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黃姣指著退到外面的徐伯和阿紫道:“爹,他們是陸公子給我的人,我想著李伯不在了家里正缺人手,就沒跟他客氣把人留下來了。” “陸公子家的人到我們家來豈不是明珠暗投?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明理?還是叫他們回去吧。再說我們家這個情況也養不起這么多下人。” “爹,等您腿好了還要回書院去的。到時候誰趕咱家的驢車?家里的驢誰喂?您也不能指望女兒或是劉mama每日里去一趟趟地擔水吧?那還不累死女兒了?爹,這個徐伯功夫可好了,萬一再遇到土匪,不說把人打跑,但他救您一命該是不難的。這回您也就是運氣好有人來幫忙,若是人家沒碰上這事兒,您哪里還能有命回來?到時候女兒豈不是真的就變得孤苦無依的浮萍?您舍得女兒遭那樣的罪嗎?”黃姣說到心酸處淚已經嘩嘩地流。 黃立誠聽女兒哭得這樣傷心,心里已是軟了一半。 黃姣再接再勵道:“還有這一次女兒的事情,但凡有個人在旁幫一下,他李正都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胡為。阿紫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若有她陪著女兒,女兒也就不怕出門了。您總不能因噎廢食,永遠不叫女兒出門吧?” 黃立誠“唉”了一聲,算是繳械投降,不為他自己,單為女兒他也不忍心再叫人回去。只是,只是這人可如何養活呢?這也是愁人的事情。 黃姣笑道:“爹可是為他們的月銀發愁?” 黃立誠故意瞪了她一眼,“知道你還問?他們的月銀從哪里出?難道你能把rou戒了?” 黃姣猛搖頭,什么都能戒,就是讓她將來把男人戒了都行,但是rou絕不能戒,這是她的命根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手機黨,據說明天才能上網 ☆、祖父 陸池一腳才踏進屋內,眼前就飛來一物,他忙用手接住,一看,竟是一只白瓷茶杯。他抬頭看到祖父正怒容滿面地瞪著他,手中卻已拿起了一個茶壺。陸池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套瓷器可是他從別人那里好容易弄來的,就為哄祖父開心,這會兒明顯祖父已氣得失去了理智,連他最愛的這套王一壺的茶具都要用來撒氣,可見氣的不輕。 陸池趕忙嘻皮笑臉地道:“祖父,這套茶具可是世上僅有的一套,您砸了它,我可再弄不來另一套。若是叫王一壺知道您拿他制的茶壺來砸人,估計以后您就是花萬金也再求不來這一套了。” 陸老太爺看了看手中的茶壺,又看了看陸池手中的茶杯,想想確實如孫兒所說,想想剛才他還曾用茶杯丟陸池,不禁心中一陣后悔,差一點他就釀成錯事,多虧他孫兒接住了,否則他今天還不得悔死?他將茶壺往桌上輕輕地放下,又朝陸池招了招手,“過來,把茶杯放下,可別給我砸了。” “祖父,誰惹您生氣了?叫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收拾他給您出氣。誰這么不長眼的敢惹事讓您老不痛快?” 陸老太爺斜瞥他一眼,哼道:“甭在我跟前兒裝傻,惹事我的除了你沒別人兒。說吧,你到底哪兒錯了?” “祖父,這真是冤枉,這幾日我都規規矩矩的什么壞事兒都沒干,您要生氣總得給孫兒我提個醒吧?您這一悶棍下來真是把我打懵了,我到現在還分不清南北呢,您好歹給提個醒?也免得我錯了還不知道是我錯?” “女人!” “女人?”最近跟他有點兒牽扯的除了黃姨娘就是夏蕊了,可是老爺子究竟是指的哪一個呢?這可叫他不好猜。老爺子的心思跟他爹可太不一樣了,難猜得很。往往他覺得大概是做錯了的事情到了祖父那里反倒成了好事,有時拿去邀功的事情在老爺子那里又成了錯事。。。。。。根據陸池多年的經驗來看,大概可能是黃姣的事情他老人家不滿意了? 也只能是這件事情了。夏蕊只是他身邊的一個侍女,完全不必勞動老爺子跟他置氣。若說是因為黃姨娘住在家里惹了他老人家生氣倒是有這個可能。 陸池低頭道:“爺爺,孫兒自打跟您回了祖宅,可再沒招惹過女人了,您也看到了,家里里里外外就還是那么幾個女人,我可再沒招惹誰回來。您這回可真是冤枉我了。”可不是么,現在想想,重生回來以后,他一心只惦記著黃姨娘,哪里還有心思去看別的女人?