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她來到這里后,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將事情看做一個節(jié)點(diǎn)驟然爆發(fā)的巧合。 一切矛盾,一切事件,都有前兆,矛盾不可能是突然出現(xiàn),一定是日積月累,在前期就能看出端倪,只不過當(dāng)時沒有人在意,所以就沒人發(fā)現(xiàn)。 江州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如此? 可是李恒香是去查良妃的事情,為什么會牽扯到江州大案里?江州大案爆發(fā)出來的事故,可是百年后,這一百年間的積累,才到了最后覆水難收的地步,沒道理一百年前就已經(jīng)覆水難收,讓背后之人不得不兵行險(xiǎn)著了吧? 況且一百年,作惡的人現(xiàn)在估計(jì)還沒投胎呢,怎么會這個時候爆出來大雷? 沈灼灼不知道,在真正的歷史中,江州的問題從一開始就存在,并不是在于一個人身上,而是那個環(huán)境,滋生出罪惡,無論是誰去那里,最終都會變成一個罪人。 因?yàn)樵谠镜臍v史中,李恒香從來沒有去過江州,朝廷也沒有特意去查過江南,即使是查,那也給足了底下人遮掩的機(jī)會,并沒有像李恒香一樣,突然出現(xiàn),然后突然消失。 沒有出現(xiàn)這種罪證直接被人帶走,結(jié)果他們還找不到人的情況。 所以才能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一直維持到百年之后。 歷史本就是個大輪回,一切事跡都能在歷史中找到相似的案例,百年看似很長,經(jīng)歷一切的人似乎都變了,但實(shí)際上,他們從來沒有變過,惡人的嘴臉,總是如出一轍的難看。 焦急的一夜過去,江州那邊還是沒有消息,不光沒有消息,聽說又有一艘船繞道去了江州,沈灼灼這下是坐不住了,當(dāng)即就去見了謝秋蒔。 謝秋蒔最近非常忙,忙著安排周池婉的事情,忙著應(yīng)付聞風(fēng)而動,上門來與她交流的官員,還有皇帝不時打量的目光,魏王偶爾的刁難,她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人,好能稍微有點(diǎn)兒喘氣的空擋。 但這么忙,在聽說沈灼灼要見她的時候,她還是擠出時間來,見了沈灼灼。 沈灼灼看見謝秋蒔眼底下的烏青,想著她來時,在府外等著謝秋蒔的人,皺了皺眉。 “自打你搬出沈府,這些人就跟耗子見了rou,一窩蜂地涌上來了,你也太辛苦了,要不你還是搬回去吧,這樣我和阿姐還能幫你分憂一二,或者讓陛下在宮外給你建府?待在這地方,總不是長久之計(jì)?!?/br> 現(xiàn)在謝秋蒔并沒有在宮里住,也沒有在沈灼灼那邊住,因?yàn)樗?lián)系很多投靠她的人,所以她在京城又置辦了一處院子。 按理說,謝秋蒔可以暫時征用周家府邸,以往的太子聯(lián)絡(luò)宮外的人,都是通過外祖家,可是周家自從謝秋蒔將周池婉推舉到國子監(jiān)祭酒的位置后,態(tài)度更是冷淡了,周池婉現(xiàn)在都不住在周家了,而是自己單獨(dú)一處院落,謝秋蒔要是上門,估計(jì)也得不著好。 謝秋蒔能理解周家的行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沒必要去和周家摻和了。 所以她才干脆自己單獨(dú)弄了一處院,可是這處院落名不正言不順,沈灼灼覺得這地方太委屈謝秋蒔。 “太子都是住在東宮,我雖然名叫太女,但我就是太子,怎么能在宮外建府,到時候旁人還以為,父皇要廢了我呢?!?/br> 謝秋蒔笑道,她這些天很累,但是過得很充足,讓她心中十分歡喜,最主要的是,很快東宮就要建成了,到時候她可以住在東宮去。 之前東宮沒有設(shè)立,是因?yàn)樗值紫碌娜颂倭?,根本沒辦法組成一個東宮的班子,太子?xùn)|宮不是一棟建筑,而是一套小朝廷,如果沒人,光只有一個太子在里面,那叫什么東宮? 無力組建東宮,一直是謝秋蒔放在心頭的大事,她一直非常不安,就是怕某一日,她手下無人可用,太子之位被剝奪,也無力反抗。 現(xiàn)在她有了建立班底的機(jī)會,又怎么會怕辛苦? “可是你一個人,是真的太辛苦了?!?/br> “清瑤最近很忙,你也忙著修史立功,大家都忙,為了以后,何談辛苦?” 周池婉突然上手國子監(jiān),也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方楚星那邊則是天天出義診,沈灼灼好幾天沒見過兩個好友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周圍的人,都忙得像是小陀螺,壓根沒有休息的時間。 還是人手少,得用的人太少。 謝秋蒔應(yīng)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才接近不眠不休的去見人,想要大海撈針,尋幾個人才出來幫幫忙。 見謝秋蒔這么辛苦,沈灼灼有些拿不準(zhǔn)要不要將江州的事情告訴她了,江州那邊如果真的出亂子,謝秋蒔會更加辛苦。 “你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找我,出什么事了?對了,不是說你母親和meimei們要過來嗎?她們可是到了?” 謝秋蒔想起來這件事,之前沈灼灼跟她說過,她這破記性,竟然給忘了。 “沒有,她們的船沒有停到京城,跑到江州去了?!?/br> 沈灼灼一咬牙,還是打算說了,不說也沒用,真要是出了事,朝廷遲早知道,朝廷知道,謝秋蒔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