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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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晴死死咬著唇,明顯是不信的。姜碧蘭笑了一聲,說:“你是看本宮如今身無恩寵,不信任本宮了?” 可晴忙說:“奴婢不敢,可是……可是……可是賢妃娘娘如今盛寵在身,若是奴婢稍有得罪之處,豈非難以活命?” 姜碧蘭微笑,說:“你覺得以你現(xiàn)在的處境,能夠得以活命嗎?”可晴怔住,姜碧蘭說:“meimei要往遠處看,左蒼狼將你薦給陛下,而陛下竟然接受,總不會沒有名目。現(xiàn)在meimei孤身一個人,她已經(jīng)如此對待meimei,若是meimei日后有了身孕,難道還有活路?而meimei如果一直無子,這樣的日子,可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番外,毫無意外地擊中了可晴的內(nèi)心。確實,以姜碧瑤的個性,如果自己真的有孕,她豈會容忍? 左蒼狼有言在先,不會護她。她縱然想獨善其身,安安分分地作個小良人,也是不能的。她咬咬唇,姜碧瑤說:“你想清楚,若是什么時候覺得可行了,前來棲鳳宮找本宮吧。” 話落,就準備往宮里走。可晴幾步追上去,問:“娘娘……是打算讓奴婢做點什么嗎?” 姜碧蘭輕聲說:“這就對了。”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包透明的香粉遞給她:“將這個撒在她沐浴的香湯里。” 可晴臉色都白了:“娘娘,賢妃娘娘沐浴之時,有幾名宮女伺侍,我如何能夠……” 姜碧蘭說:“你不也是她們中的一個嗎?她對自己的美貌素來自傲,難道沒有讓你侍浴嗎?” 可晴說:“有是有,可是……” 姜碧蘭說:“傻meimei,你當這是什么穿腸爛肺的毒藥嗎?放心吧,此藥入水無狀,也不是什么劇毒,不會牽累你。” 可晴握了那包藥粉在手里,姜碧蘭說:“你仔細想一想。難道這些日子任由她欺凌作賤,你就不想報仇嗎?” 可晴抿緊唇,說:“奴婢愿意聽從娘娘差遣。” 姜碧蘭這才點點頭,說:“這就對了,去吧。” 第二天,可晴再到臨時華殿的時候,真的將那藥粉下到姜碧蘭的沐浴香湯之中。她以前曾在左蒼狼的湯羹里下過藥,那時候還緊張不已。如今雖然仍是害怕,更多的卻是一種刻骨地恨意。 姜碧蘭沒有說謊,那藥粉還真是入水無狀。姜碧瑤沐浴之后,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不適。可晴一直提著的心,慢慢落了地。 自此以后,每次姜碧瑤叫她過去,她都在香湯中撒下此藥粉。于是姜碧瑤再折磨她的時候,她都變得內(nèi)心暢快——那藥粉到底是什么用途,她心里也猜著了幾分。 姜碧蘭是不愿意她這個親meimei有孕的吧? 慕容炎這半個月一直住在臨華殿,半個月以來,南清宮一直沒有派人請過她。十二月底,袁戲、王楠、許瑯等人回晉陽述職。慕容炎在明月臺大宴群臣。 禮官排席的時候,因為左蒼狼無名無份,只得按當初的衛(wèi)將軍銜為她排座。 及至宮宴之上,慕容炎看看自己兩邊,一邊是王后姜碧蘭,一邊是賢妃姜碧瑤。他微微皺眉,見左蒼狼坐在周信旁邊,身邊是袁戲、諸葛錦、鄭褚等人。 左蒼狼似乎不覺得什么,正低著頭跟袁戲說笑。一向說話嗓門最大的袁戲側(cè)了耳朵去聽,居然也不時輕聲跟她說話,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慕容炎就覺得刺眼,不知道為什么,姜碧蘭、姜碧瑤這樣的美人,國色天香。他非常樂意她們盛裝相陪,讓群臣來使皆欣賞她們的傾城之姿。 