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與其讓謝秋蒔從朝廷的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不如她先說一聲,讓謝秋蒔做好準備。 “江州?去江州游玩嗎?” 謝秋蒔大概是忙蒙了,腦子不太好用,一時沒發現有什么問題,還以為周三娘是帶著孩子去玩了。 半年沒見面的親人,好不容易要見面了,肯定眼里只有對方,怎么可能這個時候跑出去玩! 沈灼灼無奈笑笑,“我倒是寧愿她們出去玩,而不是出了事,安安,你對江州熟悉嗎?” 江州,江南之地,謝秋蒔只在堪輿圖上見過那個地方,她搖搖頭,“沒去過,倒是見過不少來自江南之地的女子,她們都說,那是個水美景美人美的好地方。” 宮里有不少江南女子,明成帝沒孩子,不代表他不好色,他尤其喜歡江南女子,在江南女子身上,有一種柔美動人的感覺,與北地的女子完全不同。 “是啊,那可真是個好地方,這些年來,水路便利,水上商船不斷,南下的船,北上的船在那一地交匯,帶飛了那一帶的經濟,江南一地,肯定是大莊僅次于盛京的富庶之地。” 盛京有官員,官員和世家,這兩個團體特別特別有錢,江南那邊的人也比不上。 畢竟這個年代,有錢沒權,那就是別人的錢袋子,有權沒錢?不可能有權沒錢。 “確實,有機會真想去江州看看,對了,你剛剛說她們出了事,她們不是自愿去江州的?” 謝秋蒔后知后覺地說道,她現在才意識到,剛剛沈灼灼說的話不太對勁,心頭陡然涌上一陣惡寒,好像有什么她不愿意看見的事情發生了。 沈灼灼正色道:“是,她們不是自愿去江州,而是被裹挾過去,江州一定是出事了,現在就是不知道,普通百姓是可以自己回來,還是會被直接扣下,官府又是什么反應。” 事情還沒有爆出來,甚至不少沒接到親人的人,還不知道親人都去了江州,消息還沒有傳開,是沈灼灼她們消息靈通,才知道那么多。 在消息傳開后,事情的影響才會爆發,朝廷才能有所反應,不然現在什么事都沒有,朝廷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處理這次船只繞行江州,停留江州的事。 “那就只能等等了,清瑤派人去江州了嗎?” “派了,昨天就走了,快馬加鞭,估計三日之內就會到江州,順利的話,可以直接接到人走,不順利的話,可能就回不來了。” 沈灼灼此言一出,謝秋蒔才意識到事情有多棘手,能讓沈灼灼說出人可能回不來的話,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為何這么說?你知道江州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有預感。安安,江州是水路中樞之地,我觀這些年各方縣志記載,還有史書記錄,發現這地方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地盤,或者說不僅僅是朝廷的地盤。不說其他地方,光京城到江州七水堂的水路,上頭便盤踞著大大小小的水賊寨子,少說百余座,還有各種漕運船行往來,數不勝數,大大小小的世家幾乎都在里面插了一手,近些年來,大莊并未發生過幾場水上戰役,水軍的戰斗力幾乎為零,地方官府想要圍剿水賊,清理水路,不僅僅是沒有人手,往往還會提前走漏消息,帶人過去就撲了個空,你有想過這些事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水上自成一地,明明就在大莊境內,卻成了大莊境內單獨的國。 謝秋蒔聞言臉色大變,她怎么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 不知道很正常,哪個當權者沒事兒去翻近幾年的歷史,還去各個地方呈上來的縣志啊,也就沈灼灼這段時間無聊,整理史書的時候,什么玩意都翻一翻,也因為百年后的地動,爆發出來的史上慘案,才讓沈灼灼對此很感興趣,多看了兩眼。 在后世的史書,是非常籠統的一種記錄,歷史幾千年,能被記載的事情太少了,大多數不夠慘烈,不夠奇葩的事情,都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就比如這條水路的問題。 如果不是百年后的那件事,可能這條水路就會一直維持詭異的平衡,不被京城的貴人們重視,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該賺錢的賺錢,該貪錢的貪錢,大家心照不宣,弄出一個太平盛世。 可惜,上天不作美,百年后一場地動,暴露出太多問題。 如同紙糊一樣的堤壩,河流干涸成陸,露出底下成千上百具尸體,當那些故去的人,用或白骨,或巨人觀的尸體,從河底爬出來的時候,世人不得不將眼睛落在他們身上了。 沈灼灼想,不知道現在七水堂的河底,埋了多少人了,沒有后世幾千那么多,應該也有個上百了吧? 這件事沒那么好處理,和上官清不一樣,沈灼灼想,她不可能設一個局,就將幕后黑手抓出來。 因為這件事,幕后或許根本沒有一個指定的黑手,就好像當初邊關的那件事一樣,查不出來,只能用一個縣令背鍋,維持表面的和平。 “真的是亂成一團,這事兒在我是太女的時候,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