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蒼狼不說話，他復(fù)又回身，從她的手開始往上，到肩、再到背，一路撫摸，最后說：“你也不回去，好不好？陪我去一趟西靖。”

    左蒼狼對此似乎毫不意外，如今周信帶兵正在攻打無終，西靖也正在攻打孤竹。雙方雖然約定互不相犯，但是這樣的盟約，在兩個(gè)常年征戰(zhàn)的國家之間，可謂是單薄如紙。

    現(xiàn)在大家搶的就是時(shí)間，端看誰能最快攻下敵國。一旦得手之手，必然矛頭回向，直指對方。慕容炎留連于燕地，一直沒有返宮，表面上看是巡視民情，也讓左蒼狼養(yǎng)傷。但實(shí)際上，卻是一直在密切注意雙方戰(zhàn)事。

    左蒼狼側(cè)身挪開他的手，說：“我如今去了也只是拖累陛下?！?/br>
    慕容炎有些不悅，說：“你不愿與孤同往？”

    左蒼狼盯著他的眼睛，說：“本來我可以的。”

    慕容炎口氣便慢慢緩和下來，說：“孤既然邀你同往，當(dāng)然就有能力保護(hù)你。這不是你應(yīng)該考慮的事。”

    左蒼狼這才道：“既然陛下已經(jīng)決定了，何必問我？”

    慕容炎這才將她抱過來，攬?jiān)趹牙?，右手輕輕撫摸她的下巴：“你說，任旋和周信，誰會最先取勝？”

    左蒼狼低下頭，看了眼那只把玩自己下巴的手，別開臉說：“不知道?！?/br>
    慕容炎將她按進(jìn)懷里，說：“你再使性子！”說完，低下頭與她吻到一處。

    現(xiàn)在燕軍與靖軍情況微妙，各自的軍函來往頻繁，且書寫的都是季廣和諸葛錦本人。這原是雙方盟約中的事，但等到六月，隨著雙方戰(zhàn)爭都步入掃尾階段，書信往來漸有中斷之勢。

    周信拿下無終之后，無終一部分降、一部分逃。很快無終國被改為無終郡，也有部分州縣被劃入周圍的郡縣中去。慕容炎幾乎寸步未停，很快派兵直接橫渡白狼河，壓境飛馬坡。

    西靖簡煬對此并不意外——他也有此打算，這樣的時(shí)代，誰能信得過誰？一紙盟約？別說笑了。

    若論國力，西靖本是遠(yuǎn)強(qiáng)于大燕的，但是后來西靖幾次橫渡白河狼伐燕，均是耗錢耗力，勞民傷財(cái)而徒勞無功。對國力影響頗大。大燕雖然也一直在征戰(zhàn)，但是其作戰(zhàn)之后擄得城池、糧草、金銀，一直以來可算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戰(zhàn)爭對于大燕的影響，其實(shí)不大。

    慕容炎竟然直接御駕親征，以許瑯、和周信的親信沈玉城為前鋒大將，自己親率援軍，直接攻打飛馬坡。這一次，可謂是盡傾大燕之兵力。各個(gè)城防防守皆空虛如紙。就連薜東亭的禁軍也被抽調(diào)去四成兵力。

    當(dāng)然了，慕容炎這個(gè)人，一向是有孤注一擲的膽氣的。而且他若不搶占先機(jī)，西靖一旦喘過氣來，也定會來攻。這一著看似險(xiǎn)棋，其實(shí)博得精彩。

    左蒼狼隨軍西征，其實(shí)她已經(jīng)不再出入軍中，慕容炎幾乎一直將她放在自己的帳中，平時(shí)也是乘坐車駕，只是夜夜索歡，卻不再處理任何軍務(wù)。但是對外而言，這卻是慕容炎御駕親征，左蒼狼為副帥，許瑯為前鋒。

