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猙——猙——”洞xue中據猛獸連續咆哮了數聲,一道巨碩的身影從通道口冒出,長寧只覺得迎面撲來一陣腥風,一頭古怪的赤皮黑豹紅著眼朝她們撲來,這頭赤豹頭頂一角、后有五尾,長寧初一看覺得有些眼熟,但她也來不及細想,直接揮起大劍,身體一躍而起,對著赤豹狠狠劈下。 “等等!”陳師姐發現了這頭怪獸脖子上掛了一塊非常熟悉的令牌,“這是門派的靈獸!” 這時桃師姐和長寧也發現了這塊令牌,長寧對門中符令不熟悉,陳師姐和桃師姐兩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他們清虛宮一脈的,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門中何人會來此?長寧聽到陳師姐的話,半路忙改了劍勢,但還是狠狠的打在怪豹身上,怪豹被砸都不叫“猙”了,而是發出了嗷嗚聲,碩大的身體貼著洞壁滑出了數百米遠。陳師姐和桃師姐都忍不住側目,這小師妹好大的力氣! 那怪豹被砸的身上都腫了一塊,身上皮毛蹭落了大片,它沖著長寧不停的呲牙,琉璃珠般的大眼兇惡的瞪著長寧,儼然視她為生死仇敵,但長寧不動,它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似地,也不敢擅動,五條尾巴煩躁的不停的鞭打著地面,啪啪作響。 “師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人?”長寧見這怪獸像在守護著什么。 “啾啾——”另一只小蜂鳥箭一般的沖了出來,長寧一把抓住它,小蜂鳥唧唧一陣亂叫,長寧皺了皺眉頭,偏頭問陳師姐:“師姐,我們清虛宮有誰是白發嗎?” “白發?”陳師姐和桃師姐兩人面面相覷,她們真不記得清虛宮一脈有人是白發。 “是陳、桃兩位師侄嗎?我是慕臨淵。”溫和清雅的男聲自靈脈深處響起。 “慕師伯!”兩人失聲驚呼。 大師兄?長寧沒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蒼鴻師伯的弟子。 陳、桃兩人的驚呼讓怪豹又低吼了一聲,前掌露出尖銳的利爪,“阿赤,不得無禮!”慕臨淵輕斥了一聲,怪豹聽到慕臨淵的聲音,乖巧的趴下,晃了晃它身后五條尾巴。 “我等不知師叔來此,有失遠迎,望師叔恕罪!”陳師姐和桃師姐屈身行禮道。 “你們不必多禮,我是受了重傷才不得已來靈池療傷,三日后即走,原就不想驚動你們,你們也無須在此候著。”靈脈中傳出的聲音語氣平和,不急不緩,全然不似重傷之人。長寧暗忖慕師兄不是跟大師姐差不多年紀嗎?連阿翁都是假白頭,他怎么會有白發?難道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臨淵你受傷了?”蒼鳳元君的聲音突然響起。 “師傅!”長寧歡喜的叫道。 蒼鳳元君疼愛的摸了摸她小腦袋。 陳師姐聽到長寧喊蒼鳳元君為師傅,先是不可置信,隨即苦笑連連,她居然給未來的小師叔下馬威,陳師姐頓時有種無顏面對恩師之感。 “師叔?”洞中慕臨淵聽到蒼鳳元君的聲音,訝然道:“您怎么來了?” 蒼鳳元君不耐跟人廢話,拉著長寧一步邁入靈脈深處,靈脈深處的洞壁溫潤如玉,通體晶明,一名俊雅不凡的白發男子坐于靈液池中,池水盈盈,靈氣氤氳,如云氣拂動,給這名男子更添了幾分清華雍容,見兩人入內,男子微微屈身行禮,“師叔,弟子行動不便,失禮了。” “你怎么受傷的?”蒼鳳元君掃了一眼慕臨淵,眉頭微皺。 “我遇到蕭湛了。”慕臨淵輕描淡寫的將一場生死斗歸結成六字,“他也沒占到便宜。”他無意多提這次爭斗,對長寧微微笑道:“這位是師叔新收的小師妹嗎?剛才我閉關療傷,阿赤一心護我,驚擾到師妹了。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師妹見諒。” 長寧搖頭,“師兄無須在意。”