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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名門表小姐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請來的大夫是這條街上有名的萬葆堂沈大夫,很快就將葛婷救醒過來,韓氏自然連忙追問葛婷的狀況。沈大夫撫著胡子,搖著頭說了一大串病理藥理,最后總結說葛婷有心疾,需靜心休養。

    葛婷沒事,韓氏暫且放了心,送了沈大夫出去。陶夢阮陪著葛婷,正扶她起身,好回侯府休養,卻聽得陳夫人低低的一聲道:“哼,還以為定了個什么天仙般的人物,沒想到是個病秧子,岳家還準備讓個病秧子做宗婦不成!”

    臉色才好了一點的葛婷聽得這話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一下子重重的壓在陶夢阮身上,寧陽郡主扶了一把才穩住,連忙向外道:“葛家姑娘又昏過去了,快將大夫請回來!”

    ☆、第七十九章 掉馬甲了

    葛婷又暈過去了,陶夢阮就覺得不好,可出門逛街,她身上只帶了些外傷藥,連解毒的藥都沒帶,更別說不常用的救心丸之類。那大夫也沒有走遠,韓氏和沈大夫一起趕回來,陶夢阮讓緊張的韓氏擠開,便退了一步,跟寧陽郡主站在一起。

    陶夢阮雖然擔心葛婷的情況,但看著沈大夫一臉鎮定的給她灌了一顆藥,心里略微放心了些,心想著一時應當沒有大礙,回去她尋個機會仔細給葛婷檢查一番便是了。卻不想那陳家姑娘本來就跟葛婷不對付,兩家有些往來,之前陳家姑娘就吃過葛婷的虧,葛婷一倒,陳家姑娘只當葛婷又是裝病,尤其陳夫人說了句風涼話后,葛婷再暈了過去。陳家姑娘心里不忿,這是要將她娘也拖下去,嘴里便不留情道:“裝什么裝?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定的親,姑姑這下可看清她的本性了吧,早點退親得了,葛家二姑娘做了那等事,她能是什么好的!”

    陶夢阮聽葛氏說過,葛家曾有一段過得艱難,那時葛姝姐妹幾個都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每每出門,就被人嘲笑,陶夢阮想著,那便是葛家姐妹幾個面上驕傲大方,其實常常有些自卑的根源。而葛婷小姑娘一向心眼不少,但跟岳臨風定親之后,陶夢阮也看出她缺了些底氣,剛頭一回暈過去大約有裝的成分,除了給王若云上眼藥,大約也有試探陳氏的意思。

    沈大夫給葛婷灌了藥,又拿了銀針將葛婷救醒,所以陳家姑娘說話時,葛婷都聽在耳中,再抬頭見陳氏微抿著唇思索的模樣,葛婷只覺得心頭一痛,“噗——”地噴出一口血,這是徹底昏過去了。沈大夫心頭一沉,連忙動手救人,一直繃著臉保持著世子夫人形象的韓氏也慌了,拉著葛婷的手呼喊葛婷的名字。

    陶夢阮心頭一沉,手腳都有些冰涼,她沒有錯過陳氏和王若云的表情,更不會錯過自始至終兩人都表現出擔心的表情,可眼里卻有一絲滿意,直到葛婷吐血,才有些驚慌的表情。若沒有寧陽郡主的話在前,陶夢阮恐怕不會多想,但寧陽郡主特地帶著她來,又道怕她看上岳臨風,想讓她看清岳家的真面目,陶夢阮就不得不多想,岳家究竟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寧陽郡主也是緊張,她只是想讓陶夢阮看清岳家的真面目,可沒想再搭一個人進去,也正是因為前世死的是陶夢阮,她才不曾再出手干預,卻沒想到會到這樣的程度。看葛婷這狀況,該不會就這樣出什么事吧!

