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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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藏歌找到慕容若,告知了唱經(jīng)樓的事之后,也知道晉陽城會立刻戒嚴。到時候禁衛(wèi)軍挨家挨戶搜查,慕容若這樣的生面孔,如何躲避得過去? 只好再次向雪盞大師尋求幫助。端木柔是樂意的,這件事牽連越大,則端木家族的功勞就越大。至于劍下死誰,那不是他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無論江湖還是朝堂,哪一個世家的聲名,不是鮮血染就、白骨奠基? 可是雪盞并不打算收留慕容若,他們這才在下山之時,將二人堵住。 沒有其他的人頭,就只取這一個,也是可以。慕容若這個廢太子的頭,還是有點份量的。 慕容若身邊只有四五個忠心的侍衛(wèi),這次入城本就艱難,如何能夠多帶人? 此時他看了一眼藏歌,心下有些慌亂。藏歌眉頭緊皺,冷非顏的事他一直沒有時機問,這些天他瘦了好多,仇恨與愛戀都沉積在心里。只有偶爾想到那個邊城的女孩,可以讓他心生溫暖和快樂。 可原來,那也是虛假的,那個人在他面前撕下面具,露出下面猙獰的臉。 他握緊手中的劍,輕聲說:“你們護著殿下,先走。” 幾個侍衛(wèi)答應(yīng)一聲,端木柔緩緩說:“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的頭必須留下,”他看一眼藏歌,說:“藏二公子的人頭,也得留下。” 說罷,手中劍氣如虹,破風(fēng)而來。 法常寺松濤竹海之間,殘枝四濺,飛葉傷人。端木家族十余位高手,圍攻慕容若在內(nèi)的七個人。很快有侍衛(wèi)負傷,慕容若拿著劍,卻不敢上前。他那樣的身手,在端木柔手里走不過五招。 藏歌額頭上漸漸溢出汗珠,他本就不是端木柔的對手,如今還要護著慕容若,簡直如同雪上加霜。眼見乃必死之局,慕容若轉(zhuǎn)身就往上山跑——只有上山,向雪盞大師求助,說不定有一條活路! 端木柔怕他走脫,幾次欲破開藏歌的劍網(wǎng),然而藏歌用盡全力,竟然一時之間也與他斗了個不相上下。等到慕容若跑遠,他再也無法保持那樣的速度和力量,被端木柔一劍刺入右胸。 藏歌悶哼一聲,端木柔下一劍剛要封其咽喉,其實有什么東西破空而來,直奔他要害!他只得舉劍相擋,一轉(zhuǎn)身,另一把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至他腰際。端木柔驚出一身冷汗,慌忙回劍相擋,這一劍雖然回得快,然而已經(jīng)有幾分狼狽,再無高手風(fēng)范。 這個人是誰? 他定睛一看,眼看的人黑巾蒙面,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這是雪盞嗎? 他心中驚疑,手中劍已經(jīng)弱了幾分威風(fēng),被對方三五招之內(nèi),逼得失了方寸。幸而這時候身邊有端木家的人趕來支援。端木柔正要喝問來者是誰,對方卻不跟他多說,拉起地上的藏歌,幾個起落,消失在松林之間。 有人想上去追,冷不丁被對方一把暗器打成了篩子。山木亂草橫生,端木家族的人不敢追了。端木柔沉聲道:“藏歌不要緊,去追慕容若!” 十幾個高手答應(yīng)一聲,拾階而上,去追慕容若。 數(shù)百級石階之上,法常寺寺門之前,眼見慕容若再無生路,雪盞大師只得緩緩打開寺門。慕容若幾乎連滾帶爬地撲進去:“師父!” 雪盞緩緩嘆氣,說:“寺中有地道,你且入內(nèi)躲避。” 慕容若連聲道謝,再顧不得其他,在一個小僧的帶領(lǐng)之下,潛入了法常寺地道之中。端木柔上山之后,雪盞站在寺門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原來是端木盟主,未能遠迎,但請恕罪。如今夜深人靜,幾位施主深夜造訪蔽寺,有何要事嗎?” 端木柔說:“雪盞大師,逆黨慕容若一路逃往法常寺,我等追至山下,見他拾階而來,大師不會不知道吧?” 雪盞說:“竟有這等事嗎?老納確實未曾得見,諸位施主如若不信,還請入寺搜查。但是法常寺乃千年古剎,歷來受天家供奉,也不是任何人說搜就能搜來的。請問幾位施主,既然緝拿逆黨,如今幾位在朝中所任何職?” 端木柔怔住,雪盞說:“請哪位大人出示印綬。” 端木柔怒道:“你簡直強詞奪理!” 雪盞雙手再合十,低誦佛號:“如此看來,盟主不會奉皇命而來?” 端木柔說:“我端木家族如今執(zhí)江湖武林之牛耳,抓拿一個逆黨,需要出示什么印綬?難道雪盞大師不認識我嗎?” 雪盞大師寸步不讓,說:“話雖如此,然而法常寺畢竟是個講王法的地方。