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 兩人一上午換了兩個地方,看了兩棟房子,都是帶花園泳池的獨棟別墅,離mit也不算太遠,下午的時候原鷺在車里打了個盹,瞌睡了半個鐘頭,一睜眼又到了一棟房子前。 這棟房子從外觀上來看比上午看的兩個大多了,就連房子的大門都是布景精心,有仿真的生態系統,一打開大門首先進入的是一個院子。 客房獨立成一棟,對面是主房,客房主房共通一個院子,院子里有羅馬式的噴水池。 喬正岐去關了房子的防盜報警系統,和原鷺一起往主房走。 房子太大,繞得人有點分不清房間,一樓的廚房足夠大,四十來坪的餐廳加開放式廚房用起來應當相當放得開。 冰箱里有房主為看房人準備的飲料和礦泉水,喬正岐擰了一瓶水給原鷺,道:“這套是我挑的幾套里面最好的一套,你覺得好么?” 原鷺接過水喝了一口,走出廚房,去大廳的酒柜看了看,又推開門看了眼車庫,最后繞到后院去。 花園特別大,一整片半開的藍色風暴點綴出了整個后院的色彩,泳池是葫蘆型,邊上帶個可以放熱水的小泳池,房主還在后院種了不少的青菜。 她喝著水,被一聲犬吠驚得差點嗆住。 一只不知道從花園里哪個縫隙里鉆出來的西高地朝她跑來。 原鷺愣住,西高地直直沖她跑來,快接近她的時候警惕地停了下來。 原鷺蹲下來,耐心地朝它招手:“here。” 小狗先是戒備地一點點朝她靠近,然后繞著原鷺皺著鼻子不斷聞了一圈才逐漸放松警惕。原鷺摸了摸它的腦袋,它很享受地微微瞇起眼,一副愜意的樣子。 “喬正岐。”原鷺喊他。 喬正岐從門后出來,見到她蹲在地上揉一只小狗也是愣了一下。 她仰頭笑著和他說:“你說像不像pony?連尾巴卷兒的弧度都一樣一樣的,就是比pony這個磨人精討人喜歡多了,瞧它多親人。” 喬正岐走過去,也緩緩蹲下來,去揉了揉小狗的背,問:“喜歡么?” “嗯。” “那就這套了?” “啊?我說的是狗。” 喬正岐揉完狗,又去揉她,把她當小狗一樣揉,“喜歡就買,就是買房子周期太長,不跟國內一樣即買過戶即轉讓,估計真正到手也得等到這邊放暑假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委托devin,他最近也在看房子,正需要這方面的經驗cao練。” “還是買你自己的名字吧,我可能……”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沒有什么其他可能,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你是這里的女主人,你會打理這片美麗的花園,po年紀大了可能不太好長途接過來,到時候我們再去領養一只小狗,我會在花園里再畫一幅你抱著小狗的油畫。” 原鷺微微咬著下唇,心里的話一忍再忍,終于還是選擇只用微笑來回應他。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很認真且確切地對她說:“原鷺,我們在一起一輩子,好么?” 她垂著頭,拍了拍手把小狗驅走,深吸一口氣也站了起來,微笑著說:“好啊。” 他卻皺皺眉頭,否定道:“不好。” “嗯?” “你認為一輩子很夠?” “……一輩子還不夠?” “我要你的生生世世。” “貪心。” “對你我從來這么貪心。” “……” “喬正岐你老實交代,你這些撩妹技能都是哪里學來的!老夫的少女心要炸啦!”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喜歡你的意思。” “……敷衍!”她掄起拳頭要砸他,他見勢閃身就躲。 草地、花園、水池、屋檐、陽光,奔跑的戀人,被甜蜜漬透的五月。 他送給她一個房子,像是從此在她心里筑起一座永不傾倒的城堡。 ☆、第六十六章 波士頓到c城的航班,很多年前,他也曾這樣萬里迢迢地遠馳在高空之上,但目的地卻是一個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天涯海角。 身邊的他疲累至極,戴著眼罩靠躺在座椅上沉沉睡著。 航班的滿員情況一般,大多數乘客都把一排椅子的桌板收起,一人獨躺一排。 艙內的夜燈很暗,原鷺有點煩亂得睡不著,一直把手機從口袋里掏出來又塞進去。 原鷺幫他把毯子拉上來一點,毫無聲息地把頭側在座椅的靠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熟悉的輪廓,常年微抿的薄唇終于有了一絲放松,睡覺時的他很像一個恬靜的嬰兒,可以任她為所欲為。 原鷺嘆息了一聲,又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摩挲著屏幕解了鎖。 找到郵箱里的聯系人,開始編輯郵件。 簡短的寥寥幾字,很快就編輯好并且發送。 收起手機,拿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間把玩。他的手指很修長,很干凈,就連半月的弧度都長得秀氣極了,很難相信這么一雙手能化腐朽為神奇。他做了二十幾種香氣的柑子味兒肥皂送給她,每一塊都以柑橘味為基調,其余的輔料不盡相同。 雖然她已記不清童年的柑子肥皂確切的味道了,但直覺里的那種清冽與他創造的香氣是一樣的。 握著他溫熱的手,她終于漸漸闔上眼,像只終于找到窩巢的倦鳥般,沉沉睡去。 *************** 原鷺回到c城以后頭一件事就是喊姚菲來拿伴手禮,她在波士頓買了好些精致的小掛件和首飾,平常用作衣物的點綴配飾再好不過。