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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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迷迷糊糊的茫然模樣逗笑了沈七,后者又氣又笑地彈她額頭,“你這個人……” 說著,從懷里掏出令牌扔了過去,“喏,診治的定金。” 奚玉棠怔愣地接住令牌,低頭一看,眼瞳倏然一緊,握著令牌的手僵硬無比。她猛然抬頭,“這哪來的?” 沈七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藍玉的。” “……” 目瞪口呆地望著沈七,奚玉棠震驚地起身,“你確定?” 沈七涼涼掃她一眼,沒說話,表情卻詮釋了一切。 怔怔地望著眼前人好一會,見他沒有反駁,奚玉棠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 鐵質令牌,上書一個雨字,這明明就是聽雨閣長老的令牌! 可為什么令牌上沒有數字?不是十八位長老每人都有數字編號嗎? 奚玉嵐是聽雨閣的人?! 那她的暗殺…… 奚玉棠不敢細想下去,本能地不愿相信自己這么多年來遭遇的暗殺里有她兄長的參與,更不愿相信他明明知情,卻仍放任殺手行動。 若是真的……該有多可怕? “我去一趟主院。”她驀然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小美,一定要全力治好他的腿,答應我。” 沈七皺眉,“自然。醫者仁心,既然接手,沒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不過離火草……” “那個不用管。”奚玉棠擺手打斷他,“先緊著藍玉。” 話音落,沈七的眉頭蹙得更緊,“給你解毒才是最重要的事,別的都可以放一放,別忘了秋已至,再過不久,你的毒會頻繁發作。” 奚玉棠擺擺手,“我不著急。” 這句話終于惹怒了沈七,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怒視眼前人,“奚玉棠,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來江南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拿到離火草,解毒,才是你應該真正cao心的事!!” 陡然發火的沈七眼中目光極怒,看得奚玉棠呆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小美你,你要跟我吵架?” 沈七神情一滯,下意識撇開了眼,“我不管,總之你的毒必須排在藍玉前面。讓他站起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可你的毒等不得。” “我說了先,緊,藍,玉!”奚玉棠咬牙一字一字開口,“是不是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不可能!”沈七也來了脾氣,憤而怒視她,“奚玉棠你到底怎么回事?那個藍玉是誰你知道嗎?你不是看到令牌了嗎?別告訴我你認不出那是聽雨閣的!” 奚玉棠猛地收住了話頭。 兩人無聲對峙了半晌,她再一次妥協下來。沈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無法將那些能對屬下說的狠話擺在他面前,不忍心,也不想。這個人,為了她自己的身體而選擇跟她針鋒相對,做人要知好才行。 “小美……”她松了眉頭,露出一抹笑容,“別氣,我錯了。” 沈七怔了怔,不自在地別開頭,梗著脾氣道,“快滾。” “你兇我qaq”奚玉棠一把抱住他胳膊。 “……” 滿腔的怒火就這么奇異地消失,沈七神色復雜地任憑奚玉棠粘著他,許久才沒好氣道,“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數。” 聽到他松口,奚玉棠頓時悄悄松了口氣,卻還是沒有放開他,“小美,藍玉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需要他能站起來,且這個恩情出自我的手。你是我的人,你幫他,就是我幫他,至于具體原因,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你信我,好不好?” “……說這些干什么,我又沒逼著你,信你總行了吧。”沈七不自在地甩開她,“行了,快滾。” 奚玉棠頓時喜笑顏開,松開他的胳膊,轉身出了門。 在她身后,沈七神色復雜地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握緊的五指松了又緊,指甲深深陷入rou中。 主院里,秋遠已經回到越清風面前,將自己所見說了一遍。在聽到奚玉棠為了他憤而對上藍玉時,越清風呆愣片刻,嘴角的笑容無意識地擴大蔓延,擋都擋不住地燦爛起來。 可還沒等他高興太久,奚玉棠便一掀簾子走進了內室。兩人四目相對,奚玉棠掃一眼秋遠,后者立刻脊梁一緊,借著去煎藥的借口識相地退了出去。 