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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難平 第二部(97-100)

    2021年4月30日

    第97-100章

    啪的一聲脆響,劉荻娜一個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你知道夢蕓暗戀你多久了嗎?我是她的母親我為自己的女兒爭取喜歡的東西有錯嗎?我也知道這么對你我心里有愧,所以我給你想要的一切,甚至把自己都補償給了你,你知道嗎你這不知好歹的混蛋!”

    劉荻娜這一巴掌力氣不小,我被打的耳朵嗡嗡的,但就是這么一下,把我從之前喪失理智的不穩定狀態中打醒了,很多原先在我腦海中零散的片段慢慢整合成型,包括以前的,現在的,和……將來的,我慢慢轉過頭看向她。

    發xiele一通的劉荻娜似乎也從被眼前不知好歹的男人引發的暴怒情緒中緩了過來,她臉上冷厲的神色緩了下來,換上一副有些心疼的表情,她將一只手慢慢伸向我的臉頰。

    “對不起建豪,疼嗎?”她的聲音滿是柔情。

    我一把握住她還沒觸及我臉頰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你剛才說什么?你把你自己也補償給了我?”

    “我……”自知失言的劉荻娜沒了剛才的霸氣。

    “你知道這件事我受了多大的傷害嗎?你覺得你該怎么做才能彌補?”我微笑著問道。

    劉荻娜眼見我沒有繼續糾纏這件事,神情更加柔和,一絲嫵媚也悄悄回到了臉上,她用甜度值爆表的聲音說道:“那你希望得到什么樣的補償呢?”

    我臉上的笑意一收,用下巴指了指地面,“跪下。”

    劉荻娜臉色一僵,顯然沒想到我會對她如此無理,此時的我完全沒有懼意,不理會她有些慍怒有些疑惑的眼神,我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走到床邊的空地上,雙手叉腰俯視著地面,仿佛那里正有千軍萬馬在我這個上帝的眼皮底下吶喊廝殺。

    我調動除了眼睛之外的一切感官觀察著還呆坐在床上的劉荻娜,我的心情有些緊張,我不知道這個女神般冷艷的女人接下來會作何反應。

    過了足有半分鐘,我的身邊似乎傳出了動靜,劉荻娜用不緊不慢的速度嘻嘻索索的離開床面走到我的身邊,我閉上眼睛不去看她,而是又重復了一遍,“跪下。”

    說完我睜開眼,直視著那雙距離我只有十厘米遠的美眸。

    那雙攝人心魄的美目中此時閃爍著一團火焰,我看清楚了,那不是焚天的怒火,而是自焚的yuhuo,那團火焰越燒越旺,劉荻娜忽然間嚶嚀一聲就緩緩地跪了下去!

    我的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冷笑,但也僅僅只是瞬間。

    劉荻娜的傲人身高得益于她那雙驚人的大長腿,一旦跪下反而和一般身高的女人差別不大,整個臉部正好對著我胯下支起的帳篷。

    “現在,做你該做的事。”我用小聲但是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感覺到一雙有些微涼的手搭上了我的腰間,兩根修長的手指伸進了短褲的松緊帶內,一股柔和的力量正在慢慢將它往下退。

    啪的一聲輕響,那是堅挺的roubang擊打小腹的聲音,我沒有睜開眼睛,還是用全身感受著這一切。

    一只手輕輕握住了那堅硬的所在,那里不再有一絲涼意,反而從內到外透著一股溫熱,仿佛剛才那焚天烈焰已經將她的四肢百骸烘烤的炙熱無比。

    “我的小男人,別怪jiejie了好嗎?”

