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空間之農(nóng)女皇后、神級向?qū)?/a>、很愛很愛你、醫(yī)女芳華、霸道總裁:女人別想逃、修仙之黑衣、[重生]名模、前情可鑒(娛樂圈)、穿越之村里村外、尸案調(diào)查科(1、2)
“jiejie這話說錯了?!庇變x聽了笑著回道,“這輩子能認識jiejie是我最幸運的事情,是jiejie讓我知道了女人還有另一種活法,這個世上還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這個世界還有那么多好吃的。 雖然很多事情我只能聽聽,并不能真正去踐行,真正擁有,但是我畢竟期待過,遠比那些井底之蛙要幸福的多。托生為人一輩子,就是一種修行,體會喜怒哀樂,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放不下等多般苦。 一輩子很長又很短,等到百年之后,回首過往,一切都變得那般輕描淡寫。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苦苦糾結跟自己過不去呢?” 聽見幼儀這番長篇大論,韋茹也忍不住“你們又在一起膩歪什么呢?”商雀打外面進來,臉上帶著笑容,看樣子老將軍和商副將軍都安然無事。 “外面雨停了?”她們看見商雀就這樣進來問道,說完朝著窗子外面瞧。 果然,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空氣中帶著一股子濕潤和特有的清新。 “早就停了,是你們說話太專注。”商雀坐下來,撿了一顆櫻桃扔進嘴里,“本來我想著明天天晴出去采蘑菇,可祖父不讓我出門!” 她聽幼儀講起在戒嚴區(qū)采蘑菇熬湯的事情,早就躍躍欲試。好容易突降大雨初晴,卻被祖父下了禁令。雖說商老將軍平日里寵著她,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她對祖父很敬畏。 幼儀聞言想到方才郝連玦臨走之前說過的話,越發(fā)深信朝廷有大事發(fā)生了。 “商老將軍還說什么了?” “祖父沒具體說,不過聽說鎮(zhèn)守四方邊關的將軍都被召了過來。他們剛到,眼下就在中殿面圣?!鄙碳覐奈?,男女皆一視同仁,自然有些事情就不怎么背著商雀。只是這次祖父竟遮遮掩掩,估計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幼儀聽見這話心忽閃一下,想到了吳德勇的死。 “那些大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的,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屋子里,這個節(jié)骨眼上別惹出什么亂子來才是?!表f茹也敏銳的覺察出事情非比尋常。 或許是所有人都感覺出了什么,這一晚各房各院都早早熄燈睡覺。 這幾日幼儀晚上睡得不安穩(wěn),今個兒看見郝連玦完好無損的回來心也踏實。她洗漱完畢,腦袋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把她驚醒。她坐起來,透過窗戶紙看見外面隱約有亮光,又聽見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在喊叫,聲音聽起來不像在近處。 她趕忙起身,披著衣裳推開窗戶,立馬看見中殿方向一片火光。她心下一驚,難不成是走水了? 院子里陸續(xù)亮起了燈,廊下有人奔跑起來。不一會兒人,有個丫頭進來傳話道:“金姑娘,中殿那邊走了水,正調(diào)人過去撲救。將軍囑咐姑娘不要出門,也不用慌亂。” 幼儀點頭答應下,片刻,商雀和韋茹都過來了。 “咱們擠在一張床上睡,免得害怕?!鄙倘傅谝粋€跳上床,躺在中間位置。 幼儀還在窗戶邊上張望,自言自語道:“中殿怎么會突然走水呢?” 中殿可是皇上和后宮嬪妃們住的地方,守衛(wèi)森嚴,說夸張些,就是飛的蒼蠅、蚊子都會分個公母,怎么會有人這般不小心?她正在疑惑,就見幾支全副武裝的士兵都朝著中殿方向跑步前進??粗@架勢,不像是救火,倒像是打仗! 打仗?這個詞跳進幼儀的腦中,讓她心跳加速。她不敢往下想,趕忙關了窗戶也上了床。 三個人誰都無心再睡覺,一邊閑話一邊留意中殿那邊的情況。 透過窗戶紙能看見火光漸漸小了,嘈雜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可商老將軍他們并未回來,商雀干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中殿周圍方圓一里都被禁止出入,誰都無法打探到里面的任何情況。 