再說他也沒那份閑心在這里弄些女人回來,還不夠給他添堵的呢。又不用做戲給那兩位看,他何苦還為難自己呢?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那你說說你身邊兒的那個叫什么蕊什么花的怎么好端端地就沒了?” “祖父,您怎么連個丫頭的事情也管?再說這事兒也不侄當您生氣呀?” 陸老太爺也是在戰場上征戰過幾十年的,這會兒依舊身體硬朗,他抬起腿在陸池的屁股上就來了一下,“問你什么就答什么,跟我拐什么磨子?說說,花蕊怎么死的?” 陸池使勁兒在屁股上揉了一把,笑道:“祖父您可真是雄風不老,這一腳的力道比廣福踢出來的都有勁兒。” 陸老太爺知道他在騙人,但還是被逗笑了,“你滾犢子的,廣福敢踢你屁股?他小子長了膽子了。” “祖父,我屋里的丫頭不聽話,我自己不收拾還能找誰來收拾?再說我書房里的東西那么多,她又是一直在書房伺候的,我倒是想給她機會,可她自己不爭氣我也是沒辦法。” 陸老太爺瞅了他一眼,拐了半天就是拐不到正題上去,他也不指望孫子能老實交待,他問道:“你接回家來又是為她請大夫又是為她請廚子的的那個女人,你說,她是怎么回事兒?我可是聽說這個什么蕊的是因為幾句話沒說好惹了這女人所以才被打死的?” 陸池一聽這話就變了臉,他往守在屋外的常貴看了一眼,能在老太爺跟前傳消息的人就那么幾個,也不知是誰耳朵長,連他的事兒都敢摻一腳進來,可見是嫌他給的臉太大了。他輕聲道:“祖父,這事兒您還用跟我置氣?我能是那么沒分寸會因為一個女人就把一直在書房伺候的人打死?若不是她確實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我也不愿意憑白地少個人伺候。您不知道廣祿笨手笨腳的,昨晚上我叫他磨墨,他可倒好,把墨弄的到處都是,害我白白浪費了三張金萱。”市面上金萱難求,有時候有錢都買不到貨,他好容易弄來了幾百張,昨天就被廣祿濺出來的墨給毀了。 陸老太爺臉色緩了緩,他素知孫子行事穩妥,雖有時忽風忽雨的,但總的來說還是偏穩重的。只偶爾行事不定,感情用事。有時脾氣上來了,那真是天王老子他也不管不顧的。陸老太爺以為那個女人又是孫兒在哪里看上的小家碧玉,尋思著納進門也無不可,只是寵女人也要有個限度,不能為了個女人連正事都不干了。按理說能在孫兒書房伺候的都應該是值得依賴的,怎么一跟那女人牽扯上了就連命都沒了呢?陸老太爺左右尋思都覺得這個女人只怕不簡單,所以他才來了扔茶杯那一出。“那女人是誰?你準備怎么安排人家?你都把人接進府里來了是打算把人納了?” “祖父,您說什么呢?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到您的嘴里怎么就成了我要納的妾了?她可是您兒子的救命恩人,我若納了人家那豈不是忘恩負義嗎?祖父,我打小的時候您可就教導我要知恩圖報,您說我能做那見色忘義的小人嗎?” “在這么個小縣城里能有什么出身高的小姐?能給你當妾她還不愿意?這還成了對她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了?” “祖父,您還別瞧不起人家小戶人家,她爹雖是一個教書先生,可人家根本就不是那嫌貧愛富的人,若是叫他知道我要納她女兒為妾,他還不得拿把鋤頭來斫了我?” “。。。。。。” 作者有話要說: 酥皮:沒時間檢查錯字和錯句了。我今天有事出門了,所以更得太晚了。但愿第二章能在我睡過去前更完。阿門! ☆、賺錢 且不說陸池如何忽悠他祖父,將黃姨娘摘得干凈。只說黃姣一聽為了給徐伯和阿紫發月銀就有可能斷了她的rou,她就猛搖頭。 “爹爹,他們的月錢您不用愁。女兒這幾日沒事兒的時候就想了個掙錢的路子。以前咱家是沒錢沒人手,什么事也干不了。現在好了,有了徐伯和阿紫,女兒的掙錢大計就可以實施起來了。到時候別說他們的月錢,就是咱們的生活都得有大改善。等女兒掙來了錢就買大房子,買好多田地,等那時候就讓爹當個富家翁,我天天都做爹爹喜歡的吃食,也讓爹象那富人家的老爺們似的頓頓吃燕窩,天天換著花樣兒地吃。今天吃海參,明天吃鮑魚,等冬天天冷了就支個爐子在屋子里,咱們涮鍋子吃。” 黃立誠被女兒說得高興,哈哈笑著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天天吃好吃的吧?” “看爹說的,您吃的時候我當然得陪著了。