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太后笑著點點頭,對著林司設(shè)道;“聽見了,就這么給她們說,哀家不見她們,讓她們回去,?;鄞箝L公主若要鬧,你別管,只管同賢妃說,即是她管著后宮宮務(wù),一應(yīng)命婦便該由她接見,她若覺得做不了這個活,哀家找人來替她。” 李慕安捏了塊糕點放到嘴里,吃完后拍拍手,道;“真是擾人興致。” 沒一會林司設(shè)就過來回話說?;鄞箝L公主同賢妃已經(jīng)離開了,幾人也沒在意,繼續(xù)說著話,齊景煥到永壽宮門口時特意囑咐不許通報,走到暖閣外時恰好聽見李慕安道;“陛下既然不喜歡那些妃嬪為什么還要納那么多的妃子?” 他悄悄的把伸出去的腳縮回來,退后了兩步。 太后道;“因為陛下是個帝王,朝中居心叵測之人太多,為了拉攏朝臣,有時候納妃也是一種手段?!?/br> 這個問題好回答也不好回答,事關(guān)自己的兒子,兒媳婦又坐在一旁,太后特地挑了個不痛不癢的理由,豈料李慕安聽后了然的點點頭,道;“原來陛下是為了討好大臣才會納那么多妃子啊,陛下可真可憐啊,我還以為陛下就可以任意妄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誰不爽就殺了誰,原來陛下也要討好別人啊?!?/br> 齊景煥在門外深呼了口氣,暗罵該死的李宏茂,他這媳婦是怎么教的,自己好容易在幼安面前留下的好印象,都讓她給糟蹋了,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了,什么不好問偏要問他的一群妾室,當(dāng)著她媳婦的面,這不是故意給他找事嗎? ☆、第51章 李慕安說話向來沒什么顧忌,太后噎了一下,道;“也不能這么說,陛下自然不能如常人一般?!?/br> 李慕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齊景煥看了看沈幼安的臉色,見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不免有些失落,哪怕是生氣也好啊,好歹證明她在乎自己啊,可是沒有,前世沈幼安到死都沒能讓齊景煥聽見一句她喜歡自己的話,如今重生,沈幼安雖沒有剛開始時那么排斥自己,可齊景煥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就是這一點讓他犯了難,他想跟沈幼安有更深一步的親近,可是他又不敢,堂堂天子,站在人屋外聽人墻角,還時不時擰眉嘆息,也不知在憂愁什么,不過能站在太后的寢宮外聽墻角的人也就只有陛下了。 還是沈幼安先看見了他,本在聽著太后說話,總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抬首恰好對上齊景煥的眸子。 齊景煥也沒料道她會突然抬起頭看向自己,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對著沈幼安笑了一下,抬腳走了進(jìn)去。 沈幼安同李慕安起身給他行禮,他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免禮,而后又給太后行禮,太后見是他,道;“陛下這會怎么有空過來,政務(wù)都處理好了嗎?” 齊景煥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坐到沈幼安身旁,沈幼安遞過一杯茶給他,他頓時覺得剛剛受了傷害的心靈被治愈了,淺啜一口,道;“母后在同幼安她們聊什么呢?” 這就是一句普通的問話,為了避免自己突然到來這談話的內(nèi)容被中斷,氣氛會尷尬,豈料李慕安直接接過去道;“在聊陛下您的妃子們呢?!?/br> 她興沖沖的接了話,齊景煥陰森森的瞪了她一眼,她縮了縮脖子,自己說錯什么了嗎?目光茫然的看向沈幼安求救。 沈幼安倒是沒有看她,她向來以齊景煥為主,見他還是穿著走時的那件黑底黃紋常服,臉上微微有些細(xì)汗,起身道;“陛下沒坐轎子過來嗎?底下的宮人怎么那么不仔細(xì),奴婢伺候陛下去洗洗臉?!?/br> 齊景煥微怔一下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么,自然歡歡喜喜的應(yīng)了,跟著她去洗臉。 