    劉荻娜用略帶微喘的氣聲說著,我感覺roubang的頂部慢慢進入了一個濕熱的空間內,我微微睜開眼,和她從下往上正看著我的眼睛對個正著,仿佛受到了鼓勵,她更賣力的吞吐起來,偶爾伸出粉色的雀舌一路從頭部到囊袋來個漫游,對了,這還是之前我教她的。

    仿佛是對主人獻媚的女奴,她輕輕拉住我的一只手覆上了自己挺拔的胸膛,我不客氣的大力揉捏,仿佛在發泄胸中的怨氣,一聲聲嬌喘從她被塞滿的小嘴中釋放出來,她在忍受著我的發泄。

    我伸出另一只手繞到她的腦后,她的頭發還散著一陣潮氣,我毫不客氣地抓起一把將她的頭使勁往前,與此同時我挺動著我的胯部,一陣陣悶哼從她口中傳來,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推著我的身體想要反抗,但是由于被我按著頭部無法擺脫。

    我連續挺了有十幾次,感覺幾乎每次都插到了她的喉嚨,看著她難受的表情我有一絲不忍,我松開了抓她頭發的手,她趁機吐出了我的roubang,趴在地上一陣劇烈的咳嗽,伴隨著幾聲干嘔,一條拉絲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慢慢滴落在酒店房間內的高級絲絨地毯上。

    我以為她會發火,于是用一種非常欠揍的神情默默地看著她。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她跪坐在地上,仰著頭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我,“你滿意了嗎?”

    “滿意?這點跟心悅遭遇的比起來算個屁!”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起來,然后扔到床上,我憤怒下不計后果的蠻橫完全壓過了她的氣場,她眼神驚恐地看著我,身體不斷向床頭挪動試圖躲避我,我在她的驚叫聲中一把將她扯到我的身旁,抖了抖還沾著她口水的roubang粗魯地一貫到底。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yindao干澀帶來的巨大痛楚使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淚,我暫時停止這干澀無趣的抽插,從床頭柜取過一個安全套,可我并沒有戴上,只是撕開包裝將安全套上的潤滑油抹在我的

    roubang上,外來的潤滑使得抽插順暢了一些,我也不管什么節奏和力度,只是泄憤般的大開大合。

    劉荻娜并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是用一只手背捂著嘴,嗚嗚的啜泣著,另一只手徒勞地在我身上推搡,淚水不斷從她的眼角滑落,沒入烏黑的長發中。

    我相信我此時的所作所為完全夠得上暴力強jian,但是我顧不上,我的意識被巨大的憤怒和失落同時支配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完全不能激發我的憐憫,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我只會聯想到心悅曾經遭遇的肯定更痛苦百倍,這讓我的心痛到了極點。

    隨著抽插的繼續,她的下體分泌出更多的體液來迎合外物的出入,據說被強jian的女人很多情況下是會有快感的,此時的她哭泣聲漸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有節奏的喘息聲,捂住嘴的手也放了下來,她的身體已經過了痛苦的階段開始享受起來。

    她的雙手互亂抓握著床單,似乎想要起身,但是每次都被我粗暴地壓制住,但她還是不放棄努力,我心頭火氣,索性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牢牢壓在床上,我的情緒雖然很上頭,但我手上還是掌握著分寸,饒是如此,她還是被我掐得滿臉通紅,喉嚨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我怕出事,于是放開手,她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之后大口喘著氣,此時的我才終于感到了一絲的不忍,喘了幾口氣之后她忽然一勾我的脖子,我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她身上,兩人赤裸的上身緊緊貼在了一起,她捧著我的臉頰,非常主動大力地吻住了我的唇,她像是發瘋一般拼命吻著我,力氣之大讓我幾乎無法掙脫,我情急之下咬住了她的嘴唇,她悶哼一聲,一股有些鮮甜的血腥味在整個口腔彌漫開來,我幾乎用盡力氣才將她的頭別開,我稍稍起身繼續用力抽插,這次我不再掐她的脖子,而是用一只手掌牢牢壓住她的臉。

    劉荻娜的身體燙得嚇人,身上像是喝醉酒一般浮現出大片的紅斑,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嘴里的喘息聲猶如徐徐開動的蒸汽火車越來越急,我也到了爆發的邊緣,我將她的雙腿以更大的角度打開,兩人胯部撞擊的啪啪聲在房間內回響不止,她的身體像海浪一般快速起伏,而我也距離山頂越來越近!

