得太過,何況如今她兒女都要成親了。

    “是啊!”司連瑾點點頭,“去年蠻族入寇了一回,皇上也有心借著北巡再去威懾一回,免得邊境上再有些不安分的動作。”

    司老夫人聞言點點頭,道:“既是皇上北巡,那太子必定是要留在京中,不知哪位皇子隨行?”

    “皇上命二殿下去了西北,三皇子一向身子不好,所以是四皇子和五皇子隨行,哦,還有年紀小些的七公主和九殿下同行。”司連瑾解釋道,年長些這一兩年就要嫁人的公主自然不可能跟著到處亂跑,而年紀大些的皇子有學業要做,也不可能跟著出去玩,所以最后將剛剛九歲的七公主和才七歲的九皇子帶上了。

    司老夫人點點頭,道:“既然你去了,想來你父親就不會同去,不過,你三弟年紀也不小了,要不帶他也出去見見世面?”

    司老夫人提司連玨,也是因為這些日子安氏放棄了司安然,心思都放到了司連玨身上。司連玨性子純善,安氏的想法他不贊同,卻不會讓生身母親難看,只得時常躲著,若是能出去走走,過一段時日或許能好一些。

    “阿玨跟去是沒有問題,只是今日阿玨同我說,要出去游學一段時間,似乎他與同窗已經商議好了。”司連瑾今日原本是打算叫司連軍準備一下,隨他出門的,沒想到司連玨先對他說要出門游學。曾經有位皇帝提倡世家子弟要出門行走,體驗民間疾苦,方可明白事理做得大事,后來出門游學一度成為風尚。到了如今,大多數世家子弟年紀差不多了,也會結伴出游一回,所以司連玨的想法司連瑾也是支持的。

    “是嗎?”司老夫人還沒有聽司連玨說起,想來司連玨是怕安氏知道了阻止,便也點點頭,道:“阿玨也不小了,是該出去闖蕩闖蕩,與同窗一起出門,我們也放心,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替阿玨安排了。”

    司連瑾點點頭,道:“祖母放心,阿玨是出門歷練,我不會替他安排什么的。再說阿玨又不笨,武功也不差,祖母也不必擔心他受傷。”

    司老夫人點點頭,其實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司連玨跟司連瑾不同,司連瑾是長子,從小就要獨當一面,而司連玨雖然不是幼子,到底是嬌慣了些,他跟著靖國公出征,跟司連瑾出門,司老夫人都能放心,可要獨自出門游歷,司老夫人卻始終放心不下。

    司連瑾見司老夫人這個模樣,心里暗暗扎司連玨的小人,他才不信司連玨沒有聽到皇帝北巡的風聲,特意跟他說出門游學的計劃,分明是要他幫忙說服司老夫人,實在沒想到呆呆的三弟都已經學會耍心眼了。

    ☆、第三十七章 遷就

    司老夫人疼孩子,但也不是溺愛,雖然就是最小的司嫣然和司琪,司老夫人多憐愛幾分,也不會讓他們荒疏了學業,雖然有些不放心,也點頭道:“也罷,阿玨有這份心是好的,像二郎一般自小養在富貴窩里面,才養得這般眼界狹小。”

    司老夫人說這話不是嫌棄庶出的孫子,司蒙小時候養在司老夫人身邊,但楊姨娘總是疑神疑鬼的,司蒙著涼受風也要指桑罵槐的說安氏不安好心對付司蒙。那時司蒙養在司老夫人這里,只每日去給安氏請安,說是安氏算計,也無異于說司老夫人對司蒙不上心,次數多了,司老夫人也沒了那心,將司蒙送了回去。等司蒙長到十五六歲,司老夫人提出讓司蒙出門游學長長見識,楊姨娘又道司蒙身子不好,受不得那苦,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原本司老夫人擔心司連玨上安氏也要用這個阻攔,好在司連玨自己是個有主見的。

    司連瑾自然點頭,道:“祖母放心,三弟心里都清楚,這回出去歷練,回來肯定是不一樣的,至于二弟那邊,他如今還年輕,等日后體會了人間疾苦,自然就明白了。”司連瑾對司蒙沒有多少兄弟情分,任誰自小被人當成敵人,都不大可能把人當成兄弟,但他知道司老夫人年紀大了,最喜歡的就是一家子和和樂樂,他當然不會吝嗇這么兩句好話讓司老夫人開心。

    司老夫人果真開開心心的拍拍司連瑾的手,道:“你呀,自小就慣會哄我!”