    這是何等陣勢？！

    簡煬當(dāng)時(shí)看到軍情就慌了，立刻命任旋回救飛馬坡——一旦慕容炎攻陷飛馬坡，大燕在白狼河以西就有了立足的根基。到時(shí)候西靖與其只怕真的是要你死我亡了。

    但是慕容炎要攻下飛馬坡，卻也是不容易。飛馬坡一直是西靖的邊城，其城防豈能不嚴(yán)密？如今城墻之高與厚，可比靖都。許瑯和沈玉城都是年輕將領(lǐng)，率軍接連三日攻城，倒也不覺疲憊。

    夜里，慕容炎入到營帳之中，左蒼狼倚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慕容炎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放到腿上：“太醫(yī)有沒有來看過？還痛不痛？”他柔聲問，左蒼狼沒有說話。

    自從上次受傷之后，他開始喜歡這樣將她抱在懷里，如同心愛的玩物一般說話。她不理會，慕容炎也不見怪，說：“你看這次飛馬坡我們能攻得下來嗎？”

    左蒼狼不想應(yīng)酬，閉上睡覺作困倦狀。慕容炎索性抱著她上了床榻，他身上戰(zhàn)甲未卸，鐵衣冰涼，聲音卻十分溫軟：“三天了，任旋估計(jì)已經(jīng)在回師的路上了?！?/br>
    左蒼狼終于說：“陛下是要趁機(jī)奪取孤竹罷？”

    慕容炎怔住，然后揉揉她的頭，說：“簡煬被孤的聲勢所驚，一定會令任旋回救飛馬坡。周信等人剛剛攻下無終，想來任旋肯定也剛掌控孤竹不久。攻陷一個(gè)根基未穩(wěn)的無終，豈不是比攻陷飛馬坡?lián)p失小很多？”

    左蒼狼說：“陛下就不擔(dān)心其他國家趁虛而入？”

    慕容炎笑，說：“富貴險(xiǎn)中求，安穩(wěn)又何嘗不是？”

    果然數(shù)日之后，任旋帶兵離開孤竹，搶援飛馬坡的軍報(bào)傳來。慕容炎隨即令周信攻打剛剛被西靖攻下的孤竹。自己的兵士在飛馬坡外卻是圍而不攻。簡煬大怒，亦傾舉國之兵力向飛馬坡聚攏，準(zhǔn)備圍殲?zāi)饺菅住?/br>
    慕容炎一見形勢不好，抽身便走，率軍再度退回梁州。任旋追擊之時(shí)，燕軍雖然有損傷，但是畢竟有防備，并不嚴(yán)重。而此時(shí)，孤竹卻被大燕拿了去。

    慕容炎以一場小敗，竊取了他們半年的征戰(zhàn)成果。

    然而這次兩場交戰(zhàn)，卻也將大燕存蓄兩年的余糧消耗得所剩無幾。燕軍不得不搜刮孤竹和無終之地，以充為軍用。對此，孤竹與無終原住民憤恨不已，雖然失去了家園，卻不愿投降燕軍。

    一直在周邊游離作戰(zhàn)。

    慕容炎奪得了城池之后，也不再理會這小股勢力，迅速將兵士調(diào)回各城，以盈城防。防止西靖趁勢來攻。

    簡煬氣憤無比，有心要斬了諸葛錦，但季廣也還在燕軍大營。最后兩位監(jiān)軍竟然如同人質(zhì)。好在他們從孤竹也擄獲了大燕的太上皇慕容淵。簡煬激怒之下，一番羞辱肯定是少不得的。幸而他也沒有因此失去理智，轉(zhuǎn)而以支持慕容淵復(fù)位登陸為由，撥給其一支軍隊(duì)，在孤竹舊地還剩下的兩座小城之中再度稱帝，國號北燕。

    慕容炎也并沒有將這樣兩座小城看在眼里，他一手將左蒼狼抱在懷里，一手展開軍函，看了半晌，笑說：“父王還真是有點(diǎn)法子。不僅西靖支持他，無終、孤竹的殘軍也投降而去。”