    “啊~~~~~”一聲尖利綿長的叫聲,伴隨著我的低吼,我們倆再次默契的同時到達了頂峰。

    我的憤怒似乎隨著我的欲望被排出了體外,此時的我心里只有無限的惆悵,她親口承認做過那些事給我的打擊太大了,我像是個被抽走靈魂的空殼,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

    許久之后,一具微涼的rou體小心翼翼地貼上我的身體。

    “你……好受些了嗎?”劉荻娜還有些喘,聲音也很輕。

    我伸出手臂輕輕推了她一下讓她走開,她似乎從我的力度中感受到我的情緒不那么激烈了,于是她壯起膽子一把抱住我。

    “對不起建豪,我是有我的小心思,我真的只是覺得她配不上你,而且我見夢蕓這么喜歡你,我就……”

    “別說了,這只會讓我更討厭你。”我冷冷地說道。

    劉荻娜一聽果然閉上了嘴,只是這么靜靜的抱著我。

    “哼,我只是你用來解悶的男人之一吧?”我想起了左瀚的話,居然脫口而出這么一句醋意十足的話來。

    “我……”

    “哼,你當初表面上拒絕了繼女的男朋友sao擾和勾引,但是私底下,哼哼……”

    劉荻娜輕嘆了一口氣,“是左瀚告訴你的吧?”

    我不置可否。

    “我是個有七情六欲的女人,可是最近兩年我過的是守活寡一般的生活,我和夢蕓的關系很脆弱,我不想再去傷害這脆弱的關系,可是我糾結好久還是沒忍住,所以偷偷和左瀚有過兩次。”她的語氣就像個做錯事在檢討的孩子。

    “哼,你口口聲聲為夢蕓好,可是卻一次次偷她的男人,呵呵,真是好啊。”

    “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不是個會亂搞的女人,所以我上次才會求著你分我一點愛,自從認識你之后我就沒有……”

    她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隨后發出一聲頭痛般的呻吟聲,“我的天哪,還有一次,不過那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哼,夠了!”我掙脫她的環抱,反身和她面對面,“告訴我你這么做的目的。”

    劉荻娜伸出舌頭舔了舔被我咬破的嘴唇,疼得她吸了一口氣。

    她靠在床頭擺出一個盡量舒服的姿勢,自嘲地笑了笑,“我和力偠婽十年多了,他一直很疼我,但是他在床上有些我不太喜歡的癖好,開始的幾年我們之間相互包容相互妥協,靠著還算好的感情基礎也還能勉強維持平衡,但是前幾年他有些變本加厲,我的脾氣也很倔,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們關系惡化走到離婚的邊緣,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什么癖好?”我居然有些好奇。

    她笑著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說。”

    “這和你這么做有什么關系?”

    她繼續說道:“十幾年,公司的發展我也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不想因為離婚讓我們一手創辦的企業走向分崩離析,對于企業未來的發展我也有很多的想法還沒有實施。”說著她看向我,“你知道嗎?收購這家歐洲百年旅游品牌放到國內做線上運營就是我的主意。”

    “我不想離婚,至少維持著法律

    上的婚姻關系有利于公司的發展,我和夢蕓的關系一直不好,哪怕我再向她示好也沒用,如果我和力參關系再惡化,我的處境就變得很難,我一度很焦慮,直到我發現了你的存在。”

    她看著我,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我也看著她,我們對視了足有十秒,她才把眼神慢慢移開,繼續說道。

    “我的目的很簡單,用夢蕓拴住你和力,再用我自己拴住我和你,力愛夢蕓,夢蕓愛你,而你……不說愛我吧,至少對我會有好感,這樣你就會主動拉近我和夢蕓之間的關系,你說在這么個一環套一環的家庭環境中,我的處境是不是會好很多?”

    “所以你就不惜破壞我的家庭,拆散我的婚姻?”我怒不可遏地道。

    劉荻娜看向窗外,淺淺一笑,“別把我想那么壞,我關照過陸大剛別對陳心悅太過分,但是我低估了他對你的仇恨,之后發生的事證明這個自以為聰明的蠢人比我想象得還蠢,我警告過他如果不聽話會付出代價的,沒摔死算他命大,但是終究逃不掉被我弄死在醫院里。”

    “什……什么?”我的震驚壓過了憤怒,“你說什么?陸大剛被你弄死在醫院里?”