越清風則滿面春風地望著她。 而奚玉棠卻面無表情,“藍玉身子不好,你告訴他我認出他干什么?他不是不想認我么?那就讓他以為我不知便是了。” ……越清風一腔喜悅就這么被堵在了心口,整個人都不好了。 “奚玉棠,你講不講理?”他氣極反笑。 奚玉棠表情一僵,撇開頭,“總之,你不準氣他。” “……” 越清風這回是真氣了,臉上笑容驀然一收,翻身不再看她,“奚教主若沒事,就請便吧。” 見他真動了怒,奚玉棠咬了咬唇,也意識到了自己如今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情緒起伏不定,態度左右搖擺,心里委屈,卻也不知該怎么是好。 望著眼前床上背對她躺著的人,聽著耳邊的咳嗽不斷,她立了許久,終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肅兮,對不起。”她吶吶開口,“你別氣了。” 越清風不理她。 奚玉棠一步一挪地坐到他床邊,伸手扯了扯他袖口,“你轉過來嘛。” 眼前人袖風一掃,掙脫她的手。 “肅兮……”奚玉棠咬唇,“我錯了。” “……” “我去給你煎藥可好?” “……” “你想不想喝水?” “……” “要不我給你講故事?或者你想看書的話我幫你念?或者……你要是想聽琴……” 越清風驀然回過頭,冷冷地望著她,“我若是想聽琴,你待如何?” 奚玉棠嘴角一僵,干巴巴道,“……我彈。” “哦?”眼前人挑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壁櫥,“謝彥之的琴在那,去拿吧。” “……”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出門,更的急,來不及檢查錯別字,等我晚上回來偽更再改,大家見個諒。 ps:心疼越少主。 ☆、第49章 鴻溝天涯 謝彥之的琴,那是好彈的么? 可憐奚小教主虛年二十一載人生里,前五年天真爛漫受盡萬般寵愛,后十幾年死里求生算盡詭計陰謀,全副心思都撲在了雪山玄天教上,別說彈琴,就連習字讀書下棋都沒人教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竅不通。 若不是穿越之前自己受過正統教育,恐怕就會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文盲。 ……你讓這樣一個只知道打架和陰謀的人,和光同塵地去彈琴,還彈的是名家謝彥之的琴,這不是搞笑么? 可話已出,斷沒有反悔一說。 奚玉棠咬著牙搬出琴,衣擺一撩,在主院前廳坐下。在她對面,越清風挪出了內室,窩在軟榻里云淡風輕地望著她,老神在在的模樣簡直欠揍。 洗手焚香,烹茶煮水,端坐如常,奚小教主將所有能做的前提準備工作都做好,再也沒有其他理由拖延時間后,終于硬著頭皮望向了自己身前的琴。 上等木制,通體幽暗,斷紋之漆,流線如云,擺在她面前的,是一把真真正正的好琴。 奚玉棠試著伸手輕輕撥了一弦,琴聲悠遠流長,繞梁余韻,只一聲,就仿佛看盡了人生。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看向對面的越清風,后者嘴角噙笑,淡淡望著她,仿佛知道她在驚訝什么。 “……好琴!”雖然不懂,但這并不影響奚玉棠判斷它的價值,“果真千金難遇。” 越清風涼薄一笑,“別說廢話,趕緊。” “……” 咽了咽口水,奚玉棠默默將雙手置于琴上,又看了一眼越清風,剛準備動作,便聽對面人輕描淡寫道,“這琴,一根弦便值五百兩銀,還望奚教主悠著點力氣。” 奚玉棠手指一僵,不敢動了。 ……一根弦都值五百兩!!那要是不小心弄斷了怎么辦! “你確定要聽?”她連聲音都僵了。 越清風一臉無辜,“不是奚教主要彈?” “……” 怪我,我嘴賤。 奚玉棠長長呼出一口氣,豁出去了。 …… 那一日,整個煙雨臺的人都忘不了他們到底聽了一段多么令人難忘的琴聲。 有價無市的琴,名動天下的人,兩相組合之下,竟有那樣巨大的威力!無數人恨不得以頭搶地,痛哭流涕,因為那琴聲,他們甚至想到了自己遠方的家鄉和老逝的雙親,真真是,聲聲勾人心弦,句句感動人心。 ……都忍不住要去地下陪親人了。 同樣是謝彥之的琴,越少主彈起來,好似飄飄欲仙如臨仙境,又或婉轉低吟仿若幽幽深谷,一曲下來,整個人的身心靈魂都仿佛受到了洗滌。 而換成了奚小教主…… 大概類似阿鼻地獄走一遭,看淡了苦難,看透了人生,人人大徹大悟,從此一想到那耳邊琴聲,連做壞事都覺得,不過如此。 偏偏,越少主懂音律,琴聲里并不會輕易加入內力,以免對人造成影響。而奚小教主五音不齊一竅不通,為了控制自己不撥斷琴弦,恨不得拿出平日里練習單針獨線殺人的細膩勁,通過內力控制雙手,借此保全那琴。 ……但用內力催發的聲音,真的,他媽的,太撩動人心了啊! 不聽都不行啊!! 連煙雨閣角落的螞蟻都逃不過這一遭啊! 一曲下來,整個城南別院元氣大傷。越少主房內名貴的蘭花死了,曲水樓池塘里的魚翻白肚了,越少主好像病更重了,云燕園的藍公子頭發更白了,云夢園的沈大夫配藥時將藥房毀了,司右護法失手將毒灑了,斯年和流年從房頂上摔下來了,秋遠將藥爐炸了。 唯有奚小教主一人,神清氣爽,激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