    司老夫人又說了些話,看著天色不早了,就叫陶夢阮和司連瑾回去。

    六月里天熱了,這些天一直晴好,白日里都躲在屋子里吃西瓜,到了下晌才出來走走。陶夢阮和司連瑾從司老夫人那里出來,還有些涼風,兩人便慢悠悠往熙園走,一路上還能看看風景說說話。結果還沒走出榮安堂,司安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攔住陶夢阮和司連瑾。

    司連瑾跟司連玨關系好,但對司安然卻沒有更多的接觸,皺眉道:“三meimei身子不好,不好好在屋里休養,這是做什么?”

    司安然咬得嘴唇發白,看向陶夢阮,道:“大嫂,求你幫我一回!”

    陶夢阮微微皺眉,卻見司安然猶豫了片刻,跪下道:“求大嫂幫我同祖母說說,我、我想留下孩子!”

    “司安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陶夢阮原本以為司安然放不下岳臨風,還想勸她聽司老夫人的話,卻沒想到司安然還有更瘋狂的想法。

    “我……”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司連瑾暗瞪了司安然一眼,好不容易跟媳婦一起吹吹風逛逛園子,還要被人打攪,司連瑾心里暗暗不爽,但畢竟是親meimei,司連瑾拉著陶夢阮往前面的涼亭去,示意司安然跟上。

    這一處涼亭就在榮安堂外面,周圍種了些花草,在涼亭里一覽無余,不用擔心被人偷聽。司連瑾拂了拂石椅上的灰塵,讓陶夢阮坐下,才看向司安然道:“什么事?說吧!”

    司安然對司連瑾這個兄長是有些敬畏的,更何況這些話,她對親兄長司連玨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司連瑾,只扯著帕子不知如何開口。

    司連瑾見狀就有些不耐煩,道:“有話就說,不說就回去好好養病。”

    司安然抿了抿唇,她雖然不算聰明,但安氏從小就對他們兄妹說國公府日后是她三哥的,她自小聽得多了,自然將司連瑾不當兄長看待,更別說才過門不久的嫂子。陶夢阮家世不如她,其他的樣樣都好,祖母總是夸獎陶夢阮穩重聰慧,她既是嫉妒,心里又有些不屑,可也不知是不是陶夢阮先發現了她的秘密,又替她想法子,又陪她出門的緣故,這兩天以來,她對陶夢阮更生出了些信任和感激來,就這件事,她連生母都不敢說,卻跑來求陶夢阮。

    “我、”司安然見司連瑾有些不耐煩的模樣,也顧不得許多了,她是知道司連瑾的性格的,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在司連瑾心中也占不得什么分量,若陶夢阮不管,司連瑾肯定不會插手。可若是司連瑾插手,她相信沒有司連瑾辦不到的,說到底,她來求陶夢阮,心里明白最后還得是司連瑾出手幫忙。

    “我明白祖母的意思了,我也知道岳公子不是個良配,我不會違背祖母的意思嫁給他,可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喜歡高興都不是假的,我還是想把孩子留下來。”司安然微微垂著頭,聲音有些弱。她也知道,這事放到哪家都接受不了的,今日見到岳臨風那般模樣,她心里的那一份期盼碎了個徹底,可到底是真心喜歡過的,哪能說忘了就忘了?她心里的岳臨風風度翩翩,一派君子之風,她其實更接受不了岳臨風真實的這一份心機和涼薄,所以就算祖母不說,她也不想嫁過去。

    陶夢阮不大理解司安然的心態,司安然一直是一個未成熟的少女,自小被嬌慣著長大,連是非觀念都并不明確,她一直以為,司安然是被岳臨風引誘著做了這樣的事。可現在這般,似乎司安然又是清醒明白的,發現岳臨風不是她喜歡的那個樣子,所以想留下她幻想中的岳臨風?陶夢阮覺得,這么唯美浪漫主義,應該不是她認識的司安然吧!

