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黑暗中隱隱看見沐云放的身影近前來,她原本想著對方會跨越過去,沒料到對方竟然撩起她的被子,鉆了進來。 “寒冬臘月,一起睡暖和?!便逶品艕灺暯o了蕭玉朵一個解釋,理直氣壯,似乎他做的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 蕭玉朵被擠得不得不往里挪了挪,同時身子不出意料地變得有些僵硬--這廝是勾引自己的節奏么?這男女同床已經夠危險了,現在同衾,自己是干柴,他是烈火,不燒才怪! “我說,我們有君子之約的,不要逼我犯錯誤……”蕭玉朵底氣不足的警告著。 黑暗中,沐云放的手游蛇一般伸過來,搭在她的腹部,另一只手枕在自己耳邊,側著身子靠近蕭玉朵,呵氣如蘭地輕聲道:“莫要想歪了,夫人,為夫控制力非常強,強到你驚訝……” 麻痹,他控制力bt強,有沒有設身處地想想別人?! 蕭玉朵繃著身子,拿開他的手,轉身給了對方一個后背。好在對方似乎也有眼色,沒有再靠上來。 夜漸漸深了,可蕭玉朵卻失眠了,她側耳傾聽身后,感覺沐云放的呼吸變得舒緩起來。 這廝睡著了?果然是bt強! 不過--蕭玉朵的心思開始轉了起來,都說甘柴獵火,怎么到了自己和沐云放這里就變成了濕柴息火呢?當然自己并不是希望他真的著起火來,就是很好奇,傳說中男人是下半身動物,那他是怎么控制住那欲望的? 是自己吸引力不夠? 蕭玉朵輕輕動了動,又側耳傾聽,感覺身后的呼吸依然均勻如前。她輕輕咬了咬唇,手開始慢慢移動,一寸,一寸,朝沐云放移過去。 用了一點點時間,她纖指輕輕觸到了沐云放的腹部,感覺對方依然沒有什么變化,知道對方應該真的睡著了。所以,她帶著一抹好奇與幸災樂禍,開始往下探索。 就在她感覺手指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身后悠悠飄出一個聲音:“蕭玉朵,你點火么?……” 蕭玉朵一驚,立刻想縮回自己的手??墒菫闀r已晚,已經被沐云放擒在手中。 “那個,我在夢游來著,不知道怎么了--放開一下好不好,有點疼哎……”蕭玉朵被抓現行,心里既懊惱又后悔,自己干嘛沒事找事,想試試對方有沒有反應?!這下好了,自己這個猥瑣的心思被對方知曉,真是丟臉! “哦,夢游?你做了春|夢么?”沐云放將蕭玉朵的手強制放在了對方企圖到達的地方,“不然你怎么想要來這里呢……談談印象……” 蕭玉朵掙扎了幾下,絲毫不能撼動對方一絲,手被迫接觸了一個很陌生的物件。 “很……很壯……”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可以滴血了,如此直接,如此直白,自己是真正作死。 “很壯?有沒有消除心里的疑問?……如果你還有其他問題,比如時間持久的問題,或者我的取向問題,我們都可以現在解決……” “不不,沒有任何疑問了,這現場釋疑我完全明白了……”蕭玉朵閉上眼睛努力忽略掉手中物件的質感,勉強回答道,“以后再不敢有這樣的疑問……” 沐云放頓了頓,放開她的手,直接從后面緊緊環抱住她,兩具身子緊密相挨,幾乎嚴絲合縫一般。 “蕭玉朵,別以為我不會或不做……如此囂張,等著……我會送你一件大禮……” “你不要誤會,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反應……” “連你這塊木頭都有反應,我可能沒有反應么?爺很正常,你給我記住……”沐云放將蕭玉朵摟在胸前恨鐵不成鋼地警告,若不是自己曾經發下誓言,現在就干脆利索地要了她是最好,省得她歪心思隨時隨地冒。 他緊靠著蕭玉朵,身子越來越熱,仿佛火山巖漿找不到出口,幾乎要將他憋壞。最后他只好起身去外間涼快了一會兒,才將那噴薄的欲|望降了下去。 回到屋里時,那個沒心沒肺的已經睡熟,沐云放也不敢再和對方同衾了,不然這火起來難滅,所以他乖乖回到自己被子里醞釀睡意不提。 - 第二天一早,蕭玉朵發現沐云放好像感冒了,她心虛不已,忙派人叫醫生來給對方診治開藥。 沐云放雖然一副冰山臉,但也配合,煎藥喝掉后,問蕭玉朵:“今日有什么行程?” “爺呢?你身子不好,妾身就留著照顧你好了,什么事也沒有爺重要不是?”蕭玉朵格外聽話,乖巧地給沐云放端著漱口水,回答道。 