    韓氏撕心裂肺的痛呼將陶夢阮心思拉了回來,不敢再胡思亂想,正要上前搶救,卻聽沈大夫沉聲道:“夫人請節哀,這位姑娘已經去了……”

    一句話將陶夢阮震得站在原地,就這么去了,她還以為,葛婷就算有心疾,多年來沒有發作,就算受了刺激,也頂多纏綿病榻,她還有時間想辦法。就算以現在的條件沒有辦法醫治,以葛家的條件調養著,不說長命百歲,活下去是沒有問題的。卻怎么都沒想到,葛婷就這么去了。

    韓氏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婷兒身子不好,可一直好好地啊,怎么會……”

    “有心疾的人,若心性堅韌,還能拿藥養著,她已心生死志,自然藥石無醫。”沈大夫收回捏著銀針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

    “不、不可能的……”韓氏不可置信的盯著葛婷的臉。葛婷自小身子就弱,臉色就不似同齡少女一般的紅潤,此時更是慘白,臉上還保持著最后一刻的痛苦和絕望。脖子上圍著的柔軟白色皮毛上濺了血跡,更襯得一張臉蒼白而凄美,仿佛一個雕琢精美的人偶,凄美而妖異。

    “表妹!”陶夢阮趁亂查看了葛婷的身體,原本還抱了一絲希望,以為葛婷只是假死,一時確定了卻只覺心頭一痛。葛婷性子不討喜,平日里沒少做損人利己的事,可也就是搶點東西,讓人挨罵,便是不討喜,也實在罪不至死。何況,便是不討喜,她也是陶夢阮來到這個世界最早認識的小伙伴,看著她小小年紀就這么沒了,陶夢阮也不能不難過。

    寧陽郡主抿著唇,臉上都是懊悔的表情,若是,若是她早說今日會出事,早些叫陶夢阮下來,葛婷也許就不會出事,可到了這時,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陶夢阮感覺到寧陽郡主扯她的袖子,一抬頭,見陳夫人和陳氏幾人想往外走。兩個大人還好,陳家姑娘和王若云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家,臉上也是驚惶的表情。陶夢阮起身走向韓氏,喊她:“舅母、舅母……”

    陶夢阮喊了幾聲,韓氏都是呆呆的無所覺的模樣,陶夢阮心知韓氏是受了刺激,一時怕是做不得主,看向慣常跟著韓氏的韓mama道:“韓mama,快些叫人到侯府報信!還有,請大舅、大表哥、二表哥來!”葛蘊雖然也是葛婷的親哥哥,但在城外軍中,遠水解不了近渴。

    陶夢阮說了話,韓mama總算有些主心骨了。她一個下人,再是有體面也是下人,做不得主,自家姑娘突然沒了,夫人又成了那樣,她一時不知該怎么做。陶夢阮雖不是葛家人,卻是葛家外孫女,夫人的親外甥女,也能算半個主子,陶夢阮一吩咐,韓mama便毫不猶豫的去辦。

    陶夢阮上前幾步,攔住陳夫人和陳氏幾人,一貫柔和的聲音,卻帶著不可置疑的氣勢,道:“幾位眼瞧著表妹出事,還請暫且在此等一等,等侯府來人再說!”

    “這里又不是侯府,憑什么你說不讓走就不走!”陳家姑娘既有些不滿,又有些心虛道。

    “那我這就叫人去報官,如何?”陶夢阮不愿與她爭辯,只冷笑道,便是最后無罪釋放,未出嫁的姑娘惹上官司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就不信這兩位使壞的,敢到官府走一回。

    陳雪和王若云自然不敢,陳氏和陳夫人更不愿到衙門走一圈,有沒有罪都丟人,何況寧陽郡主一直在陶夢阮身邊站著,心有不甘,也只得在雅間里坐下。

    沈大夫沒能將葛婷救回來,在陶夢阮示意下,讓兩個丫頭將韓氏按住,給她看了診,只道是迷了心,只能用藥養著。心知陶夢阮不會放她走,也不提離開,收好了藥箱往另一邊坐下,等著葛家來人。