被沈幼安忽略的李慕安哀怨的捏起一旁的糕點往嘴里塞,幼安jiejie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齊景煥走在沈幼安前頭笑的一臉得意,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到了偏殿,宮人端上一盆水,沈幼安拿起托盤上的帕子放到水里,弄濕后,擰干給齊景煥擦臉,一邊擦一邊道;“陛下熱不熱,黑袍子穿著好像比其他顏色的衣服穿著熱一些?!?/br> 齊景煥拽了拽衣領(lǐng)道;“是有些熱。” 沈幼安見了,又給他擦了擦脖子,帕子觸及脖子上的皮膚,齊景煥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她不解的抬頭看他,他輕扯嘴角道;“再往里面擦擦,熱。” 他面帶輕佻,本就生的俊朗,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眼角微微翹起,沈幼安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長的同太后那么像。 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齊景煥翹起小拇指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劃了一下,沈幼安臉一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偏他按住不放,只得道;“陛下自己來好不好?!?/br> “不好?!?/br> “那陛下松手,您這樣,奴婢沒辦法擦?!?/br> 齊景煥笑著松了手,等著她的進(jìn)一步動作,沈幼安伺候他慣了,便將手往里面伸了伸,也不覺得有什么,只是齊景煥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了,在她企圖將帕子伸向更里邊的時候再一次按住了她的手,道;“行了,不用擦了?!?/br> 沈幼安縮回手,道;“陛下不熱了嗎?” 他衣袍里還有些細(xì)汗,御書房同轎子里都置了冰,也不知這一身的汗怎么弄出來的,沈幼安有些不解。 齊景煥感覺體內(nèi)有一股邪火要沖了出來,聽她這么問,暗付,本來不怎么熱的,讓你這么一弄更熱了,嘴上卻道;“不熱了,等晚些時候回圣寧宮沐浴,換身衣服就好了?!?/br> 沈幼安點頭,將帕子搭到架子上,再次回到暖閣時,太后說自己累了,要歇息了,對于自己一來,母后就下逐客令的行為,齊景煥有時候也很無奈,在母后心里,他是那種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的人嗎?每次過來母后總是以為自己是因為幼安才過來的,沒說上幾句話便說累了,要攆人,雖然,他確實是因為沈幼安在這里才過來的,但是他也想同母后多說說話啊,也不知道母后整日都同幼安聊了些什么,也不說給自己聽。 到了永壽宮門口,齊景煥的轎子停在那里,知道在這里沈幼安不會陪自己做轎子,這會子不怎么熱了,索性就棄了轎子,陪沈幼安一起走。 李慕安站在原處不知道是跟上還是不跟上,沈幼安回頭看了她一眼,道;“慕安怎么還站在那里。” 李慕安一笑,剛要跟上,便聽齊景煥道;“你自己也認(rèn)識路,天色也不早了,去找李宏茂跟他回去吧?!?/br> 末了還加了句,“明日就不必進(jìn)宮了?!?/br> 李慕安吸了吸鼻子,道;“哦?!?/br> 然后也不看齊景煥,委屈的看向沈幼安,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臉上就差寫著幾個大字,看吧看吧幼安jiejie,陛下欺負(fù)我。 沈幼安果然不忍心了,拉了拉齊景煥的衣袖,齊景煥皺了皺眉,有些不樂意,這女土匪慣會裝可憐,哄得幼安偏向她。 李慕安向來知道打蛇要打七寸,陛下這人看著兇巴巴的,但大多不會拒絕幼安jiejie的要求,見沈幼安拉著陛下的衣袖,便知道她要替自己說話了,還未來的急高興,便聽沈幼安道;“陛下,慕安性子莽撞,宮中貴人多,未免沖撞貴人,派個人送她到世子那里去吧?!?/br> 這下子齊景煥樂了,笑瞇瞇的道;“行,讓宜春送她過去?!?/br> 說完便拉著她走了,李慕安愣在了當(dāng)場,看著齊景煥同沈幼安離去的背影,心碎的稀里嘩啦的,幼安jiejie你不愛我了。 走在路上,齊景煥哄著沈幼安道;“母后今日都同你說了些什么。” 沈幼安抬手看了他一眼道;“太后說不能同陛下說?!?/br> “你同朕說,朕不會告訴太后?!?/br> “那也不行,奴婢答應(yīng)了太后的。” 齊景煥輕笑了一聲;“行,那朕不問了,只要不是說朕壞話就好?!?/br> “怎么會?” “怎么不會,朕今日去時就聽見李慕安那丫頭在說朕來著?!?