幼儀心里也急,卻知道自己無能為力,還不如老老實實待著。她索性找了些材料,坐在炕上動手做女紅。 “你這針線活做得真好,絲線顏色配得好,繡功也不錯?!表f茹羨慕的說著。別看她做生意有一套,可拿上針卻比拿什么都費勁。前幾年興致來了,她也學人家繡個枕套什么的,可上面的鴛鴦活像只大胖鴨子,細看還粗糙得不得了。尤其是內(nèi)里,線頭雜亂無章,看著讓人心亂。 人家都說這繡功高的,繡成的東西翻個個,里面比外面瞧著還整齊。韋茹是望塵莫及,這輩子都繡不出來啊。 她一邊吃茶一邊瞧著,只見幼儀手下很麻利,穿針引線,不一會兒,一株翠綠的竹子便勾勒了出來。 “這襪子瞧著像爺們穿的?給誰做得?”她眉眼間帶著一絲笑意。 “給郝連玦?!庇變x絲毫不隱瞞,“人家救了我一命,我沒什么報答,只好出些力氣。上次我見他穿著吏部統(tǒng)一發(fā)放的軍襪,大小不合適還不舒坦,便想著閑著給他做兩雙。眼下正有時間,也好給他送過去,等回了都城就不方便了?!?/br> “這話對,你親手做的東西無價?!表f茹聽了回著。 幼儀忙活了一天,做了四雙襪子和兩雙護腕。在不起眼的角上都繡了一株翠竹,瞧著簡單大方又透著雅致。 做好了卻送不出去,郝連玦的行蹤連王妃都不知曉。幼儀只好先收著,等機會再說。 入夜,幼儀剛想要睡覺,就聽見后窗戶有響動。她住的房間正對著一個小小的后花園,因為在陰面平日里沒什么人去溜達。 她立即警覺起來,最近一段時多事之秋,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狀況?她順手把笸籮里的剪刀拿起來,慢慢過去壓低聲音問道:“有人嗎?什么人在那里?再神神怪怪我要喊人了!” 沒有人回話,她稍微穩(wěn)住心神,卻見窗戶突然被推開,一個黑影飛身躍了進來。 她剛想要大喊,那人影飛似的竄過來,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想也不想,手中的剪子朝著那人胸口扎過去。不料,還不等碰到人家衣裳就被牢牢攥住。 一股子熟悉的味道讓她眉頭微蹙,緊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別嚷,是我!” 借著外面的月光,幼儀看清面前之人,正是郝連玦。堂堂先鋒不走正門竟然跳后窗戶,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郝連玦看見幼儀不再掙扎,這才松開手。 “我馬上就要離開,過來給你道別!” 幼儀聞言一怔,想必是這趟走得突然,不然他也不會挑這個時候,這種方式告別。他要去哪里?做什么?一定非常危險吧? 這些話到了嘴邊又被幼儀咽下去,她倒了一杯茶奉過去,“以茶代酒,祝先鋒一路順風!” “我不是來喝茶的,是來取東西?!焙逻B玦把茶杯接過去放在一旁,眼神爍爍的說著。 取東西?他有什么東西交與自己代收了?幼儀一怔,疑惑不解的瞧著他。 “怎么?打算送人的物件還能收回去?” 額?幼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那幾雙襪子和護腕拿了出來,“我知道你不缺這些東西,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雖說大恩不言謝,可總不能什么表示都沒有。禮雖然輕,可這份心意卻真誠?!?/br> 郝連玦接過去瞧了瞧,又拿起來細細的看了。片刻,他才不咸不淡的回道:“手藝還成,勉強能穿得出手。既然你自己都說禮物太輕,那以后我的鞋襪之類的小物件就都交給你了。做好了就送到王府交給郝建,他自然會幫我收著。若是有什么麻煩也去找他,他會盡全力幫你?!?/br> 這人可真是實惠,把人家的客套話當了真,還把自己當成王府的使喚丫頭了!不過救命之恩大過天,做些針線活也不過是費些功夫,做就做吧。 想到這里幼儀點點頭,“這顏色你可喜歡,花色呢?” “隨意。”他一向不在這些穿戴上面用心,沒什么喜歡不喜歡。只是方才看見幼儀給自己做的襪子,倒覺得比之前穿過的都強。 這到底是誰穿?她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反正瀚哥兒小小年紀就知道挑揀衣襪了。顏色不喜歡不穿,花色不喜歡不穿,針線不好不穿。大太太特意從繡莊請了位繡娘來,專門給瀚哥兒做針線活。 前世的安家和在這上面也十分的注意,每日出門之前都要搭配一番。他一身的行頭瞧著低調(diào)不顯眼,若是細瞧卻都是好料子,好手工,好花樣。應該就是韋茹說得低調(diào)的奢華吧。 