    葛婷在鳳祥樓出了事,瞞也瞞不住,當時瞧見的人怕惹上麻煩都匆忙離開了,后面來的,見里面氣氛詭異,便都情愿去別處。店家見沒有生意可做,索性關了門等著這件事了結,至于損失,鳳祥樓開了多年,什么樣的事都遇見過了,如今只瞧著這兩家如何處置,等過后,自有東家出面跟葛家解決事情,要緊的是他們不能摻和到其中。

    韓氏只坐在那里,盯著葛婷的臉出神,嘴里喃喃的喊著葛婷的名字。陶夢阮和寧陽郡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著葛家來人,這一段時間便格外的煎熬。更加煎熬的是陳氏幾人,就算是無心之失,葛婷也是因為她們的緣故才突然出事,偏偏讓那么多人看著,想要狡辯都不能。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陶夢阮覺得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其實也不過是小半個時辰,葛融和陶少安先到了。

    葛融已經是進士,目前還在六部做事,等一兩年就要外放。陶少安明年參加大比,但國子監跟六部挨著,陶少安見到葛融匆忙往外趕,得知了此事都是驚駭非常,就一道過來了。

    陶夢阮見到兄長,只覺得一時就有了依靠,上前扯著陶少安的衣角,仰著頭道:“大哥……”

    陶少安看了一眼情況,拍拍陶夢阮的手,安撫道:“別怕,有大哥和你表哥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葛融亦是感激的看了陶夢阮一眼,若不是陶夢阮在,葛家這邊沒個主事的人,別的不說,那陳氏幾人走了,以后想問清楚事實就幾乎是不肯能的,更別說為葛婷討個公道。

    有陶夢阮事先叫人送信,再加上現場的情況一目了然,葛融一時也有了底,向陶少安道:“表弟,煩你先將郡主和阮表妹送回去。”

    陶少安點點頭,拍拍陶夢阮的手,向寧陽郡主道:“郡主請,在下先叫人送郡主和小妹離開。”

    陶夢阮心知她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便點點頭,拉著寧陽郡主往外走。陶少安將兩人送上馬車,仔細交代了車夫,就轉了回去,葛家長輩還沒來,他自然要幫著葛融處理一些事情。

    寧陽郡主抓著陶夢阮的手,牙齒咬著唇有些發白,陶夢阮甚至感覺到她身子微微顫抖。陶夢阮認識寧陽郡主這么久,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下意識伸手給她把脈,卻被寧陽郡主抓住手,只聽她微微顫抖的聲音道:“你、你不是真正的陶夢阮對不對?”

    “……”陶夢阮驚呆了,她什么時候掉馬甲了!

    寧陽郡主卻沒有理會她,接著道:“我雖不認得從前的陶夢阮,卻知道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不懂武功,更不會制作那些神奇的東西,否則,她也不會讓岳家坑死。重來一回,我大哥依然將謝芳艷捧在手心,連meimei都不要了,也同樣的心高氣傲,為了那點事就將謝芳艷踩到泥里,我真擔心你又走上原本的路,被岳家逼死,陶家還得感激岳家寬容大度。可是,在我無法改變的事實當中,你卻完全脫離了原來的走勢,你不喜歡岳臨風,跟司連瑾牽上了紅線,還能一次次的救了我,所以你一定不是她……”

    “……”陶夢阮本來準備拍拍寧陽郡主的手頓在半空中,還微微顫抖,她一直覺得小郡主不太正常,原來、原來小郡主居然是重生的!她還想低調的過日子,怎么就偏被重生的小郡主抓來做朋友了,然后、然后就掉馬甲了……

    “你重生一回,是想找岳家報仇嗎?”寧陽郡主確認了一番陶夢阮的身份,定定的看著她,“我們能重生一回是上天的恩賜,若是將心都放在報仇上面,未免辜負了,何況,葛婷雖然討厭,卻也罪不至死……”

