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配種田圍觀記、[古穿今]琵琶精的奇葩日常、無價之寶、重生之盛世寵后、一婚成災、相府毒千金、為了秀恩愛[娛樂圈]、吾妻多嬌、另類報復、金銀錯
藍玉知他一片好心,心緒翻騰間緩緩闔眼點頭,揮手讓他離開。 ……但下一秒,他突然睜開眼,眼中殺意暴漲,皺眉瞪向眼前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的人,“你剛才叫她什么?” 越清風僵了僵,二話不說一掌轟開禪房大門,腳下一點,整個人已消失在了房中。 藍玉氣急敗壞地追了兩步,望著遠處消失的一片白色衣角,大怒,“越清風,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了是不是!” ……越清風哪會理他,追著奚玉棠下山去了。 開玩笑,他跟師兄住一個院子,這時候回房間那是找死。 ### 且不提第二天沈七等人發(fā)現(xiàn)奚玉棠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時的驚訝,越清風被藍玉重傷,在秋遠的幫助下乘車回到別院時,云夢園里已經(jīng)沒了奚玉棠的身影。 越清風頓時心里一緊,生怕她就這么一去不回,撐著傷勢去了云夢園內(nèi),想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語。 結果令人失望地,奚玉棠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而斯年也不見蹤影,兩個大活人,就這么不見了。 越清風哪還能坐得住,見識過前夜竹林里她的狀態(tài)后,他相信此時哪怕他聽到奚玉棠再血洗一遍醉花樓都不覺得驚奇,但更擔憂的還是她的身體狀況和安危,并且再一次深刻地體會了一次玄天教人少的困境。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派掌教,身邊怎么可能沒有暗衛(wèi)隨行保護? 他想出去找,還沒出門,秋遠便撲通一聲跪下了,淚汪汪地求他不管怎樣先養(yǎng)傷。越清風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重傷在身,就算去尋人也不會有多大成效,只好強壓下心中擔心,乖乖待在了別院內(nèi),吩咐流年去尋她和斯年。 沈七一行人于下午申時回到煙雨臺別院,和出發(fā)時不同,墨家姐弟倆已經(jīng)回了秋雨山莊,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個藍玉。 因為奚玉棠的失蹤,越清風又擔心藍玉,索性大手一揮,把人安排在了距離曲水樓最近的云燕園,景色雖好,卻是距云夢園最遠的地方。 藍玉也沒計較,他此時滿心都放在奚玉棠身上,哪還計較自己住在哪里?剛安頓好便來尋自家?guī)煹埽胫烙Hmeimei如今的動向,結果還沒進越清風的主院,便從下人那里打聽到了玄天教的于堂主居然就住在離主院最近的云夢園。 ……聯(lián)想起昨夜越清風的一聲‘棠棠’,奚玉嵐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偏偏越清風安排好了所有事,一歇下,便發(fā)起了燒,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秋遠連拉帶扯地將沈七風風火火地帶到了主院,正好和藍玉來了個擦肩而過。兩人的目光短暫地相接,沈七仍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奚玉嵐心里卻沉了沉。 收拾越清風的打算只能暫且放一放,奚玉嵐不知不覺走到了云夢園門口,踟躕了許久都沒敢進去,只好回了云燕園。 沈七不知昨夜竹林里奚玉棠和越清風發(fā)生了什么,回去后見奚玉棠沒在,也以為她只是出門辦事,見到越家少主一身傷,微微驚訝了片刻,便遵循著醫(yī)者本能,把脈,包扎,開藥,硬生生將他的傷控制在了不會引發(fā)舊病的范圍內(nèi)。 可越清風看起來仍然慘兮兮的,向來蒼白的臉因為發(fā)燒而泛著病態(tài)的紅暈,雙眸緊閉,十足可憐。 奚玉棠失蹤了整整兩天,也想了兩天,終于在心情平定下來后于第三天一大早回到了云夢園,順便帶回了被五花大綁的斯年和流年。 當日下山時她便發(fā)現(xiàn)斯年跟蹤了自己,原本這事放在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可她正在氣頭上,情緒本就在爆發(fā)邊緣,可憐的斯年卻正好撞上,不小心便成了出氣筒,不僅被抓住了馬腳,還在交手中被暴打一頓,整個人被綁起來扔到了奚玉棠雇傭的去金陵的船上。 流年同樣如此。 兩個暗衛(wèi)心里苦極了。 奚玉棠走了一趟金陵,一路上收拾心情,順便以孟十九的身份故意在聽雨閣探子面前晃了幾次,接著想辦法脫身回到杭州,提著斯年和流年剛一進主院,便被告知越清風病了。 