芙蓉也在旁邊,看著蕭玉朵如此粘人,心里很不喜歡,看著對方分外不順眼。 “哦?你說的,我比什么都重要,今日哪里都不準去了,陪爺在府里呆著?!便逶品攀丝?,一邊用帕子擦嘴,一邊嘴角輕勾道。 蕭玉朵立刻領命道:“沒問題,爺。” 早膳過后,沐云放叫蕭玉朵陪著自己在沐府散步。 時間已是二月中旬,陽光明媚,空氣中已經有了東風的柔軟氣息,幾株早開的杏花,在枝頭熱鬧非凡,使整個院落都明媚了起來。 蕭玉朵挽著沐云放,很是親昵。 “今日怎么如此主動?”沐云放身子如松樹般挺直,有意放慢了節奏,以便蕭玉朵跟上,目光悠遠,眼底一抹愜意。 主動?還不是芙蓉刺激的?蕭玉朵憤憤想,自己要宣示一下主權好不好? “妾身哪一天不主動?……”蕭玉朵俏臉閃出一個迷人的笑,朝他眨眨眼。 沐云放很難得地展顏一笑:“是夠主動,爺睡著都不放過……” “你……”蕭玉朵仰面欲表達不滿。 “怎么,我說錯了?……”沐云放側過頭來低頭看進蕭玉朵眼眸里,露出一抹挑釁。 蕭玉朵嘴巴張了張,敗下陣來,將頭低下去靠在對方胳膊上:“沒說錯,是我一時興起忘了……” 沐云放看著蕭玉朵宛如斗敗的小公雞,不由輕勾嘴角,一邊往前走,一邊還不忘提醒道:“你最好小心,不然這件事我會常常拿出來溫習的--爺的記性可是出奇的好……” “知道,要你忘記除非失憶……”蕭玉朵低低喃喃道。 芙蓉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暗暗觀察著,最后實在受不了這個畫面,直接出府去找七公主。 - 七公主劉艷艷正在公主府和兩個年輕的公子聊天,神色很是愉悅,聽到芙蓉來了,便懶懶道:“叫她進來吧?!?/br> 芙蓉進來,行禮后,坐在客位上。 劉艷艷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了笑道:“怎么了,你可不要告訴我是在沐府呆得不高興。之前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平陽世子身邊么?如今十哥哥幫你實現了愿望,你應該高興才對?!?/br> “還不是看不慣那個鳩占鵲巢的女人?回到沐府將沐將軍完全霸占著,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接近--她沒回沐府那幾日挺好的,每晚我都和沐將軍在一起,雖然他幾乎都不和我說話,但那種感覺真的很好,昨夜那個女人回去了,他連去書房讀書的習慣都改了,公主說說,那個女人多過分!” 劉艷艷靠在名貴的紫檀羅漢床上,手握小巧的手爐,聽芙蓉義憤填膺地控訴著蕭玉朵的“罪行”,然后她朝那兩個年輕男子擺擺手。 對方立刻安靜的退了出去。 “我倒不知道,沐云放對他那個彪悍的妻子似乎還挺上心--說實話,芙蓉,你喜歡他什么,除了那副相貌與身姿?”劉艷艷目中充滿了探尋的神色。 芙蓉被對方這樣一問,有些羞澀,但依然很坦率地回道:“他心底很善良,小時候別人抓了小鳥,他都要想辦法要過來,甚至買過來,然后放飛--之前的他只怕也沒有想到,如今會成了馳騁疆場的將軍吧?……” 劉艷艷聽了這件事,微微一頓:“這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悲憫憐惜,一個殺人無數。找這樣的話,本宮還真沒有辦法想象他會是羅剎……” 看來這個“玉面羅剎”真是高估了沐云放了,劉艷艷不由噙出一個嘲諷的笑。 “云放哥哥若不是家里遭了變故,只怕會走文官的路,連中三元都很可能,很多人都說是世上少有的良才呢。他這個人容貌不必說了,大梁朝也是數一數二的,性格冷靜內斂,尤善音律,書畫也頗有大家風范呢--當然,公主并不認識他,這些自然不知情……” 芙蓉說起沐云放的好來,臉上也泛著桃花般的光澤。 劉艷艷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是何時認識他的?” 芙蓉忽然被劉艷艷問這個,明顯頓了一下,隨即勉強笑了笑:“很早,他在京城的時候就認識了……” “你是真的對他傾慕已久了?!眲⑵G艷說著,隨即也笑了起來,“能讓你芙蓉大家惦記這么久的男人,也的確不是凡品?!?/br> 芙蓉聞言,腦海里又閃出沐云放那張清俊充滿魅惑的容顏,隨即略帶羞澀地笑了笑。 - 蕭玉朵因為沐云放受了風寒,老老實實在沐府陪了對方四五日。這期間雖然有芙蓉不識趣地時不時sao擾,但蕭玉朵快樂的時候還是居多。 兩人從早上一醒來就形影不離,用膳,散步,對弈,投壺,默契得很;晚上,晚膳后,沐云放基本不在會客的書房,而是回到起居院落,他在窗前書案邊看書,而蕭玉朵則在梳妝臺前做著美容,唱小曲,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樣,和諧難言。 似乎他們兩人都對這種生活很享受,竟然都沒有異議。 這日午后,沐云放興趣來了,便命雨珍拿過古琴,準備彈奏。 芙蓉這幾日過的很郁悶,看著蕭玉朵和沐云放出雙入對,仿佛被膏藥粘住一樣,她的心仿佛被貓爪子爪了似的,難受的厲害。現在看見沐云放竟然有興致彈琴,自己也可以好好看著他,望著他,甚至可以和他共奏一曲。 “云放哥哥,我們共彈一曲吧,如何?”芙蓉興致勃勃坐在了沐云放身邊,抬眸嫵媚地笑笑。 沐云放有段時間沒有撫琴了,聽芙蓉一說,也來了興趣,便想了想,道:“那我們就一起彈曲《瑯山月》吧……” 不過一次普通的連彈,他一點沒往深處想。 “好啊……”芙蓉歡歡喜喜答應著,同時帶著勝利的喜悅瞟了蕭玉朵一眼。 呦呵,挑釁?! 蕭玉朵大大方方走到琴案對面,和沐云放還有芙蓉隔著琴桌坐下,一手輕輕托在下巴下,她呵呵一笑:“哦,要合奏啊,很好啊,瑯山什么的多沒意思,不如彈《鴛鴦小唱》,或者《鳳求凰》,還有,《美人吟》什么的也不錯--彈吧,彈得好,本世子妃有賞……” 沐云放一聽道蕭玉朵最后的話,俊臉沉了下來,淡淡看著她。 “你什么意思,把云放哥哥當什么人了?把我們當什么了?!”芙蓉柳眉倒豎,手指緊攥質問道,“你也真配當世子妃!” 蕭玉朵依然笑意盈盈,看向芙蓉:“把你當什么?你們把我當什么,空氣,還是木偶?” “算了,我自己彈,這回你沒有意見了吧?”沐云放知道蕭玉朵不喜歡芙蓉,所以即使是自己和芙蓉比較正常的互動,她也看不慣--也不知道是她在意自己,還是在意她這平陽王世子妃的名號? 蕭玉朵聽罷,一只手搭在沐云放手背上,笑笑:“別,妾身來和爺合奏吧。你看看我合格不合格……” 說完,她先撥了一個音。 沐云放看著對方準備耍無賴,便繃著臉低頭開始彈起《瑯山月》。 芙蓉看沐云放并沒有給蕭玉朵好臉色,心里舒服了一些,便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情看蕭玉朵吃癟。 沐云放專注地揉捻撥挑,那音符仿佛精靈一般,令人陶醉--不過,這次在天籟般的聲音里時不時就加入個別不和諧的音符。 蕭玉朵懶懶笑著,瞅沐云放的空檔,時不時就很優雅地撥幾個別音,來給沐云放伴奏。 芙蓉的耳朵在欣賞動人樂曲的同時,不得不接受蕭玉朵亂彈的雜音,這個感覺不舒服。她恨恨等著蕭玉朵,又看看沐云放--她覺得以沐云放追求完美的性子很快就會爆|發的。 結果,一曲終了,沐云放連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之前繃著的臉也恢復了平靜,甚至眸光還帶著一絲寵溺! “如何?” 蕭玉朵呵呵一笑:“很好,以后你一彈妾身就和你這樣配合好不好?” 沐云放也勾唇一笑:“好,只要你膽子夠大。” “爺知道,妾身的臉皮很厚呢,”蕭玉朵看著芙蓉起身甩袖怒氣沖沖離開,又是幸災樂禍地笑笑,“不過,芙蓉的臉皮應該比妾身還厚,我要向她學習,就像小強,百折不饒?!?/br> “小強是誰?”沐云放眼眸露出一抹疑惑。 “他是我家隔壁老王的三兒子的姑媽的女婿的五侄子?!笔捰穸湔f完,哈哈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沐東進來附在沐云放身邊低語了幾句。 沐云放俊臉微微變了色,修眉一揚,嘴角勾起一個開心的笑意,緩緩道:“江南王要走了,送的這個禮的確不小?!?/br> 蕭玉朵看沐云放眼眸盛滿笑意,估計是得到了好消息,便試探著問道:“爺,那神經王爺給你什么禮物呢?” “三日前他進宮見了皇上,順便將錢存義的事情和皇上說了,皇上聞言龍顏震怒,直接下旨三司會審,三日后就要在大理寺開堂了?!?/br> 難得,沐云放和蕭玉朵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