/br> 沈幼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怕他誤會李慕安,便道;“慕安沒有說陛下的不是,只是今日恰好遇見了賢妃同?;鄞箝L公主,才多說了兩句。” 齊景煥瞇了瞇眼;“你們遇見了賢妃同福慧大長公主?!?/br> 他今日還未來得及聽暗衛(wèi)匯報,還不知福慧大長公主又進(jìn)宮了的事情,他本就不喜?;鄞箝L公主,如今又借著榮親王和德親王威脅自己,企圖將她那個女兒扶上皇后的位子,雖然他不在乎這個,但齊景煥就是煩心福慧大長公主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那皇后的位子是幼安的,憑她女兒那樣也敢肖想那個位子,再說了,他現(xiàn)在就遺憾沒能早重生一年,導(dǎo)致宮中如今那么多妃子不好處理,豈會再給自己找麻煩,如榮親王要求的那般,再弄個貴妃進(jìn)宮。 反正他現(xiàn)在就是對?;鄞箝L公主厭惡到了極點,忽然想她剛剛說到了賢妃,便道;“賢妃同?;鄞箝L公主在一起?” 沈幼安見他面色不欲,有些膽怯的回道;“是啊?!?/br> 齊景煥湊近沈幼安道;“你別怕,朕不是沖你發(fā)火,朕是氣賢妃呢,竟和?;鄞箝L公主走到了一起。” 他湊得太近,都快貼上了她的耳朵,她縮了縮脖子;“奴婢知道了,陛下別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br> 聽她這么說,齊景煥愉悅的笑了,負(fù)手道;“朕不氣了,她們哪能讓朕生氣?!?/br> 剛還說氣賢妃,這會又說她們不能讓自己生氣了,不過他說什么,沈幼安向來不會辯駁,哪怕是這般前后矛盾的話。 回到圣寧宮后,沈幼安便伺候著齊景煥換了身白底藍(lán)紋的常服,將他頭上的束發(fā)金冠拿下,又要去給他端茶,看著她這忙前忙后的樣子,齊景煥突然拉著她的手道;“別忙活了,讓其他人去忙,你陪朕坐坐。” “今日你沒被她們欺負(fù)吧?” “哪能?。亢枚硕说乃齻兤圬?fù)奴婢做什么?更何況還是在太后的宮門口?!?/br> 齊景煥垂首,勾了她的手指,輕笑一聲,“傻樣兒?!?/br> 沈幼安無語,哪里傻了。 齊景煥瞅著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又道;“朕估摸著也是沒什么事的,阿茂府里的那丫頭在你身邊,定是不會讓人欺負(fù)你,若是真吃了什么虧,這會子都要鬧的人盡皆知了,不過朕看那丫頭今日看朕一副不太對盤的樣子,那?;鄞箝L公主定是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了吧?!?/br> 沈幼安見他猜的都如此準(zhǔn)確,也不瞞他,便同他一五一十的說了,不過?;鄞箝L公主的性子向來如此,今日說的已經(jīng)不算過分了,其實,也沒說幾句話,不過就是慕安吃不得虧,差點動起了手來。 齊景煥聽他說完,捏著她的手道;“日后再這樣,你不必攔著,讓她打,那丫頭不會吃虧?!?/br> 沈幼安笑著點了點頭,其實她還想說,她真沒有以德報怨的性子,賢妃她們挨不挨打與自己何干,她不過就是擔(dān)心慕安罷了。 ☆、第52章 五月初六,皇上御駕前往景山行宮,太常卿,兵部尚書引路,左右金吾衛(wèi)大將軍分列左右兩側(cè),四旗車,引駕十二重,鼓吹,奏樂,二十四隊旗,十二雉尾扇,儀仗分執(zhí),各司其職,御駕居中,百官跪送。 此次出行,宮妃無一人隨行。 景山行宮底下有一天然泉眼,以此處泉眼引出二十四處溫泉,分別建造二十四處園子,另由景山周圍泉眼引出建造的溫泉共一百二十眼,分列一百二十個小院中,這其中最大的園子名為千秋園,園內(nèi)有永昌殿,景曜殿,永安殿,朝月樓,儀元閣,帝每親至便居于此。 齊景煥登基之后第一次到此處,以前先帝在時,身為皇子,倒是陪同先帝來過幾次,不過也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先帝在世的后兩年病情加重,出門一趟舟車勞頓,便沒往這邊來,去年他剛登基,朝中政務(wù)繁多,自然沒有空閑來這里,今年本也沒有打算來這里來,可今年卻異常炎熱,待在宮殿里還好,出了門就有些受不了,每日上朝下朝,奔走于御書房和圣寧宮之間,又總不能走一步便坐轎子,前些日子又見沈幼安午后尋扇,冬不禁冷,夏不耐熱的,索性就想著帶她來這里住一陣子,一來泡泡溫泉對身體好,二來這里住著也要比宮中舒服許多。 