而左蒼狼這種人,姿色一般,他卻不愿意旁人與她對酒兩盞。總有一種美人,如同花園繁花,可與眾同賞。而有一種人,恨不得閉門挑燈,免得被人看去一眼。 左蒼狼卻并沒有仿佛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與袁戲說了會子話,又轉(zhuǎn)頭跟周信低語:“聽說你成親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在晉陽cao辦?” 周信說:“俞地之戰(zhàn)后,又要轉(zhuǎn)征孤竹了,一直在備戰(zhàn),哪有時間大辦親事?就營中兄弟們喝了幾盅。不過這次難得回來,大家也都在,肯定少不了重新請過。” 左蒼狼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能不隨份子嗎?” 周信一臉愕然,然后說:“陛下會一并補上的吧?” 兩人相視而笑,左蒼狼很是感慨:“要是當年非顏有點眼光就好了,嫁給你的話,如今也是太尉夫人了。” 舊人提及前事,周信嘆了一口氣,說:“我哪有那種福分。” 左蒼狼也是點頭,說:“她那樣自由自在的人,又怎么會看得上朝臣。” 周信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會因為此事,而對陛下心存芥蒂嗎?” 左蒼狼轉(zhuǎn)頭看他,問:“周太尉怎么會這樣想?” 周信說:“阿左,他有他的難處,他是君主,對他而言,私情終究只能屈居于河山之下。縱然你與非顏交厚,但……也要站在他的角度想想。” 左蒼狼說:“我知道。” 周信略微猶豫,終于還是說:“其實你回來,真的很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燕朝中縱然不算滿朝忠良,然而萬里江山,也算得上海清河晏。” 左蒼狼便明白他的立場,他是容婕妤留給慕容炎的人。哪怕是知道朝堂的格局,知道姜散宜等人的為人,他也絕對忠誠于慕容炎。而后,才忠誠于大燕河山。 這也正是慕容炎將太尉之職交到他手里才能心安的原因。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薜成景等人都向慕容炎敬酒,趁著高興,慕容炎為姜碧蘭的二皇子取名慕容兌。如今后宮添了三位皇子,總算是國本有望,群臣當然又是起身,一番祝賀。 達奚琴正好在左蒼狼對面,他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來,左蒼狼舉杯遙敬。他于是同樣回敬,兩個人就這么飲了一杯,旁邊王楠說:“將軍,來年陛下打算攻伐孤竹,您不請戰(zhàn)嗎?” 左蒼狼伸出手,讓他看自己五指之上,薇薇非要鬧著幫她涂上的丹蔻,她說:“你看如今的我,還能戰(zhàn)否?” 王楠欲言又止,就連袁戲也垂下眼簾,難掩目中哀色。 左蒼狼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她起身與薜成景等人都喝了一盞,轉(zhuǎn)過身,又跟許瑯等人喝了一杯酒,許瑯指著自己的臉說:“將軍,你看末將的臉,是否比之從前略有不同?” 左蒼狼仔細看他的臉,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說:“不要難過,大男人的看什么臉,你要改行作名妓啊?”許瑯一臉悲憤,周圍諸將領(lǐng)盡皆大笑。 姜碧瑤給慕容炎斟了酒,說:“這是臣妾陪在陛下身邊的第一個新年,臣妾希望日后年年新歲,都能陪在陛下身邊。” 慕容炎端起杯盞,目光卻有意無意,掃向群臣之中。姜碧瑤察覺了,看了一眼姜碧蘭。姜碧蘭卻似乎毫無所覺,只是欣賞著殿中的歌舞。 