    她像只小母狗一樣爬到我的身邊,“建豪,我一直在等待一個能征服我的男人,從身體上和精神上,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感覺的男人,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是隱秘的關系,我把我買兇殺人的秘密告訴你就能證明我的心意,我保證我不會再對陳心悅怎么樣了,我會善待她,給她最好的生活,就當是我對她的補償。”

    “陸大剛被你弄死在醫院里是怎么回事?”我沒有心情聽她說別的,我還是更關心這個話題。

    “他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沒死,一直在接受搶救,直到大概半個多月后,我找的人才找機會拔了他的管子。”

    我有些懵,這似乎和我掌握的信息有些偏差,我想到了宋運鵬,那個追女人笨手笨腳的刑警隊長,這件事情他為什么不告訴我?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能肯定他不是為了害我,但是僅此而已。

    我壓抑住自己心里的洶涌,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問出一個問題,“這整件事情,夢蕓有沒有份?”

    劉荻娜終于不再云淡風輕了,她抓著我的手臂,抓得緊緊的,“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你別亂猜,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真的是很喜歡你我才會這么做的,你千萬不能質疑她,你知道她的性格的。”

    我痛苦地抓緊了自己的頭發,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以我對夢蕓的了解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但正是這樣我才會痛苦萬分,我愛心悅,這份愛一度被我深藏在心里,但是隨著再次重逢,這份愛又被點燃了,我也愛夢蕓,我也曾經認為她將是伴我走完余生的另一半,我該怎么選擇?

    我哽咽道:“我恨你!你讓我的余生都將生活在痛苦和愧疚中!你真的以為你是我生命中的塔爾塔洛斯嗎?!”

    “什么塔爾塔洛斯?建豪你別這樣。”

    “哼哼,這不是你的自稱嗎?你不就是用這么個名字將我拖入深淵的嗎?現在在我面前裝什么好人!”我一把推開她。

    “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塔爾塔洛斯?我感覺腦海中原本清晰的一些線索又變得模糊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否則等夢蕓回來我就攤牌。”

    “好好好,你問。”

    “陸大剛是你找的?”

    “是的,我還幫他搞定了他的一些財務記錄,就是因為你們之間有恩怨我才會覺得他是合適人選。”

    “心悅和陸大剛的視頻是不是你讓人拍的?”

    “是的,拍的時候我也在場,拍的人叫潘程晨。”

    原來視頻中一閃而過的神秘的第四個人就是她,這就對的上了。

    “趙明雪是不是一開始就是你的人?”

    她很坦然,“是的,我也是無意中得知她和陳心悅的關系,是我授意她接近你們的,張維奕也只是被我利用而已。”

    “會所中的心悅是不是Mandy?”

    “是的,是為了讓你對她徹底死心。”

    “山莊的視頻你是怎么弄到的?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一直神色坦然,以“是的”開場的劉荻娜停住了,隨后搖了搖頭,“山莊的事我不知道。”

    “嗯?”

    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繼續問道。

    “心悅父親的車禍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的。”

    “陷害過心悅的學生一家的車禍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劉荻娜皺了皺眉,隨即搖了搖頭,“不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端坐在床上的劉荻娜,她赤裸著身體,一頭長發有些散亂,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隱藏,就像她說的,她被我征服了,愿意向我臣服,今天的交心只是開始,她沒有必要承認一些事情的同時再去隱瞞一些相關的事情,這沒有必要。

    “視頻是誰發給我的?”

    “是我讓潘程晨發的。”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可怕的畫面,由一團黑色濃霧幻化而來的劉荻娜全身黑甲,猶如一個女武神一般站在我的面前,而她的身后,一團更巨大的黑色濃霧正在快速生成,在它的中心點偶爾有閃電劃過,它是那么的深邃和詭異,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吸入其中。

    ……

    第二天,還是劉荻娜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她的助理換人了,不再是那位長相酷似心悅的Mandy李夢瑤小姐,隨著她端進來兩杯咖啡帶上門離開,我臉上謙卑溫馴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寒霜,而劉荻娜臉上那上位者的從容也換上了小心翼翼的神情。

    “我不想傷害她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你贏了。”

    劉荻娜眼睛亮了起來。

    “但是……”我伸手制止了想要說話的她,“心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所以我要你和你的人都不許再去sao擾她。”

    “沒問題,我可以給她……”

    我擺了擺手,“不需要,只要你讓她有尊嚴的活著,她就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如果你在我背后再耍什么手段去對付她,你別怪我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放心吧,我不會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被人一下打開了,劉荻娜看向門口,面露慍色,“Nancy你還有沒有規矩?誰讓你不敲門進來的?”

