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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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萱見安平公一副尷尬的樣子心下了然,果然是小人得志啊,難怪陛下特地囑咐自己跟著幼安一起回安平公府,看這樣子,以幼安的性子只怕會吃虧。 “幼安這次回來所謂何事,大哥讓人馬上把客房打掃出來。” 采萱站在后面皺了皺眉,幼安雖是入宮做女官,但并未嫁人,還是安平公府的人,怎么就是客房了。 沈幼安倒也不再意,笑了笑道;“不用了大哥,父王的忌日快要到了,我回來祭拜祭拜,并不留在府中,給父王磕個頭就走。” 安平公松了口氣,沈幼安原先的閨房是整個府里面最好的,她入宮后,母親便搬了過去,如今沈幼安回來,自然是沒有她的院子的,他害怕沈幼安鬧起來呢,安平公如今雖是這府里的主子,可畢竟只是庶子,面對沈幼安這個曾經(jīng)被安平王捧在手心上的嫡女難免底氣不足,更何況沈幼安給他的印象就是個愛撒嬌的嬌嬌女,若是知道自己的院子被占了,鬧了起來,只怕自己也沒臉,更何況沈幼安雖只是女官,可畢竟是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大煜向來注重嫡庶,到時候沈幼安若是到陛下身邊告狀,只怕自己也落不得好。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埋怨母親,不過就是個院子罷了,如今公府是他做主,她想要什么樣的院子都可以給她修,何必要去占用沈幼安的院子,這若是傳出去,他公府欺負嫡女,連嫡女的院子都占去,只怕那群御史又有的說了。 安平公本就心虛,更何況沈幼安后面還站了個陰測測的御前女官,一直盯著他,好像能看透他想什么一樣,令他更加不敢直視沈幼安,稍稍側(cè)個身子道;“既如此,我去叫你那些侄子侄女過來給你請安。” “不用了,我就是出宮祭拜父王,順便回來看看。” 明知道這里再不復從前,可還是想回來看看,是失望也罷,終歸是回來過,日后也就沒了這念想了。 “太夫人您慢點。” 外面?zhèn)鱽硪粋€小丫頭的聲音,往外一看,便見一個打扮雍容華貴的婦人被一群丫頭婆子簇擁著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便徑自的走到首位上去,安平公對她躬身行禮道;“母親。” 沈幼安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那婦人坐好后,看著沈幼安笑道;“幼安回來了。” 沈幼安還未說話,便聽后面的采萱說道;“姑娘,奴婢怎么從未聽您說過安平王曾經(jīng)續(xù)過弦啊?” 沈幼安此刻注意力都在眾人對李氏的稱呼上,倒是沒有在意采萱的自稱。 安平公身體卻是一怔,這陛下的女官不僅跟著幼安一起回來,對著幼安竟自稱奴婢,即便是對著自己這女官都以我相稱的。 安平公之母李氏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一白,按著身份,她只是安平王的妾室,見著沈幼安是要行禮的,更不能坐在主位,只是她兒子如今才是安平公,府里眾人也都尊她為太夫人,如今沈幼安身邊一個奴婢居然敢給自己沒臉,剛要呵斥,便聽安平公道:“母親。” 安平公警告的看了李氏一眼,隨即說道;“這位是陛下身邊的六品司設(shè)女官。” “陛下身邊的女官。”李氏別有深意的看了采萱一眼,心想陛下身邊的女官為何會對著沈幼安自稱奴婢,難不成沈幼安升職了,想到這里,她不自覺的凝眉。 采萱笑了笑,退到沈幼安身后。 沈幼安也不看李氏,直接對著安平公說道;“大哥,雖說如今您是安平公,可是這規(guī)矩不能亂了,您的母親只有一個,我母妃才是您的母親。” “這。” 安平公干笑了一聲,還未說話,便聽李氏怒道;“幼安姑娘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自己生的兒子還不能叫我母親不成。” “什么意思李姨奶奶您不明白嗎?