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何湛:這章還沒進局子???男主光環很厲害嘛【吸煙.jpg楊坤:何湛真是氣死俺了!氣死俺了! 第25章 殺人 寧晉狠狠推開楊坤:“你走開!不許你欺負三叔!” 楊坤小退一步,看著寧晉發狠似幽綠的雙眼,心思漸漸沉靜下來。他能怪何湛什么?縱然何湛知道沈玉是枚棋子,知道那些達官貴人就是想利用沈玉,何湛也沒有出手相幫的義務。 他自己無能,斗不過這些人,怨不得別人,可這并不代表他認命了。楊坤轉身將地上的沈玉拉起來,恨道:“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走!” 沈玉借著楊坤的力才站起來,楊坤拖著他往門外走去,沈玉卻頓住了腳步。他回頭看向何湛,聲音又低且顫:“還說什么顧忌不顧忌的,何公子覺得這樣是公平的?你跟楊大哥說這句話,無非是想自己心里好受些罷了?!?/br> 他苦笑了一聲,又說:“我無能,沒有何公子您這樣翻天覆地的本事??晌乙呀洀奶一ù逡宦纷叩骄┏牵瑹o愧于父老鄉親…”說完,沈玉就跟楊坤一并離開。 寧晉擔憂地看向何湛,何湛還閉著眼,薄唇微抿,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過會兒,何湛睜開眼睛,唇角帶著慣有的笑容,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未曾發生一樣。他對寧晉說:“不該帶你來的,嚇到你了?!?/br> 只是前世他在寧晉手下那么多年,慣喜歡跟在他身邊,久而久之,何湛也習慣了身邊有寧晉。 “三叔…” 何湛倒吸一口冷氣,不防地笑了聲:“嚯!以前都是我把別人按墻上,沒想到這次還被別人按一回。天道好輪回啊?!?/br> 這次真是惹毛了楊坤啊。怎么辦?他手中還有一把滄海等著楊坤來拿呢。 寧晉看何湛的神情更擔憂了。寧晉不明白為何他的三叔,總能這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明明何湛很不開心,為什么還能裝作這么開心? 何湛嘆口氣,拍拍寧晉的肩,對他道:“走吧,去拿你的那把殷霜?!?/br> 何湛用玩笑將方才的事帶過,可寧晉卻不如他那么輕松,耷拉著腦袋,由何湛領著出去了。雅閣門口倚欄站了個書生模樣的長衫男子,長衫是破舊的。長得相貌堂堂,就是胡子拉碴的,怎么看都是一副窮酸樣。 他雙手環抱,臂彎處插著一把破扇子,瞧見何湛出來,仔細辨了辨何湛身上的衣服,嗓音低渾地問了句:“君雅?” 何湛抱拳敬道:“想必這位便是名動朝堂的劍客淮庸先生了?” “哦,在下本名李二狗,見過公子了?!?/br> 寧晉:“…” “幸會幸會。”何湛笑道,“前些天聽坊間流傳先生飛檐走壁時不慎滑了腳,如今可好了?” 淮庸說:“還不錯,能走路了。今天為殷霜尋主,特地來看一看,不過殷霜知道我把他賣了,不太愿見我,我就不進去了?!?/br> 淮庸走近了一點,繼續說:“我就來跟公子說點事——你以后要天天殷霜洗澡,擦的時候要用絲絹,我看公子挺有錢的,應該也不吝嗇這個。還有不要亂殺人,好人的血他不喝,嫌腥氣;這家伙口味重,對上戾氣重的兵器,他會特別激動,一激動就會變得尤為鋒利。沒事兒呢,你也帶他出去見識見識,別老封在匣子里,給悶壞了,刃一鈍,就不好使了…” 淮庸喋喋不休地囑咐著,何湛也耐心聽著,一一應下。淮庸想了想又糾正道:“你還是別用他殺人了,他不愿再見血,你可以跟他跳跳舞。殷霜比較隨性,跳成啥樣他都不計較。你要不會,我可以教你,就看公子愿不愿意學了?!?/br> “這把劍是贈給我侄兒的,這些事你得問過他才行?!?/br> 淮庸一愣,幽幽的視線投到寧晉的身上。寧晉被他盯著渾身不自在,仿佛只要他不答應,眼前這個人就要拿殷霜來砍他似的。寧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淮庸所說好好對待這把劍。 何湛笑著將寧晉推向前,對淮庸說:“既然我侄兒已經應下,那先生也該應在下一件事才行?!?/br> “啥事兒?你說?!?/br> “跟我這個侄兒講一講江湖上的事,他喜歡聽書。” 何湛執著于讓寧晉見見淮庸也是有緣由的。 前世帝業眼看就要成功時,寧晉卻有了放權的念頭,曾對何湛說不想再爭皇位,想讓何湛隨他一起離開去當江湖野老。怎么可能!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去當他紫陸星君的江湖野老?風餐露宿,清粥淡飯。他何湛生生世世鞠躬盡瘁鞍前馬后的,一心幫他成為九五之尊,結果他要去走江湖? 摔!話本子看多了嗎!