    左蒼狼最近很少跟他說話，索性倚著他胸口睡去。他用下巴揉揉她頭頂，說：“當(dāng)日我要?dú)⑺阋涣ψ柚刮覀兏缸酉鄽垺ｋm然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看，如今是不是多了許多麻煩？”

    左蒼狼這才開口：“陛下是在怪我？”

    慕容炎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當(dāng)然不是，孤是在和你講道理。也許有些事，你覺得是孤激進(jìn)，但是阿左，君主治國，原就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幸福快樂。完美只是夢，總是要犧牲小部分人，去成全整個(gè)國家的平穩(wěn)安泰。我也想放過雪盞，我也不想屠盡法常寺?；蛘哒f，我也希望非顏能夠逃出晉陽城，離開大燕，只要她不再出現(xiàn)在孤眼前。但是你想一想，真的你想一想，我若是放過雪盞，還會有多少個(gè)雪盞出現(xiàn)？我若是放過冷非顏，其他為孤效忠的勢力，會怎么看？

    如果一開始雪盞就交出慕容若，則是他一人背負(fù)不義之名，卻能保住其他許許多多的人。所以害死法常寺僧眾的不是孤，是他。你明白嗎？”

    左蒼狼失笑，說：“如此說來，太上皇當(dāng)年留得陛下性命，也是他無識人之明。所以造成這無邊殺戮的人，也是他，倒與陛下或者雪盞大師等人全無干系了。”

    慕容炎想了一陣，然后啪地一聲拍在她腦袋上，說：“不要再說話了！”

    左蒼狼于是就真的不說話了。過了許久，他又輕聲說：“吻我?！弊笊n狼不動，他右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用力吻住她。他最近對她寬容了許多，哪怕是她出言頂撞、冷嘲熱諷，他也不往心里去。最多的便是這樣無度索歡。

    吻到深處，他嘶聲說：“阿左，我愛你。特別是現(xiàn)在的你?！?/br>
    言語之間，頗有一點(diǎn)意亂情迷的意思。左蒼狼別過臉，只看見營帳外守衛(wèi)筆直的身影倒映在白色的蓬布上。

    你喜歡現(xiàn)在的我，那么你又在不在乎我喜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當(dāng)然不會了，從小到大，你的心里，可曾真正在意過誰？

    ☆、第 113 章 忠心

    待戰(zhàn)事稍歇，大燕不僅占領(lǐng)了無終，更奪下了孤竹大部分被西靖占據(jù)的城池。西靖只剩下灤城、云洲等還在手里，但已是不能守。簡煬索性扶慕容淵在灤城稱帝，國號北燕。

    塵埃落定，西靖固然是沒討著好，大燕也是疲憊不堪，一時(shí)都沒有再戰(zhàn)之力。簡煬雖然氣，卻還是只有以諸葛錦換回季廣。

    慕容淵在灤城稱帝后，發(fā)出詔書，要求與慕容炎面談。

    慕容炎接到慕容淵發(fā)出的這封詔書，軍中當(dāng)然極力勸阻。周信說：“陛下，此時(shí)孤竹等地兩經(jīng)戰(zhàn)亂，雖然并入燕地，但是人心不穩(wěn)、時(shí)局動蕩。何況西靖如今動向不明，陛下不宜親往?！?/br>
    許瑯等人對灤城的情形當(dāng)然是最為了解的，立刻也諫道：“陛下，如今灤城酷熱難當(dāng)，且尸積如山，還未能及時(shí)清理。萬一發(fā)生疫病，對陛下大大不利。依末將愚見，陛下還是邀太上皇入燕地為好?！?/br>
    慕容炎沉吟，說：“古往今來，莫不是孝道為先。既然酷暑當(dāng)頭，孤又豈能讓父王行走幾百里，前來見孤？再說了，如今孤竹與無終雖然并入燕地，到底還是心中不安。孤若不去，倒顯得沒有膽識，如何讓他們信服？”

