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本來好端端的?”許嫣輕聲重復(fù)著,見皇帝緩緩睜開了雙眼,便湊近了些,“皇上,臣妾以為余妃受驚一事多有蹊蹺,這掌事太監(jiān)話里有話,但似乎有所畏懼,不敢講啊。” 眼看著侍衛(wèi)走近,掌事太監(jiān)嚇得兩腿發(fā)抖。 皇帝目光凌厲地看向他,抬起了手,“有話直說,朕恕你無罪。” 掌事太監(jiān)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郁紫,“奴,奴才不敢講。” “朕說你無罪,誰能奈你何?”皇帝眼中戾氣漸深,“你若有意隱瞞實情,現(xiàn)下便拖下去斬了。來人!” “皇上贖罪!奴才說,奴才說。入夜后主子身體疲憊便睡下了,誰知三更時分晟貴妃宮中的春蓮來傳口信,說是晟貴妃邀主子前去有要事要談。結(jié)果,主子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郁紫指著掌事太監(jiān)的手都在發(fā)抖,“大膽奴才,竟,竟敢血口噴人!本宮早,早就歇下了,何來邀約一事!” “cut!” 鄭羽眉心快擰成了疙瘩,“郁紫你怎么回事?給你的臺詞沒背嗎?這天下可沒有一個口吃的帝妃!” 郁紫畢竟理虧,也沒了之前的蠻橫,低垂著頭,“導(dǎo)演,我昨天確實睡得早,沒看到您發(fā)的郵件。” “睡得早?今天凌晨三點,我還看見你發(fā)微博了,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導(dǎo)演,我——”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臺詞記下來,我們再來一遍。”鄭羽說罷,便回到了座位上。 “那個演沈慧君的什么來頭,演技不錯啊,完虐郁紫。”文澤昊吹了股氣,泡泡糖在唇前鼓了個巨大的泡泡。 “她叫許嫣,是個不知名的演員。不過演技確實不錯,而且有頭腦。改劇本的事就是她提議的。”鄭羽朝許嫣投去贊賞的目光,回眸間卻瞥到了郁紫,眉心驟然蹙起,“這個郁紫,我真是受夠了,演技差就算了,還不努力,不上心……” 文澤昊有些嫌棄地掏了掏耳朵,“來我們家改劇本那天,你可吐槽一晚上了,我耳朵都快出糨子了!事先聲明啊,由于演員的失誤造成的任何后果,我這個幫忙改劇本的可不背這個黑鍋。” 見許嫣已經(jīng)注意到了自己,文澤昊將帽檐又壓低了些,“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ng玩了,改天一起喝酒。” 一口氣跑到大門口,文澤昊才算是松了口氣,誰知剛停下來,背后就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紹承?” 許嫣盯著面前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情感在胸口翻涌。 文澤昊緩緩轉(zhuǎn)回身,“小姐,我想你認(rèn)錯人了。” 夜色很深,背著燈光,許嫣看不清那人樣貌。由是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些,看清的確不是黎紹承時,她的心里竟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真是不好意思,我認(rèn)錯了,還以為是——” “是你心中很重要的人嗎?”文澤昊見許嫣微怔,忙解釋道,“我并沒有要窺探你*的意思,只是覺得能讓你穿著這身衣服追出這么遠(yuǎn)的人,一定在你心里很重要。” 黎紹承?很重要?許嫣愣了數(shù)秒。 “阿不,你誤會了,他只是欠我錢沒還而已。”許嫣扯出一抹不失尷尬的笑容,“我還要拍戲,先走了,拜拜。” 看著許嫣逃一般地跑遠(yuǎn)了,文澤昊嘴角抽了抽。 欠錢這種爛借口就不要隨口提了,好嗎?! 他打開手機,把自己錄的視頻發(fā)給了某人。 看到軟件上方顯示對方正在打字的狀態(tài),他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紹承,人家可是幫你大忙了。”文澤昊學(xué)著女孩子的聲音。 彼時黎紹承正在倒水,聞言渾身一抖,險些倒到了外面。 “你剛出院?醫(yī)生怎么說,手術(shù)還成功嗎?”黎紹承抬杯喝了一口,便朝沙發(fā)的方向走去。 “滾蛋!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是我說你啊,你這重|色|輕友也太明顯了。怎么她就能那么叫你,我和你穿著一條褲|衩長大的,卻不行!” 黎紹承腳步一頓,“你說她怎么叫我?” “紹承啊,難道身為紹承的你不知道嗎?” 事實上,黎紹承從不記得她這樣稱呼過他。不過,這個稱呼聽上去還不賴,可以考慮發(fā)揚光大。 “黎紹承,今天這事你可不能不認(rèn)賬啊!是,我當(dāng)年是學(xué)習(xí)的編劇專業(yè)。但那可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為了改這個破劇本,我還特意惡補了下之前的知識……” “溫故而知新,我給你個機會去復(fù)習(xí)功課,你還能借機和鄭羽再攀|攀|關(guān)系,何樂而不為呢?” 黎紹承路過許嫣臥室門口時,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之前的凌亂畫面,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用手背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抬起了腿卻又默然收回。 “黎紹承!你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缺|德了……” 面對著文澤昊滔滔不絕的抱怨,黎紹承卻像是自備了屏蔽系統(tǒng)般,完全不受干擾。反倒是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小人兒,為了到底要不要進許嫣臥室這件事,開始爭吵不休。 a:就這么私闖民宅,不太好吧。 b:房子都是你的,怕什么? a:這畢竟是別人的*…… b:*個毛啊,你們可是正當(dāng)?shù)姆蚱揸P(guān)系,到哪都是不犯法的好嗎?! 