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折騰 黃姣在陸池家里雖然住得不安心,但因為她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腰也依舊疼得不敢使勁兒,所以她也只好厚著臉皮繼續在他家里住著。陸池雖沒有特別的表示,但從他舒展的眉眼間就能看出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這種好心情倒是讓廣祿免了一頓皮rou之苦,爺照舊將事情交給他去做,這使得他如同重獲了新生一般,心情既松快又愉悅。廣祿知道這全部都是黃姑娘的功勞,所以他投桃報李,一有空閑就到外面收集好玩兒的、好吃的交給爺,讓他全部拿去討黃姣的歡心。就為這個陸池沒少賞賜他一些鼓勵和贊賞的眼神。 之前伺候過黃姣的翠衣丫頭依舊負責照顧她。黃姣醒來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口問她的名字。其實她認得出來,這個丫頭別看現在是伺候人的,前世可是原身的一大勁敵。在她成為陸池小妾之前這丫頭已然是陸池的姨娘了。而且這丫頭能文善武,很得陸池看重。聽說最早這丫頭就是專在陸池書房里面伺候的。古代男人的書房都是秘密重地,這丫頭能在書房伺候,可見臉面不小。 黃姣看著這丫頭一陣的揪心。好你個陸池,她雖然不能答應他給他作妾,可他也不能把他的相好的這么光明正大地放到他眼前來呀?這不是成心讓她不痛快嗎? 瞧瞧這位叫夏蕊的丫頭,生得當真是一幅花容月貌,看她眉彎眼明,鼻挺唇紅,臉如銀月,肌膚賽雪,身姿裊裊,肥瘦纖勻,走起路來似仙子捏云,彎身時露出不盈一握的小腰,即使是姣看了都要先醉上三分,更不用提男人看了會有何反應了。若不是黃姣有前身的記憶知道她們兩人有仇,只怕她也是極愿意多看幾眼美人兒的。 也不知陸池是幾時將她收房的。但看現在夏蕊還在她跟前伺候,黃姣就覺得她是不是該趁著這個時候替原身報仇呢? “夏蕊,打扇。”夏天還未過去,暑氣仍足得很,黃姣這兩日除了吃就是睡,到午時就不免有些脫困,她想著反正也睡不著了,沒有道理不去折騰仇人。黃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手邊觸手可及一碟子新鮮瓜果。扇子就在她手邊,可她偏不扇,就當沒看見一樣哈哈夏蕊替她扇涼。 夏蕊粉頰生霜,雖沒有將怒氣擺在臉上,但神情肯定是僵硬的。黃姣輕“哼”一聲,她現在就是要擺一擺主子的款兒,甭管她黃花是不是她真正的主子,只要她還受陸池重視一天,狐假虎威這一套在這里就能好用一天。 黃姣不大敢動彈,否則她這會兒一定要翹上二郎腿,哼上一去小曲兒,把享受的姿態做足。你上輩子不是愛裝逼嗎?我就讓你裝個夠。上輩子這夏蕊沒少在幾個女人里面當攪屎棍子,最后她死了,夫人被厭棄了,王姨娘孩子掉了,隆姨娘更是被下了藥,終生不孕。這些事情背后沒有一件事后面沒有夏蕊的影子,可最終呢,就數著夏蕊毫發無傷,可見心機深沉。 “你們爺怎么舍得叫你來伺候我呢?你這么漂亮,跟天上的嫦娥一樣美,如何能做下人做的活計呢?你們爺可真是暴殮天物,像你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就該被寵著,愛著,放在我這個鄉下人跟前伺候,也不怕傷了你這雙嫩白的小手。” 夏蕊臉色緩和了些,低下頭前的眼神帶著不屑和驕傲,但說出的話卻極謙虛柔順,“姑娘說的是哪里話來?能有機會伺候姑娘本就是我榮幸,我怎么會嫌棄呢?” “哦,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 “那太好了。夏蕊你再幫我端碟子葡萄來吧。原本我怕你累著不敢使喚你,你既這么說了我就可以沒什么心理負擔了,多謝多謝。” 夏蕊。。。。。。 折騰完夏蕊,黃姣沒了心事,頭一歪美美地睡了過去。 陸池走進屋里,看到一個背影窈窕的丫頭正跪在黃姣床前,腦袋一點一點地就快磕到床上了。她手里的扇子也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黃姨娘頭向著里面正睡得香。 夏蕊突然睜開眼睛,看到少爺離她不足一尺的距離,心跳忽地就增快了。她忙對著他磕頭,道:“爺恕罪,爺恕罪。奴婢因昨日值夜,到今日午時就有些犯困,文才竟不小心睡了過去,奴婢罪該萬死,還請爺責罰。” 陸池倒真沒想怪罪她。黃姨娘睡得正香甜,扇子打不打都沒大區別。他揮了揮衣袖叫她退出去。 