慕師兄雖看起來沒什么外傷,可見他發白如雪,冠玉般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連唇色都淡淡的,顯然內傷極重,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笑容宴宴,肅肅如松下風,明朗清舉,風采卓然,真不愧是跟大師姐并列的真傳弟子!思及自己也修煉了多寶訣,她心中暗忖,自己要更努力才是,不然哪配成為真傳弟子!她將來一定不能遜色于師兄師姐! ☆、第43章 舊人來訪 蒼鳳元君聽說蕭湛,神色冷凝,“最近補天道倒是真傳弟子輩出。” 補天道?長寧曾在長輩口中聽說過這個門派,這似乎是個上古門派?上古劍宗都覆滅了,一分為二成太上宗和太白劍宗,難道補天道還存在?那它不是比上古劍宗還厲害?長寧胡思亂想間,就見蒼鳳元君凝出了一個白衣男子的影像,那影像等男子全身都呈現后,如卷軸般卷起化作一道白光,不知去了何處。長寧看著影像中的男子,只覺有些眼熟,“師傅,這人是誰?” “他是補天道的真傳弟子之一蕭湛,鶴兒以后見到這人就要遠遠避開,千萬不能讓他靠近,他們補天道修煉的是采補邪法,被他們看上一眼說不定渾身精元就全沒了。”蒼鳳元君警告小徒弟。 長寧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不會這么輕易被騙,她狐疑的望著師傅,天下真有這么邪門便捷的修煉法子?這不科學!她讀書少,不要騙她! 蒼鳳元君見小丫頭似信非信的瞅著自己,黑白分明的杏眼睜著圓溜溜的,神態不知有多嬌憨可愛,就忍不住暗笑,果然還是逗弄小孩子有趣,她抬手捏了捏她兩個可愛的小花苞,順便給她加了兩顆龍眼的珍珠當點綴,這丫頭身上喜歡掛滿小飾品,卻不愛折騰自己頭發,發飾也不愛多戴。 慕臨淵輕咳了幾聲,無奈的望著蒼鳳元君,師叔你這么騙孩子真好嗎?不過——他目光滑過那兩個可愛的小花苞,也很想動手捏捏,他正想安慰長寧卻聽長寧輕“呀”了一聲,“師傅,我這人我見過。”長寧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她覺得眼熟的人肯定是見過的,仔細濾了一遍最近見過的陌生人就想起這人就是昨天遇到的那個書生!兩人相貌相同,但氣質截然相反,所以她一時沒想起來。 長寧的話讓兩人臉色微變,蒼鳳元君明知徒兒沒事,而是忍不住目光一掃,再次掃過長寧身體,“鶴兒,你怎么會遇到他的?是昨天出門時遇到的?” 長寧將昨天荒廟里的事情多了一遍,蒼鳳元君一聽長寧吶吶的解釋著她看書生可憐才出手幫忙,不禁惱道:“你這孩子!以后遇到這種人趕緊離得遠遠的,什么積修外功、積善行德!別聽你祖父胡說八道!我們煉氣士需要的是本心見明,只要問心無愧、俯仰由己即可!什么天道善行,就是飛升祖師都沒見過,他又怎知道?大道無情,萬物芻狗,你救人跟救一只螞蟻有何區別!你要發善心,對山上螞蟻發善心去!” 蒼鳳元君性烈如火,這百年來修心養性,脾氣較之前收斂了不少,可今日一見徒兒遇險,怒發沖冠,抬手一道元君符詔,命令太上宗所有弟子在太上宗附國周圍一寸寸的追捕蕭湛,敢動她座下弟子,簡直找死! 慕臨淵見師叔怒氣沖天,也咽下了勸說的話,在他看來蕭湛估計早走了,他見小姑娘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被嚇壞了,正想安慰她,只見小姑娘等蒼鳳元君訓斥完,先抬頭看了蒼鳳一眼,見她滿臉冷凝,居然撲倒在蒼鳳懷中摟著她脖子軟語撒嬌,“師傅,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我下次不會再這么冒失了。” 長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師傅都是元嬰修士了,早已喜怒不形于色,要不是真心著急,豈會這么罵自己?反正她現在年紀還小,撒嬌纏磨也不丟臉,她對向長輩撒嬌一點壓力都沒有,她前世就時常跟mama懷里撒嬌,師傅跟mama也沒什么區別了。 