    許瑯和周信互相看看，都不知如何相勸。慕容炎說：“準(zhǔn)備下去，孤親自去一趟灤城?！?/br>
    他意已決，周信等人也不好多言。慕容炎想了想，又說：“如今灤城炎熱，阿左身體不好，孤將她留在梁州。周信，你派親信心腹照顧，她最近……有點(diǎn)情緒，找?guī)讉€(gè)伶俐的人陪一陪?！?/br>
    周信一愣，不想他會單獨(dú)提起左蒼狼，忙說：“末將遵旨?！?/br>
    傍晚時(shí)分，慕容炎回到營帳之中，左蒼狼還睡著。他將她養(yǎng)在自己營帳之中，平素一直派人看守，并不允許她外出。她在帳中無事，大多時(shí)候便都睡著。

    慕容炎走到榻邊，里面冰雕半融，倒還涼爽。她的呼吸輕淺若無聲，長發(fā)鋪了半枕。慕容炎在榻前坐下來，說：“明日我去一趟灤城，你在這里乖乖呆著。等事情一畢，我便過來接你。”

    左蒼狼睜開眼睛，瞳孔漆黑如墨。

    慕容炎俯身親吻她，說：“這幾天找?guī)讉€(gè)可心的人兒陪你玩，只是外面熱，還是不要逛太久?！彼焓职淹嫠陌l(fā)梢，輕輕打著小圈，說：“你看你，讓你出去吧，你又生病，不讓你出去，你又沒精打采?！?/br>
    左蒼狼說：“陛下是養(yǎng)了一只雀鳥，放外面怕它跑了，關(guān)籠子里又嫌它無趣。”

    慕容炎輕笑，將她攬進(jìn)懷里，說：“怎么說的話！孤這是得了一件珍寶，捧在手心里怕飛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你看，這么一說，是不是就好聽了許多？”　　左蒼狼說：“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索性將我腿打斷，如此我想去哪也是不能了?！?/br>
    慕容炎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好主意?！闭f完，伸手去摸她的腿。左蒼狼拍開他的手，他湊到她耳邊，笑說：“可是孤喜歡被這雙腿死死夾住的感覺，一時(shí)之間，還舍不得。”

    左蒼狼一臉惱怒，慕容炎笑得直不起腰。以往他養(yǎng)一頭狼，這狼一使性子、一張嘴，他就疑心它要吃人?？偸羌蓱剮追帧，F(xiàn)在他養(yǎng)一只貓，偶爾這貓生氣發(fā)怒，他也總當(dāng)閨房之樂，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其樂無窮。

    左蒼狼不想跟他說話了，他這才起身，說：“我這就走了，你乖乖呆在梁州。”說完，見左蒼狼沒反應(yīng)，又有些不悅：“起來，為孤更衣?！?/br>
    左蒼狼不動，他伸手將她撈起來，見她全無反應(yīng)，也是心頭火起，說：“你有沒有聽見孤說話？日后你也就這些用處了，不多在這些地方下功夫，還想如何？”

    左蒼狼這才抬頭看他，眼神陰寒。慕容炎知道激怒了她，有點(diǎn)快意，又有點(diǎn)略悔，松開她，終于也沒再說什么，自己換了衣服，轉(zhuǎn)身出了營帳。

    次日，左蒼狼還睡著，倒真有兩位將軍夫人過來，由胡林等陪同著，在梁州城里逛逛。周信倒也了解她，兩位夫人都是慣會武刀弄槍的，逛的也都是些兵器店、馬場等等。

    第二天，又有州官奉上良弓寶劍，各出奇招，倒也都在博她歡心。

    慕容炎啟程前往灤城，周信一路上百般小心，說：“陛下，從梁州到灤城，所有可藏伏兵的地方，末將都已經(jīng)畫出，并事先安排兵士打探?！?/br>
    慕容炎說：“嗯，西靖一定會用此次機(jī)會，向孤下手。小心點(diǎn)總是好的?！?/br>
    周信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陛下明知如此，為什么還是要執(zhí)意前往灤城呢？就算去了，陛下身為人子，也不能親征灤城。而太上皇也定然不會與陛下和談?！?/br>
    慕容炎說：“孤與他，畢竟是親父子。若不給他一個(gè)機(jī)會主動出手，孤哪有借口向他出兵呢？”