彼時越清風人已清醒,但低燒不退,屋子里四處彌漫著藥味,明明是秋老虎橫行的炎熱天氣,卻被沈七嚴令禁止納涼,裹得嚴嚴實實發(fā)汗。 見到奚玉棠,越清風著實松了一口氣,知道她沒有一走了之,眼中多了幾分神采,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奚玉棠卻疑惑他為什么會突然生病,難道是竹林一夜吹多了風? 她問了,越清風搖頭只說是身子弱。可旁邊的秋遠卻如倒豆子一般將真實情況說了一遍,聽得奚玉棠目瞪口呆,越清風連阻都沒來得及阻。 其實秋遠也不知是誰傷了他家主子,以為是哪里冒出來的殺手或仇敵,此時說起越清風的傷,整個人氣憤填膺,握著拳恨不得自己就在當場。 聽到暗器,奚玉棠皺了皺眉,突然兩步上前,一把掀了對方被子。越清風只著里衣半坐在床上,被她這么一掀,怔了怔,耳根瞬間紅了個透。 可他本就低燒,臉頰泛著病態(tài)紅,竟沒人看出異樣。 傷口已被上藥包扎,奚玉棠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道了聲得罪,抬手將他衣領微微撥開一肩,目光先是在他肩上那明顯是咬傷的傷口上頓了頓,嘴角一抽,眼神迅速下移,并指一揮割開了繃帶,仔細看了一眼傷口。 ……然后變了臉色。 “唐家暗器?”她挑眉。 越清風慢吞吞地撥開她的手,掩好衣裳,沒有說話。 奚玉棠面沉如水地看他,等著他給個解釋。可越清風打定主意不說,奚玉棠氣極,轉(zhuǎn)身走了。 秋遠憂心忡忡地望著就這么被非禮了的自家少主,又看看奚玉棠離開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輕聲道,“主子,奚小教主好像臉色不好。” 越清風回過神,臉色一變,“秋遠,攔下她!” ……可秋遠哪能攔得住奚玉棠,在得知對方打聽清楚藍公子下落,一路直奔云燕園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輕功用到了極致,卻還是慢了一步。 只見云燕園外,奚小教主一腳踹開了院門,殺氣騰騰地走進去,正好碰見庭院中正和隨身侍從說什么的藍玉。 陡然見人闖進來,藍玉皺眉抬頭,見是奚玉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深如古井的眼里多了抹光亮,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在手心,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動了動唇,卻怎么也無法開口。 可奚玉棠卻仿佛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激動和不敢上前,一雙細看之下和銀發(fā)青年極像的眼眸里盛滿了怒火。 “你什么意思?!”她怒道,“為什么要打傷越清風?!” 藍玉微微一怔,滿腔的火熱和激動忽然像是被誰拿塞子阻塞了發(fā)泄之口,就這么怔愣地望著來人,忽然間,內(nèi)心空曠如荒野。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維達,這下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了吧…… ☆、第48章 各種得罪 時隔十六年,這是他們兄妹第一次拋棄身份遮擋面對面。 奚玉嵐近乎貪婪地望著自家meimei那張又漂亮又俊逸、神采飛揚、沒有半點易容的臉,目光從眉目到唇齒,流流連連,仿佛多久都看不夠一般。 哪怕她此刻一臉怒容,都仿佛能甜到他心底。 認真來說,他其實只是六年未見奚玉棠。在這之前,他只要有空,每年都會抽時間秘密上一趟雪山,不敢相見,就躲在暗處,看她橫刀立馬殺人,看她陰謀詭計坑人,看她巧笑倩兮,看她爽朗溫情,看她失眠,看她難過,看她喜悅,看她忙碌。只要看到她好好活著,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哪怕接下來就要面對死亡都毫不懼怕。 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他從前捧在手心疼的小妹,是他發(fā)誓要保護的人。 可世事無常,他偏偏就做了個壞兄長。 奚玉嵐目光忽然黯淡下來,面對著奚玉棠的質(zhì)問,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想道歉,可話到嘴邊,面對她一腔怒火,卻覺得 他揮退了隨從,嘴角盛滿苦澀與心甘,獨留自己承載她滿腔的怒火。而事實上,他隱約能看出來奚玉棠并非是真的全心全意在為越清風抱不平,只是憑借于此,對他發(fā)泄心中的不滿。 他敢回嘴么?敢抱怨么? 他恨不得奚玉棠多罵兩句,哪怕要對他動手都無妨。 兩人相對無言。 奚玉棠自從問出那句話后便在等著眼前人開口,可對方只定定地望著她,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反駁也不說,就用那種她只要看一眼,心便顫一下的復雜目光望著她,看得她忽然一腔怒火付之東流。 