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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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賀衛瀾啞然失笑,“他肯出手打人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br> 紀皖狐疑地看向賀寧,的確,賀寧雖然氣得臉色鐵青,可眼睛卻不時地落在賀予涵的傷口上,帶著隱藏不住的關切。 “我倒是有點佩服那小子了,真是有備而來,”賀衛瀾若有所思地說,“怪了,怎么看你們倆都不像是愛得死去活來的,是我失眼了。” 紀皖心里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那你覺得我們該怎樣才是愛得死去活來的?” “比如現在,難道你不該搶著處理傷口然后眼含熱淚向老爺子表明心跡嗎?怎么還有閑心觀察我們家人的言行舉止,和我一起嘮嗑?”賀衛瀾的目光犀利,探究地落在她的眼里。 紀皖神色平靜地和他對視著:“我覺得,在愛人最需要的時候站在他身旁,比你無時不刻地顯示存在要強,有些人恰恰做反了,這點小傷口……” 賀衛瀾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猝然轉身朝外走去。 紀皖愕然,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皖皖。”身后傳來賀予涵的叫聲,紀皖轉過頭去,只見他被一群人簇擁著一臉無奈,額頭上貼了紗布,讓原本冷峻的他看起來有點滑稽。 紀皖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幾步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小聲埋怨:“真笨,也不知道閃得快一點。” “好了好了,今天是爸爸的壽宴,有什么事都放到明天說,”賀衛芳僵硬地笑著,“外面一大群客人在呢,予涵,別讓人家笑話。” “是啊,”賀衛庭也笑得很是和善,“爸你消消氣,這事先放一放,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最重要?!?/br> 底下的人都隨聲附和了起來,賀予靈在一旁幫賀寧順氣,賀予彤居然也怯生生地去拉賀寧的手,一邊抽噎一邊奶聲奶氣地說:“爺爺……爺爺你別生哥哥的氣了……彤彤把巧克力都給你吃……” 賀寧沉默了片刻,臉色稍霽,朝著身旁的那個老人笑了笑:“老沈,衛雅,倒是讓你們倆看笑話了,走,先出去和老朋友聚一聚,都這把年紀了,聚一次少一次?!?/br> 人群隨著賀寧魚貫而出,賀衛芳走在最后,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拽了一下賀予涵:“好了,快跟過來,拍全家福了?!?/br> 攝影師都準備好了,這是賀家的家規,每年賀寧過生日都會拍上一張全家福,這么多年下來幾乎沒有一人拉下。 賀予涵拉著紀皖站在旁邊,看起來半點沒有一起拍照的打算。 剛才在客廳的一幕沒幾個外人瞧見,而現在祝壽的人都齊了,親朋好友、合作伙伴,近百雙眼睛都盯著,好幾個都面露狐疑竊竊私語了起來。席衍也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原本散漫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眼中帶著關切。 紀皖暗中推了賀予涵一把:“你快去吧,別弄得太難看?!?/br> 賀予涵一動不動。 紀皖有點急了:“你不是說要把你家攪一攪嗎?這樣弄下去你都要和家里斷絕關系了還怎么攪?” 賀予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深邃的雙眸讓人看不清情緒:“你就不想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拍全家福嗎?” “你覺得有可能嗎?”照賀寧剛才的架勢,只怕恨不得要把她弄死吧。 賀予涵微微一笑:“我爺爺最要面子,更把和宇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今天原本有重要事情要宣布的,有很多重量級人物,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挑這個日子?!?/br> 說完,他大步朝前走去,紀皖猝不及防,被他拽得踉蹌了兩步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爺爺,祝你壽比南山,身康體健?!