    周信愣住，這才明白他執(zhí)意北往的意圖。只是看來這一次，他是非除慕容淵不可了。

    半個(gè)月之后，慕容炎橫渡灤河之時(shí)，遇西靖水師伏擊，所乘船只鑿沉。周信等人與靖軍在灤河血戰(zhàn)十余日，燕軍一路沿河搜尋，一直未查到慕容炎行蹤。

    燕王應(yīng)父邀約，明知有兇險(xiǎn)卻依舊慨然而往。而慕容淵與西靖勾結(jié)，于灤河設(shè)伏，令慕容炎灤河遇險(xiǎn)，下落不明。消息傳回灤河，許瑯特地來報(bào)左蒼狼：“將軍，依您看，這可如何是好啊？”

    左蒼狼說：“收拾一下，我要前往灤城。”

    許瑯急道：“可是將軍的身體……”

    左蒼狼說：“我身體事小，這種搶功的機(jī)會，豈能錯過呢？”

    許瑯不明所以：“搶功？”

    左蒼狼卻不再說話了，當(dāng)天便收拾行裝，一路乘馬車，星夜兼程，前往灤城。王楠等人就在附近駐軍，聽說此事，一路趕來。左蒼狼與他同路，王楠說：“將軍，聽說靖軍還在沿河搜尋，您看陛下這次，會有危險(xiǎn)嗎？”

    左蒼狼說：“周太尉向?yàn)闯怯帽税?？?/br>
    王楠說：“正是！陛下為了孝道，僅帶了數(shù)十人過河赴約。沒想到太上皇竟然全然不顧父子親情。將士們?nèi)呵榧崳匀皇钱?dāng)即發(fā)兵，攻打?yàn)闯橇?。?/br>
    左蒼狼說：“那陛下就是無恙?！?/br>
    王楠奇道：“將軍怎么會如此確定？”

    左蒼狼坐在車駕之中，微掀窗簾與他輕聲說話：“灤城、云洲等地，不過彈丸之地，他比誰都想攻下這幾座城池，將孤竹之地完完全全據(jù)為己有。但是慕容淵為王，他素來標(biāo)榜孝道、賢德，豈有子攻父業(yè)之理？當(dāng)然要找個(gè)說得過去的藉口?！?/br>
    王楠暗自心驚，說：“如此說來，此事竟是陛下計(jì)策？那么如今天氣炎熱，將軍身體又不好，何必匆匆趕往呢？”

    左蒼狼說：“總要表個(gè)忠心啊?！?/br>
    王楠呆住。以前無論如何，從來未曾聽過她這么說。他尷尬地笑笑：“將軍說笑了。”

    左蒼狼沒有再說話。

    果然如她所言，兩天之后，燕軍攻占灤城，慕容淵縱然有靖軍相助，然而畢竟地少城矮，無法藏兵，靖軍也只有連連后退。左蒼狼到達(dá)灤河的時(shí)候，靖軍已然退至云洲邊緣。

    天氣確實(shí)是炎熱無比，左蒼狼行不了幾步，便是寒出如漿。她右肩全然無法使力，也無法騎馬，一路行動極是不便。但縱然如此，仍然是穿過了灤城，來到云洲邊界。

    周信見了她，也是吃驚：“阿左？你如何來了？”

    左蒼狼問：“陛下可有消息？”

    周信這才一顆心落了地，說：“你到底還是心系陛下，只是此地危險(xiǎn)，你還是不要久留了。陛下一有消息，我便通知于你?！?/br>
    左蒼狼說：“太尉還須追擊敵軍，不必顧我。只須給我一小舟，灤河之上，我尋一尋陛下也是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