    “……”陶夢阮這下聽明白了,感情小郡主以為她重生回來報仇,所以弄死了葛婷?便是陶夢阮一向脾氣好,臉色瞬間扭曲,她剛剛還在嘆息葛婷罪不至死,這就變成罪魁禍首了?若非王府的馬車隔音好,她這會兒都要先宰了車夫滅口,再跟小郡主探討一下人生。

    “陶小阮,我不會嫌棄你是個怪物的,可你真的不能在這條扭曲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這一輩子你有司連瑾,有我,絕對不會落得郁郁而終的結果,可若是你自己不能放過自己,會毀了你自己的……”寧陽郡主見陶夢阮扭曲的臉,更加擔心了,連忙保證道,這世上恐怕只有她能理解陶夢阮的心情,若是她都拋棄了陶夢阮,以她的戰斗力,一定會成為一代女魔頭的。

    “我謝謝你啊!”陶夢阮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來,才沒有爆發將小郡主打一頓的沖動,見寧陽郡主不再說話了,陶夢阮終于有機會解釋一下事實真相,“葛婷的事跟我無關,我本想救她,只是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她的心疾,比我想象的更嚴重,一直以來沒有爆發,只是因為沒有傷到她的心。”

    “你說,這事真的跟你無關?”寧陽郡主小心地看著陶夢阮,她覺得,陶夢阮若是重生,必定是有天大的冤屈,她很清楚那種心態,明明想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但總免不了回想起痛苦的過往,恨不得拉所有人陪葬,“葛婷她前世害你毀容,最后抑郁而終,你不恨她嗎?”

    “……”原來她前世是這么個小可憐啊!比她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死還慘,不過,寧陽郡主對岳臨風如此的了解,又如此的看不順眼,難道:“后來,嗯,在陶夢阮死后,難道岳家跟你提親了?”

    “……”你一定要那么聰明的拆我的傷疤嗎?寧陽郡主瞪圓了眼睛看陶夢阮,陶夢阮呵呵兩聲道:“呵呵,那個啥,誰沒遇上過一兩個渣男……”

    這么說似乎也有道理,寧陽郡主緩了一口氣,道:“難道你在我之前重生,然后特意去學了功夫?可是,陶家不是書香門第嗎?你跟誰學的武功啊!我瞧著你的功夫可不是表姐那樣鬧著玩的,表姐她可是連一個粗壯的婆子都打不贏。”

    “……”在一個重生者面前想要糊弄過去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在寧陽郡主清楚地知道未來走勢,而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陶夢阮思來想去,小郡主的秘密告訴她了,她分享一下自己的秘密也沒什么。

    陶夢阮盡量的精簡了語句,而寧陽郡主在自己重生的基礎之上,對陶夢阮穿越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只是感嘆了一句,“難怪很多事情我都沒有辦法改變,可你插手就有所改變,原來你本身就是一個變數啊!”

    “你說的你沒有辦法改變的,像你哥喜歡謝芳艷、趙益宣的弟弟喜歡謝家六姑娘,甚至你那幼弟的死,這些依然發生,不是你改變不了事情,而是你改變不了人心。”陶夢阮搖搖頭道。

    “那你為什么能改變?”寧陽郡主有些不服氣道。

    “在足夠的暴力鎮壓之下,心眼再多有毛用!”陶夢阮哼了一聲道。她會醫術,所以葛婷算計她,她可以讓葛婷有苦說不出;她有機關盒,所以她可以讓唐思明有苦難言;她身邊有高手,所以她可以叫人將謝家小弟揍得半死不活。所以,說到底,在武力值足夠強大的基礎上,使心眼、使手段都沒什么用。

    寧陽郡主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道:“心機這東西,我娘生我的時候大約就沒有給我,要說武力,早兩年練習大約還有些用處,如今大約是晚了吧!陶小阮,你說,我是不是沒救了?”