那幾雙襪子和護腕不過是略表心意,若是常做豈能用這些材料。郝連玦出身王府,恐怕連里襯都是內(nèi)造的東西。他一句“隨意”倒讓幼儀心中沒譜了。 “我在漠北cao練慣了,那些綾羅綢緞反倒不實用。你就用粗布和棉布做,尤其是鞋子,千層底窄口就成,千萬別帶什么啰嗦。”郝連玦似乎是看出了幼儀的心思,接著說道。 都城里富家子弟很多,若是比吃穿享樂那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大到衣服鞋帽,小到配件裝飾,講究起來真是讓人目不暇接。尤其是今年,都城不知道怎么興起一股子邪風。 公子哥個個都穿得跟孔雀一般,衣服花色艷麗,頭巾上面鑲大塊的寶石,陽光底下晃瞎人的眼睛。更有甚者用綢緞做鞋面子,拼接出漂亮的花邊,還在上面綴珍珠等物,真是奢華至極。 郝連玦上次回都城瞧見了,心里非常厭惡。好好的爺們弄得比娘們還要sao包,還好意思出來逛蕩,真是世風日下。他生怕幼儀嫌東西不貴重往上面弄些亂七八糟的物件,到時候他可不穿! 幼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腦子里竟浮現(xiàn)出他頭頂大寶石,一走動,鞋面上珍珠微微晃動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來。 郝連玦見狀一皺眉,剛想要說什么,就聽外面?zhèn)鱽硪宦書B叫。 他盯著幼儀說道:“此次一別,沒有確定歸期。最晚不過你及笄,到時候……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委屈!” 聽見這話,幼儀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大半夜跳后窗戶來跟她告別,還說出這樣的話,別說是幼儀冰雪聰明,就是換個愚笨的也該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這郝連玦瞧著刻板,想不到這般大膽?;橐龃笫乱幌蚴歉改钢藉?,他倒自己私定終身起來。他身后是整個平南王府,豈是他能任意妄為的?況且什么叫不委屈自己,今個兒他如此莽撞行事,倘若被誰撞破,他不過平添一件風流韻事,到頭來委屈難堪的不還是自己? 看見幼儀皺眉頭,郝連玦的眼神沉了沉,外面的鳥叫聲又響起來,似乎比方才還要急促了。 “你不用多想,只相信我就成!”郝連玦從懷里掏出個物件,塞進幼儀手里,緊接著又從后窗戶翻出去。 等到幼儀反應過來追過去,卻只看見漆黑的暗夜,哪里還有他的影蹤?她捏著手中的玉佩,不由得眉頭緊鎖。 半晌,她才關上窗戶上床,可睡意全無。手中的玉佩仿佛是塊燙手的山芋,扔了可惜,捧著又著實燙得慌。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折騰了大半宿,快到天亮才睡去。外面?zhèn)鱽眄憚影阉承眩龝灂灪鹾踝饋?,就見商雀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她下意識的把玉佩貼身收好,臉上有些不自然。 “真是出大事了,原來前個兒中殿走水不是意外,竟然是振東將軍想要造反派人做得。”她絲毫沒注意幼儀的神情,“振東將軍聽聞兒子的死訊便在皇上跟前大鬧,要求我哥哥和郝連玦償命。王爺和祖父自然是不同意,他們在殿上都動了手?;噬虾莺萦柍饬苏駯|將軍,沒想到他竟然生出了弒君的念頭?!?/br> “那現(xiàn)在情況如何?”幼儀聞聽趕忙問著。 “還能怎么樣?他只帶著親兵過來,還能翻了天不成?當晚就被治住,死在亂箭之下了。如今皇上正派人去東邊收拾爛攤子,估計誰去了都不好弄!”說著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水喝。 幼儀的心卻沉了下去,聯(lián)想到昨天晚上郝連玦的話,一絲絲擔憂涌上心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歸來 關于中殿的那場大火,關于振東將軍的忤逆弒君,沒有人多加議論,就好像是不約而同商量好了一般。幼儀是個小姑娘,越發(fā)聽不見半點風聲。 三日后,大隊人馬起拔回都城。幼儀一回府就被金家大老爺喚去了書房。雖說這金振業(yè)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發(fā)言權,但是最起碼的風向卻要知道。他聽聞獵場發(fā)生了驚天大事,正愁打探不著確實消息。 幼儀并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卻不包含自己的推測。