辟R予涵遞上了一個檀木盒子,“這是明代的紫檀佛珠,我和皖皖特意去了潛龍寺請法華禪師開光加持。” 這是明打明的謊言,紀皖的臉上有些發燥。 賀寧冷哼了一聲,不為所動。 賀予涵把紫檀佛珠取了出來,親手套在了賀寧手上,卻后退了一步,依然拉住了紀皖的手,沒有半點加入隊伍的意思。 旁邊的目光各異,疑惑的、興味的、探究的,甚至有不懷好意的。 “別擋著,到你爸那里去?!辟R寧終于開了口。 賀予涵神情自若地拉著紀皖站在了賀衛安和占蕓的身旁。 隨著攝影師按下了快門,賀家這一年的全家福在一瞬間定格。 中午的壽宴結束后已經快要三點了,原本要宣布賀予涵入主和宇財團的消息自然沒有公布,就算再老jian巨猾,賀衛庭的臉也都快笑開了花。 送走賓客后賀寧就上了樓沒下來過,原本按照慣例,晚上會是比較輕松的家宴,現在看起來大家都沒什么心情,神情尷尬。 賀予涵樂得沒人打擾,拉著紀皖參觀這座他從小生活的老宅。 老宅的建筑已經有百來年的歷史了,中間翻修過一次,一共有兩棟樓房,一高一矮,矮的的那棟兩層樓,住著一些家里的司機和傭人,高的那棟是三層小洋樓,賀寧沒有分家,除了成年的孫輩不愛被拘束,幾個兒子都在里面住著,就連賀衛芳也有住處,以方便他們一家人在雙休日過來探望。 賀予涵的房間在三樓的西首,里面收拾得很干凈,床頭柜上還放著一瓶修剪好的新鮮百合花。 “我媽喜歡插花,安嬸跟著我媽學了不少,到現在還保留著這個習慣?!辟R予涵看著那瓶花,眼中難得地流露出了溫柔之色。 那一定是個恬靜美麗的女人。 紀皖眼前浮現了一個穿著旗袍的少婦,嘴角帶著甜美的笑容,安靜地站在窗臺邊剪著花枝,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就好像一副別致的工筆仕女圖。 “她……是怎么死的?”她脫口而出。 賀予涵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好一會兒才說:“得了抑郁癥自殺了?!?/br> 紀皖大吃一驚:“怎么會……” “我外公家出了點意外,我媽就一直心情不好,后來才發現是抑郁癥,治療了一段時間,我們都以為她好了,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自殺了?!?/br> 賀予涵的聲音毫無起伏,紀皖卻聽出了濃重的壓抑的悲哀,在這一瞬間,時光仿佛倒流,賀予涵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而是月夜下那個和她悼念亡母的少年。 她下意識地想要安慰,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這種痛苦面前,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賀予涵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喃喃地說:“有你在真好,想起這事,我居然不太難過了。” 紀皖整個人一僵,就這么一遲疑的功夫,賀予涵便松了手,神情自若地帶著她往書房走去:“來,到里面看看?!?/br> 書房很簡潔,一個書柜和一把躺椅,書柜里的書都有些年頭了,好多都開始泛黃,紀皖匆匆掃了一眼,幾乎都是高中時候的一些課本和學習資料,最中間還放著一張獎狀,上面寫著際安實驗中學元旦文藝匯演二等獎。 “你居然還留著?”紀皖的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和你有關的,我都留著。”賀予涵的聲音低沉而緩慢。 紀皖避開了他的視線,不自然地說:“我……都丟了?!?/br> 賀予涵的眼神一滯:“沒關系,我記在心里就好。”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紀皖隨手抽了一本書,假裝低頭翻閱著,翻到一半才看出這是一本高二語文,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底,她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和柔美的側臉,賀予涵發悶的胸口稍稍氣順了些,有什么關系呢,現在她就在身旁,是他法定的妻子,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慢慢回想起從前的一切。 “你在這里呆一會兒,我去和爺爺他們告個別?!?/br> “不吃晚飯了嗎?” “不吃了,今天是我們新婚,要個二人世界不過分吧?”賀予涵淡淡地說著,朝外走去,走到一半腳步頓了頓,“你翻到七十八頁看看。” 還沒等紀皖反應過來,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口。 有點心浮氣躁。 紀皖做了兩次深呼吸,又隨手翻了翻,終于還是沒忍住,翻到了第七十八頁。 