    劉荻娜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她生怕在我面前謹小慎微的樣子被外人看見,所以對外人的突然闖入非常介意。

    “不是啊,劉總,外面來了好幾個警察。”小雪慌張地說道。

    劉荻娜不滿地說道:“讓公司法務去接待一下,你慌慌張張跑來找我干什么?”

    “不是的劉總,他們說是來找你的。”

    “找我?”劉荻娜滿臉狐疑。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在一個便衣的帶領下闖進了辦公室,我一看那便衣就呆了一下,那人看見我也愣了一下。

    “是劉荻娜女士嗎?”宋運鵬只看了我一眼就轉頭看向劉荻娜。

    “是我,請問有什么事嗎?”

    宋運鵬亮出自己的證件,“我是上海市公安局刑事偵查大隊的宋運鵬,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共同犯罪,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劉荻娜臉色大變,她猛地轉頭看向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里面有憤怒,有哀怨,但是隨即就變得釋然,變得平靜,因為她看見我的神情同樣是萬分震驚。

    我不明白為什么她昨天才告訴我的事情今天就會事發,我已經意識到她的身后可能躲著一只真正的黃雀,她一旦倒了,我就將直面那個更神秘的對手。

    “宋警官,到底是什么事?”我急忙問道。

    宋運鵬瞥了我一眼,“對不起,案件細節我不方便透露。”

    “建豪,我先跟他們去,你讓方律師馬上趕過去。”沒想到她在這關鍵時刻還是信任我。

    宋運鵬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從人員中閃出一名女警護送劉荻娜走出辦公室,門外聚集了很多趕來探聽情況的員工。

    “都回自己的崗位上去工作,Richard,下午的會你代我去開,Lucy,明天你替我跑趟發改委……”劉荻娜一邊在一隊警察的近乎押送下往外走,一邊卻有條不紊地安排著自己離開后的工作,這女人在床上媚得像個狐妖,在職場上雷厲風行又像個女將軍,讓我看了不由得感嘆。

    望著劉荻娜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的心中閃過一絲恐懼,那團巨大而深邃的黑色濃霧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

    “你居然騙我!是我給你出了這個主意,讓陸大剛假裝活著來引出幕后黑手,沒想帶他居然真的活著,而你一直都瞞著我,一直在騙我!”

    一條幾乎無人經過的小巷中,我邊怒吼著邊憤怒地將腳下一只油漆空桶一腳踹飛,叮叮當當的響聲伴著回音飛出好遠。

    “你冷靜一點,我是騙了你,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我們隊里的決定,我們只是在你的計劃基礎上作了一些修改。”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宋運鵬攤了攤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當時只是個剛洗脫殺人嫌疑的普通人而已。”

    “你這王八蛋!你就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對你的信任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運鵬正色道:“陸建豪先生,你再這樣污蔑警務人員,我是可以法辦你的。”

    我聽了更來氣了,將雙拳并攏湊到他的面前,“來辦啊,來辦啊!你最好把我抓進去,就當做是給陸家的彩禮多好啊!你這么本事,以后整個陸家就是你說了算了,哼!就你這樣還想做我們陸家的女婿?你做夢去吧你!”

    “唉,陸建豪,雅蕾只是你的堂妹,就算是親妹也不能拿她來要挾我吧?”

    “喲呵,那我們就去試試看,你信不信?要是被陸雅蕾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我跟你姓!”

    或許是被我擊中了軟肋,宋運鵬的沉著

    冷靜一下子沒了,“別別別,你別這樣,千萬別在雅蕾面前亂說,這樣,哥,你冷靜下來我好好跟你說清楚。”

    “喲!千萬別!宋警官你可是看過我資料的,我哪是什么哥啊,我是陸老弟!”