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妄稱太夫人,如今也敢坐在首位。” 這一番話倒是先把采萱鎮(zhèn)住了,沈幼安向來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卻未料到發(fā)起火來也叫人心驚膽戰(zhàn)。 安平公皺著眉道;“幼安,你莫要胡鬧。” 沈幼安冷冷地道;“我胡鬧,大哥,真不知是哪家的理,妾室都可以稱太夫人了,雖則母憑子貴,可大哥你已經(jīng)記在了我母妃的名下,若不是如此,即便是降爵了這爵位也輪不到大哥的頭上,大煜明文規(guī)定,庶子襲爵需降爵,需記在嫡母名下,你即認李姨奶奶為母,如何還能當這安平公一位。” 李氏自知這事不占理,可安平王已逝,這沈幼安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罷了,能起什么風浪,如今居然也敢在這里危言聳聽,便捂著胸口哭道;“哎呦這是什么教養(yǎng)啊,未出閣的姑娘居然敢指責自己的長兄。” 沈幼安淡淡的忘了一眼李氏,回身對著安平公道;“大哥孝順,想要自己的生母過的好一些這可以理解,可也莫要忘了規(guī)矩,李姨奶奶只是個妾,如何當?shù)钠鸫蟾缒囊痪淠赣H,大哥可要想清楚了,否則,這大煜的法令可是不能依著大哥的意思來的,您稱李姨奶奶為母親,置我母妃于何地。” 沈幼安滿意的看到安平公的臉色變得煞白,雖知道如今安平公府是安平公在做主,自己人在深宮,可終究還是忍不住看著別人占著她母妃的名頭,規(guī)矩如此,李姨奶奶不過是個妾,是她母妃的奴婢罷了,如何敢肖想她母妃的位子。 “沈幼安,你休要危言聳聽,這里是安平公府,你大哥才是安平公。” “沒有人否認我大哥是安平公,可是你呢?李姨奶奶。” 她忽然笑了起來,嘴角盡是嘲諷之色,這笑容讓李氏覺得尷尬,同樣安平公也覺得尷尬,他是安平王的長子,卻不是嫡子,身份上就差了沈幼安一等,再加上安平王的偏心,讓他在這個小自己十四歲的meimei面前一點底氣都沒有,原以為她入了宮就好了,誰料如今她居然從宮里面回來了,身邊還跟著陛下的御前女官,那么陛下又是什么心思呢? “來人,扶李姨奶奶回去休息。” “阿琪。” 李氏不敢置信的望著安平公,安平公只是將臉瞥向一邊不去看她,陛下本就不喜安平公府,他如今在朝堂之上更是舉步維艱,沈幼安如今在陛下身邊伺候,若是讓陛下抓到了安平公府的把柄,必不會輕易放過,如今他已經(jīng)是安平公了,母親又何必在意一個稱呼。 李氏冷哼一聲,從位子上起來,走過沈幼安身旁時,突然停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道;“郡主不愧是王妃的女兒,知規(guī)矩,懂禮儀,難怪當初會因為一塊玉佩將自己的護衛(wèi)打成重傷逐出府,唉,可憐那小護衛(wèi)了,年紀輕輕的,被打成那樣逐出府,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不過也怪他自己,一個護衛(wèi)罷了,居然也敢肖想王爺?shù)膶氊悾阏f是不是啊?幼安郡主。” 沈幼安微不可查的哆嗦了一下,可是還是讓站在她身后的采萱發(fā)現(xiàn)了,她發(fā)現(xiàn)沈幼安的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 李氏輕輕一笑,道;“瞧我這說的,那玉佩是王爺?shù)膶氊悾髞硭徒o了郡主,那護衛(wèi)偷了玉佩,本該被罰,郡主你親自下令已是留情,若是讓王爺知道她的寶貝女兒身邊有這等人,定是要將那人捉來打死。” 沈幼安定了定心神,道;“李姨奶奶,你可以走了。” 李氏將手搭在身邊的小丫頭手上,惡狠狠的瞪了沈幼安一眼,沈幼安,你的母親自詡身份貴重,還不是早早就死了,即便是王妃又怎么樣,而你,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官罷了,不知你那高貴的母親在地底下知道你如今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女官,會不會后悔生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女兒。 “沈司寢,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采萱皺了皺眉,這安平公的話是什么意思。 沈幼安笑了笑道;“安平公,這大煜的律令不是我寫的,史官的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陛下的怒火也不是我能熄滅的,你該問的不是我滿不滿意?” 安平公臉一僵,也未料到沈幼安會這么說,剛剛他心里不舒服,母親被她當眾喚姨奶奶就像是在提醒他的出身一般,自然是要泄憤,那句問她滿意也不過是在賭氣罷了。 此刻臉色鐵青,一甩袖子道;“這安平公府也是你的家,你就自便吧。” 說完便帶著人走了出去,留著沈幼安坐在前廳,沈幼安看著安平公離去的背影,心中已對他失望透頂,父王啊父王,王府的爵位落到這樣一個意氣用事的人手里,只怕是連公府的爵位也要保不住了。 ☆、第18章 祭拜 見安平公出了前廳,沈幼安還坐在那里,大管家面色尷尬的說道;“九小姐,要不要奴才帶您到處逛逛。” 沈幼安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不用了,我要去祭拜父王和母妃,就順便回來看看,這就走。” “哎,九小姐,公爺打小便孝順,不是故意要那么說的。” 沈幼安站起來,對著后面的采萱說道;“采萱jiejie,咱們走吧。” “九小姐,要不您再坐坐,世子今日不在家,他自幼同您關(guān)系好,若是知道您回來了,他卻沒見著,會不開心的。” 世子沈晞雖是安平公長子,可自幼卻是安平王親自教養(yǎng)的,同沈幼安關(guān)系比旁人親近許多,如今這安平公府里若說還有人關(guān)心沈幼安,那就只有沈晞了。 沈幼安道;“若是阿晞回來了,你便同他說陛下那里只允了我半日的假。” 沈幼安今日回來只是在前院的正廳坐了會,連后院都沒過去,此時,她站在安平公府的門邊,望著安平公府,她只看得見前院,還有那府里最高的怡景堂,她想象著圍繞著怡景堂的假山池塘,想象著那通往父王書房的小道,想象著府里那二十四座亭子,十二座小橋。 采萱輕輕的碰了碰她道;“幼安,陛下在等你。” 沈幼安對她笑了笑,轉(zhuǎn)臉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再見了,安平王府。 走到馬車前,高和從里面將簾子掀開,采萱將她扶了上去,這馬車里面也是分成兩間,齊景煥和沈幼安坐在里面,采萱和高和坐在外面。 沈幼安坐好后,便聽齊景煥道;“開心點,馬上就要去見你父王和母妃了,你這樣愁眉苦臉的去不怕他們擔心嗎?” 沈幼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抿著嘴不說話,然后抬手遮住眼簾,壓抑著那眼角不住的酸澀感。 “怎么了,難受嗎?” 齊景煥見她手捂著眼睛,心都揪起來了。 “沒事。” 沈幼安吸了吸鼻子,將手放下來,挺直背脊。 恍惚間,一陣芬芳傳來,清香四溢,只見齊景煥手中勾著一只香囊,那香囊是她前些日子縫制的,這里面裝的是墨蘭,她將這香囊掛在了衍慶殿東暖閣的床頭,卻未料陛下竟將這香囊?guī)г诹松砩稀?/br> 陛下什么都沒說,可沈幼安卻知道他的意思,這香囊原是她為陛下縫制里衣時一起縫制的,掛在床頭前她跟陛下說這里面的墨蘭香氣聞著可以讓人的心情舒暢,眼下,陛下將這香囊拿出來,定是見她心情不好才拿出來的,只是,她先時并未聞見墨蘭的香氣啊。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齊景煥指了指一旁的車壁,只見那車壁上被拉出來一個小屜,原來這香囊一直在那小屜里,難怪她沒聞見。 安平王的陵墓離安平王府并不甚遠,馬車行駛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沈幼安挎著一早便準備好的冥錢和酒菜,便下了馬車,原先離得遠還不覺得什么,這一到了陵墓,沈幼安便再也忍不了了,快步走到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的墓前,一跪,頓時淚如雨下,哭道;“父王,母妃,不孝女幼安來給你們請安來了。” 