蒼鳳也是氣急之下才罵了徒兒,說完后就后悔了,神色冷凝的坐著,想安慰小徒兒又有點下不了臺面,卻不想小丫頭居然主動撲在她懷中撒嬌,她順勢告誡她道:“以后外出記得自身安全才是最重的。”蒼鳳座下弟子雖多,可秦以清年少沉穩,其她徒兒都是異族出生,對她敬若神明,即便性情最開朗的白雪都不敢對她絲毫不敬,何曾有這般撒嬌舉動,心早化成一團水,“以后再也不許一人出門。”她心中想著給徒兒準備什么樣的道兵好,小姑娘應該不喜歡過分兇惡的妖獸吧?看她似乎很喜歡禽類,或者可以從妖禽中找? 長寧當然一口答應,她最近肯定不會出門了,她還一心早點把竅xue煉化,等她結成金丹,師傅肯定就放心了。對自己這次是不知不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她也有點后怕,“師傅,你說那蕭湛為什么要騙我?”長寧不解的問,“他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打不過大師兄,想找她報復?真猥瑣! “他想吃了你。”蒼鳳元君冷然道。 “吃了我?”長寧困惑的重復了一遍,“他要吃我rou?”她不確定的問。 “他要吸你精元療傷。”慕臨淵解釋道,小師妹資質極佳,自小又被師祖精心調養身體,根基深厚、真元精純,對于修煉補天道的修士來說無疑是上佳的補品。 長寧心頭一涼,幸好自己警覺,也幸好師兄重傷了那人,不然她走的就沒那么容易了,她下意識的揪住了師傅的衣擺,蒼鳳安撫的拍了拍她背部,“別怕,他也沒那么大本事抓你。” 長寧點頭,她身上護身法寶極多,真交手她不一定有還手之力,但想抓她也沒那么容易,實在不行祖師伯的石火神雷符足以把這人炸死了! 蒼鳳擰擰她小鼻子,“以后還要做濫好人嗎?” 長寧想了想,肯定的說:“會!但我以后會更小心。” 蒼鳳、慕臨淵莞爾,蒼鳳有意板著臉道,“你這次都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還想要做濫好人?” “那我也不能因噎廢食嘛。”長寧玉頰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渦兒,“師傅不也是說我們要本心見明,問心無愧、俯仰由己嗎?我就相信這世間還是好人居多。”因為遇到幾件不合心意的事,就否定自己價值觀、否定社會,那也太幼稚了,她早過了中二期了! “那要是師妹以后遇到的都是壞人又該如何?”慕臨淵問,小姑娘語笑嫣然,鶯啼婉轉說話的模樣太可愛了,他都忍不住逗她玩。 “那就要看了。”長寧說,“如果是我認識親近之人,那就該我反省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如果我身邊只有壞人,那我自身肯定也有問題;要是壞人都是陌生人,他們為惡與我何干?我只要將他們繩之以法就夠了。” 長寧的話說的蒼鳳和慕臨淵都笑了,蒼鳳眼底有著欣慰,小師叔的確教出了一個好孩子,蒼鳳見慕臨淵說了一會話就面露疲色,“臨淵,你就暫時在這里療傷吧。”說著她往長寧懷里塞了一個玉瓶,又丟了一個給慕臨淵,“你師妹也會在這里淬體,你有閑暇了就指點她幾句。” “是,師叔。”慕臨淵應下。 蒼鳳元君對長寧說:“我會派人來接你的。” 長寧乖巧的點頭,知道師傅的意思就是讓她別亂跑。 慕臨淵傷重,但還不至于要金丹重塑,蒼鳳也就沒打斷師兄蒼鴻的閉關,蒼鴻道君閉關是在煉化修復九宮閣,九宮閣關系太上宗的將來,也關系清虛一脈在太上宗的地位,故眾人輕易不愿打擾蒼鴻。 慕臨淵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玉匣,“師叔,勞煩你將這個給老祖,就說是弟子的一點孝順。” 蒼鳳接過玉匣,“這是何物?” 慕臨淵猶豫了下,見蒼鳳神色不善,他如實答道:“是藍田玉實。” 長寧聽說是藍田玉實,心里驚呼了一聲,這才是真正的天材地寶啊!她好奇的望著那玉匣,也不知道藍田玉實到底是什么樣子的。