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她推開祁白說,“該說的話說!該辦的事還得辦!既然你做了分手的事情,就別后悔。” 祁白說,“初依,我說了,今天真的是來給你認錯的。——蛋泥。” 蛋泥踢啦著鞋,從橋上下來,“這么多人,咱換個地方說話吧。”他倆老板還在呢。 祁白說,“蛋泥,你上次說過,如果我欺負初依,你不放過我。你還記得酒店那事嗎?”他看著初依,眼一眨不眨,“我和初依,不是什么都沒干。我騙了她!” 蛋泥愣了一下,“臥槽——”一腳踹了上去。 強子他們沖下來,掄起旁邊酒吧外靠的裝飾性籬笆條,轉頭就往祁白身上抽。 鐵蛋一腳,祁白被踹到了裝飾花叢里。 初依失去了聽覺,前面人影晃動,她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 世界一片無聲。 酒吧的燈,從她身側,閃爍向后,閃出漫長浪漫的光帶,水波拍打岸邊,時光一分一秒過去,是她和祁白,再也無法回頭的分分秒秒。 祁白叫來的人也都沖下來。 大家一擁而上,都沖過去打祁白。 周圍有錢的富二代全都閃遠了,橋下這一塊,祁白被十幾個人圍打。 初依站著不知道動! 一輩子,都沒有此時更丟人,更萬眾矚目。但她已經不在乎。 周策皺著眉頭,和喬宴對視了一下。 低聲說,“練過功夫的就是不一樣,苦rou計都用的這么慘烈,一般人不敢這么折騰。” 喬宴走到初依身邊,推她說,“走吧。” 初依沒動,眼睛無法挪開被打的祁白,說,“他等我說一句原諒他,不說,他們會一直打。” 果然是師兄妹,彼此了解。 喬宴看了她兩秒,轉頭提高了聲音說,“蛋泥——” 蛋泥從人堆里,“啊?” 喬宴抬抬手指說,“兩句話,這附近都有監控,警察一會肯定就到了!你們要打快一點,就是別把人打死了,不然看了監控,你們都不好走人。” 瞬間一靜。 大家好像按了暫停鍵。 隨即收腳比誰快。 蛋泥從祁白身下抽出自己的鞋,穿上,揮手說,“誰選的地方,麻蛋,快,搬車上再說。先走人!” 人多就是好,很快就沒人了。 喬宴拉著木然的初依,跟上說,“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等我一下。”周策喊,“我去和朝陽說一聲。” 周策一轉頭,走了幾步,卻看到張朝陽和他meimei站在不遠處,倆人表情都不怎么好。 周策喊,“這是怎么了?” 又一想,不會是看到初依的真面目,被嚇到了吧? 第39章 夏聽音 醫院門口,人出出進進,初依站在走廊上,這是最近的醫院,因為這附近靠山近水,原本就是離市內遠的地方,所以醫院并不奢華。 有年歲的老醫院,消毒水味道也特別重。 大家都聚在院子里,弄的醫生護士倒是很緊張。這年頭當醫生也不安全,隨時被打。所以給祁白處理的醫生很謹慎,院方為怕出意外,還多叫兩個醫生回來。 初依坐在花壇邊上等消息。 周策和喬宴站在花壇邊抽煙,火星在喬宴手里一明一滅,周策說,“我看都不敢有人出來報告消息,聚這么多人,這么小的醫院,也不怕嚇壞人家。” 喬宴看向初依,她低著頭,旁邊灌木叢支出來一根長長的樹枝,在她腦袋頂上,他伸手過去,把那“危險”的樹枝撥開,卡在旁邊的樹枝上。 初依聽聲抬頭,看到那樹枝,看向他說,“謝謝。”又低下頭。 玻璃門被推開,蛋泥出來了。 幾步走到初依面前,“醒了,你進去看看。” 初依站了起來,往里走。 周策和喬宴把煙掐了,跟進去。 一進走廊,周策就皺眉,陳舊的醫院,總有點嚇人的陰森。 初依走在前面,白運動衣干練,背脊筆直,他覺得這種時候,初依真的有“定海神針”的作用。 蛋泥在前面對初依絮叨著,“先給你說清,你擔心,等會兒祁白家里人來了,我會說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別說話就行。” “怎么會沒關系?”周策搭話道,“你們這兒的人辦事,都不會多想想是嗎?” 這是蛋泥的老板,蛋泥只能立刻回頭“傾聽。” 周策說,“你想想,第一她在場,第二又是因為想取得她的原諒,才找人打自己。這事讓我一個外人看,都看不出來到底哪兒能和初依沒有關系。” “不是。”蛋泥說,“不是這么回事。”他轉頭對初依好聲好氣地說,“這事情我不能說,祈白有他自己的打算。” 初依沒說話,到了病房門口,她站著,看著那門不動。 蛋泥說,“沒事,自己人動手有分寸。”他把門推開了。 里面光亮,還算干凈,祁白坐靠在床頭背上。 臉上掛著青青紫紫。 看著門口的眼神渴望。 