豈能任江湖人說搜就搜?” 端木柔說:“如此看來,大師是要賜教幾招了?” 雪盞大師說:“不敢當。” 端木柔眉頭微皺,這雪盞大師今年已經(jīng)將近古稀,若論內(nèi)力,自己這里的人,真有人是他的對手嗎?萬一輸了,可不僅是顏面受損,能不能活著就是個問題。 他咬咬牙,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心腹道:“回去向陛下請旨。” 對方答應(yīng)一聲,下山而去。 ☆、第 84 章 幸會 法常寺到宮里,還是有點距離。端木家族的人前去請旨,端木柔和雪盞大師對峙。 松林竹海之中,藏歌捂著胸前的傷口,五指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這時候來救他的,除了冷非顏還會有誰?冷非顏傾身解開他的上衣,為他止血,又找了傷藥為他上藥。那熟悉的指尖,按在他的傷處,溫度撕心。 藏歌注視她熟悉的眉眼,問:“你到底是誰?” 冷非顏說:“你猜不到嗎?不難猜啊。” 藏歌目光中的復(fù)雜情愫緩緩?fù)时M,他說:“燕樓樓主。”除了燕樓樓主冷非顏,誰能夠逼得端木柔毫無招架之力?這個人一直以來便極少現(xiàn)身江湖,又或者,她見的人、辦的事,都沒有留下什么活口。就連當初藏劍山莊費心查找,也沒有查到她的身份。 冷非顏向他伸出手,說:“冷非顏,幸會。” 藏歌只覺得齒唇僵硬,那些曾有過的耳鬢廝磨、恩愛歡歌,他的顏妍,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他說:“你一直在騙我。” 冷非顏替他包扎好傷口,說:“有什么奇怪的?你這樣的人,我不騙你也會有別人來騙啊。”說完,又掏了一粒傷藥,捏住他的下巴,喂進他嘴里。動作熟稔,好像只是喂他一枚糖果。 藏歌撥開她的手,幾乎不敢相信她的冷淡與鎮(zhèn)定。他說:“你一直為慕容炎效力?” 冷非顏聳聳肩,說:“我只為我自己效力。你還能不能走了?” 藏歌突然拉過她,雙手掐住她的肩膀:“你把我當什么?傻瓜嗎?我還一直在牽掛你!我還……”他雙唇顫抖,冷非顏微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說:“我也一直在牽掛你啊。看見你無恙,挺好的。” 藏歌只覺得深重的悲哀,他輕聲說:“顏妍。”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只是一場夢。 那時候竹海又翻起風(fēng)浪,月光細碎。冷非顏緩緩展臂抱住了他。那氣息,依舊熟悉而安穩(wěn)。她輕聲說:“別再去找慕容若了,你們斗不過他。我送你離開晉陽。” 藏歌伸出雙手,想要回抱她,但是他沒有。他雙手緊握成拳,說:“我不會離開,如果報不了家仇,我會死在晉陽。” 冷非顏沒有說話,藏歌突然問:“是誰殺了我爹娘?” 冷非顏說:“據(jù)我得到的消息,應(yīng)該是端木傷動的手。” 藏歌不信,說:“端木傷不可能是我爹的對手。” “呃……”冷非顏松開他,說:“也可能還有一些別的原因,讓他可以得手。江湖中人要殺人,不一定只靠身手。” 藏歌又想起自己回到舊宅時,看見爹娘的慘狀,他說:“他一定是以我娘相要挾!”他慢慢咬緊牙關(guān),冷非顏含含糊糊地說:“這個……嗯,也許吧。” 藏歌說:“我要讓端木傷血債血償!” 冷非顏說:“說實話,現(xiàn)在……憑你,有點困難。有時候,人可以依靠勇氣,但是勇氣和信念,畢竟有限。你現(xiàn)在一個人,跟端木傷單打獨斗有幾成勝算?何況端木傷不會跟你單打獨斗!他只要支會封平一聲,你要面對的就是江湖和整個朝廷,還有……”還有燕樓。剩下的話她沒說。 藏歌不說話,冷非顏輕輕按住他的肩,說:“離開晉陽,就算是留得青山在吧。日后此事淡忘了,你身手有所精進,再來找他尋仇也是可以。” 藏歌說:“你為什么要幫我?” 冷非顏捧起他的臉,在他額間印下一個吻,說:“你我之間,本無冤仇。甚至可以說,是一對愛侶。我為什么不幫你?” 前方傳來幾聲頗有節(jié)奏的鳥鳴,冷非顏說:“我有點事,你躲在這里,等朝廷撤兵之后,我會來找你。” 說罷,也不等他回應(yīng),抽身而去。 彼時端木家族已經(jīng)請回了圣旨,法常寺乃皇家寺廟,確實也不是端木家族說搜就能搜的。慕容炎派了封平過來。封平領(lǐng)著禁衛(wèi)軍,進到寺院之后,立刻封山搜索。 然而任憑他們掘地三尺,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慕容若的蹤跡。寺中每一個僧人,封平都仔細檢查過,最后一無所獲。 次日,端木柔等人都只好撤離,封平跟端木兄弟一同回到晉陽城中,端木柔說:“怪事,昨夜我們明明追著慕容若到了法常寺,怎么可能不見蹤影?” 