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聽,就打去給吳津,吳津的手機倒是通,卻直接把她的電話掐斷了。 原鷺氣笑不已,這兩個見色忘友的人,估計還膩歪在一起嫌她電話礙事兒了。 她又給鄭丘壑發了微信:師傅,我給師娘捎了些首飾回來,明兒上班我帶到單位,到時候你再給她郵過去,你借花獻佛表表殷勤。 鄭丘壑回道:今天才回來? 原鷺:是啊,剛到家,這會兒在收拾行李。 鄭丘壑:頭兩天折騰死了,你呀算是躲過去了。 原鷺:怎么了? 鄭丘壑發了條語音過來,原鷺一邊疊著行李箱里的衣服,一邊點開聽,手卻漸漸僵住了。 原鷺立即打電話過去:“吳老爺子沒了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你請假的那天唄,估計你在國外沒看新聞,這會兒c城滿城風雨的,動靜大得厲害,你不知道吧?當天老爺子走,他兒子當天就扯證結婚了。” 原鷺愣眼:“結婚?” 吳津這膽子也太大了,心急也不用至此呀,這不是陷姚菲于難堪么?這時候扯證,多少雙眼睛會盯在姚菲身上。 “老胡家那邊氣得吹胡子瞪眼,都編排吳家這邊沒禮數,紅事白事一起辦,臨前也不知會一聲,吳家公子爺這會兒披麻戴孝兼洞房新科,八卦都被寫爛了,老胡家還花了重金買斷八卦版,多少家報社臨時開了天窗。” 原鷺徹底傻眼:“胡家?你是說吳津是和胡舒穎結的婚?” “對呀,不然還有誰,你辦公桌臺面上的喜糖都還在呢,人喜糖整棟電視臺每一層都發遍了,就連清潔阿姨都有份兒。” 原鷺氣得手都在抖。 明明她走之前,她、林慕、姚菲、吳津四個人還是有說有笑地在吳津租的房子里吃喝,這才多少天就變得這么天翻地覆,連個人知會她一聲都沒有。 她也懶得繼續給姚菲和吳津打電話,這兩人肯定不會接,索性把電話打給林慕。 “林慕……” 她氣勢洶洶地把電話撥給林慕,林慕聽她開口便知她已經知道了事情,于是耐著性子穩住她:“你先別急,聽我說,吳津現在這會忙得抽不開身,等過了這陣子會和姚菲好好交代的。” 原鷺實在忍不了,是他把姚菲從廣州接回來的,是他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姚菲一輩子的,結果這他媽才幾天?誓言就變成了狗屁? 如果惹不起就不要輕易沾惹,非得一次次給人希望又予以毀滅么?姚菲本來就敏感,吳津突然擺了她這么一大刀,她如果一時想不開,他是可以繼續做他的權貴駙馬,她卻只能變成一縷含恨的芳魂了。 “他交代,他拿什么交代?他的人都是姓胡的了,還剩什么來交代!?”原鷺大罵。 林慕嘆了一口氣:“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怒不可遏才忍著不跟你說,你和姚菲要好,她受委屈你自然比她還要不平,但是這回吳津是真沒辦法了,你知道么,他爸是被他活活氣倒的……” 原鷺咬著牙:“所以呢?他就愧疚得拿自己的幸福,拿姚菲的幸福去盡他的孝?他這孝子做的倒真是讓人佩服,踩著一個女人的痛處,哦不,可能是兩個,他不愛胡舒穎還把胡舒穎也給禍害了,我怎么以前就沒發現他吳津人渣到說是渣都算便宜他了,他就連那點鍋底的灰沫兒都不如。” 林慕哄道:“你也就一時之氣刀子嘴,等你冷靜下來就明白吳津也是真沒辦法了。他爸走得突然,還有好些事沒交代清楚,吳津現在又官司纏身……你知道他是有其他幾個手足的,雖然這么多年沒見過,現在吳伯父走了,也是時候出來爭了,吳津現在焦頭爛額,要是沒有胡家在后面撐著,他或許早就垮了……” 原鷺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有些囈語地說著:“當初姚菲要是沒遇上吳津就好了……” 林慕沉默著,像是在反復琢磨回味這句讓人心酸的話。 “那姚菲呢?這幾天你和她聯系過么?我打電話她一直不接。” 林慕道:“還在租的房子里,這兩天她要搬出來,吳津不讓,讓她再等等。” 原鷺冷道:“難不成他還想享齊人之福,家里紅旗不倒,家外金屋藏嬌?美得他,還惦記著來作踐姚菲。他知道不知道結婚了再去沾惹姚菲會把姚菲置于千夫所指的境地?” 原鷺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刻薄成這樣,每一句話都極為誅心,氣得理智都喪失了,恨不能把吳津揪出來狠狠痛揍上一頓。跟他提點過多少回,潑了多少遍冷水,他都那么信誓旦旦的,結果呢,一轉身就娶了別人。 什么才算愛一個人的底線,至少要為他們的愛情去捍衛忠誠,再堅強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重創背叛。 誰都有心眼,一個人的心眼只有那么大,愛情的心眼里哪里能容得下沙,容得下渣的,最后都瞎了自己。 “你也別氣了,等他這兩天緩過來,我們再一起出來聊,他爸那幾個女人還有他那幾個兄弟,哪一個容易打發?這時候越鬧越大對他們就越有利,生怕旁人不知道吳津還有幾個吳姓的手足,媒體被買通得也是熱昏了頭,胡家那邊現在要一個個收拾過來,這回有份攪局的一個也逃不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聊了,把心里的火撒出來現在好受多了,我去找姚菲,當面開導開導她。” “嗯。” 原鷺剛要掛斷電話,又把聽筒貼到耳邊,說:“林慕。” “嗯?” “謝謝你,剛剛有點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