女兒可是個孝順人,在爹跟前伺侯茶飯那也是我應該做的。”雖如此說,但被親爹指出吃貨的本質,黃姣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紅臉。 “瞧瞧,瞧瞧,你是三句話都不離吃,你倒是先給爹爹說說究竟是怎么個掙錢的法子?” “呃,還是跟吃的有關。”黃姣也意識到她是三句話不離吃,確實有些丟人。 黃立誠雖不希望女兒拋頭露面,但女兒愿意做些事情,他也不能立刻就打消她的積極性。家里就這點兒錢,就算女兒想折騰也折騰不出什么大事情來。興許叫她折騰幾天她就能把這份心思放下來了。黃立誠沒有立刻就反對,反而問了黃姣具體的實施辦法,黃姣興奮地將她昨晚在陸池家想到的掙錢法子詳細地給她爹說了一遍,黃立誠聽完后倒也覺得不錯,雖不真地指著女兒賺錢,但女兒喜歡,他就愿意支持,竟也對女兒提的事情生出了幾分期望。 黃姣做別的事情都不大提得起勁兒,但一提起吃來就立刻精神百倍。黃姣也是在陸池家看到一叢花開得喜人,令她想到奶油做的各色花,由此更是想起了生日蛋糕來。越想越饞,礙于不是自己家里,又有傷在身所以一直在心里饞著。這會兒終于回了家,倒是可以放開手腳想干嘛就干嘛了。 等做出幾個不同大小的蛋糕模型,送到四海雜貨店代賣,或讓廣福幫忙招攬顧客,哪怕一日能訂做一個蛋糕,那也會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別看四海雜貨店里是賣雜貨的,但賣的貨品都貴在精致,來往的客人多是家里有些余錢的,不象黃姣和春妮兒純屬是過去打醬油的。若是客人看上了蛋糕的樣子,再有機會品嘗一次,以黃姣的經驗,只要是個女人就拒絕不了蛋糕那香甜的誘惑,相信多數的女人都會愿意掏腰包買的。若是她再將生日時吃蛋糕會有福運等吉利話說上,在蛋糕上再做幾個壽桃或壽仙翁,只怕買的人就更多了。天水縣城雖說不大但也絕對不小,人口少說也有幾十萬了吧?有錢能買起蛋糕的人家少說也能有一萬戶了。再說哪戶沒有一兩位年長的要過壽辰的?只要她能把生日吃蛋糕宣傳成一種時髦,一種流行,相信用不了多久人們就會主動上門求訂了。 黃姣就不信憑她獨一份的蛋糕會沒有銷路? 到時候可不要收錢到手軟啊。 況且能把蛋糕放到四海雜貨代賣也是給四海雜貨聚人氣,這樣雙贏的機會黃姣相信廣福一定不會拒絕的。而對于黃姣來說這就是一箭雙雕,既省了一筆租店鋪的錢,又不用雇伙計幫忙宣傳蛋糕,這樣的好事黃姣真是想想都要笑的。 黃姣回家第一天還沒敢大動,回了屋就在劉mama懷里好一頓撒嬌,“mama,我都想你了。” 劉mama到底是天天看著黃姣的,所以比黃立誠觀察得仔細。黃姣的臉上雖說傷好了,但痕跡還是留了一點,劉mama看著這點傷痕就能聯想到當時小姐受傷時會是什么樣子,不由心疼地流淚,“小姐以后快別出門吧。這出一次門怎么就被傷成這樣?好多天不能回來,可見是傷得不輕。還有哪里不好受可要早些給mama說,mama知道幾個土方子,等找到藥再給你敷幾回,以后就不會留下病癥了。” 黃姣因是傷在腰上,她也怕留下什么后遺癥,連忙摸著后腰道:“mama,我腰這里有些疼,不知道能不能敷藥?” “能,能。小姐在炕上先歪一歪,我記得咱們家就有藥,我去去就來,一會兒先給你敷一貼,今天你就別再動彈了,免得把藥掉了。一會兒吃飯了你就在炕上將就著吃些。其它時辰哪兒也別去,只管睡就是了。” 黃姣在腰上不敢馬虎,規規矩矩地把藥讓劉mama敷上,果真在炕上一躺一整天。 春妮兒在隔壁聽到黃姣回來了一溜煙地跑了過來。她一進門就紅了眼圈,“早知道那天咱們就不分開走了。我要是不同我哥哥吃飯你也就不會一個人逛去,也就出不了那事兒了。這事兒都怪我,也怪我哥,你說他怎么就偏偏那個時候看到我呢。沒有他你也成不了這樣兒。你看看你,都病得下不了炕了。” 黃姣失笑,這丫頭也太能腦補了。我這明明只是躺在炕上歇覺,怎么到了這丫頭嘴里就成了要病入膏肓了?再者,什么叫沒有她哥我也成不了這樣兒?這話怎么叫她聽著就這么別扭呢?太有歧義了好嗎丫頭?咱說話能往清楚里說嗎?得虧這屋里沒別人兒,否則叫不明就里的人聽到還以為她和春妮兒她哥有個什么呢,那才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呢。 