夏蕊立刻磕頭哭道:“還望爺替奴婢求個情,求黃姑娘莫與奴婢一般見識。奴婢怎么會是小姐命呢?奴婢就是個伺候人的,從來也沒有對這個身份不滿過,求黃姑娘千萬莫與奴婢計較,奴婢絕不敢膽大包天地給爺獻殷勤,與姑娘搶寵愛。就算爺曾答應要給奴婢一個名份,但奴婢知道少爺只是不忍奴婢受人欺侮才那樣說的,并當不得真的。奴婢愿一直為奴為婢永遠伺候少爺。” 陸池漸漸陰了臉色。他原以為這個丫頭是個知進退的。上一世在書房里伺候的時候小心謹慎,從不多言多語,在家里的女人里也算是較得他信任的一個了。沒想到換了這一世,他竟這么早就露出了她的本性?她是覺得他好騙呢還是覺得他會被她美色所迷偏聽偏信?抑或是被她這番話一激就真的會給她一個名份?真是不自量力。不識好歹的東西,若不是老宅里沒有多余的丫鬟,他又不可能一整天都守著黃姨娘,他今天能輕饒了她? 屋子里一片靜默,半天沒有人說話。被剛才的說話聲音吵醒的黃姣覺得她還是再裝睡一會兒吧。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干嘛?黃姣有些心急,她的頭歪向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兩人的表情。這樣悄沒聲兒的,難道陸池在盯著夏蕊看?難道上一世他就是這會兒看上夏蕊的? 黃姣是個心里擱不住貓的,她翻了個身,將身體朝外,她悄悄地睜開一條眼縫朝兩人看去,她發現陸池果然正在看著夏蕊。因陸池背著她,她看不到陸池的神情,但她看到夏蕊嘴角含愁,眼中含淚,一副受盡欺負的小女兒狀,真是我見猶憐。 “滾出去到外面跪著去。”黃姣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無語了,同學的機子不認我的u盤,仍然是研究手機更。。。。。。┏(`ー′)┛ ☆、要命 夏蕊楚楚可憐地看向陸池。 黃姣滿臉厭煩地看著陸池。 夏蕊斜眼瞥見黃姣這副表情,不禁在心里冷笑,到底是鄉下來的沒見識的野丫頭,什么表情都擺在臉上。這世上哪個男人會喜歡看這樣的哭喪臉?好心情也變成一肚子火了,爺也就是圖她個新鮮,不過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哪里能夠長久?她且忍耐她些時日,待日后爺厭了她時,千萬別犯到她的手里。 陸池笑著對黃姣道:“怎么這么早就醒了?還沒到晚飯的時辰呢。” 你當是在養豬呢嗎?黃姣暗翻白眼。瞧這兩個人全都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兒,就這樣陸池還想納她為妾呢?別說是納妾了,就是八抬大轎娶她當正房夫人還得看她愿不愿意呢。 她用下巴對著夏蕊指了指,“你們家的下人都是這樣兒的?嘴里說一套,背地做一套。在我跟前兒時還說得好好的,說愿意服侍我,心甘情愿的。你一來轉眼就說我壞話,真不知道她這副七竅心腸是怎么長的,當別人都是泥捏的好欺負呢?還是看我是鄉下來的不把我當回事兒?不管我身份如何,如今我住在這里總是你們家的客人吧?你家就是這樣待客的?若是不歡迎我住我走就是了,沒得住在這里憑白受一肚子氣的。” 陸池低頭悶笑,黃姨娘這世好利的嘴,還一副不小的脾氣,當真是再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真真是哪兒哪兒都嬌嬌的。轉頭看向夏蕊時已一副冷臉,斥道:“沒聽見嗎?耳朵聾了?去門口跪足兩個時辰再到這里來伺候,再叫我抓住你背后搬弄是非就不再這么輕罰了。還不出去?” 夏蕊哆嗦著嘴唇,爺還從來沒有這樣大聲斥罵這她,她自進了府就在爺跟前伺候,后來因為謹言慎行得爺的信任才好容易升到了書房伺候。這么多年她一直謹慎小心,生怕惹了爺的厭,誰曾想到爺會為了一個鄉下丫頭就這樣當著她的面下她的臉?她這些年在府里沒少受人追捧,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丟臉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爺,奴婢不服。奴婢這些年在爺跟前兒伺候何嘗說過謊話騙爺?怎么黃姑娘一來她說什么您就信了,奴婢說的話倒成了假話?” 陸池盯著她的眼神更加冰冷,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黃姨娘對他的態度他早就看出來了,她是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呢,恐怕就是因為重生一回所以她不想再犯上輩子的錯。