說著便往地上一磕,這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下子,沈幼安也不覺得疼。 起身抬起頭說了句;“幼安不孝,這么久才來看父王和母妃。”便又磕了下去。 沈幼安跪著從身后的籃子里拿出酒菜,又從底層取出冥錢,拿了火折子引著,取出三個杯子,往杯子里斟酒。 拿起一個杯子托在手里,對著排位道;“父王,幼安帶來了您最喜歡的九丹金液,幼安先干為敬。” 仰頭將酒杯里的酒喝完,輕輕拭了拭嘴角,端起一個杯子,將杯子里的酒灑在了地上道;“這一杯敬給父王。” 笑了笑,又端起一個杯子,將杯子里的酒灑在了地上道;“這一杯敬給母妃。” 敬完酒后,又端出兩盤糕點,道;“母妃,這是您最喜歡的兩樣糕點,幼安也給您帶來了。” “父王母妃,幼安此次前來又不知何時才能再來看你們,幼安自幼在父王膝下,每有困惑,父王必是親自解惑,如今......如今幼安已能自己照料自己,望父王母妃莫要擔心。” 沈幼安靜靜的跪坐在墓前,看著那火漸漸熄滅,跪直了身子又磕了個頭道;“父王母妃,幼安要回去了,你們在天有靈,幼安如今過的很好,身邊碧彤jiejie,采萱jiejie待幼安都很好,陛下待幼安也很好,待幼安年滿二十五,若是能被放出宮,幼安就過來長伴父王母妃。” 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陛下,幼安姑娘回來了。” 這么快,倒是出乎所料,齊景煥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吩咐著將馬車行到沈幼安身邊去。 她今日因是來祭拜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穿的極其素凈,著一身素色刺繡妝花裙,立在馬車前,微垂眸子,齊景煥親自伸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齊景煥頓時驚喜若狂,骨節(jié)分明的手有力的握著她的手,使勁將她拉了上來,眉梢上揚,嘴角也止不住的翹起,眸中盡是愉悅之色,能不開心嗎?自他重生以來,這倒是第一次,她愿意接近自己。 高和早就知道了陛下對沈幼安的心思,至于采萱,也早就猜到七八分了,只是都沒有眼下見到來的震驚,幼安只是讓他拉她上馬車,便如此愉悅了嗎? 馬車里面一層放著小幾,齊景煥端了一杯茶遞給沈幼安,道;“喝杯茶,潤潤喉。” 沈幼安本能的往那小幾上瞥,小幾上放著一個茶壺,茶壺旁邊儼然還有一個用過的杯子。 齊景煥端著杯子,眉頭一挑道;“這個杯子是新的,朕沒用過。” 沈幼安悄臉一紅,低著頭,搶過他手里的杯子就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比起她往日的儀態(tài),倒真是有些毛躁。 “咳。”沈幼安將茶杯放在小幾上,突然咳嗽了起來。 齊景煥忙去拍她的背,沈幼安推過他的手,輕輕的往邊上移了一些,完了,這又想起來了,又要謹慎守禮了。 果然她移到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后,輕啟紅唇;“陛下,奴婢剛剛失禮了。” 齊景煥深邃的眸子望著她,忽然一伸手將她摟在了懷里,見她要起身,按壓住她道;“朕不管,剛剛你明明接受了朕,如今為何還要跟朕來這些虛的。” “奴婢......” “噓。” 齊景煥用手按住了她的唇道;“莫要再說那些氣人的話了,你知道剛剛你將手遞給朕時,朕有多開心嗎?幼安,朕從前做錯了事,你原諒朕一回好不好?” 這馬車只用一層隔板隔開,采萱和高和就坐在外面,沈幼安擔心他們聽見,一時有些心急,又有些感動,她不是木頭,自然能夠察覺到陛下待她的不同,只是她不懂,從何時開始眼前的帝王對她好了起來呢?又為何突然對她好了起來呢?他從前不是最討厭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