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這一看便是一家五口,一對老兩口,一對年輕夫妻,還有一個四五的可愛男童。這五口人打一出現,張氏的面孔就徹底變了,她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眉骨上頭的青筋狠狠跳動了無數下,整個人像是突然間就沒了生氣,跌倒在地上。 眾人見此,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這五口人定然是與張氏有關系的。 “草、草民給給位貴人請、請安……”很明顯,這幾人被眼前的陣仗嚇壞了。說話的是這五人中年級最大的一位老者,頭發已然花白,不過面向卻忠厚老實,手掌處布滿老繭,應是做過莊稼漢之類的。再關那最小的幼兒,四五歲大小生的是嫩白可愛,脖子上掛著只金子打大項圈,一看就是個深得家人疼愛的孩子。 “千里迢迢的請了幾位前來,卻是有件事,想要麻煩各位。”年若蘭沒叫人起來,只是微微一笑,抬手一指,恰是那跪在地上的張氏身上:“老丈且看看,這位姑娘,可是面熟?” 這老丈聞言一愣,他本就老眼昏花,此時又緊張地不的了,聽了年若蘭的話,便往那張氏身上看去,見她面色青腫容顏狼狽,明顯是犯了大錯的樣子,哪里還敢有什么牽扯,忙不迭的便搖起了腦袋:“不識的,不識的,老漢一家以前從來沒有出過村里的一畝三分地,在京城里,更沒有認識的人啊!” 年若蘭聽到此話,卻是微微一笑,只道:“您老再仔細看看,用力回想一下,十七八年前,你們與她是見過的啊!” 此時此刻,那邊的張氏已經是面如死灰了。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望向了一人。 那老漢經了年若蘭的一番提醒,勉強壓下驚慌,仔細的看去,半晌之后,只聽一聲呀的聲音響起,卻是這老漢的妻子,只見她抬起自個粗糙的雙手,指著張氏驚呼道:“你、你、你是桂英姑娘嗎?” 第100章 關系 桂英姑娘這幾個字一出,那頭的張氏身子猛然一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了人樣,無數的恐怖從她的眼中劃過,張氏猛然尖叫道:“什么桂英姑娘,那是誰?年側福晉你弄了這些人過來到底是何意?他們我一概都不認識的!” “張姨娘何須如此激動?”年若蘭對著她笑了笑,而后方才把視線放在那位老婦身上,柔聲道:“兩位再離著近些,看的仔細些,這位可果真是熟人嗎?” 許是經了妻子的提醒,那老丈也猛然回過神來,眨了眨自個混濁的雙眼,仔細的看了過去,半晌后,他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個憨憨愣愣地兒子而后方才不安地說道:“若是老漢沒記錯,她的確是桂英姑娘!” “胡言亂語,我名叫張蘭,才不是什么桂英!” “怎地不是呢?”那老婦一急,張嘴便道:“你難道忘了十八年前,黃河發了大水,你全家都死光了,只帶著一個四歲的弟弟往外逃荒,我們那時看你可憐,還收留過你一段時日呢,你都忘了嗎?”生怕別人不信,這老婦還跟著補充了一句:“俺記得你大腿根處還有一塊圓形的粉紅色胎記的!” 張氏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般,萎縮了下去。眾人見狀,哪里還有不知道的,這老婦口中說的桂英姑娘九成九便是張氏了。 “她還有一個弟弟?”年若蘭挑了挑眉頭,露出感興趣地表情:“兩位老人家可知道,她這位弟弟后來去了哪里?” 這老兩口子聞言,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色,露出猶猶豫豫支支吾吾的樣子。 “貴人問話還不如實召來,你們幾個是想要吃鞭子不成!”蘇培盛一把箭步走上前來,對著幾人露出一臉陰陰的冷笑。別說,這招還真是好使,他們都不過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罷了,膽子小的狠呢! “是!是是是,老漢都說,老漢都說。這桂英姑娘的弟弟不是別人,正是我老兩口的這個兒子啊!”老漢一臉緊張地把身旁的兒子給供了出來。 