平時就不該把那些什么《劍客野史》《刀客傳》《槍挑風流》之類的書給他看好嗎! 何湛要讓寧晉看清現實。第一劍客厲害不厲害?一等一的厲害。那還不是賣劍娶媳婦了!混江湖能混出個什么鬼來? 講!必須讓淮庸把混江湖的時候渾身是泥地睡在街頭的事,飛檐走壁卻摔傷腿的事,還有別人上門跟他單挑,因為他身上太臭而被熏暈,因此放棄挑戰的事一并說給寧晉聽! 淮庸一聽,心想這個簡單,遂點頭應下。寧晉也對他口中的江湖很是神往,眼睛烏黑發亮。淮庸說:“走走走,我帶你去樓臺那邊兒曬曬太陽,給你好好講?!?/br> 寧晉抬頭看向何湛。何湛說:“去吧,我拿了劍就在樓下等你?!睂帟x得到他的允許才乖乖跟在淮庸后邊兒,輕快地跑到走廊盡頭的樓臺上去。 寧晉睜著明亮的眼睛,問他:“先生,走江湖好玩嗎?” 淮庸引著他坐在樓臺的小凳子上,頗為得意地說:“好玩。揚名立萬,風里來雨里去,別提多瀟灑。” 寧晉問:“那您怎么就把劍給賣了呢?” 小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从谷嗔巳啾亲樱骸斑馈@個…因為沒錢。” 寧晉眨著眼再問:“真因為沒錢???” 淮庸笑著沒說話,想了很久。他滄桑的眼睛眺望著澄藍的天空,往下是一棵梧桐樹,在這樣的秋光里都枝葉茂密?;从拐f:“人吶,就跟大樹一樣,總想有個根。等你有了想保護的人,便不會再想跑去經歷那些風雨了,因為那一點都不瀟灑?!?/br> “那什么才算是瀟灑?” 淮庸用扇子撓了撓癢癢,皺著眉,漫不經心地說:“大概…不讓那些你想保護的人蒙受風雨,才是真正的瀟灑吧?!?/br> 聽言,寧晉反應了好一會兒,而后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十分同意淮庸的這些話。 看著兩人交談甚歡,何湛也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十分欣慰寧晉終于見識到江湖險惡了。 他一手挽著袖子,轉進隔壁的雅閣中。 接承名劍的儀式比較簡單,只需于陰陽水中凈手,由司禮誦讀名劍的銘詩即可接劍。 何湛推門而入時,閣子內空無一人,香案上的香爐焚著清雅的香,明紗屏風上繡著梅花,那梅花如同活了似的,顏色尤為鮮艷。何湛在桌子旁坐著等待司禮到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來,他端起茶潤了潤喉嚨。 茶香在他鼻間轉了一圈,淡了閣子中的雅香,何湛立刻聞見一股異樣的味道——鐵銹般的腥味。 何湛頭皮一陣發麻,這才注意到屏風上的梅花色不是紅線繡成的,而是血。屏風腳下露出半個劍柄,何湛剛想走過去,屏風轟然倒下,隨之倒出來的還有一具尸體,血已經流了滿地。 轟聲過后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那尸體睜大猙獰的雙眼,直直盯著何湛的方向,身上還插著那把舉世無雙的殷霜劍。 何湛腦子一空,心中大叫不妙。還不等他想對策,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司禮。 何湛想死的心都有了! 司禮看見地上猙獰的尸體,嘴巴越張越大,終于驚恐地叫出聲來,大喊著跑了出去:“殺人了——!殺人了啊——!官爺!救命??!殺人了啊?。。 ?/br> 我去他紫陸星君的!時間碰得剛好,說沒人設計他都不信好嗎?! 潘威和秦方兩人撲了個空,正在氣頭上,品香樓的掌柜生怕這兩位官爺遷怒于官賣場,趕緊討個情,請各位官爺留在品香樓用膳。 司禮大呼大叫的時候,秦方吃得正興,潘威橫眉一挺,如同敏捷的豹子,即刻提刀飛上樓。殺人案一來,大理寺的人趕緊聞風而動。 司禮屁滾尿流地跌在潘威面前,哭著指向雅間,哆哆嗦嗦道:“殺人了!有死人啊!” 潘威進去時,就見何湛沾滿鮮血的雙手握著殷霜劍的劍柄,些許血還濺到他的臉上,如同一只剛剛殺戮完的惡鬼。 秦方迅速吩咐人去看躺在地上的尸體,秦方確定此人已經死亡之后,眸色一黯。何湛就跪在尸體的身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是刀法,看來是不會用劍…” 秦方沒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抬頭看向何湛。但讓觸到何湛眼神的那一刻,只覺得這雙眼睛冰冷得過分。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無情,還是冷靜。 潘威眼底有猙獰的快意:“來人!把這個殺人犯給我綁了!” 樓臺上的淮庸和寧晉也聽到sao動,原本沒在意,直到看見潘威押著何湛從閣子中出來,寧晉才慌忙跑過去。 