御駕出行,浩浩蕩蕩的,還未出行便排了好幾里地,前面車馬開道,后面宮人侍從皆是步行,光路上就花了五天的時間,到了行宮后,沈幼安覺得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一樣,看著殿內(nèi)忙前忙后指點宮人打點陛下日常用物的碧彤,采萱和依巧,沈幼安覺得異常羞愧,她現(xiàn)在大概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坐在榻上,動都不想動,整個人都是蔫蔫的。 齊景煥也未料到她會累成這樣,她長這么大都是養(yǎng)在深閨之中,以前最遠(yuǎn)的不過是去寺院上香,這還是她長那么大第一次行那么遠(yuǎn)的路,雖然都是坐在轎中,可一直坐著腰也累的酸,若是能躺上一躺還好,可她同陛下坐在一個轎中,怎么敢躺著,便是偶爾齊景煥硬是迫她躺在榻上,她的神經(jīng)也是緊繃著的,躺在陛下身邊,那神經(jīng)能不緊繃嗎?更遑論陛下還總是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她,她就更加不敢躺著了,只能強忍著不適,一路堅持到了這里。 雖然行宮這邊接到陛下過來的詔令早早的便將行宮收拾了一番,可陛下慣用之物還是要收拾妥帖,沈幼安坐在榻上,強忍著困意,眼睛微瞇著,碧彤見了,給她拿了個靠枕遞給她,讓她靠在上面,又拿了個薄毯,道;“你先在這里睡一會,等陛下這里收拾妥當(dāng)之后,才能收拾咱們住的地方?!?/br> 她都快睡著了,還迷迷糊糊的道;“這里是陛下住的地方,在這里睡會不會不太好,值房呢?” 碧彤笑道;“這里沒有值房,陛下還未回來,你先睡吧,沒事,陛下回來了我叫你?!?/br> 沈幼安還想說這樣不合規(guī)矩,終究沒抵住困意,躺在榻上睡著了。 碧彤她們見她睡著了,也沒叫醒她,左右陛下也不會在意她在這里睡,收拾妥當(dāng)之后,宮人便退了出去,碧彤幾人也各自回到住處收拾了一番,齊景煥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沈幼安出來迎還有些納悶,走到殿內(nèi),便見簾后榻上依稀有個睡美人,宮人掀開簾子,便見她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平躺著睡在那里。 采萱上前要伺候他換衣,他輕輕的擺擺手,示意她下去,然后坐在榻上盯著沈幼安,她定是困極了才睡在這里的,頭上的花鈿流蘇都未拿下,他也不吵她,就那么坐在一旁,盯著她的臉,美人怎么樣都美,哪怕是睡在那里,閉著眼,依然很美,她很聽話,他不讓她佩戴發(fā)簪,釵一類的頭飾,她就當(dāng)真不再佩戴這些頭飾,素凈的很,可即便是這樣,在齊景煥眼里,依然很美,怎么能那么美呢?美到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她。 齊景煥這人生下來就喜歡美人,小時候還在喝奶時便是喝了乳母的兩口奶,便要漂亮的宮人抱,硬是不要乳母,往好了說是眼光好,這么小就能分出個美丑來,往不好了說就是沒良心,也便只有同樣愛好美色的先帝才能笑呵呵的說此兒肖朕。 齊景煥身為皇子,見過的美人自然是不再少數(shù),小時候調(diào)皮,也曾偷看過先帝的低位妃嬪洗澡,環(huán)肥燕瘦,都知道這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誰也不能拿他怎么著,可就是這么一個打小便見識過各色美人的小色鬼,一眼就看上了安平王府的小郡主,她那會才多大,十三歲吧,還沒長開呢,他就覺得這美人同他以往見過的美人都不同,哪兒不同?說不上來,大概是因為見著這美人時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吧,他很清楚自己喜歡她絕對不是因為她在自己最為難的時候救了自己,他是真喜歡她,最開始是因為她的臉,到后來,便是因為他這沉睡了十六年的心睡醒了,情竇初開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她在丫頭們的簇?fù)硐伦吡诉^來,僅是詢問了句他是誰,他還未來及同美人搭話,旁邊余奶娘的聲音提醒了他,她不是在同自己說話,美人就這么忽視了自己。 余奶娘說他是她路上撿回來的可憐人,命很苦,想留他在安平王府做事,有口飯吃,不至于餓死,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抬頭對她舉指發(fā)誓,一定會好好干活,他覺得可能是因為她自幼便生長在安平王府,竟是沒有看出來自己這滿身的皇家貴氣,只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便說;“既然如此,看你長的也挺壯實的,傷好了便留下來做個護(hù)衛(wèi)吧?!?