    “所以,你想如何?”司連瑾微微皺眉,微涼的聲音道。

    司安然被司連瑾微涼的聲音嚇得縮了縮身子,卻依然鼓起勇氣,道:“我只想生下孩子來,我、我可以假死的,就說染病沒了,我只要這一個孩子就夠了……”

    “你是說你要一個人養著孩子?”陶夢阮認真的對上司安然的眼睛,不是她小瞧了司安然,做未婚mama在前世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況司安然是國公府的姑娘,自小嬌生慣養,若是假死送出去,日后頂多算是國公府的親戚,帶一個孩子,哪怕有國公府照顧幾分,也會過得艱難。

    司安然也是怕的,可終究點了點頭,道:“大嫂,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是做許多錯事讓人cao心,可現在不同了,我要做母親了,他雖然還這么小,但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舍棄了他?更何況,岳公子他那樣的人,真實里也是那樣的人,我已經這樣了,還會有誰對我好,不如我好好地將他養大了,他總會對我好的……”

    司安然有孕已經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來岳臨風沒有半點消息,想來司安然也是從滿心期待,到慢慢的化為灰燼,而今日,大約是徹底傷透了她的心了。陶夢阮靜靜地注視了她半晌,道:“地上涼,你先起來,這事我明日問過祖母,你別胡思亂想,聽祖母的意思再說,祖母經歷的事多了,總不會害了你。”

    司安然含淚點頭,心知陶夢阮這是答應幫她了,至于祖母那邊,她不敢強求,只是她要做母親了,總要為孩子爭取一點,哪怕是機會不大。

    司連瑾原本是不耐的,此時卻微微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什么。陶夢阮讓紫楓送司安然回去,拉著司連瑾起身往回走,卻聽司連瑾道:“先前聽杜嬤嬤提起,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生下我,我娘丟了半條命,那時大夫都說我娘怕是撐不過幾日。可我娘硬生生撐了一年多,我從前怪我娘死得早,叫我從小孤零零的一個,現在想來,那一年多我娘過得有多辛苦,她,只是不愿意我一生下來就背著克母的名聲。”

    陶夢阮知道這年頭生產是一個生死大劫,有那生下孩子人就沒了的,留下的孩子雖然叫人憐惜,可也難免讓人詬病,讓人說道孩子生來就克母。陶夢阮也聽過那位早逝的婆婆,當年是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大才女,嫁給靖國公人家都說郎才女貌,結果沒兩年就香消玉殞了,別人也不過是說梅氏命薄,沒有福氣,卻沒人知道她為了司連瑾,在生死線上掙扎了一年多。

    陶夢阮握住司連瑾的手,想安慰他,卻聽司連瑾接著說:“阮兒,我們、我想要個我們的孩子,可我也怕你會像我娘那般……”

    陶夢阮知道司安然那一番話勾起了司連瑾的心緒,也知道司連瑾自小孤零零的長大,他一直想要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雖然孩子幾時能有不是她能控制的,但她總能讓他安心些,道:“我跟婆婆不一樣,我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自己就是大夫,總能照顧好自己,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個孩子,再說,不是有你護著嗎?你會讓我出事嗎?”

    “當然不會!”司連瑾握著陶夢阮的手,“我不是父親,不會朝三暮四叫你傷心,也不是你表哥沒事就跟人慪氣叫人生氣,只要你喜歡,我情愿變成任何你喜歡的樣子!”

    陶夢阮心疼的回握司連瑾的手,她其實察覺到了,司連瑾總會向著她喜歡的樣子走,她心疼他,可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她也都接受了。那時司連瑾的話,他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都聽進去了,兩個人若是相互喜歡,誰遷就誰都不重要了吧!

    ☆、第三十八章 所謂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