她握了握拳,正要開口,便見眼前人目光忽然暗淡下來,連帶著那張看起來平凡無奇卻因氣質(zhì)使然而風采極佳的臉都好似突然之間沒了顏色,心中不知為何猛地一慌,到嘴邊的厲聲喝罵竟說不出來了。 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奚玉棠怔愣地看著藍玉,下意識向前挪了挪腳。 “你……你別這樣,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我就是……” 藍玉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只是整個人更加地頹然,她的話,讓他更加無臉面對她。而偏偏就在此時,沈七埋下的銀針起了作用,腿上傳來的劇痛讓他臉色驀然一白,整個人顫了顫,后背與額頭同時起了一層密密細汗。 疼痛持續(xù)時間極短,可在奚玉棠眼里,卻好似他突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就連他放在一旁的手都猛地扣住了身邊石桌的邊緣,指節(jié)根根泛白,硬是在桌面上深深陷出了幾根手指的印記。 奚玉棠整個人都慌了神,眼圈忽然一紅,無意識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你沒事吧?怎么回事?你……越清風他打你了么?你們交手了?他打傷你了?你別動,別動,我,我……我去找阿七!我去幫你找越清風報仇,你等著,等著我,千萬別走!” 說著,她便要轉(zhuǎn)身往回走。 還好藍玉及時叫住了她,“……棠棠。” 一個名字,一聲嘆息,一句仿佛從遙遠天邊傳來的呢喃,讓奚玉棠突兀停住了腳步,脊背僵硬如鐵,眼淚倏然涌上了眼眶。 她忍了又忍,不停地眨眼,終于將洶涌而出的淚咽了回去,卻沒有回頭。 “我沒事,我不走,哪也不去……”藍玉整個胸腔都因她的話而填滿了喜悅,可劇痛后帶來的疲憊涌卻還是不小心從語氣中帶了出來,聽得奚玉棠心里難過至極。 許久,她回過頭,眼底已經(jīng)沒了澎湃的情感,重新恢復了冷靜的眸子迎上了藍玉的視線,頓了頓,沒說話。 藍玉也不開口,就這么嘴角噙笑地望著她。 好一會,奚玉棠才硬著頭皮道,“你不是說今日走么?” 藍玉嘴角一滯,泛起一絲苦笑,“……臨時改了主意。不過……若是你不愿見我,我……” “……” 實在無法將更冷硬的話說出口,奚玉棠深深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身后藍玉下意識抬手想攔她,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狀況,眼底暗色泛起,頹然坐了回去。 一路逃也似的離開了云燕園,和目瞪口呆的秋遠擦肩而過,奚玉棠以最快速度沖回了主院,在踏進越清風房間的一剎那身子猛地一滯,念頭一起,回了云夢園。 房間里,沈七正在對著窗戶發(fā)呆。 奚玉棠風風火火地沖進來,兩人對視一眼,她動了動嘴角,坐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回來了?”沈七挑眉看她。 奚玉棠點點頭,想了想,直接將心頭疑問問了出來,“藍玉怎么回事?” 沈七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么關心他?” “……”奚玉棠表情滯了滯,沒有說話。 離開窗前在她面前坐下,見她不想解釋,沈七掩下心底疑惑,淡淡道,“雙腿被廢,武功受創(chuàng),不是被廢就是走火入魔,具體原因,我沒有內(nèi)力無法查探。” 他仔細地將昨晚診治的情況說了一遍,事無巨細毫無保留,就連藍**內(nèi)的三根銀針都告訴了眼前人。 雖然猜到情況不好,可這樣的真想還是讓奚玉棠心里悶極,修長的手指不停摩挲著杯沿,良久才輕聲開口,“可有法子?” “你真要救他?”沈七挑眉。 奚玉棠點點頭,不知為何,下意識選擇了隱藏真相,“他……對我有用。” 聽到這句話,沈七驀然想起了藍玉給他的那塊鐵質(zhì)令牌,頓了頓,開口,“我盡力而為,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就算我能讓他站起來,恐怕他自己付出的代價也極大。” 沈七的醫(yī)術,奚玉棠是知道的,見他雖沒將話說滿,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jīng)確定了能醫(yī)治,聽到這里,她心里也是一松,神色好轉(zhuǎn)起來。 她露出笑容,一把拉住了眼前人的手,說不出的高興,“小美,你真棒。” 沈七怔了怔,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卻立刻隱下,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涼涼道,“既如此,不如告訴我你用他意欲何為?” 奚玉棠頓時一悶,實話實說,“……我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