兩人的兒子,也就是張氏的弟弟,是個看上去十分有力氣的莊家漢子,他皮膚黝黑,五官端正,細細看下去與那張氏的確有兩三分的相似之處,只是那一雙眼睛憨呆了些,實在不像是個什么機靈之人。 “爹,你說啥子呢?”鐵柱轉過腦袋看著自家老爹,露出呆愣的表情:“俺咋成她弟弟了呢?” 那老漢也不去看他,只對著中位貴人們顫顫巍巍地說道:“當年桂英姑娘抱著她弟弟鐵柱一路逃荒而來,路上鐵柱生了重病,到我們遇見她姐弟的時候,鐵柱已經是病的不行了,不怕貴人們笑話,我們老兩口也是窮的響叮當,除了能夠給他們姐弟燒鍋熱水外,也幫不了什么,就這樣桂英姑娘在我家那破草席子上住了兩宿,第三天的時候,她就不見了,俺們老兩口一開始以為她是丟下弟弟,自個跑了,不過當天下午的時候,桂英姑娘又回來了,她不僅回來,還帶回了四兩銀子,桂英姑娘跟我們說,她把自個給賣了,那是賣身的銀子,她求我們收養鐵柱,我們老兩口半輩子都沒個孩子,有了鐵柱,日后也能有個養老送終的不是,也就應了下來,鐵柱有了那四兩銀子看病抓藥,那病漸漸地也好了起來,只是因為病時總發燒,大夫說有些燒壞了腦子,許多事情都是記不得了,他jiejie桂英的事也記不得了,這么多年過了,我們老兩口也就,也就沒有告訴過他!” “原來你們兩個竟是親姐弟啊!”年若蘭在一旁挑了挑眉頭,對著底下的張氏道:“張姨娘為何不認弟弟呢?這其中難不成還有什么隱情?” “呵呵,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張氏忽而冷笑道:“年側福晉千里迢迢的把這些人弄進京城來,莫不是就為了翻一番妾身的老底嗎?” “你還真說對了!”年若蘭一下子就笑了:“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精神有問題的人外,任何人做事都要有個什么緣由的,張姨娘你寧肯冒著這樣大的危險來出手害弘煦,這后面定然是有原因的,那么是什么原因能夠讓你有這樣大的動力呢?”年若蘭看著張氏越來越灰敗的面孔,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笑意盈盈起來:“想到這里,我便任何很有必要的仔細查一查你的過往,沒想到,順藤摸瓜下,竟也查出了一些什么呢!” “年meimei查出這賤人的什么了?”說話的是李氏,只見她露出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很是著急的問道。 年若蘭卻不答她的話,反而轉過頭,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一家人:“十幾年前,你們家還是食不果腹的貧民,每日吃糠咽菜,生活過的勞苦至極,我說的對嗎?” 那老漢倒是老實,很干脆的點了點頭。 “可是現在你們家卻是良田百畝,再不用為生計勞累奔波,你們老兩口不但可以安度晚年,鐵柱也娶了媳婦,并且生育了一個機靈可愛的孫兒,一家人過的和美無比,可是這樣?” 這回點頭的卻是那老婦了。 “那妾身就不明白了……”年若蘭看著胤禛,皺著自個的一雙眉頭,喃喃道:“這樣貧窮的一家,是怎么突然間就富裕了起來的呢?胤禛聞言面上一黑,不用說,肯定是有人在暗地里【默默資助】了這一家唄。 這一家人可是住在離京城很遠的省份,中間的路途何止千里之遙,張氏身份低微,平日里連府邸的大門都沒有資格出的,如何能再去支援這家?這里面定是有別人插手了,而這個插手的人,就是張氏背后的主子! “貴、貴人有所不知……”那老丈抖著雙唇,顫悠悠地說道:“幾年前,我老漢在田間種地的時候,挖到了一壇銀子,俺們把事情瞞了下來,用著這些銀子置辦了些土地,這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后來鐵柱又娶了秀兒做婆娘,秀兒家是富戶出身,爹娘管著好大一片莊子呢!”老漢顫巍巍的指了指那位叫做秀兒的媳婦子。 這位小媳婦長相十分一般,屬于那種扔到大街上也找不出來的那種,此時正露出一臉緊張地表情,緊緊摟住懷里的兒子。 “你那地反反復復種了那些年,怎么會突然間就挖出了銀子,定是有人故意埋進去,讓你們得的吧!”那邊的李氏也聽出問題來了,眼睛一轉張口便道。 “李jiejie說的不錯!正是如此呢!”年若蘭微微一笑,慢吞吞地說道:“因為起了懷疑,我便讓人順藤摸瓜的查著,竟然真的發現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端倪。” “哦?是什么端倪?”李氏迫不及待的問道。 “便是這位秀兒姑娘呢!”年若蘭笑著說道:“原來她家并不是什么富戶人家,她的父母皆是京城中某一權貴人家的莊頭,不過是在那邊替這全貴人家管理莊子罷了。” 這在京中卻是慣有的事情了,一些大家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全國各地,天南海北的到處置產。 “是哪戶權貴人家?”李氏很是上道地問道。 年若蘭微微一笑,定聲道:“是奉輔國公阿英貴大人家。” 李氏聞言驟然一愣,心想,這奉輔國公阿英貴大人又是哪號人物。李氏在這邊不明所以,可是那邊的胤禛卻在瞬間臉色大變,似已經明白了年若蘭話里之意。 “年氏……”胤禛下意識的張嘴便要說些什么,然而年若蘭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用十分冷靜的語氣瘆人地說道:“這位阿英貴大人先祖也是當年從龍過的有功之人,雖然后世弟子不甚出息,在朝堂上無有什么建樹,但是因為持家得當,經營的家底倒是十分豐厚,阿英貴大人有三子一女,這三子自不用說,便是這一女,當年出嫁時可謂是十里紅妝風光無限,那莊子便就是這位的陪嫁之一,而她嫁的那個人……”年若蘭一字一字地說道:“便是烏蘭那拉氏。辰泰。” 此話一落,眾人的臉上皆盡變色。 烏蘭那拉氏。辰泰,那可是福晉的親兄長。不用說,那位阿英貴大人的女兒便是她的嫂嫂了。 無數的目光驟然看向一旁的烏拉那拉氏,只見這位雍親王府的嫡福晉,此時已是臉孔發白,兩腮之上沒有半絲血色。 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用力彎曲著,死死扣住掌心的痛疼,讓烏拉那拉氏慌亂不已的心臟,微微鎮定了一些。 “年meimei這是何意!”烏拉那拉氏擺出一副受盡委屈地表情,恨然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只是擺出關系事實罷了,怎地就血口噴人了?”年若蘭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莫不是福晉心虛了?其實你才是那個幕后黑手……呵呵,其實仔細想來卻也是十分合理呢,若你的計劃成功,弘煦因天花而死,我悲傷之下連帶著懷里的孩兒也去了西天,李氏背負了最大的罪名,從此以后再也沒有機會爬起,沒了兩個最大的對手,福晉可不就成了最后的贏家嗎?哦,還有三阿哥,李氏完蛋了,三阿哥便成了沒娘的孩子,您這個做嫡母的可不就正好填補上嗎?這可真是一箭三雕,福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呢!” 第101章 巴掌 年若蘭的話無疑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烏蘭那拉氏的臉蛋上,霎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特別是李氏,只見她仰著腦袋,面上連連露出冷笑,尖厲的聲音幾乎能夠刺穿人的耳膜。 “呵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福晉啊福晉,您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我和年meimei究竟做錯了什么,竟讓你如此除之而后快,別人都說您是最慈祥不過的福晉,沒想到,卻是面慈心狠的偽善之人!” “大膽!”烏蘭那拉氏再也不能維持自個淡然的面色,嘩啦一下便站起身,對著李氏怒斥道:“你區區一個側福晉竟敢如此編排主母,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福晉現在講規矩,您出手害四阿哥的時候怎么就沒想想什么規矩呢?”