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說完,沈灼灼就累得不行了,她借著月色,躺到了被她戳出好幾個洞的木板床上,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沈灼灼還在睡懶覺,千里之外的京城已經(jīng)開始早朝了。 大莊的早朝并不是特別勤,平日里只有皇帝和中樞的幾位大臣商量要事,三天一個小朝會,五天一個大朝會。 今天正好是一個大朝會,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入朝參見,也是在今天,百官的見證下,謝宣正式頒布冊封太子的旨意。 百官都以為謝宣會封謝友懷為太子,但是等冊封太子的旨意念完,所有人都震驚了,被冊立的太子并不是謝友懷,而是皇帝唯一的女兒,長安公主謝秋蒔。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古往今來,哪兒有公主做太子的!” “是啊陛下,女子為帝,萬萬不可!他日公主嫁了駙馬,朝廷豈不是成了他姓!” “女子如何為帝?即便長安公主文武俱全,她也終有一日會嫁為他人婦,生兒育女太過危險,若有個好歹,朝廷該如何決斷!若是讓蠻族知曉,我大莊出了一個女子為帝,豈不是讓蠻族笑話,蠻族定會借此機會大舉進攻我國!” 謝宣在寫完圣旨后,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滿朝文武不會讓他輕易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的圣旨沒有讓中樞大臣看過,他直接就在大朝會上頒布了圣旨,為的就是打大臣們一個措不及防。 “帝王之言,一言九鼎,圣旨已下,無法更改,諸位愛卿難道是想讓朕在史書上留下一個朝令夕改的評價嗎?” “臣等萬萬不敢!” “可是陛下,世上確實沒有女子為帝的事!皇位絕不可落到女子手中!此乃乾坤顛倒之舉,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一眾大臣長跪不起,只為逼迫謝宣收回旨意。 謝宣無奈,但他并不想將皇位傳到他人手中,皇權(quán)與大臣掰手腕,目前不上不下,局勢尚不明朗。 最后的結(jié)果是圣旨留中,先不昭告天下,再商量商量。 其實大臣們自己也明白,圣旨既然已經(jīng)寫好,想要皇帝收回成命,難上加難,他們攔住皇帝,是想給謝友懷一脈一個機會。 皇帝既然不能收回成命,那就另辟蹊徑,想一想其他辦法。 若長安公主出了事,那這圣旨就沒人能接了。 謝秋蒔年紀尚幼,所以即便她真的成為太子,她也不能上朝,年紀太小,沒有參與朝政的資格。 她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當(dāng)她聽說圣旨留中不發(fā),便知道自己危險了。 “我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不然可能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流蘇,你幫我去信一封給表兄,讓他們準備一下。” 謝秋蒔當(dāng)機立斷,馬上就手寫了一封書信,她知道三表兄想要去邊關(guān)為國效力,但無論是外公還是父皇,都不同意,所以三表兄已經(jīng)有逃出京城的想法。 如果三表兄已經(jīng)安排好人手,那她就可以搭個順風(fēng)車。 直接坐馬車去邊關(guān)。 流蘇與流珠是謝秋蒔身邊最為得力的兩位大宮女,今年都二八年華,做事十分妥帖。 流蘇接下任務(wù)后直接出了皇宮,流珠卻有些不安。 “公主,如果連皇宮都不安全,那外面豈不是更加危險?皇宮中有那么多禁軍看守,無論吃喝都有宮人檢查,奴婢認為,皇宮才是最安全之所。” “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只看到宮中有禁軍,有宮人,卻沒看到這些禁軍和宮人身后都有自己的主子。” 人多眼雜,最適合渾水摸魚,想要動手并不難,甚至可以說非常簡單。 “皇宮只有兩位主子,那就是陛下與皇后娘娘。” 流珠還是不明白,禁軍與宮中的奴仆,難道真的那么大膽,敢違抗皇帝與皇后的命令,對公主下手? 謝秋蒔笑了一下,“是啊,父皇和母后乃是天下之主,可是,身為天下之主,卻沒辦法頒布立太子的旨意,要被群臣裹挾逼宮,這世上從來不是只有兩個主子,人太多私心,為了自身,他們能做出許多不可理喻的事。” 謝秋蒔以前其實也不明白,是后來她看到了太多人,那些人為自身前程奔波,或是拉攏他人或是打壓他人,翻云覆手間,有人青云直上,有人永墜地獄。 他們并不是以皇權(quán)的意志改變,而是以自身的欲望而改變。 她不能再留在皇宮了。 在父皇沒有贏過群臣之前,她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去到大臣們難以伸手的邊關(guān),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活路。 否則她就要留在京城,過千日防賊的日子,謝秋蒔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膽的活。 第4章 替父從軍 日上三竿的正中午,沈灼灼才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身體疼痛不已,床也硌得生疼,斷斷續(xù)續(xù)到中午才算是有了三分清醒。 睜開眼看著房頂上的蜘蛛網(wǎng),沈灼灼終于有了一絲自己穿越的真實感。 她竟然就這么穿越了,沒有在最中二的年紀穿越,也沒有活很久,只是在一個普通的趕早八的路上,人無了就穿了。 昨天晚上她拿著菜刀,逼迫原主的極品親戚,和那邊正式撕破了臉。 晚上的時候,孫翠花等人并沒有多加阻攔,也沒有怎么折騰,沈灼灼并不認為對方就這么認命了,如果她還住在這個鄉(xiāng)下,遲早還會跟對方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