她都不想與他有更深的牽扯了,又如何會為了爭寵而罵夏蕊,這種話也就是騙騙色迷心竅的二傻子。陸池對被人當成二傻子這種事真是深惡痛絕,他是哪里象個傻子了?竟被個下人欺瞞?他說的話在她心里只怕也是陽奉陰違,他剛才還心軟想再給她一次機會,這會兒他只覺得他確實是錯了。對這樣的下人若一次不治得無翻身之地只怕轉眼就要在他后面捅刀子。這種事情在上一世難道還少了?廣仁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陸池向外喊道:“廣祿進來!” 廣祿進來走到外室,不敢往里進,低頭回道:“爺。” “把夏蕊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另外再找人牙子來,就說要買幾個趁手的丫頭。” 夏蕊一聽這話當即嚇得呆住了。 廣祿驚得抬起了頭,夏蕊算是府里最親近爺的丫鬟了,因在書房里伺候又知道不少爺的事情。又因為是弱質女流,即使犯一點小的過錯最多也就是罰跪一會兒民,從來不會受多么重的責罰。這一次也不知她是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竟要領受這樣的責罰。五十板子下來就是他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夏蕊呢?看樣子爺是不打算留她活口了。也不知方才屋內發生了何事,竟叫爺下這樣的狠心。 廣祿不知爺到底是因為在氣頭上才下這樣的死令還是夏蕊確實是犯了不可饒恕的事情。若是前者他是否該替夏蕊求個情呢?因為爺曾透過意思要把夏蕊給廣福或是他。他當然是不想要的,但說不準廣福有意思呢?一會兒打板子他到底該不該交待別人手下留情呢? 廣祿這一猶豫的功夫,陸池沖他喝道:“怎么,我的話你也不聽了?若是你也不愿意聽,就自己去后面領板子,以后我也不敢再用你!” 陸池看廣祿半天不動,更是動氣,一個兩個竟都不聽他的話,在黃姨娘面前,豈非顯得他很無用?他想起前世黃姨娘的死,難道不是因為他治下不嚴,每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才導致的?他怒道:“你也滾出去!” 廣祿忙跪下磕頭,“屬下立刻去辦。”要命,為了夏蕊搭上自己的命實在不值得。她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她自己的命了。他上前將已經嚇得癱軟的夏蕊拖出了內室。從頭到尾頭都不敢抬一下。 黃姣也有些心驚rou跳,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一條人命就沒了?雖然夏蕊前世害過原身,但她只是想讓她受些罪替原主報復一下也就罷了,哪里想到會要了人家的命?這到底是個什么世道?真是人命如螻蟻,作不得自己主的下人就更是如此。 “她只是喜歡搬弄是非,并非犯了大錯,你何苦就要了她的命?罰她一頓也就罷了。”黃姣到底是心軟了些,若是說幾句軟話能夠挽回一條生命也好。 陸池在心底嘆道:黃姨娘到底是心太軟了些。只是他家是個什么境況她只怕還不太清楚,他若不讓她學著硬起來,將來還有得她受苦,說不定連命也得給賠進去。 “此事你不必管。她是我書房里伺候的人,平日里有些密事也未瞞著她。我從前還沒發現她是這樣靠不住的人,若不是她在這里顛倒黑白叫我知道,日后等她給我惹出什么亂子來就晚了,只怕要了我的命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不能留下她,留了就是禍患。” 黃姣聽后若有所思,這是不是說明陸池在做什么要命的大事?象他們這種大家族的人會要命的大事估計就和奪儲有關了。看來她必須和陸池保持距離,免得將來事敗她成了那殃及的池魚。 黃姣道:“我身上的傷已好了很多。我就想著我離家已好幾日了,不如明日我就回家去,也免得我爹擔心我。” “你急什么?你的情況每日都會有人給你爹匯報的,你且在這里安心住著。” 黃姣暗道:我能住得安心么?萬一消息傳出去,我豈不是必須嫁給他為妾?呸,我就是剃了頭當尼姑也不能作那沒有人權的小妾。 黃姣道:“可是我惦記著我爹的腿呢。我覺得我還是回去的好,否則就是住在這里也住得不安心。” 陸池陰下臉,黃姨娘百般請辭,可見還是不愿意接受他?