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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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琛回道:“師父,小山子和我說了,這件事整個太醫院只有他和劉琨兩個人知道,就是劉琨在去永樂宮給皇后娘娘送安胎藥之前,去過一趟永壽宮,當時叫小山子在永壽宮外等著,像是防他知道什么,他便等著,沒多久劉琨就出來了。” 福祿‘唔’了一聲:“知道了。” 轉頭立刻到天牢去向李永邦復命。 李永邦聽了冷冷道:“你是說——皇后在上龍舟前喝得那碗安胎藥,是劉琨在去完永壽宮之后,才送到皇后那里的,是嗎?” “是。”福祿道,“太醫院的小山子可以作證。” 皇帝默了默,一會兒功夫,溫同知也過來了,對他道:“回稟陛下,那常來探望劉琨的宮女畫像也已經出來了,請陛下過目。” 李永邦接過一看,‘咦’了一聲,這不是……這不是站在太后跟前,和彩娥一起的那個叫什么……叫什么鈴鐺兒的丫頭? 李永邦把畫像遞給福祿:“祿子,你可記得有這么一個人?” 福祿乍見之下也著實一驚:“陛下,這不是那個叫鈴鐺兒的宮女嗎?先前太后說永壽宮里走失了宮女,派人四處尋找,就是拿著這副畫像,奴才確定見過,就是她,叫鈴鐺兒什么的。在太后跟前伺候著,很會說話的樣子。后來尸體在排云殿找著了,還是奴才領淑蘭過去認的尸。” 李永邦冷哼一聲:“是嗎?走失?” “走失了還能出入天牢?還能把人悄無聲息的給殺了?”李永邦咬牙切齒道,“好大的本事呀,天知道那個死在排云殿井里的是哪個倒霉的宮女。就憑一件衣裳就給認了?焉知不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金蟬脫殼,瞞天過海!” 李永邦氣道:“傳朕的旨意,從今日起,請太后在永壽宮里頤養天年,凡事不得外出。有什么需索,稟報皇后,令專人前往伺候。” “是。”福祿答道,一并去了一趟慈寧宮轉告太皇太后,據說太皇太后得知后,高興的連喝了兩碗燕窩。 福祿覺得也有必要跑一趟永樂宮,畢竟太后在后宮再也說不上話了,以后凡事就只有仰仗皇后了,本來他有些擔心皇后的身體,誰知道一進永樂宮,竟發現皇后的精神好的很,正和小殿下玩的高興,抱著孩子在腿上教他下棋。 福祿把皇帝的旨意說了,上官露沖他微微一笑道:“謝公公前來知會本宮一聲,這宮里沒幾個人還記得本宮,倒是公公您有心,竟還記掛著。” 福祿訕訕的道:“奴才不敢當,奴才應該的。”說著,欠身往屋外退了出去。 一壁走,耳邊聽見凝香的聲音:“娘娘,你這局棋可是下了很久了……” 上官露幽幽道:“急什么,游戲才剛剛開始。” 第104章 秋風起 李永邦這個人一向認為,凡事出,必有因。 他當初選擇相信是上官露自己落胎的原因很簡單,一:劉琨有證有據,且與皇后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往皇后身上潑臟水,也不敢。二:皇后腳上的針,要算準了時間讓針刺進腳心的當口,剛好落胎藥又發作,只有受害者本人最能夠掌控這一切。 但是現在劉琨死了,事情馬上反過來,使得皇后失子一事看起來漏洞百出。就比如說劉琨給出的那張方子,明白無誤是上官露的筆跡,然而筆跡是可以仿冒的,別說出動造辦處的高手了,就是市井民間里,但凡有才學一點的,都可以辦到。模仿一個人的字跡并不難。 這張方子在整件事里是核心關鍵,一旦方子被推翻,劉琨的供詞頓時就不重要了。因為劉琨在事發前去過永壽宮,如果說他背后仰仗的是太后的勢力,又或者收了永壽宮的錢,那么栽贓皇后就沒有什么不敢和不可能的了。而且,這么多年來,永壽宮的宮女一直出入天牢照顧劉琨,劉琨死前見的人恰好是太后報失的宮女,還有另一條重要的線索,是張三順收到的賄銀,經查實,是官銀不錯,除此之外,還有銀票,票子得到京中的寶昌號去兌現。寶昌號明面上和太后是沒有關系,實際上卻是陸碧君的父親陸宗慶開的。 所以當一切的焦點都集中在永壽宮的身上時,要說都是偶然,那也太過巧合了。 皇帝這次一反常態,既沒有把不悅放在臉上,也沒有到永壽宮去和太后當面對質,而是把前因后果都捋了一遍之后,問福祿道:“祿子,你可還記得當年陸耀指控皇后索賄這件事嗎?” 為了證明皇后的清白,他和福祿還安排張德全大費周章的搜宮,結果沒發現皇后的問題,反而搜出一個叫如琢的宮女,說是被華妃收買,安插在皇后身邊的。 李永邦問:“那宮女身上的銀票是哪家銀號的?” 福祿心中巨震,如果他沒有記錯,也是寶昌號。那就是說,皇后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在謀劃今天的一切了?他吞了吞口水道:“陛下,慎行司那邊兒有記錄,奴才這會子就去取來您過目,不過倘若奴才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寶昌號。” 