李氏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連連冷笑的說道。 烏蘭那拉氏狠狠地瞪了年、李二人一眼,而后方才把目光放在了胤禛身上,只見她緩緩跪了下來,仰著頭顱,眼角濕潤,語帶凄迷地說道:“爺,咱們夫妻結發二十幾年,我是什么樣的人,您應該最清楚不過,年側福晉所說之事,完全是無稽之談,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與此事絕無半絲關系!” 胤禛沉默無語的看著底下的烏蘭那拉氏,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個再再而三的發生著變化。 “張氏,你來說!”胤禛陰冷的看著底下萎靡不振的張氏:“是不是福晉指使你做這些事的?” “我做這些事情與福晉半絲關系都沒有。”張氏斷然否決了胤禛的問話:“還有這些人,什么鐵柱,什么桂英的,我一個都不認識!”說完這話,張氏眼中劃過抹狠意,竟然趁著大家愣神的功夫,蹭地下竄起身子,便要向著墻柱撞去。 蘇培盛早就留心著呢,見狀也是縱身一撲,張氏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她要咬舌自盡,卸了她的下巴!”年若蘭厲聲一呵。蘇培盛手腳麻利的一搓一擰,只聽嘎巴一聲,張氏的下巴便被整個卸了下來。胤禛臉色陰沉的厲害,便在這時,只聽其突然說道:“所有人都退下去!” 年若蘭眨了眨眼睛沒有起身,李氏見狀,臉上露出猶豫地神色,不過到底也沒有動。很快的,底下的屋子里的人除了胤禛、烏拉那拉氏、李氏外,全部人都退了下去。 胤禛臉色陰沉,看著烏拉那拉氏的眼中卻有著深深地失望之色,只聽其道:“福晉,爺在問你總后一次,是不是你指使張氏去害的弘煦?” 烏拉那拉氏梗著脖子,渾身僵硬道:“妾身是無辜的!” “無辜?”年若蘭輕笑一聲說道:“王爺,福晉與張氏怕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便勾連上了,別管是施恩也好,威脅也罷,她手里掌著鐵柱一家,就等于握住了張氏的一切,自是讓其做什么便做什么,還有當年李側福晉懷孕時被人從后頭推倒的事情,現在想來,不用說定然也是張氏弄得鬼,只可憐了吳meimei,竟是做了被擋災的替死鬼!” 年若蘭的話無疑打開了一扇懷疑之門,那些曾經的隱藏在灰暗角落中不可言說的猜疑,一下子就便得【對號入座】起來。 “是你們做的??”反應最大的無疑是李氏,回想起過去的種種。李氏勃然變色,指著張氏與福晉顫抖著聲音道:“弘盼還有弘均,是不是也有你們的份!!爺啊!!!咱們的兩個孩子都是被她們害死的啊,您要給妾身做主啊!”李氏撲倒胤禛腳邊,撕心裂肺的便開始哭嚎了起來。 那邊的年若蘭卻微微垂下了眼睛,弘盼和弘均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他們到底是正常的死亡,還是有人插手的非正常死亡,現在其實也已經無所查證了,不過,這世界上最難洗清的不就是人心底的【懷疑】了嗎? “李氏,你休要血口噴人!”烏拉那拉氏很明顯的開始慌亂起來,只見她漲紅著整張臉蛋,看著李氏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然而,此時此刻,她越是這樣,胤禛的心底顯然也越是懷疑起來。 李氏卻猶如瘋魔,越想越覺得自個兩個孩子的死亡,跟福晉脫不了關系,于是激憤之下,李氏張嘴便道:“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了,當年宋格格懷孕,你怕她搶走府里大阿哥的名頭,便下手害她,這才導致她流產,我早該知道的,你本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豈能放過我的兩個孩子!我可憐的弘盼、弘均啊,你們兩死的好慘啊!”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烏蘭那拉氏臉孔漲的通紅,整個人抖的跟電動馬達似的,尖叫道:“李氏,你才是那個心思狠毒之人,武格格是怎么流產的,你心知肚明,現在卻在這里反要我一口,真是無恥至極!” 