    “哈哈,大舅哥也是哥嘛,哈哈哈。”

    我看著沒皮沒臉的宋警官,再加上剛才一通發泄,氣也消了不少。

    “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宋運鵬慢慢說道:“那天我們在詢問室定了個引蛇出洞的計劃對不對?”

    “對啊,你當時告訴我說陸大剛已經死了。”

    “其實不完全,不過跟死了也沒什么區別,醫生說他大概率是腦死亡了,但是呼吸心跳暫時還維持著,我們覺得如果你說的幕后黑手真的存在必然會有所動作,你確實猜中了會有人來打聽情況,但是沒猜到會有人直接來醫院動手,我們的目的其實都達到了,陸大剛在當時是死是活其實對你沒有任何區別。”

    我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沒區別嗎?你當時是不是對我還是有懷疑?畢竟除了我所有人都認為他還活著,萬一之后打聽消息和醫院刺殺沒有發生的話,就有可能是我把他死了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是不是?”

    宋運鵬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你亂想什么呢,你當時可是銷案的,我還能因為一些懷疑再抓你回去?”

    我又看了他好久,“好吧,這件事我不追究了,說說你們為什么隔了這么久才來抓劉荻娜?”

    宋運鵬松了口氣,連忙說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有些蹊蹺,我們當晚就通過監控錄像鎖定了兇手,但是對方顯然是個老手,反偵查能力很強,總之我們追查的線索斷了,但是就在昨天,我們接到匿名舉報電話,向我們提供了嫌犯的動向,我們連夜出動抓住了嫌犯,是他供出了主使人是劉荻娜。”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劉荻娜昨晚才向我坦白事情真相,警方居然馬上就獲悉了嫌犯的線索隨之將其抓獲,效率之快令人咋舌,誰打的那個匿名電話?ta和隱藏在背后的那只神秘的“黃雀”有沒有關系?原本已經漸漸清晰的事情脈絡再次變得模糊起來,原先折磨我良久的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悄然回來了。

    “你怎么了?事實證明劉荻娜就是你要找的幕后黑手,她被抓了你應該高興才是,我怎么看你失魂落魄的,難道你們之間……”宋運鵬狐疑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不瞞你說,我發現事情不那么簡單,劉荻娜可能還不完全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完全是?”

    “是,她承認了陸大剛是她安排來針對我的,她的目的也是拆散我的婚姻,但是……但是我忽然發現我遭遇的有些事可能并不是她做的,那就說明她背后還有一個更神秘的人,而且我擔心的是,連她都不一定知道那個神秘人的存在,我本來想先穩住她,至少讓她擋在我和那神秘人之間作為緩沖,我再慢慢找出那個人是誰,但是你們今天這么一來就等于把我這尊用來擋煞的大佛給搬走了,我恐怕要直接面對那個神秘人了。”

    “你說的是不是玄乎了點,可能只是她不愿意承認有些事呢?”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她都已經承認整件事了就沒必要再瞞其中的細節。”

    我抬頭看了看天,今天是陰天,鉛灰色的天空被小巷兩邊的建筑物分割成一條長長的色帶,顯得格外的壓抑,就像此時我的心情一樣。

    ……

    劉荻娜被警方帶走在公司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施老板和夢蕓不得不縮短行程提前一天回到上海主持大局,劉荻娜作為公司的第一夫人兼二把,手影響力極大,施老板通過一系列的人事任免迅速穩住了局面,但是我這個旁觀者也能看出,劉荻娜因為自己這次魯莽的舉動使得自己原先與丈夫在公司形成的力量平衡被打破了。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里卻在想著那個神秘人,劉荻娜拆散我的婚姻,本意是想讓我為她所用,成為連接夢蕓父女和她之間的橋梁,雖說這一過程讓心悅吃足了苦頭,但從本質上來說對我并無惡意,但是那個神秘人……