看來此事還需慢慢地來,也免得把她逼得急了,再發生些什么他無法掌控的事情,他雖還能在這里住些日子,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總有一天他是要回京城去的。到時候這丫頭要是犯起倔來,來個先斬后奏,他豈不是鞭長莫及?我且先慢慢穩住她,待處理了李正的事情再想別的辦法,總要叫這丫頭心甘情愿地嫁給他才好。想到此,他緩緩地說道:“你且再住上兩日,好歹把腰上的傷養好些。我再給你挑幾個聽話的丫頭來。你回去時就把她們帶回去。” “那不行,我家可養不起那么些人。”開什么玩笑,家里就那么幾間屋子,多出來的人住到哪兒去?再說四口人的時候就有些兒左支右絀了,若再加上幾人,豈不是頓頓都吃不了rou了?到時候別說吃rou,只怕飯都要吃不起了,掙來點兒錢都給人家發工資了。 陸池知道她怕什么,從袖筒里拿出一張銀票來交給她,“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你收好。算是我提前給那幾個丫頭付的工錢,你有事只管使喚她們就是了,若是有那偷jian耍滑或是不聽話的你只管回頭賣了,賣了的銀子也歸你。” 黃姣憋得紅了臉,這一大筆銀子她好想要,可是明知道要了就更要和陸池分不清楚了,她哪敢要啊?再說她若帶幾個丫鬟回去叫人知道了她該如何解釋?她還能解釋的清楚嗎?! 黃姣心疼地將銀票交還給陸池,眼睛盯著銀票道:“公子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公子的人我委實不能收。我家的情況公子也清楚,我若帶人回去只怕不好向村人解釋。” 陸池想想倒也沒強逼她,只把銀票硬塞到她手里后就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終于能更了,真好啊,手機黨不好當啊……*罒▽罒*希望明天網絡能恢復正常,我的u盤原來是壞了,擱我機子上都不認了!!!早上寫的半章也沒影了。真是禍不單行 ☆、不能戒 陸池到了晚飯的時辰才過來,來的時候身后還跟了兩個人。一個是五十多歲的男人,身形魁梧,留著短須,長相卻普通。另一個是個二十上下的女人,臉龐清秀,但眉眼間很有神采。這兩人跟在陸池身后過來的時候,黃姣還以為陸池打算現在就送她回家,把她心里好一陣激動。心想陸池終于能干點正常人干的事情了。 陸池朝她招招手讓她走近才道:“這兩個人以后跟著你,若有什么事情你就讓他們幫你做。以后但凡出門,至少要有一個人跟著你。”說完又怕她犯倔只好耐下心解釋給她聽:“他二人會些功夫,到你家還可以保護你。你家的李伯不在了,你父親去書院沒個人伺候也不行。讓老徐跟著你父親,若再遇強匪,等閑的四五人都奈何不了他。在李正沒退婚之前,你每次出門都要把阿紫帶上,也免得再遇到上次的事情。” 黃姣雖然不想和陸池再有牽扯,但他說的話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弱處,而且上次父親遇害和她差點被辱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所以她僅猶豫了一瞬就痛快地點了頭。欠陸池的人情怎么還由她,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當小妾的。 老徐和阿紫都聽說了夏蕊的事,知道這位黃姑娘在爺的眼里非同一般,他二人恭恭敬敬地給黃姣磕了頭,又分別介紹了自己才退出屋去。 陸池朝她伸出手,“過來,同我用飯去。” 吃飯她很愿意,而且陸池家的伙食相當的好,頓頓有rou不說,葷素搭配也合宜,所以黃姣住在這里每日最大的盼頭就是吃飯這會兒了。她瞥了眼陸池的手,沒理他,徑直走到前面往飯廳行去。 陸池看著黃姨娘的背影,覺得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帶著急不可耐,不由搖搖頭笑了,也不計較他伸出的手沒人理的尷尬。 黃姣一大早就收拾妥當,只等陸池派人送她和她的兩個新下屬回家。她此時快回家了反而心慌起來,也不知她爹爹會不會起疑,她爹該不會早就等在家準備要收拾她吧?她這會兒頗有點考試沒考好怕見家長的心理。 陸池不緊不慢地進了屋,看到前幾日的這個時辰只會呼呼大睡的黃姣早已梳洗完畢,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手邊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個小包袱,她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從她忽閃的大眼和手里揉皺的帕子上就能看出她的緊張。 