待宴罷之后,左蒼狼有點醉了,慕容炎伸手扶住她,幾乎半攬著她一并走下明月臺。那時候天近傍晚,寒風凜冽。一出了溫暖的樓臺,外面就冷得讓人直發(fā)抖。慕容炎解了披風披在她身上,說:“見到舊相識,也沒必要非要不醉不歸吧?” 左蒼狼面帶酡紅,聞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明白是什么意思。慕容炎哼了一聲,表面一臉帝王的肅穆溫和,聲音壓低,看似只是尋常地關(guān)心,出口卻是冷嘲熱諷:“難怪左將軍當初想要遠離晉陽,荒城戍邊。想來軍中男兒,定是教將軍流連忘返了。” 姜碧瑤吃了一驚,第一次聽到慕容炎跟左蒼狼說話,這哪里是帝君與妃嬪的說話方式?純粹就是小情人之間爭風吃醋! 左蒼狼半依半靠著慕容炎,聞言揚起臉,說:“他們就算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敵陛下一人神勇。” 慕容炎像是被噎住,各種表情湊在臉上,又好氣又好笑。許久在她耳邊低聲問:“既然孤能敵萬人之勇,為何這半個月,你倒是寧愿獨居深宮呢?” 左蒼狼一臉認真地說:“陛下雖有萬人之勇,然而萬人畢竟有萬人的妙處……” 慕容炎瞠目結(jié)舌,而她臉上泛起云霞,雙唇更是嫩紅欲滴。慕容炎突然有一種想將她按在這臺階上的沖動。他的手穿過黑色貂裘死死扣住她的五指,幾乎強行將她揉進了自己懷中。 姜碧瑤跟在姜碧蘭身邊,低聲恨恨道:“你有沒有聽見,那賤人跟陛下說什么!” 姜碧蘭笑笑,說:“隱約有。” 姜碧瑤說:“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她竟然也說得出口。還把這些來撩陛下!” 姜碧蘭說:“興許陛下就是喜歡呢?” 姜碧瑤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讓人看出端倪,臉上還是帶著笑,然而聲音卻已然是咬牙切齒:“如今她已沒有軍權(quán),又不再是溫家人,陛下為什么還對她如此遷就?” 姜碧蘭說:“這難道不是meimei這樣的寵妃應該思考的問題嗎?” 她故意把寵字咬得極重,姜碧瑤悻悻然,卻再也沒有同她說話。 慕容炎送左蒼狼回南清宮,將她抱到內(nèi)室,就揮手屏退了宮人。正解著衣袍系帶,左蒼狼說:“晚上讓御膳房送點鹿葺過來吧?” 慕容炎不解,問:“什么?” 左蒼狼握住他胸前的衣襟,說:“可晴還沒有身孕,陛下這萬人之勇,有點名不符實了。看來是得補一補。” 慕容炎大怒,丟開她,披了衣服徑直去了可晴的偏殿。 次日,益水畔出現(xiàn)一種怪病。患病者全狂躁怕光怕水,而且會暴起咬人。怪病傳播速度非常快,短短幾天時間,已經(jīng)有十幾名村名被咬傷感染。 慕容炎接到奏報,倒也沒有輕視,立刻命楊漣亭派人前往。 楊漣亭連派了兩撥大夫過去,病情卻絲毫沒有被扼制。相反的,患者發(fā)病后很快死亡,根本來不及研究觀察。眼看半個村子都被感染,官兵包圍了這座村莊,村民想逃都不能逃。 楊漣亭只得親自前往,依然帶了姜杏。臨走之時,阿緋很是不放心,說:“漣亭,我和你一塊去吧。” 楊漣亭輕撫她的秀發(fā),搖頭說:“姑射山還需要你坐鎮(zhèn),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阿緋欲言又止,楊漣亭說:“這些時疫,我并不是第一次遇見,放心吧。” 阿緋沒再說話,拜玉教如今已經(jīng)是慕容炎的眼中釘,他們需要這樣的機會來立功,甚至可以說,是表明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她知道。 楊漣亭也沒再多說,帶著姜杏一路來到益水河畔發(fā)病的村莊。官兵遠遠地包圍住了這里,以往還算繁華的小鎮(zhèn)十戶九空。 