黎紹承嘴角微勾,拍扁了腦海里的小a,邁開長腿走了進去,隨手將杯子放在了書桌上。 屋內(nèi)已然整潔如新,之前的衣物也都好好的躺在衣柜里。黎紹承瞥見了那個粉紅色的行李箱,猶豫了片刻,還是提了起來。發(fā)現(xiàn)是空箱子,嘴角隱有笑意蔓延開來。 此地不宜久留,黎紹承確認(rèn)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后,轉(zhuǎn)回身便要逃離現(xiàn)場,目光卻無意間瞥見了一頂熟悉的黑帽子。 “黎紹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文澤昊擰開礦泉水,猛灌了幾口,才覺得喉嚨不那么干了。 “忙過這段時間,我請你吃飯。”黎紹承拿過那頂帽子,看著帽子后“黎紹承全國粉絲后援會”幾個字,嘴角笑意漸濃。 “這還差不……”文澤昊話未說完,就聽到了嘟嘟聲,氣得半死,對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咒罵道,“黎紹承,你個王|八|蛋!” 而另一邊,被罵王|八|蛋的黎某人很自然地將帽子扣在了腦袋上,心情大好地哼著歌,闊步走出了犯|罪|現(xiàn)|場。 “你快樂嗎?我很快樂……” ☆、chapter 11 許嫣一推開門就看見黎紹承反戴著頂黑帽子,靠在玄關(guān)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黎紹承指了指頭頂?shù)拿弊樱昂每磫幔俊?/br> “不就是普通的黑帽子?”許嫣走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帽子上居然有字,不自覺地輕聲念出,“黎紹承全國粉絲后援會。” “怎么?會長送你頂帽子,所以你準(zhǔn)備入會了?”許嫣突然想起什么來,幾步繞到他身后,將帽子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 怎么這么熟悉呢?! 迅速頭腦風(fēng)暴了一番后……*!這不是她從現(xiàn)場帶回來的那頂帽子嗎?!她居然都沒仔細(xì)看就帶回了家,簡直被自己蠢哭了,好嗎?! 黎紹承得意地將許嫣一副吃了便便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笑意漸深。大手隨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緩緩?fù)浦驈N房的方向走去,“還沒吃飯?” 怎么感覺他今天有點反常啊? “你要干嘛?”許嫣偷瞄了眼黎紹承,“不會設(shè)了鴻門宴吧?” “放心,我不會謀害親妻的。”黎紹承笑著揉了揉她的劉海。 “哦,那就好。”許嫣不經(jīng)大腦地回了句。 怎么感覺哪里不對?! “歐宇送了條魚。”黎紹承搭在許嫣的肩膀上的手微勾,兩人距離更近了些,他側(cè)眸看向她,“你想怎么吃?” 許嫣看著洗碗池里還在游動的魚,很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番,“水煮?清蒸?烤了?” “你有選擇困難癥?”黎紹承看著許嫣糾結(jié)萬分的模樣問道。 “一丟丟。” 黎紹承思忖了片刻,“你,很愛吃辣?” 許嫣的雙眸中透露出驚訝二字,“是啊,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拖著我去吃地攤的時候,你以為你那份為什么能躲過一劫?就是因為上面那層厚厚的辣椒…… “因為——”黎紹承眉峰微挑,“我會讀心術(shù)。” 這么瞎的話都能說出口,也是沒誰了。 許嫣嘴角抽了抽,“做你的魚吧。” 說罷轉(zhuǎn)身正要走,卻被某人及時握住手腕拽了回來,“來搭把手。” “哦。”許嫣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見后者表情頗為無奈,她的嘴角彎起完美的弧度,另一只手握起拳做了個加油的姿勢,聲音竟還嗲了幾度,“黎大廚,加油加油加油!” 黎紹承微不可見地?fù)u了搖頭,不覺間淺笑出聲。 許嫣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我可是不惜出賣聲|相來給你助威的。” “我沒笑。”黎紹承驟然斂起笑容,雙手緩緩伸進水池里。 “別動!”許嫣解開他的袖扣,細(xì)致地把袖子一點點挽起來,“看你平時挺愛干凈的,怎么連這種挽袖子的基本常識都不懂?” 不知怎的,看著許嫣那么認(rèn)真地幫他挽著袖子,他竟無論如何都挪不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好了,大功告成!”許嫣拍了下黎紹承挽好的袖子,嘴角梨渦深陷。 黎紹承忙斂起目光,看向水池里的魚。隨后靈光乍現(xiàn),眉峰微挑,他雙手猛地握住魚的身子。本還安靜的魚,突然就撲騰起來,頓時水花四濺。 許嫣尖叫著躲在他身后,雙手揪著他的襯衫,“你到底行不行啊?別到時候魚沒吃成,魚先把你給吃了。” “你就這么怕魚?”黎紹承放下魚,屋內(nèi)頓時恢復(fù)了平靜。 “怎么可能?不就是條魚嘛——” 黎紹承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的身體便緊緊貼上了他結(jié)實的后背。胸口的溫暖很快被指尖的微涼所替代,她的十指瞬間蜷縮起來。 “別怕,它很乖。”黎紹承握著她的手緩緩伸進水池中,輕輕觸碰著魚頭。 感覺著屬于魚的特殊觸感,許嫣突然笑出聲來,“誒?滑滑的。” 漸漸的,不用黎紹承cao縱,許嫣也能輕車熟路地?fù)崦饋怼?/br> 黎紹承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你再摸下去,今天我們可就不用吃了。” 許嫣聞言很自覺地退到廚房的另一邊,嘿嘿一笑,“你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許嫣躲在哪里,都會擋住黎紹承要拿的東西。于是乎,他帽子上的字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晃得她頭很暈。 許嫣試探性地問道,“你可以摘下你這寶貝帽子嗎?在屋里戴帽子真的很奇怪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