/br> 他差點就要坐起來問她,沒有看出自己眉宇間的尊貴之氣嗎?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傷的過重,他暈倒了,暈倒的前一刻他仿佛還看見她皺了皺眉,似乎在憂愁就這么帶了個陌生人回府不太好,可是奶娘的面子又不能不給。 他傷好后,便在她的院子里做個護(hù)衛(wèi),因為奶娘的緣故,他成功的成為站的離她最近的護(hù)衛(wèi),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仗著自己話多不住的勾搭這位郡主,終于將她煩的沒辦法了,偶爾也會嗯兩聲表示她在聽他的話,其實他不知道,她那時候只是想讓他閉嘴來著,只是他得到回應(yīng)后便更加得意,不住地用言語sao擾這位小郡主,后來他想,那時候她是郡主,他是護(hù)衛(wèi),她沒讓人將他丟出去,還真是萬幸。 暗衛(wèi)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也不知怎的,就那么拒絕了暗衛(wèi),放著好好的皇子不去做,繼續(xù)留在安平王府做個小護(hù)衛(wèi),他想不明白,便去纏著人家小郡主,一遍又一遍的問她;“你怎么長的那么好看呢?” 她那時候年紀(jì)小,被問的次數(shù)多了,也很憂愁,許是被他的問題洗腦了,拿手托著下巴,哀怨道;“是啊,我怎么長的那么好看呢?” 于是兩人一起托著下巴在糾結(jié)她怎么長的那么好看這個問題,若不是后來發(fā)生的事,他想他應(yīng)該會求旨娶她為妻,然后等到皇兄登基,便帶著她去游遍大煜的大好河山,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就是這么一個美好的人,為什么會忽然之間嫌棄他身份卑微,還想出那么狠的法子重傷自己,到底是為什么? 前世,他一直以為她只是愛慕虛榮罷了,可是重生至今,她都是規(guī)行矩步,哪怕他明確的表示要立她為后,她也從沒有表現(xiàn)出欣喜姿態(tài),她當(dāng)真只是嫌棄他當(dāng)時的身份嗎?如果是,那么現(xiàn)在自己是皇帝了,為什么,她不來討好自己呢?他開始為前世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糾結(jié),有一種想要問她的沖動,可是又不敢,那個話題,是兩個人都不能觸及的,他怕她再一次遠(yuǎn)離自己,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他其實是一個自負(fù)之人,其實不止是他了,哪個男人不想自己愛的女人愛的是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的權(quán)和錢,而身為護(hù)衛(wèi)的他是被沈幼安拋棄了的,那段記憶提醒著他,沒有了皇子的身份,他就什么都不是,連喜歡的女人都得不到。 丟人嗎?很丟人。 這也是他不愿去見余奶娘的原因之一,皇帝陛下愛面子,那段事皇宮里的人不知道,知道的除了自己和幼安,就余奶娘和幼安身邊那個叫曼春的了,只要不見著余奶娘她們,她們就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就是當(dāng)年幼安瞧不上的護(hù)衛(wèi)了。 這種掩耳盜鈴的事,他其實做過許多次,他自己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可是能怎么辦,他性格不好他知道,他有時候會暴躁,前世已經(jīng)因此傷了幼安了,這一世斷不能因此讓幼安傷心,哪怕她不愛自己,自己也要得到她,一輩子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甚至有些墮落的想,老天爺怎么不降一道雷劈自己一下,好讓他恰好忘了幼安曾對自己說的那些誅心的話,只是如今他也只能給自己催眠,幼安那時候還小,才十三歲,就當(dāng)做是童言無忌好了,小孩子說的話怎么能算做數(shù)呢?對吧,他如是想,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伸手輕輕地?fù)崦蛴装驳膫?cè)臉,她會愛上自己的。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