初依走進去,蛋泥合上門,喬宴和周策往旁邊讓了兩步,沒有進去。 ***** “初依——”祁白叫的聲音怯怯的。 初依走過去,抬手在他臉上按了一下,“骨頭有事嗎?” “沒!”祁白有點委屈地說,“就是身上疼。” 初依低頭,從床下拉出來木頭凳子,看到上面有灰,就又塞了回去,說,“祁白,做什么都沒用。你再鬧,我就去直接找你mama了!” 她的語氣平淡而決絕。和她出手一樣,狠起來不得了。 祁白白了臉,“我都這樣了,你還是一點不心軟。咱們倆四年,四年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是不是?我為什么那樣……”他掙扎著起來,隨即又呲牙咧嘴地靠回去,“……就算我錯了,可,可也不是因為想對你好?” 初依看他那可憐樣子,心軟了些說,“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我的想法已經和以前不同。以前咱們倆一起,都是無憂無慮的,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說,你也不明白。因為你不是我,你沒有經歷我經歷的那些事。” “可我都知道呀。”祁白喊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就算我有不明白的,你可以和以前一樣,和我說呀。” 初依搖頭說,“有些東西,別人和你說沒用。要自己走才知道。就像王鵬出軌,說為我姐好。你騙我,也說為我好。我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件事對咱們的關系影響在哪里。我不再相信你了!” “初依——”祁白喝住她后面的話,蹬視著她,“……每年大年三十,我都不在家,跑到你家來找你,我一有時間,就來九街十六巷陪你,你喜歡吃的東西,多遠我都去給你買,愛是這些細節,你看不到我愛你是不是?” 初依站著不動,白熾燈的光從上面照著她,那頭發一根筆直分明,和她的性子一樣。 祁白等了一會,眼睛紅了,“你就這么不信任我?你……那你和別的男人,不是一樣過了兩夜,你怎么不說。我都相信你了!” 初依看著他,說,“你沒有!你早前故意說咱們倆在酒店的事情,說咱們倆不是什么都沒發生,不過是為了讓別人聽。你這點心思,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祁白頓時無言。 初依說,“信任就是這樣慢慢沒的,你也已經不再信任我!因為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了。”她說完轉身去開門。 “初依——”祁白從床上掙扎起來,要攔她。 初依轉身說,“以后你是我師兄。” 她說完開門走了。 蛋泥在門口守著,這地方沒什么隔音。他聽了一點,對初依說,“你先走吧,我給祁白家打過電話,他mama正過來。” 初依看著蛋泥,一言難盡。李屏那個人也潑辣,回頭她敢因為這事,去她的每個師兄弟家鬧一場。 病房里一陣響,蛋泥連忙推門進去,看到祁白摔倒在地上。 門關上。 初依在外面對門站了一會,轉頭對周策說,“咱們走吧。” 說完就先一步往門口去。 周策有點摸不準她要干嘛,這女孩平時也蠻好說話,關鍵時候,總做一些他預料不到的事情。 他落后幾步,拉著喬宴說,“我看她就剩下左右為難了。這種關系都難纏,小地方,關系搭著關系。” 喬宴視線跟著初依,她頭發在身后綁了一下,走路都不晃,可見走的非常穩。 周策推了推他,“你怎么不說話,你說這事該怎么辦?等會男方家里人來,肯定得罵她。” 喬宴沒言語。 周策頓了一會,又忽然有點贊賞地說,“哎呀,這是追人嗎?這是逼死人。把女孩逼成這份上的,我還真沒見過。” 喬宴說,“他沒這么蠢。” “誰?”周策搞不清一個“他”,是男“他”,還是女“她” “你說誰?” “是誰都不重要。”喬宴說。 周策撞了他一下,“說話總說一半。說起來,他這男朋友也夠纏人的,——幸好早分手了。” “這有什么。”喬宴很淡然地說,“他被分手了,你覺得不吵不鬧就放手了,那女孩得多沒吸引力?!” 周策點頭,“那也是。” 又一想,好像猜到了祁白的意圖,說,“這是想用關系逼著初依吧。就和網上那些當眾求婚什么的一樣,對吧?” 喬宴停了一會,說,“這個,就沒人能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