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能知道的事情肯定不是秘密。 “振東將軍就這么死了?”金振業(yè)聞聽這其中的內(nèi)幕,顯然是非常驚訝。那振東將軍手握十萬大軍,是震懾一方的霸主,相當于藩王一般?;噬暇筒慌滤南聦俅蛑鵀樗麍蟪鸬拿x起兵造反?就不怕東邊的番邦趁機作亂邊疆,大禹從此陷入內(nèi)憂外患之中? 況且振東將軍在朝為官多年,雖然不在都城常駐,在朝中卻也有自己一股子勢力。這幫人不敢明著跟皇上作對,卻保不齊有什么小動作。到時候防不勝防,難免會出紕漏啊。 不對!皇上不是如此莽撞之人,之前必定是有了萬全之策。聽幼儀說皇上已經(jīng)派人去東邊收拾爛攤子,這人已經(jīng)派去,三日之后大隊人馬才回到都城。倘若真有人跟東邊或者是番邦勾結,那么此時送消息出去已經(jīng)晚了。 即便是來得及,只要皇上之前有安排,想要截住一兩封書信還是容易事。順藤摸瓜,還能找出泄露消息的人。 金振業(yè)眉頭緊鎖,預感著朝中將有一場大風波來臨。振東將軍的暴斃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不知道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你常跟商家姑娘在一起,又是從別院里回來,就沒聽說點其他的?”拍胸口說,金振業(yè)對自己這個庶女關心不多。尤其是每當崔姨娘生出事端,他便會母女二人一同厭惡起來。不然也不能因為一點小事,他就同意大太太把幼儀發(fā)落到田莊上受苦。 可自從幼儀打田莊上回來,接連發(fā)生的事情卻讓他對自己的這個庶女刮目相看。尤其是老太太把幼儀接到身邊教養(yǎng),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漸漸發(fā)現(xiàn),幼儀身上有一股子內(nèi)斂的光芒,就似蒙塵的明珠,經(jīng)過擦拭終究會大綻光彩。 果然不出他所料,幼儀先后結識了錦繡閣的汪老板,商家的二姑娘,這可都是對金家有大幫助的人物。去一趟惠州走親戚,竟然也能辦大事,連皇上都御賜牌匾,這可是金家祖宗幾輩子的榮耀??! 皇親貴族才能參加秋獵,幼儀也去了。雖說是以商家丫頭的名義前去,卻是能夠一睹皇上龍顏。況且在獵場一待就是一個月,天天跟王妃、貴女、誥命夫人們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是好生利用起來是多廣,多牛的人脈啊! 幼儀走的這些日子,金振業(yè)是每天笑呵呵,覺得自己的前途似錦,金家注定要在他的手中走向輝煌。他少不得緊著打聽獵場的事情,聽說好像著了大火,比旁人都要焦急萬分。 看見幼儀平安歸來,他這心才稍微放下些。幼儀可是不能有半點閃失,現(xiàn)如今她是金家第一要緊的人物! 幼儀聞言立即說道:“女兒知道什么都如實稟告給了父親,以后若是聽見什么也是如此?!?/br> “乖女兒,難怪你祖母時常稱贊你。”金振業(yè)聽了笑著回道,“我告訴太太給你做幾件新衣裳和一套新首飾,免得出去交際應酬縮手縮腳。咱們家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卻不至于拿不出這點銀子。往后需要什么只管跟太太言語,若是太太不允你直接找為父便是。” “多謝父親。只是家中姐妹眾多,獨我自己有了,她們沒有,女兒用著心里也不舒坦,還會因此傷了姐妹間的和氣。況且女兒發(fā)現(xiàn)那些個貴女并不怎么穿金戴銀,她們講究的是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氣勢。衣衫簡單,打扮低調(diào),卻讓人不敢小覷。”越是內(nèi)心自卑,覺得自己出身太低的人,才會越發(fā)通過外在來掩飾。 上一世幼儀做姨娘的時候,每每出門都恨不得把最金貴的首飾全都戴在身上。現(xiàn)在想想,真是上不去臺面。 聽見她的話,金振業(yè)笑著點點頭。知道規(guī)矩進退,不恃寵而驕,這份心性真是難得。倘若她是男兒身,不,哪怕是個嫡出也自有她一番天地。 想到這里,金振業(yè)對這個女兒破天荒第一次有了一絲的憐愛。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摸幼儀的頭。可還不等他把手舉起來,就聽見外面有動靜。 “父親,您在里面嗎?”是玉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