陸池走到黃姣面前蹲下,將手覆到她的小手上,溫聲道:“別怕,回去只說住在我家別院,一直是阿紫伺候你。你爹若是問起李正的事,你只管實話實說。但一定別讓你爹提退親的事情。” 黃姣只覺手上一片溫熱,慌亂躁動的心卻被奇跡般地撫平,在這片溫熱下漸漸平靜了下來。 陸池摸了摸黃姨娘的臉,見她臉上的傷如果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痕跡了,不禁欣慰地又多摸了一把,看著黃姨娘皺起了眉才收回手,道:“李正到底救過你,雖然你們知道李正不是好人,可別人未必知道。再說你的事情也不宜宣揚的人人皆知。若你們先提出退婚,不知內情的人只會說你們忘恩負義。” 黃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認同了陸池的說法。 陸池接著道:“李正已經上了鉤,你再忍耐幾日,他知道事情敗露必然得不到好處,一定會主動上門退親的。” 黃姣聽話地點點頭。 陸池望著馬車遠去才回身向另一個院落走去。 廣祿緊跟其后,邊走邊說:“爺,老太爺的臉色不大好看,您看是不是早點準備準備?”別看爺在他們下人面前風光,說一不二,可一旦到了老太爺那里就成了如來佛手心里的孫猴子,什么本事也使不出來了。據說老太爺氣得臉色鐵青,廣祿就先替他們爺擔上心了。往日若是闖了禍知道要挨揍,他們都會早早地找好厚墊子在爺的腰后和膝前塞好,這樣無論打板子還是跪祠堂都能萬無一失。這一次也不知究竟是惹了什么禍才招惹的老太爺生氣,太爺跟前伺候的長貴左叮嚀,右囑咐,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意思很明顯,太爺要揍人。 陸池想了想,停下腳步,吩咐道:“回去取墊子來。”好漢不吃眼前虧,硬頂不是聰明人的作為。廣祿忙往回跑,不過幾息就取了東西來,躲到一間空屋將墊子塞好,主仆兩個一身輕松地繼續往主院行去。 黃姣站在自家的大門口,頗有些重生一世的感覺。這才離家幾日?倒像離開了好多年一樣,原來她早已經將這里當作了自己真正的家,這個家里還有她的親人,這種親切的感覺溫暖了她處在異世的心。黃姣流著淚,剛要上前拍門,阿紫已走上前將門拍響。 門在黃姣眼前打開,露出了劉mama驚喜的臉。 “小姐回來了?快,快進來,姑爺,姑爺,小姐回來了!”劉mama一邊扶著黃姣進屋,一邊喊著姑爺。 黃立誠腿腳還沒有好利索,但已經能下地走動幾步,他聽到女兒回來了,急得忙要往屋外走,不想腿上使不上勁,一跤摔在門口。黃姣心疼得很,但她腰還不大使得上力,只好回頭叫人幫忙,“徐伯,快點來幫忙把我爹扶起來。” 幾人一同使力將黃立誠抬回炕上,黃立誠哆嗦著手,一把將黃姣拉到身邊,他看著女兒,老淚縱橫,“花兒啊,吃苦了吧?真沒想到你會遭這樣的難,陸公子的人說是李正把你弄傷的?到底怎么回事兒你給爹好好講講。” 黃姣一點兒也沒有隱瞞,甚至還添油加醋地夸大事實,把黃立誠聽得雙眼通紅,全身哆嗦。 “想不到,想不到這個李正道貌岸然,干出的事情卻如此齷齪惡毒。真是人面獸心,若不是陸公子的人剛巧路過救了你,你說你該如何是好?你這輩子不就被這小人給毀了嗎?”黃立誠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恨,他如花似玉當寶貝一樣養大的女兒,竟被人這樣兇惡地對待,光是想想他都覺得心痛難忍,也不知女兒當時得有多難受,多無助。 黃立誠拉著女兒的手舍不得放開,“花兒,咱以后再也不出門了。外面的壞人太多了,你長得這樣招人,若再碰上如李正這樣的人你可怎么辦?心疼死爹了。快叫爹看看,你吃了這些苦,都瘦。。。。。。呃,都受夠了罪,且在家好好養養,叫劉媽多做些滋補安神的湯,好好把你的身體養回去。” 黃姣摸摸袖子里的銀票,眉開眼笑,“爹,我想吃rou!” “好,好,花兒想吃什么咱就買什么。劉媽快去,到王老四那里多買些rou,今天專給花兒做一頓紅燒rou。再殺只雞,給花兒燉雞湯喝。” “劉mama,再買幾個豬蹄吧,今晚鹵豬腳給爹吃。” “好,好,女兒說吃什么咱家就吃什么。”黃立誠看女兒精神頭足,臉色紅潤,一點兒沒見瘦,反倒顯得更豐潤了些,可見在陸家沒吃什么苦,想到這個不禁心下放寬,臉上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