藍田靈玉是一種罕見的靈石礦,一般規模都很小,最長的靈脈也不過幾十里,規模越小,品質就越高。尋常靈石靈氣散盡后就是最尋常的石頭了,品質次一些的說不定還會化成石灰。藍田靈玉等靈氣用盡后,石質仍如美玉,有些類似靈貝,但品質卻比靈貝高出許多,是制作高級符箓的材料,希音道君給長寧的石火神雷符就是用藍天靈玉做成的。 藍田靈玉本就稀少,藍田玉實更是稀少中的絕少,藍田靈玉是靈石礦,自然有靈石礦的特性,當藍田靈玉礦靈氣濃郁到一定程度后就會產生類似萬載空青的靈膏,這靈膏被修行界稱之為玉膏。萬載空青是醫死人rou白骨的療傷圣藥,藍田玉膏則是增強功力的圣品,據說指甲蓋大小的玉膏就足夠人增加百年的苦修了。玉石則是當玉膏濃郁到一定程度凝結出的精華,一顆玉實起碼可以抵得上千年苦修,不過當玉膏中結出玉實后,玉膏的精華也基本沒了。 如此嚴苛的形成條件,可想而知藍田玉實之稀有,只是這樣的寶物對普通修士來說,不一定是好處,先不說得靈藥的修士是否有強悍的身體煉化這樣的寶物,就是一口氣吞食了靈藥,憑白得了千年的功力,卻不是刻苦修煉得來,一身修為如鏡中花水中月,鬧不好就是心火攻心,身死道消。但這寶物對玄天老祖來說卻是好物,他本就是轉世重修,早有前世根基,自然不用一步步的慢慢打根基。 慕臨淵游歷東海時,無意在一荒島找到一條方圓只有三里的上等藍田靈玉礦時,就猜這玉礦中可能有藍田玉實,他同守礦妖獸連斗了三天三夜,最終一劍將妖獸斬滅,才收了這玉礦采了玉實,卻不想回門派時巧遇蕭湛。 補天道和太上宗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死仇,兩宗弟子手中都沾滿了相互的鮮血,兩派掌教也是踩著對方真傳弟子的尸骨上去的。慕臨淵和蕭湛相殺足有百年,始終不分上下,蕭湛突見老對頭氣息不穩,自認是好機會,準備一擊搏殺慕臨淵,慕臨淵也不是省油燈,不可能引頸就戮,結果兩敗俱傷。 蒼鳳長眉一挑就想訓斥,見慕臨淵臉色蒼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孩子真讓人不放心,難道我們長輩還要你們用命來換這些東西不成?” “老祖對我們后輩一向愛護,我們為他尋靈藥是理所當然的。”慕臨淵幼時歷經諸多苦難,導致他性情大變,冷漠偏激,行事不擇手段,當時玄天老祖已重傷,連教導沈摶的精力都沒了,可還是將慕臨淵時時帶在身邊諄諄教導,希音道君和慕臨淵的師尊也對他多有愛護,長輩時不時的提點,才培養出現在風光霽月、溫潤君子的慕臨淵。 蒼鳳搖頭,“你好好養傷,你師尊大約還有兩三年就能出關了。”大師兄的弟子自有他去教導,她就不越庖代俎了。九宮閣當然不可能兩三年就修復好,但兩三年功夫足以讓九宮閣不再降級。 “是。”慕臨淵神色自若,師尊就他一個徒弟,視若親子,最多關他禁閉,還能有什么懲罰? 蒼鳳又囑咐了長寧幾句,才起身離開。 “師兄。”長寧走到他身邊,手里還捏著一個玉瓶,她歉然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傷你靈獸的,這個給它療傷吧。”玉瓶里裝的是石乳玉液,而是師傅給她的玉瓶里裝的是萬載空青。 慕臨淵抬手捏了捏長寧小揪揪,掌心中的發絲細軟柔滑,他溫聲道:“是阿赤有錯在先,師妹無須太在意,阿赤早忘了。” 長寧見那頭赤豹依然瞪著自己,心中訕訕,她不覺得它會忘了,但要說長寧后悔傷了這赤豹也不是,是它攻擊自己在先,她不過是自衛,戰場上哪有對錯。 慕臨淵抬手以指代劍,一下就在不遠處分出了另一個靈液池,靈脈深處果然奇異,那靈液池開辟不久,池中就盈滿了靈液,他往上面罩了一層清光皎然的水光罩,又升起了一堵土墻,“師妹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這個靈液池中淬體吧。”每條靈脈的中心就那么一點地方,慕臨淵傷勢太重,不便移動,只能將山洞一分為二。 “不會擾了師兄休養吧?”長寧說。 “無妨。”慕臨淵說著閉上了眼睛療傷。 