封平說:“要擒獲他,我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端木傷倒是知道,說:“姜丞相?” 封平點頭。 三個人暗暗去往姜府,姜散宜剛剛下朝。昨夜便聽說慕容若潛回晉陽城,慕容炎一怒之下,殺了唱經(jīng)樓數(shù)百僧眾的事。如今三個人過來,他也不驚訝,問:“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端木傷將事情都說了,封平坐在旁邊,一邊聽一邊皺眉頭。姜散宜略略沉吟,說:“你確定冷非顏是有意放走藏歌?” 端木傷點頭:“她劍法……在我之上,如果真的有意取藏歌性命,絕不可能任由他逃脫。必是手下留情。” 姜散宜說:“如此看來,兩個人是舊識。” 端木柔也說:“當時在法常寺山門之下,藏歌掩護慕容若上山求救,我眼見得已經(jīng)可以取藏歌性命,一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救走了他。如今聽你這般說來,這個人莫非正是冷非顏?” 姜散宜喝了一口茶,微笑:“如果真是這樣,就容易了。” 端木柔說:“不瞞丞相,如今慕容若突然憑空消失,實在是可疑。” 封平也道:“我派人搜索了法常寺各處,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慕容若的影子。” 姜散宜說:“法常寺乃古剎,深山路徑復(fù)雜,有多少暗格密室,若真是有心藏人,又豈會被官兵尋得?” 封平說:“下官也這樣想,但是難道我們就任由廢太子再度逃出升天嗎?這可是大功一件。” 姜散宜說:“不僅僅是大功。”他突然問端木傷:“當初你殺死藏天齊時,曾說過什么來著?” 端木傷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又問起這個,說:“當時藏天齊已經(jīng)身受重傷,有人砍斷了他的一只手。我出手之時,正逢他虛弱驚痛,殺他之時,他幾乎毫無戰(zhàn)力。” 姜散宜說:“你說,誰能砍掉他一只手?” 端木傷與端木柔對視一眼,兩個人幾乎同時說:“冷非顏?” 姜散宜居然哈哈大笑:“天助老夫!” 三個人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他說:“封統(tǒng)領(lǐng),法常寺的禁軍全部撤離,但是需要留下人手嚴密監(jiān)視。如果人手不足,就由端木家族的人補上。萬萬不可走脫了慕容若。” 封平和端木傷俱都應(yīng)聲,姜散宜又說:“另外,端木公子,你要想辦法,拓得冷非顏的兵器。她跟藏天齊這樣的高手交手,一定不可能換普通兵刃。所以藏天齊腕骨的斷口,跟她的兵刃一定符合。憑著這個,你就可以去聯(lián)系藏二公子。相信他事到如今還在輔佐慕容若,一定是為了這血海深仇。” 端木傷眼睛一亮,說:“丞相妙棋!” 姜散宜說:“此乃一食三鳥之計,真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封平問:“何來三鳥?慕容若、藏歌和冷非顏?” 姜散宜看了他一眼,微笑:“藏二公子算什么東西?也值得老夫費心?” 三個人俱都怔住。 此時,伊廬山。左蒼狼經(jīng)常出去打獵,她身子養(yǎng)了幾個月,倒是慢慢好起來。雪盞大師給她的藥很有用,只是再靈的藥,要想恢復(fù)到當初也是不可能的。 她出來的時候別無長物,還是冷非顏給了一千兩銀子。對于她來說,倒足夠了。 如今這深山之中,蛇蟻出沒,她的小屋周圍撒滿了驅(qū)蛇的藥粉,倒是沒有蛇蟲進來。 她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個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村里人會訓(xùn)養(yǎng)海東青,揉制皮貨也十分在行。左蒼狼打了獵物,時不時便找他們?nèi)嘀啤?/br> 她養(yǎng)活自己一張嘴,衣食有余,而這個村子就過得艱苦些。畢竟周圍就是屠何和山戎等部的村落。他們?nèi)硕啵?jīng)常欺凌旁邊的村落。強買強賣不是稀奇事。 是以這個村子過得格外貧困,婦孺老人經(jīng)常靠野菜充饑。左蒼狼看不得這些,如今自己一個人,也沒法對抗外族,只得多打些獵物,不時接濟。 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對她慢慢熟悉,憐她一個女子,幾次讓她搬到村子里。左蒼狼沒有同意,如果……萬一還有人不死心,她的身份,只會給這些百姓惹來災(zāi)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