年若蘭看著兩個人在那里臉紅脖子粗的爭辯著。唇角處不禁微微掀起,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心想:這還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戲呢! “都給我閉嘴!”眼看兩人越吵越兇,拉扯出的東西也越加令人不堪入耳,胤禛此時也已是到了暴怒的邊緣。 他的怒吼聲,成功讓屋子里變得寂靜一片。 便在這時,年若蘭撐著腰腹,緩慢地站起了身子。她走到烏拉那拉氏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望著這個虛偽惡心的女人,望著這個差一點就要了她兒子命的女人。只要想一想,這些日子以來,弘煦究竟遭了多少的苦痛折磨,年若蘭就恨不得吃了她的rou,喝了她的血。于是,她毫不猶豫地揚起了自己的手掌,一個耳光狠狠地打了下去,烏拉那拉氏沒想到年若蘭真的敢這樣做,沒有絲毫防備下,被打得整個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莫大的屈辱涌上她的心頭,烏拉那拉氏恨的心頭劇烈,赤紅著一雙眼睛道:“你、你竟敢……” 年若蘭冷笑一聲,再次揚起了自個的手掌,然而這個巴掌卻被人半路攔了下來。 “年氏!”胤禛看著年若蘭的目光隱含著惱怒。 年若蘭卻無畏的笑了笑,掙開他的牽扯,慢悠悠地俯身道:“妾身身子沉重,不便久坐,這便回去了,爺、福晉……妾身告退了!” 出了大門,司棋等人立刻圍了過來,年若蘭把自個的大半個身子靠在畫屏身上,她仰頭,看看天空,只覺得自個窩了整一個月的熊熊怒火,總算微微平息了一些。回了依蘭院,年若蘭半躺在床上,司棋在她身邊輕巧的打著風,口中無不幸災樂禍地說道:“這一次福晉算是徹底完蛋了!” 年若蘭聞言臉上卻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她看著自己潔凈的粉嫩如貝殼的圓潤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道:“爺還需要這個福晉,能把她怎么樣呢?” 頂多要也就是失寵冷落,罷了她的管家權而已,總不可能讓烏拉那拉氏真的去死吧! 這也是年若蘭非要扇她一耳光的原因。 烏拉那拉氏這次會敗的如此快速凄慘,一來是因為年若蘭的反應實在太過及時,她絕對沒有想到,年若蘭人都已經去了圓明園,可依舊在府里留了眼線后手,外松內緊,一一排查,終是抓到了阿香這條線索,而張氏落網后,便被嚴加看管起來,烏拉那拉氏便是想要殺人滅口也沒有機會動手。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年羹堯給年若蘭留下的那隊人手,實在太過給力,烏拉那拉氏做夢也沒有想到,張氏的身份會被翻出來,要知道這關于自己還有一個弟弟的事情,張氏從來沒有與任何一個人說過,烏拉那拉氏也是再一個極其偶然的條件下,方才知道的這個秘密。而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年若蘭不但查出來張氏的身世,甚至順藤摸瓜的把她也給揪了出來。 “那主子的意思是……王爺會高抬輕放?”司棋皺著眉頭問道。 年若蘭冷笑兩聲,幽幽說道:“畢竟弘煦如今并無大礙,而且經了這件事,王爺恐怕是要惱我了!” “主子何錯之有?王爺為何要惱您?”司棋開始語露不憤了。 年若蘭彈了彈自個的指尖:“王爺向來最要臉面,我這次先斬后奏,把事情整個鬧了開來,王爺定會怪我恃寵而驕,不知輕重。” 烏拉那拉氏畢竟與其是結發夫妻,胤禛若是對其沒有半絲感情,年若蘭那是說什么也不信的。況且,在外面,烏拉那拉氏一向都以賢惠知禮的形象視人,胤禛又一向對烏拉那拉氏信任有加,想要一次性搬倒她,并不是那樣容易的一件事情。 胤禛站在那里,看著滿面淚痕的烏蘭那拉氏,不言不語。 屋子里的氣氛凝滯的幾乎快要凍結。 不知道多久后,胤禛才寒聲問道:“弘均與弘盼死,與你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