上面是一首柳永的雨霖鈴,而古詩的旁邊是賀予涵的筆跡,一筆一劃,透著凌厲的氣勢,寫的全是“紀皖”兩個字,幾乎覆蓋了這一頁上所有的空白處,而在“竟無語凝噎”那一句的后面,“紀皖”兩個字用黑筆一筆筆描成了立體,力透紙背,幾乎把紙都戳破了。 紀皖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來,他們倆分手的那天,語文老師剛好調整了學習進度,把這一課的古詩提前上了。 她咬住了嘴唇,眼底一陣發熱:眼底的字跡好像一塊塊烙鐵,灼燙著她的眼球。 飛快地合上書塞進了書柜里,她幾步就走到了窗前,推開窗戶,傍晚的風吹了進來,她閉上眼睛放空了幾分鐘,紊亂的心緒這才稍稍平穩了一些。 窗外的園景很漂亮,樹木修剪得十分整齊,前院的草地如茵,圍欄上是漂亮的紫藤花,槐樹、樟樹、桂花樹錯落有致,靠近一樓外墻的地方甚至有幾排別致的修竹。 忽然,她的眼神滯了滯,靠墻的修竹旁,有兩個人半隱在樹蔭里,看起來好像在激烈地爭論著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清明,醋哥一大早就起來了,慘無人道┭┮﹏┭┮ 臨走前看了一眼網頁金榜,醋哥這篇文還在老位置的more呆著,也不往上竄一竄tut好沒出息…… ps:這首詩在高中語文課本哪一頁沒查到,我隨便寫的,錯了大家別計較(^o^)/~ ☆、第030章 過了好一會讓賀予涵才回來了,示意紀皖可以走了。紀皖有些心神不寧,剛才那兩個人是占蕓和賀衛庭,叔嫂二人會有什么事情要躲起來爭執呢?要不要把剛才看到的告訴賀予涵? 庭院里,賀予彤正在和幾個小孩子趴在草地上找蟲子,一見賀予涵出來就飛快地跑了過來,拽著他的衣袖叫道:“哥哥,你頭還痛嗎?我藏了巧克力,吃了就不疼了。” 她做賊似的朝四周看了看,小胖手伸進了公主裙里,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塊巧克力。 賀予涵的神情有些僵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紀皖接了過來,巧克力軟綿綿的已經快要融化了,包著的紙上還有沾上的泥巴。 賀予彤眼神熱切地左右看著:“jiejie,可好吃了,你打開來讓哥哥嘗一嘗?!?/br> “我不吃巧克力,”賀予涵面無表情地說,“走吧?!?/br> 賀予彤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失望地說:“哥哥,真的很好吃,你嘗一小口,痛痛就會飛飛走了。” “那能讓jiejie也一起吃一口嗎?”紀皖小心地剝開了包裝問。 賀予彤猶豫了一下,滿臉心疼地點了點頭。 紀皖把巧克力佯裝在賀予涵嘴前塞了一下,然后整個放進了自己的嘴里:“謝謝彤彤?!?/br> 她戳了一下賀予涵,賀予涵不耐煩地假裝動了動嘴,敷衍地說:“嗯,不痛了?!?/br> 賀予彤頓時高興了起來:“哥哥,你能帶我去游樂場玩嗎?小敏的哥哥就老是帶她去,還讓她騎在肩上一起飛一飛。” 賀予涵的眉頭皺了起來,紀皖趕緊半蹲下來和賀予彤對視著:“哥哥有事情很忙,下次可以嗎?” 賀予彤有點失望,還想撒嬌要求一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占蕓幾步就到了他們的面前,一把就把賀予彤抱了起來,神情警惕地看著賀予涵:“你們在干什么?” 賀予彤一下子伸出了右手,兩個手指抓著一條蚯蚓在占蕓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說:“媽咪你看,我抓的,厲害不厲害!” 占蕓尖叫了一聲,手一抖,差點把賀予彤摔了,賀予涵眼疾手快,在彤彤的屁股上拖了一下,母女倆這才站穩。 “你抓這個干什么!”占蕓的聲音都緊繃了,抱著她飛快地朝屋里走去,“快丟掉,去洗個澡,不許再玩泥巴了……” 看著母女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賀予涵的眼神有些復雜,好一會兒才說:“我小時候……也喜歡抓蟲子和蚯蚓,那會兒我爸還陪著我一起抓,我媽在旁邊看,抓完以后給我洗澡?!?/br> “不管大人做過什么,你meimei挺可愛的?!奔o皖淡淡地說。 賀予涵居然點了點頭:“還行吧,賀家的基因還不錯。對了,她老愛把巧克力剝開流會兒口水再包好,你吃的巧克力說不定被抓蚯蚓的手摸過?!?/br> 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紀皖掐著自己的脖子,真恨不得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在她的干嘔聲中,車子開出了老宅。 紀皖長吁了一口氣,這座建筑的確華美,卻讓她感到壓抑,她寧可呆在姥姥的那套小房子里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