    “哪里,這些都沒有,你不是還能找個好夫君嗎?”知道了寧陽郡主最大的秘密,陶夢阮跟寧陽郡主相處就更加沒有壓力了,就算為了日后能有個人聽她吐槽,寧陽郡主都會將她護在羽翼下。

    “……”寧陽郡主俏臉一紅,顯然是想到趙益宣了。

    寧陽郡主將陶夢阮送到陶府門前,便自己乘著馬車回去了。

    陶夢阮進門,聽說她娘還沒回來,也并不意外。韓氏如今主不得事,樓氏又跟葛聞遠離開了,葛老夫人年紀大了,三個孫媳婦又都年輕,葛氏留下也是人之常情。何況一個孫女兒突然沒了,葛老夫人也不知要怎樣傷心,葛氏哪能放心得下。

    到了傍晚,葛氏傳了消息來,要在葛家住幾日。

    秦氏得知了事情經過,也是嘆息了一回,到次日早上,葛家便來了人接陶夢阮過去。

    陶夢阮猜測,大約是要問一問事情經過。想到葛婷的死,陶夢阮也有些后悔,若是葛婷昏迷時,她堅持些,讓韓氏將葛婷帶回家中請大夫,或許葛婷就能逃過一劫。只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葛婷已經沒了,還不到十四的年紀。

    ☆、第八十章 送你一場燈火

    葛婷還沒有及笄,還沒有出嫁,喪事自然不可能大辦,因為還沒有過門,葛婷既不能葬入葛家祖墳,也不能葬入岳家祖墳,只能擇一處好地方葬下。

    陶夢阮到葛家時,葛家便是一片沉郁的氣氛,葛婧姐妹幾個連同葛姝都回來了,俱是哭得雙目通紅。葛姝見陶夢阮來了,上前抓住陶夢阮的手,有些撕心裂肺的喊道:“昨日你在,為什么不救一救四妹!為什么不救她!”

    “姝娘,阮兒救不了她……”扶著拐杖的葛老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婷娘有心疾,只有我們知道,死死地瞞著,怕她尋不到好婆家,可、可誰知會葬送了她的一條命啊!”

    陶夢阮默然,若是早知葛婷有心疾,她不會以為葛婷的心疾不嚴重,她不會讓葛婷有再受刺激的可能。可是,葛家瞞著這件事,也只是怕葛婷說不到好人家,像心疾這樣的定時炸彈,許多人家是忌諱著的,畢竟心疾不僅意味著很可能不能誕下子嗣,更有可能隨時出事。因此,若不是嚴重到瞞不住,一般人家都會死死地瞞著,嫁了人頂多納兩房妾室,沒有人會因為身體的緣故休妻。

    葛家這么做只是人之常情,她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的以為葛婷便是有心疾,也應當不嚴重,可就是這人之常情和她下意識的推斷,葛婷花季的年華就這么沒了。

    葛姝聞言便頹然坐下了,她知道meimei有心疾,也知道葛婷的身體比別人所想的更差,更知道葛婷有多在意岳臨風以及這一門婚事,所以,葛婷才會因為陳家姑娘的質疑,因為岳夫人的猶豫,氣急之下就這么去了。她知道這是意外,也知道若不是陶夢阮正好在,他們連給葛婷討公道的機會都沒有,可活蹦亂跳的meimei就這么沒了,她難免遷怒當時正好在的陶夢阮。

    陶夢阮卻在葛老夫人面前跪下,道:“是阮兒不好……”

    葛老夫人拉著陶夢阮起身,歷經滄桑的老人眼眶也有些發紅,道:“這是命,婷丫頭百日時,明光大師便道,婷丫頭與我們緣淺,若皈依佛門,或許能長久。可終究是我們舍不得她,她這么小小的年紀就沒了……”

    “祖母……”葛姝葛婧又是一通痛哭,旁邊陪著的楊氏和小樓氏也抹著眼淚,但終究理智一些,楊氏看了小樓氏一眼,小樓氏意會地點點頭,上前勸著葛老夫人先回去歇一歇。

    小樓氏扶著葛老夫人離開,楊氏才看向陶夢阮,道:“表妹莫怪,只是事情究竟如何,我們雖問了下人們,還想聽表妹說一說。”

    陶夢阮自然點頭,將事情的前后都解說了一回。陶夢阮沒敢說寧陽郡主特意指給她看的,只說兩人在雅間看首飾,無意間看到葛婷跟陳家姑娘和王若云起了爭執。本來以為小姑娘之間有些爭執也無傷大雅,后來看到葛婷昏迷才匆忙趕過去,卻沒想到葛婷一再受到刺激,才最后殞命。

    葛姝握緊了拳頭,“陳家、陳雪!她們好大臉,害死了婷兒還口口聲聲婷兒掐尖要強氣量狹小!”