黃姣腰上敷著藥,不敢有大動作,她沒能戳著春妮兒的腦袋罵她一根筋十分不爽快,只好用腳踢了踢她,道:“你快別哭了,知道的是你在心疼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你來哭喪呢。” 春妮兒氣得打了她一下,“呸,呸,胡說什么?你怎么什么胡話都敢往外說,也沒個忌諱。”她看黃姣面色如常,身上不但沒有削瘦,看起來反而較前更圓潤了些,心下不由疑惑,按說生病之人胃口不佳,一場病下來怎么也要瘦好些。怎么看黃姣的樣子一點兒不象是生過病的,倒象是精心調理后的樣子。 ☆、兄妹 李正這幾天的日子可不好過。他被生生地折斷了手骨,然后疼得暈了過去。醒來后就發現他正躺在一處亂石堆旁。他強忍劇痛掙扎著坐了起來,卻發現身上的外衫已不知去向,只有里面一條半長內褲勉強給他的身體遮掩了幾分。 周圍有低低的吃吃笑聲,李正雖沒有抬頭看,但他覺得他此時已丟盡了臉面。待他站起身后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才發現這里是他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破瓦爛墻,有好幾個穿著爛衫的漢子正蹲在一處墻下閑望,有好幾個人都盯著他,眼中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李正忙收回視線,這種人一看就是市井潑皮一類的他可不敢惹。他此時身上分文沒有,手更是疼得令他渾身地在往外冒冷汗,腹中不時地傳出一陣“咕嚕”聲,也不知他昏迷了多久才會令他感到如此饑餓。李正覺得他今天是走不出這片貧民區了。 他的雙腿已虛軟地快要支撐不住他前行的身體,他好想找一處好些的人家討口飯吃,哪怕只有一碗水喝也好呀。他抿著干裂的嘴唇,想到發生的前事,不由心內一陣陣悶氣向全身擴散,最后哽得他咽喉處像有一團火在燒一樣,令他沉悶得有些喘不上氣。 他真該更早一些動手的。倒叫那個死丫頭白白逃過了一劫,還害的他折了手,也不知是誰救了她,倒叫她碰了個好運氣。可惜他一點兒也不想叫她好過。無論如何他都已經和她有了不少的身體接觸,他只要一回去就要把這事兒好好宣揚宣揚,別說是嫁給她了,她就是上門求著他他都不會理會她,他必須要給她一頓教訓。如此野蠻,一點兒大家小姐的端莊溫柔都沒有,幸好他原本也沒打算娶她,她也就是個給他做妾的命。 想到回去后黃姣父女被擋在他家門口苦苦哀求的場面,他郁悶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李正看了看眼前,好一點兒的住房估計也只有十幾步開外的那家民房了。那間房子的院墻比起周圍幾家的院墻要完整一些,從墻外看去,里面的房屋似乎也不算太破舊。估計這家人還不至于窮到吃不起飯。李正打算上前敲門看能否求頓飯吃,他若是再不吃點兒東西,借件舊衣蔽體,他覺得他今天一定是走不到城門口了。他還不想光著上身讓滿城的人都看他的笑話,到時候別說是考舉人了,就是還想在清嵩學院繼續讀書都要成問題。到時候他可不愿意頂著周圍同學譏笑的眼光去上課。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中等身量,皮膚有點兒蒼白,但他看人的眼光卻十分銳利,盯得李正下意識地低了頭。 “你有何事?” “兄臺好,我乃城中清嵩書院的學生。因發生了些意外在此處迷了路,實在饑渴難耐,不知兄臺可能給我口水喝?” 那人瞅了他幾眼,眼神飄閃,他也沒有問李正其它問題,身體向門里讓了讓,李正就勢走進了這間院落。 “多謝多謝。待我來日歸家后定當準備厚禮來答謝贈水之恩。不知大哥可有舊衣?”說著李正看了正自己□□的上身,臉上露出出尷尬的神色,求衣的意思已十分明顯。 那人倒是沒多說話,只將人領進堂屋后就去了別的屋子。李正尋思著這男人估計是給他找衣服或是倒茶去了,所以他有些緊張的情緒不由就放松了下來,他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氣,心下暗道:若這人有眼力,就應該可以看出他已很是饑餓了,他該不會是給他準備晚飯去了吧?一想到一會兒就能有吃的,他連手上的疼都忘到了一邊。 那人轉身出了堂屋拐進了另外一間屋子,進門前先叫了一聲:“meimei,家里來客人了。” 