長寧見狀也不多言,進入另一間洞府,在水光罩內有祭出紅綾,又罩了一層防護圈,才閉目安心淬體修煉。她從小就是吃靈果餌食長大的,清靈之體,免除了淬體第一關洗髓階段,只需要用靈液煉皮、煉骨、煉膜,所謂冰肌玉骨,并非只是的美人的贊譽,而是修煉有成的煉氣士真會達到的階段。 說來涅槃經也有煉體過程,在修煉鳳元力時同時用鳳元力滋養全身經脈骨膜,長寧一旦定下心修煉,就全然不顧外界的環境,珠場連他們在內僅有四人,都是專注修煉之人,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的到了二月底。 這兩個月長寧又連續煉化了兩個竅xue,心情大好,這一日她出洞府散心,海風吹袂,她盤膝趺坐于一塊礁石上,聽著海浪滔滔不由神清氣爽,月華如水映在海面,她不由想起了送出去的荷花燈,不由暗暗惋惜,她還挺喜歡那盞荷花燈的,可惜明珠暗投到了那么一個人手中,她右手一張,一粒微若螢火的月華之光在她掌間滴溜溜的轉動,不一會那顆月華之光就變得有黃豆大小了,長寧指尖往里面點了點,放了一點太陽真火,她捏了捏燈芯,往儲物袋里找容器。 “用這個吧。”帶笑的聲音響起,一盞玲瓏的白玉燈浮到長寧面前。 “大師兄。”長寧想要起身行禮,慕臨淵擺手道:“師妹無須如此多禮。”他走到長寧身邊坐下。 “大師兄,你身體好些了嗎?”長寧關切的問。 “好多了。”慕臨淵依然一頭白發,但氣色好了許多,他望著長寧手中的燈芯,“師妹以前有煉制過這種燈芯?” “對啊,但送給蕭湛了。”長寧說。 “這太陽真火是師妹采集的?”慕臨淵問。 “嗯。”長寧抬頭問,“師兄,我燈芯煉制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師妹煉制的很好,就是我很少見有人能如此容易的采集月華之精,太陽真火更是筑基修士輕易沾不得的。”慕臨淵笑道。 長寧聽得心中一凜,知道師兄有意提醒自己,暗暗打定主意,不再這么隨意的煉制了。 “師妹可以精煉你那柄桃木劍。”慕臨淵提議道,“那把桃木劍已是上等法器,進一步就有可能產生器靈,進化成法寶,師妹日夜用日精月華滋養,對它極有益處。” “月華也能這樣滋養桃木劍?”長寧以為桃木劍是碰不得陰氣的。 “當然可以,師妹知道法器有兩種煉養方式嗎?”慕臨淵說。 “用真元祭煉算一種嗎?”長寧問。 “對,這算武煉。”慕臨淵給長寧解釋煉制法器分文養武煉,所謂武煉乃是用真元淬煉法器,文養就是貼身佩戴,用精氣神長期滋養,有些本命法器甚至可以收入體內蘊養,武煉文養煉制出來的法器不一定是最好,但一定是最適合主人的。 “那這樣的話,如果我在身上戴滿符器,幾十年也能變成法器?”長寧問。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師妹有那么多時間武煉這些符器嗎?煉養法器文武缺一不可。”慕臨淵微笑問。 長寧想幸好自己不貪心,迄今也就四樣法器,不然真煉制不過來,那顆小紅珠不算,她迄今都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 慕臨淵見她如此受教,笑著抬手就想捏她小發髻,卻發現她今天居然梳了一條長辮,他在小丫頭的瞪視中惋惜的放下了手,目光落在長寧今天系發的絲帶上,“師妹,這是紅色?” 沒頭沒腦的話讓長寧一愣,等她發現慕臨淵看著自己發帶,她摸了摸說:“對啊,師兄怎么了?”她發帶也有問題嗎? 慕臨淵搖頭,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眼睛看著長寧,過于炯然的目光讓長寧渾身都不自在了,她往后磨蹭了一段距離,“師兄,你怎么了?”她下意識的都想召出桃木劍了。 “沒什么。”慕臨淵幾乎立刻察覺到長寧的戒備,他忙歉然道:“我剛覺得有些頭暈。”說著他揉了揉額頭。 “那要不要叫師傅來?”長寧緊張的問,頭暈這病可大可小。 “沒事,我回去休息一會就好。”慕臨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