李永邦面無表情,似乎早在預料之中:“那個如琢呢,死了沒有?去看看,沒死的話,替朕把人帶來,朕有話要問她。” 福祿淡淡道:“是。慎刑司那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料想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很好。”李永邦道,“她知道的一定不止那些,你去告訴她,她要是知趣的,就趕緊把知道的都吐出來,朕不但饒她一命,還允她出宮。” 福祿道是,轉身爭分奪秒的往慎刑司去了。 筆帖式把當時的記錄和存根交上來,的確是寶昌號的票據。 如琢也是個命大的,竟沒被折磨死,據說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活,一天只睡兩個時辰,是以人是活著不錯,但是頂多也只有半條命,一行一臥,都是渾渾噩噩的,好在意識尚存,一見著福祿忙淚眼婆娑的跪下來叩頭。福祿道:“看樣子,你還算省人事?那咱家問你一句,你如實回答,當年之事可還有其他隱情沒有?你是否全都交代了?別說咱家不提醒你,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陛下和娘娘開恩,陛下說了,只要你把該說的都說清楚,就放你一條生路,出宮去,從此太平。” 如琢晝夜勞作,一雙猩紅的眼骯臟又渾濁,聽了這話如同沙漠里的人乍然之下見到了綠洲,眼底閃過一絲希望的光,但轉瞬即逝,喃喃自語道:“公公,福公公,不是賤婢不肯交待,實在是賤婢罪人一個,這輩子已是貼底了,而對方卻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婢子若是和盤托出,只怕性命不保。” 福祿一臉的不屑:“再權勢滔天又怎樣?能蓋得過皇上去?!你到底還要命不要?那人若是真有你講的那么厲害,當日陛下龍顏震怒,將你打入慎刑司,那人怎么沒本事將你給撈出去?” 如琢許久沒說話,半晌道:“奴婢性命微賤,不值得他人大費周章。公公您是明白人。”說著抬起頭來,露出猙獰的表情,恨聲道,“公公說的有道理。奴婢而今過的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干脆把什么都招了,一了百了,即便是死,奴婢也能拉個墊背的,好過我吃糠,他吃糧,我睡泥地他睡床,任人逍遙法外。” 福祿于是把人帶到了勤政殿,根據如琢的供述,一炷香后,張德全和錦葵也到了,一齊跪在大殿之上。 李永邦對如琢抬了抬下巴道:“喏!把你剛才說的話,當著他們的面,一字不漏的再說一遍。” 如琢像個活死人一般,涼涼的答道:“是。” “奴婢原籍永州楓溪人士,姓卞。祖上有人跟著藩王鬧了事,男的都被斬了頭,女的全部充入賤籍。奴婢身無長技,便在青樓里打雜。機緣巧合之下,伺候了一位頭牌,名叫薛燕歌,就是當今吏部尚書元若憲的寵妾。”說到這里,她的嘴角不由泛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她從前很是羨慕薛燕歌,薛燕歌長得好,體態輕盈,又彈得一手好琵琶,艷名遠播,不惜有人千里迢迢到永州來,一擲千金就為博她紅顏一笑。像她這種素質的,則是送給老鴇老鴇都覺得沒前途,只給她一口飯吃,留著給姑娘們使喚。 “薛燕歌裙下之臣無數,多是達官貴人,但薛燕歌只跟了陸耀陸大人從永州來到了京城,只不過沒多久,就被送給了上陸府做客的吏部尚書元大人。” “薛燕歌有了著落,元府又有主母當家,奴仆無數,奴婢便沒有了方向,只有掏出身上所有的家當,托薛燕歌請陸大人為奴婢想法子。陸大人答應為奴婢改籍,送奴婢入宮為婢女。不但姓名是假的,年歲是假的,就連出身都是假的。陸大人還千叮萬囑,說是做得好的,主子有賞,若是出不了頭也不打緊,賺夠了體己,出宮后大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奴婢就是這樣入得宮。” 李永邦聽一次就氣一次,大手一按桌角問坐下兩個:“你們兩個倒是說說,尤其是你張德全,身為內侍局資歷最深的人,你們兩個知不知情?” 張德全嚇得出了一聲冷汗,伏地道:“陛下明鑒,老奴當真不知情啊,老奴……”他結巴起來,“老奴當真不知情啊。” 錦葵也瑟瑟發抖:“陛下開恩,奴婢只是負責調理新人的宮女,教她們禮儀和規矩,并不知道她們的來歷和出身,請陛下明鑒。” 張德全顫聲道:“陛下,老奴當真不知情,老奴侍奉主子三代,從沒有出過這樣的紕漏,至于錦葵,她年紀固然青澀,可歷來是個穩妥可靠的人,奴才二人當真一無所知啊!” 福祿垂眸看了一眼他倆,深深一嘆道:“陛下,造籍作假之事,只怕牽連甚廣,單是陸大人一個,是不能成事的。” “朕自然知道。”李永邦冷笑,肖恒去晏州當總兵以前就是在戶部任職的,時間也對的上。“哼!很好,怎么這種事華妃總能和太后扯到一塊去!” 張德全一聽大驚,宮中最近風聲鶴唳,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