屋內有人答應了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一個十□□歲的姑娘從里面出來,擠眉弄眼地道:“哥哥,有客人來了?” 那人回頭看了堂屋一眼,然后上前在那姑娘的臉上摸了一把才高聲道:“還不快去整治些飯菜?這位公子一看就餓得不輕,也不知被餓壞了沒有,你多做些,也好叫客人吃個飽腹。”邊說邊擠眼。 “知道了哥哥。家里正好有今日才買的鮮蘑用來招待貴客,就是不知客人是何口味?我倒有些不敢下手呢。”那姑娘笑著瞪他一眼,答了一句后扭著小腰去了廚下。 那人拎了一壺水回轉堂屋,坐在了李正對面的椅子上,才道:“客人且稍忍耐片刻,我已叫meimei去做吃食去了。我meimei做飯一向快,想必等不了多久就能有飯吃了。你且先吃口茶潤潤嗓子。” 李正餓得前胸貼了后背,聽到還要再等一會兒才能吃上東西,不免就有些著急。但他到底是還留了兩分理智,知道人家對他已是極客氣的了,所以他主動給人家行了個禮,道:“之前遇到了幾個地痞,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他們掃劫了一空。我本想回家,可是我身無衣物遮擋實在是有辱顏面,又因小弟腹中饑餓,實在走不動了,所以才會這般狼狽。倒是給兄臺添麻煩了。” 那人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相逢即是有緣,公子沒必要這么客氣。再說只是招待一頓飯而已,不必這么在意。不知公子是縣里哪家的公子?” “我是縣北黃家村的李正,并不是哪家的公子。” “看你氣質溫雅,容貌清正,我還以為你是縣里哪家的貴公子呢。我看就是最出名三大家的公子與你站在一處也要顯得遜色幾分的。” 李正心中一片得意,卻假作謙虛地笑呵呵地說道:“不敢,不敢。我可沒有兄臺說得那么好。”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一女子從門外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這是?”李正疑惑地問。 “秋紅,你快來見過這位李公子。李公子乃縣上清嵩書院的學生,因遇到了些事故所以在咱們家里歇歇腳。” 秋紅羞澀地拿條帕子掩了嘴笑,“見過李公子。”說完放下食盤退了出去。 李正驚艷般地看著秋紅的背影,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破巷子子里居然會藏有這樣一個絕色,而且她哥哥長相平凡,與秋紅站一處,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是兄妹兩個。 李正磕磕巴巴地道:“這位秋紅是兄臺的。。。。。。親meimei?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別說你不信,就是我也不敢相信。唉,就為了她這張招人的臉,家里也不知賠了多少銀子進去。” “怎么還賠銀子?” “嗨,兄弟有所不知,我meimei生在我們家也是虧待了她。我meimei因從小就長得好,遠近出名。等她及笄后就有好些不知好歹的人上門滋事,或是尋機會與我meimei見上一面。其中就有一個家世極好的王公子,他想納我meimei為妾,可我meimei哪里會同意給人作妾?她是死活不依。可這位王公子家里很是有些勢力,因為他的搗亂,我們家的好些生意都受了影響,有幾次我爹都差點兒被冤枉進了牢獄。后來我爹娘去世后我怕那王公子再來滋事,于是只好帶著meimei出來躲一躲。我尋思著若是能在外面給她尋一戶好親事,解決了她的終身大事,我也就能徹底放下心出門做生意了。” “哦,不知令妹可有什么要求?” “我meimei也是個心氣高的,尋常的人家她還不愿意嫁,有那些看上她姿色的都是想要納她為妾,我meimei哪里肯委屈給人作妾?她一心就想嫁個讀書人,前年家里好容易為她物色了一位鄰縣的秀才,本來就快要嫁過去了,沒想到那秀才是個短命的,還沒等我meimei嫁過去就得了病死了。人家就都說我meimei克夫。后來又有王公子來滋事,沒辦法,我們兄妹二人只好躲了出來。李公子是個讀書人,想必同窗不少,不知可有品行端正仍未娶妻的?李公子若是能給做成這個媒人,過后我定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