    幾人都是惱怒,可話雖這樣說,葛婷死于心疾,她們便是有過失,葛家卻依然不能將她們如何。葛姝心里忌恨害死葛婷的兩人,可她嫁入太子府這半年多的時間,心性早已跟從前不同,許多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她都看在眼里。這件事自始至終似乎都跟岳臨風無關,岳臨風一大早甚至還特意過來看了一回,可與之有關的幾個人,都跟岳臨風有些關系。

    葛姝嫁入太子府半年多,已經明白許多事情,很多事不必看證據,只看結果就足夠了。岳臨風進京備考,還特意帶了個表妹,真的是表妹那么單純?更何況岳夫人陳氏還那么抬舉那個表妹。葛姝冷哼一聲,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眾人沉默了片刻,外面道岳臨風來拜見葛老夫人。葛姝沒說葛老夫人已經回去歇息了,只讓人將岳臨風請進來。

    葛姝是太子妃,雖然葛老夫人不在,岳臨風也需見禮,何況屋里姑嫂幾個都在,旁人也沒有話說。葛姝面色沉靜,看向岳臨風道:“岳家表哥有心了,只是婷兒沒有福氣,沒能等到過門。自定親以來,婷兒便打聽了岳老爺和岳夫人的喜好,早早替二老準備了禮物。如今婷兒沒了,那些東西也是無用了……”

    岳臨風默然片刻,一時不太明白葛姝的意思,但他心儀的雖不是葛婷,人都沒了,面子上的工程還得做一做,便拱手道:“表妹與我定下親事,卻不想世事無常。我不忍表妹在地下孤苦無依,今日來便是想與老祖宗商議,將表妹葬入岳家祖墳。表妹雖還未過門,卻是過了文定之禮的,如此,也不算越禮。”

    葛姝幾人都不是傻的,說著這話,卻不曾提將葛婷聘入岳家,不過是面子工程罷了,葛家不應,別人覺得理所當然,若應了,只叫人笑話。原本覺得岳臨風風度翩翩,是個結親的好人選,葛婷一死,葛姝反倒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不過葛婷本意也不是叫岳臨風娶了葛婷的牌位回去,哪怕岳臨風真那么做了,別人也只會夸贊岳臨風深情,而詬病葛家仗勢欺人。只見葛姝深深嘆了口氣,道:“怎能如此委屈了岳公子!岳公子對meimei的心意我們都明白,這三年不娶親,已經很對不住岳公子了,哪能再讓小妹為難岳公子。”

    岳臨風臉色一變,雖然很快恢復了過來,卻叫葛姝和陶夢阮看個正著。陶夢阮暗自豎了大拇指,葛姝實在太給力了,不愧是太子府里混的人。未過門的未婚妻死了,沒有要未婚夫守著的規矩,可男子若是有心,守上百天一年的也有,到三年就不至于了。然而,岳臨風說要將葛婷接入岳家祖墳,可是比守著規格還更高,葛姝順勢說守三年,卻是體諒岳臨風了。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陶夢阮從寧陽郡主口中得知,岳臨風如此大費周章,壞葛婷名聲不成,還想拿葛婷體弱說事,為的就是娶王若云做二房。可陶夢阮只見了王若云一面,也看得出王若云年紀不小了,至少有十六七了吧,等上三年,岳臨風能等,王若云可就成老姑娘了,甚至因為岳臨風要為葛婷守著,連先納了王若云進門都不成,誰讓岳臨風名聲在外,且格外看重名聲呢!

