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知道什么?” “就嫂子不是暈倒在機場送醫院了嗎,還有你和我老姐的新聞他媽的又是怎么回事!嫂子知道嗎,誒,不對,你們最近吵架了吧。” 季寒只聽到:“嘟嘟嘟嘟......” 席灝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他想到剛才她蒼白的臉色,心還是被揪了一下。 盛蒲夏正躺在床上看電視,很狗血的豪門恩怨劇情,那女的正在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說,求求你,求求你,我們不要離婚。 他突然出現,盛蒲夏有些懵愣。 席灝一眼就瞥到了她手上的止血貼,淡淡問道:“你生病了?” “只是低血糖。” 他似乎想再說些什么,但卻轉身離去。 她生病了,簡琰在她身邊陪著。席灝輕笑了起來,幾近自嘲的笑容。 盛蒲夏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出去,他正在廚房洗菜,水流聲有些響。 “席哥......” “什么事?”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語氣淡薄如冰。 盛蒲夏深深吸了口氣,倚在廚房門邊上,問道:“你前些天出差是一個人嗎?” “和季凌。” “什么時候回來的。” “兩天前。” 她走到他身邊,接過洋蔥,“我來切。” 席灝用余光微微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開始洗土豆。 盛蒲夏握著菜刀,把洋蔥切成了兩瓣,辛辣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張合了雙眸,問道:“你和季凌的新聞是真的嗎?” 席灝把水龍頭調到最大,水流沖刷在土豆上,飛濺。 他不止一次和她說過這個問題。他沒有,除了她,再無他人。 不被信任,大概只是因為不夠喜歡吧。 喜歡,她喜歡他嗎? 席灝唇瓣抿成一條線,“假的。” 切完半個洋蔥,她的眼睛已經被熏紅了,眼角流下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她笑,“我是不是比上次切得好多了。” “嗯,好很多。”他接過剩下的洋蔥,“我來,熏到眼睛了吧,去擦一擦。” “好。”盛蒲夏轉身,每踏出的一步都如鉛扯。她走到茶幾邊,抽了幾張紙巾擦溢出來的眼淚。 席灝煮了咖喱飯,色澤金黃,兩人面對面坐著。 盛蒲夏吃得很慢,吃第三口的時候林姐來了電話。 “蒲夏,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后面的行程我都給你往后推了推。” 她抬眸看了眼席灝,半干的雙唇張合回答:“不用,我記得明天有個餅干廣告吧,幾點。” “你身體不行的,醫生都說了。” “我沒事。”她加強了幾分語氣。 席灝放下筷子,一把奪過手機,聲如寒冰,“林姐,她會休息的。”話落,他掛了電話放在餐桌上。手機和玻璃桌面相撞,十分脆亮。 “好好休息。”他說。 “我自己有把握。” 她起身彎腰去拿手機,席灝快她一步,拿走了手機。 口氣不容反駁,“我說,好好休息。” 盛蒲夏喉嚨酸澀,直涌腦門,她被洋蔥熏了的眼越發通紅。 “這是我的事!” 席灝看向她,沉靜的雙眸慢慢被慍怒給吞噬,他扯了扯領帶,嗓音低沉,“你的事...呵,是啊,你的事,我管什么。” 他站起來,椅子慣性往后移,和地板摩擦發出嘶拉的刺耳聲。 “我有什么資格管你的事。”席灝唇畔扯出一個笑容,把手機扔在桌上。 盛蒲夏像是立足在冰天雪地中,連指尖都在顫抖,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后才慢慢看見了光亮,她單手撐在餐桌上。 她笑,“是啊,你管我做什么。” 他也笑,“可能我做錯了。” 這一生,或許他都改變不了這個錯誤,明知道是錯的卻還要一頭扎進去,患得患失。 席灝拿了外套離開了這個家。 離開,自從那天以后他對這個地方只剩離開。盛蒲夏倒坐在椅上上,雙手捂著臉,肩膀一顫顫的抖著,指縫里慢慢滲出眼淚。 他開車行駛在大道上,明明周圍高樓林立,燈光璀璨,他卻覺得十分寂寥。 “季寒,出來喝杯酒吧。”紅綠燈的時間他打了電話給季寒。 電話那頭的季寒有些懵逼。 酒吧包廂里,席灝坐在皮質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纏繞在玻璃杯上,橙黃的酒水散發醉人的香氣,他喝一口沉默十分鐘。 季寒不知道這兄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翹著二郎腿打算叫些妞過來玩玩。 席灝不溫不火的喊了他的名字:“季寒。” 季寒一下子就慫了,嘀咕了句,“我他么可是你老板啊。”哪個老板活得那么窩囊的啊。不叫就不叫。 “說說吧,別像個悶葫蘆一樣。是不是嫂子看到你的新聞吃醋啦?女人都這樣的,哄哄就好。再說了我老姐她......” “她沒有。”席灝打斷,一口干了剩余的酒水。 “沒有什么?” 席灝閉上眼沒有回答。 夜半,季寒早已酩酊大醉,席灝卻依然清醒著。 季寒醉酒胡亂道:“你追了她那么多年,他媽的簡直就是龜速!不知道磨嘰個毛線。” 凌晨三點多,他回到家。 她還沒睡,卷縮在沙發上看電影。 席灝沉默著坐在了她身側。 他身上煙酒味道濃重,盛蒲夏皺了眉。他最近開始抽煙了,頻率似乎有點高。 席灝摸了摸她的腦袋,淡笑著說:“蒲夏,我們離婚吧。” ☆、第三十六章 寒夜陰森,萬籟俱寂。愛玩愛看就來 只有電影的臺詞在安靜的訴說著劇情,是一段英文。她沒聽懂。 他掌心的溫度溫暖,可吐出的字眼卻是殘冷的。 盛蒲夏十指卷縮,握成拳頭。靜默了幾秒,她說:“好。” 他是個怎樣的人,她一直都了解。 說一不二,沉著冷靜。 這樣的決定,既然他已經說出了口,那就是必然要實施的事情。 席灝淺淺的呼吸著,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電影。 直至電影落幕,他們沒有再講一句話。 盛蒲夏攏了毯子起身,笑著說:“我去睡了。” 光潔的窗戶玻璃外已經漸漸有了黎明蘇醒的痕跡,灰白色的云朵從黑夜里逃竄出來,微涼的光芒落在她和他身上,寂靜,深深的寂靜。 席灝沒動,看著電影的片尾,嗓音黯啞,“好。” 盛蒲夏關上房門,與他隔絕。 她放下毯子,拿下放在柜子上空的行李箱,拉鏈滑開的聲音就像一把刀慢慢割斷了她的脈絡。 離婚。 她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大衣,細心疊放。 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盛蒲夏又拿出幾件毛衣,塑料衣架被收攏在一塊,鏗鏗作響。 她不愿意,可是卻無可奈何。 收拾完,拉上拉鏈。她再次被凌遲。 空蕩的房間迎來一縷微光,盛蒲夏蹙眉,把窗簾拉了上去。 電影的片尾也結束了,屏幕顯示是否重播。席灝盯著那兩字分毫未動。 盛蒲夏坐在床邊,望著窗簾隙縫中那一絲亮光,越發明亮越發刺眼,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 她想,他應該在睡覺或者去上班了吧。 她提著行李箱開門。 席灝聽到動靜轉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