時不時可以見到雙眼通紅,被捆在樹上的發(fā)病村民。他們發(fā)出一陣陣模糊不清的咆哮聲,而這些人要不了幾天就會死去。 楊漣亭仔細查看這些患者,然而還沒有任何結(jié)論,外村也有村民染病。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傳染的,但這樣下去,很快就將成為一場可怕的災難。 姜杏跟著看了一圈,說:“時間不多,老規(guī)矩?” 楊漣亭嗯了一聲,姜杏也不再多手,指揮自己的幾個藥童把一個患病的村民從樹上解下來。村民掙扎得十分厲害,姜杏上前,一把擰斷了他們的手臂。 楊漣亭眉頭微皺,說:“姜杏。” 姜杏說:“反正也是活不了的人,不知道抓傷會不會傳染,就不要在這時候展露你的慈悲心腸了吧?” 楊漣亭沒說話,幾個藥童把一臉痛苦扭曲之色的村民拖下來,嘴里也用銜木堵上,這才抬到旁邊廢棄的民舍里。藥童從箱里取出刀,恭敬地遞給楊漣亭。 楊漣亭接過來,看向病床上被牢牢捆住四肢的村民。那孩子年約十七,還很年輕。他蒙上藥帕,穿上隔離的衣裳,以防血液濺到身上。手中的刀從他的胸膛慢慢切割。 從幾個患者內(nèi)臟上,隱約可以見到小刺形的突起顆粒。這是什么?楊漣亭和姜杏對望一眼,姜杏說:“我讓人查查古書。” 楊漣亭嗯了一聲,然而這一查,就是一個多月。 他們生剖了十八個患病村名,疫情卻毫無進展。而其中,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咬傷卻沒有發(fā)病的村民。姜杏索性又生剖了兩個未染病村民。 兩個人正在觀察他們的血脈內(nèi)臟,突然外面有人高聲道:“楊漣亭!” 楊漣亭身體一僵,立刻轉(zhuǎn)身擋住病床上被開膛破肚的人,問:“你怎么來了?!” 聲音有幾分嚴厲,阿緋怔住,說:“這么多天,你一直沒消息。我擔心你。” 楊漣亭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說:“你先出去,我處理完這里就出來。” 阿緋見他不悅,還是不敢多說,正要轉(zhuǎn)身,正在這時,病床上的人輕輕抽搐。阿緋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當時楊漣亭的神色,確實可疑! 她大步上前,姜杏也沒能攔住。 病床上的人,五臟六腑都坦露在人前。然而他卻未氣絕,還有微弱的呼吸! 阿緋頭皮一緊,臉色慢慢慘白。楊漣亭說:“他們……” 下面的話還沒說下去,阿緋說:“你生剖活人。” 旁邊姜杏說:“他們都是病人,你也知道這慢病,反正染上之后,要不了幾天也會死。我們只是……” 阿緋說:“你住嘴!”她指著病床上的人,問:“他是病人嗎?!你告訴我,過幾天他會死嗎?”她也是一個醫(yī)者,一路走來看過許多發(fā)病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人是否健康。 姜杏不說話了,阿緋說:“當初聶閃跟我說,你是慕容炎的人。我不相信,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跟你主子一樣,都是魔鬼!” 楊漣亭低下頭,看見自己滿手鮮血。他說:“也許吧。” 阿緋眼里蓄滿了淚水,那些一直不愿也不敢深想的事,終于可以去想。慕容炎設計讓沐青邪被慕容淵所殺,楊漣亭一直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引線。 當初他上姑射山,全身骨頭都被折斷。她幾個月的悉心照顧,原以為是最溫暖的陪伴,卻不料從一開始,就是欺騙。 她說:“是你殺了聶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