    我這幾天透過公司的方律師和宋運鵬不斷了解劉荻娜案件的進程,警方掌握的嫌犯供詞和交易記錄等證據顯然都對她不利,最壞的結果是她會以故意殺人共同犯罪的罪名被公訴。

    期間我又偷偷和心悅見了一次面,我告訴她目前的事態發展,當得知原本觸手可及的平穩生活可能得而復失之后她有些緊張和害怕,人就是這樣,原先的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那種屈辱的生活,她以為自己的余生可能就這么過了,但是一旦得到我的承諾,并且得知即將過上正常的生活之后,她的心又活了起來,可是現在突然出現劉荻娜的變故,她的未來又變成了未知,她沮喪的心情可想而知。

    今年的春節來得相當晚,我如約將我的女友施夢蕓帶去見了父母和親友,老爸老媽臉上的歡喜是發自內心的,他們不在乎自己的兒媳婦是大富大貴還是平平淡淡,他們只是為我走出多日的陰霾感到高興,親友眼中的羨慕也是真情流露,畢竟我這個女友不僅漂亮,家里錢更是多到一眼數不清零的地步,雅蕾和夢蕓更是性情相投,這一對未來的姑嫂簡直是一見如故。

    我站在飯店的門外,手里拿著一根煙,是點

    燃的,我平時不抽煙,剛才幾大桌人亂哄哄的相互敬煙,我手里也被塞了一根,我都沒看清是誰塞給我的,出門上個廁所的機會,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找人借了個火把煙點上了。

    “你也抽煙?”

    背后響起一個聲音。

    “哦,我平時不抽著好玩,沒想到今天你也會來。”我笑著說道。

    宋運鵬撓了撓頭,“我家人都在老家,上海就我一個人,雅蕾看我可憐,把我叫來熱鬧熱鬧。”

    我歪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叔叔嬸嬸看來對你挺滿意啊,準備啥時候奔現啊?”

    “哈哈,八字沒一撇呢,慢慢來慢慢來,唉,你不是說點著玩的嗎,怎么抽上了?”

    慢慢吐出一團煙霧的我咳嗽了幾聲。

    “有心事?和神秘人有關?和陳心悅有關?”已經很少在我面前耍酷的宋警官又恢復了深邃的眼神。

    我不喜歡在聰明人面前裝傻,算是默認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沉住氣,結合你告訴我的信息,我建議你過完年先從那個潘程晨身上找找突破口,需要什么幫助的,我在不犯錯誤的范圍內盡量幫你。”

    “那我先謝謝了,對了,雅蕾公司那小子現在消停了嗎?”

    宋運鵬有些忍俊不禁,“你還不知道吧,我按你說的去接了幾次雅蕾,還請她和她一群空姐同事吃了一次飯,結果那小子沒幾天就不見了,聽說是被調走了,還是主動申請的調職,我聽雅蕾的同事說那小子窩邊草吃了不少,怕我找借口逮他進去所以開溜了。”

    我聽了也忍不住撲哧一笑,但是緊接著又被煙嗆得咳了起來。

    “你們在這兒啊,好啊你!居然教唆我哥抽煙,他平時不抽煙的!”

    雅蕾杏目圓睜瞪著宋運鵬,她身邊的夢蕓心疼的走到我身邊幫我拍起了背。

    宋運鵬慌了起來,“不是,不是我,是他自己……”

    “你還說!你找死你!”雅蕾揮起小粉拳就往宋大警官身上招呼。

    “哎呀,別打了,老陸你幫我作證啊!”

    我瞄了他一眼,裝得咳得更厲害了,雅蕾一見更是將一對粉拳揮得虎虎生風,把個威風八面的宋警官揍得抱頭鼠竄。

    “行了,別裝了。”夢蕓等他們跑開之后笑著拍了我一下。

    我沖她眨了眨眼,一臉壞笑。

    “你說那個宋警官就是帶走我小媽的警察?”