    “這都是應當的……”岳臨風哪能不明白葛姝的意思,可就算明白,為了名聲,這個虧也只得硬生生吃下去。岳家出了名的耕讀之家,可這兩代已經有吃老本的趨向,到他這一輩,若不是他自小樹立起來的大才子的名聲,岳家早已不復當年的聲望。可他再是名聲在外,畢竟還沒有考中進士,算不得實打實的地位,一旦名聲有損,多年來經營的一切就都毀了。

    此時,岳臨風面上不顯,心里卻有些惱母親和姑姑,若非她們打聽了葛婷的行程,跑去試探葛婷,又怎么會有后面的一切,更惱陳雪牙尖嘴利,一句話刺激得葛婷要了命。否則,只要葛婷活著嫁過去了,他又何需大費周折,表妹又怎會再受委屈。

    葛姝心里恨不得岳臨風給葛婷賠命,可這個時候,也只能做這么多了,微垂著眼,道:“祖母傷心婷兒的死,已經回去歇著了,我們都是女眷,不好留岳公子多呆,岳公子請便吧!”

    岳臨風拱了拱手,退了出去,葛姝看向瞪著一雙眼的葛婧,道:“三meimei,我知道你為婷兒不平,可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大jiejie,我明白的,只是那害死四meimei的……”

    “那又怎樣?”葛姝慘淡一笑,“她們沒有對婷兒動手,沒有給婷兒下毒,哪怕告上官府,她們賠錢也就過了,我們家卻要結下兩個仇家……婧兒,你也大了,你想想二叔……”

    葛姝勸解著葛婧,卻不知葛蘊就在門外,握緊的拳頭無聲的捶在柱子上,而后默默地轉身離開。

    葛婷的事過了,也到了臘月間。因為葛婷意外過世,葛蘊長女百日的宴席沒有辦。就在臘月初,北邊又一次來犯,皇帝點了靖國公帶兵出征,葛蘊也自請隨軍。

    原本葛蘊雖然有從軍之志,但才娶妻,孩子更小,便是隨軍出征也要等上幾年,可葛婷的死讓葛蘊再等不住。若不是娘家勢弱,葛姝不會在太子府中步履維艱,若不是葛家不夠強,岳家又怎么敢明目張膽的算計葛婷,葛家還不能強勢的為她討回公道。他讀書不出彩,且走文官的路子太慢,只有上戰場、有了軍功,他才能更快的爬上去。

    孩子才剛百日,葛蘊就要離開,劉氏不愿聽葛蘊解釋,只覺得葛蘊不待見她們母女,平姐兒百日的家宴上,劉氏將孩子丟給奶娘,又賭氣自己回房去了。葛蘊沒有力氣跟劉氏解釋,更不愿跟她吵鬧,只拜托母親長嫂照顧孩子,他隨軍的主意已定。

    雖是家宴,但葛氏一直在葛家住著,就將陶夢阮兄妹幾個也接了來,一道吃個宴席,見劉氏又給葛蘊沒臉,長輩們臉色都不好看。陶夢阮更是一陣嘆息,她初見到葛蘊時,多陽光爽朗的一個大男孩,到如今,陶夢阮頭一次將憔悴這個詞用在年輕男子身上,只覺得男子不僅怕入錯行,也怕娶錯妻。像劉氏這樣的,只適合招贅個上門女婿,否則,夫妻離心是遲早的事。

    陶夢阮的生辰是臘月十九,數九寒天梅花卻開得好,陶家宅子里種了不少梅花,陶夢阮的院子里便有一片紅梅,大冷的天開的熱鬧,也十分喜人。

    因為陶靜軒不在,陶家也沒有其他的族人在京中,陶夢阮的生辰也沒有請什么人,就只有寧陽郡主、蘇盈玉加上趙錦竹來了。葛家這段時間不大出門走動,陶夢阮的生辰也只是派人送了禮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