潘威踹了何湛一腳,踹得何湛踉蹌了幾下,偏偏此時的他被五花大綁,根本無法平衡住身子,眼看就要跌在地上,跟過來的淮庸飛身上前扶住了他。 潘威呸了一聲:“他奶奶的,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原來你不是來殺沈玉的,而是來殺張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淮庸:本名李二狗,跑龍套的。呃,算寧晉半個師父吧。 第26章 囹圄 那具尸體的確是張南。 潘威帶著人進去的時候,何湛手中正扣著那把殷霜劍,跪在尸體身側,仔細查看著傷口。潘威大怒,當即親手擒住何湛,將他捆得結結實實。 潘威將何湛從淮庸手中揪回來,冷笑道:“我們大理寺的規矩就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是忠國公的兒子,殺了人,照樣把你關進去!” 面對前世今生同樣的污蔑,何湛冷靜很多。這次死得是該死之人,而不是沈玉,結局總不算太慘。 寧晉緊緊握著拳,黑墨似的眼睛直盯著何湛。何湛方才拔下劍的時候,血噴濺了一身,甚至有些濺到他的臉上。何湛以為自己這副樣子嚇到寧晉,解釋道:“兇手不是我。我沒有殺人,你別怕?!?/br> 方才潘威抓他,他都沒有解釋一句。別人誤解他可以,但寧晉不行。 至于為什么寧晉不行,何湛也不知道,找來找去,才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要給主公留下一個正直仁厚的印象,才能活得長。 寧晉想跑到何湛面前,卻被一旁的士兵攔住。潘威打量了寧晉一眼,哼道:“搞不好就是個小共犯,一并鎖了回大理寺。把尸體抬回去,另外留兩個兄弟看好這里,不許任何人踏足?!?/br> 何湛側身擋住寧晉,直勾勾地盯著潘威:“此事與他無關!” 潘威當即伸腳又要踹何湛,淮庸冷著眉眼將何湛推開,手中的破爛扇子一展成面,泠然生風。 在后一直捧著殷霜劍默默不出聲的秦方又以身側的刀鞘擋住潘威的身子。 秦方像個文弱書生,佩刀一直是個擺設,這一招也僅僅是將潘威擋住而已。他說:“此事還不好輕易下論斷,在未得到確切證據之前,萬不能沖動。老師不想與忠國公府結仇?!鼻胤娇谥械睦蠋熤傅檬谴罄硭虑渌伟玻巳艘嗍桥送睦蠋?。 潘威將秦方的話聽到耳中,對淮庸冷哼道:“怎么?你想劫囚啊!先問問你爺爺手中的刀同不同意!”說著又要拔刀恐嚇淮庸?;从挂灰娝€來勁兒了,翻手將扇子斂起,將扇作短劍而用。他為了娶個老婆,安安分分地憋了好幾月沒敢跟人打架,此刻手癢得很,就想上去將潘威胖揍一頓。 何湛眼看淮庸就要動手,趕緊繞到他面前,俯身道:“多謝先生出手,清者自清,在下不會逃。只是可否勞煩先生將我侄兒送回忠國公府?” 寧晉說:“晉兒要跟三叔在一起?!?/br> 何湛壓了壓聲音,微蹙眉頭,說:“聽話。這不是你胡鬧的時候?!?/br> 淮庸將扇子收起,反手插在領子里,繼而按住寧晉的肩膀,低聲說:“放心,你幫我照顧我的劍,我也會幫你照顧你的侄兒?!?/br> 何湛轉而對潘威說:“這事與寧晉無關,他是清平王府的人。” 潘威看不起忠國公府,皆因他覺得何大忠草民出身,攀上太公主這門親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手里沒啥權力,還經常在朝堂上大吼大叫的。 但他對清平王府還是有所忌憚的,寧平王那可是正統皇室,皇上的股肱之臣。潘威左看看右看看,瞧寧晉那個痩梨核兒的樣,連刀都拿不起,估計也殺不了人。 潘威將何湛押回大理寺,斷后的還是秦方。他捧著劍對淮庸行了個禮,說:“這把劍會算作證物先由大理寺保管,本官會代何公子好好照顧他的。” 淮庸挑眉,覺得這個狗官不太狗,還算懂分寸,勉強點點頭同意讓殷霜跟著他。 大理寺卿宋安年紀大了,沒什么上進心,就等著這兩位少卿成熟些,自個兒回老家頤養天年去。 目前大理寺內風頭最盛的就是潘威。 秦方沒來之前,還有個少卿,但年紀比宋安還大,熬到老也是個少卿,混著沒啥意思,先宋安一步告老還鄉了,這才將秦方提拔到少卿之位。 秦方是個新來的,下面的人見他就像個悶油瓶,怯事,不太說話,做事畏畏縮縮的,是個軟骨頭——反正一看就是特沒出息的那種,搞不好還要步上任少卿的老路,混個少卿混到死。 潘威資歷老,威望高,行事雷厲風行,武藝還屬上乘,在屬下面前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極得人心;偏偏這樣的人還會行事,對誰青眼對誰白眼,拿捏得很準。明眼人都知道,未來大理寺卿一職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