    “嗯,就是他,所以你覺得他是你的恩人呢還是仇人呢?”我試探著問道。

    “唉。”夢蕓嘆了口氣,“我發現我其實并沒有那么討厭她,仔細想起來,從小到大她沒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也許在我心里,她取代了我媽的位置就是她的原罪吧,你說她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真的是她拆散你和心悅姐,那她的目的……是為了我?”夢蕓說著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我摟住她,“別多想了,有些事情不能回頭,我們只能向前看。”

    “那我們……能做什么幫幫她嗎?”夢蕓說著觀察著我的表情,“我知道你恨她,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她身陷囹圄。”

    我點點頭,“你放心,我會找機會的。”

    過年期間,我又去看了我的前岳父岳母,相比我們家的熱熱鬧鬧,他們家顯得無比冷清,在這萬家團聚的時刻,心悅還是對他們避而不見,我知道她是怕再傷害到他們,我給二老買了些年貨,還給了點錢,他們其實不缺錢,但我也實在想不出還能給些什么來表達我的心意。

    七天假期轉瞬即過,大家又投入到新的一年工作中,上班第一天我就接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發出的郵件,內容是召集大家第二天去總部會議室召開領導層會議,我感到有些奇怪,我并不是領導層成員,我只是下屬一個分公司的總經理助理,這個會要開也是夢蕓這個總經理去,可是我發現郵件抄送記錄里面沒有夢蕓的郵箱賬號,而另幾位又都是各個重要部門的一把手,唯獨只有我顯得格格不入。

    我對此不放心,還特意電話聯系了總公司,得到的答復是他們并沒有找錯人,是施老板指明要我去列席的,聽到這里我也就釋然了,也許真的只是為了提攜我這個未來女婿吧。

    第二天上午,我準時出現在了寬敞豪華的會議室內,各位大佬陸續抵達,都是些平時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重要角色,我以一個晚輩和下級的謙卑一一和他們見禮,他們倒是絲毫沒有架子,熱情地和我握手問候,只是大家私底下的一些言語和眼神交流讓我了解到他們都知道我是誰。

    施老板最后一個出現在會議室內,高大挺拔的身材,一頭沒有刻意染色的灰白頭發,得體的西裝,他完美集合了一個成功男人該有的一切外在。

    他落座后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唯獨在看到我時微笑示意了一下,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果然,他的目光移開后,我能感受到有那么一瞬間,我成了全場目光聚集的焦點。

    “好了,先給大家拜個晚年。”施老板微笑著作了個開場白,“年前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給大家的工作帶來了一些困擾,Tina的事情我很震驚也很難過,我也在指示公司的法務團隊持續跟進這件事情,我也相信她是無辜的。”

    會議的內容沒什么特殊,反而大多數時間是在和這些高級職員聯

    絡感情拉家常,反正我是沒看出他有一點難過的意思,可能老板夫妻不和的消息對基層員工來說并不了解,但是對他們這些近臣來說并不是很禁忌的消息,大家可能多少都知道。

    我在這種場合完全沒有說話的余地,只是靜靜地聽著,遇到大家被一個我覺得并不好笑的笑話逗樂的時候,我也跟著一起傻笑幾聲以顯得自己并非不合群,這樣的氣氛讓我居然在上午十點多就感覺昏昏欲睡。

    “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不影響大家一會兒吃午飯了。”施老板在一個無聊的話題之后敲了敲桌子,將大家發散的思緒收了回來,“我希望Tina的暫時離開不要影響大家的工作狀態和情緒,你們也知道她除了是集團的財務總監還兼著董秘的職位,接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仁,她將是我的新董秘,進來吧Grace。”施老板轉頭向門外喊了一聲。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了,隨著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有節奏的“踏踏”聲,一個裊娜的身影飄然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施老板的身邊。

    我沒興趣知道老板在Tina走后又找了個什么樣的女人做秘書,心里只想著盡快結束這無聊的會議好回到我的辦公室繼續整理我的行動計劃。

    “大家好。”新進來的女人開口問候大家。

    聲音很清脆,很好聽,聽在我的耳中卻猶如一記重錘,敲得我的頭嗡嗡直響,我猛地抬起頭看向來人,正好對上她向我射來的目光,我感覺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我是施總的秘書,也是公司的新人,我叫Grace,陳心悅。”

    在她沒有自我介紹之前,我有那么一瞬間認為是失去靠山的李夢瑤被施老板收編了。

    我只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我是處于神游物外的境界,會議怎么結束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會議室的?我不知道。

    我像一頭困獸一樣在辦公區域大門外的走廊上徘徊良久,終于一咬牙轉身推開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