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年人都很難拎得動的大袋子,在沈灼灼手中,就像是可以隨便擺弄的空袋子,似乎沒有一點兒重量。 追著她過來的奶奶孫翠花眼睛都氣紅了,她上前就要伸手將東西搶過來,沈灼灼干脆將大部分重量砸在她身上,結(jié)果當然是她被砸了個屁墩兒。 “哎喲!老娘的腰??!老頭子快來幫忙!大郎二郎!你們是死人啊,就眼睜睜看著你們堂妹在家里打|砸!” 孫翠花被砸得夠嗆,一時半會兒沒法從地上爬起來,只能在地上瞎喊。 沈灼灼沖著要過來幫忙的大伯娘揮了揮手里的菜刀,“這是我親奶奶,我會害她嗎?她非要自己搬這么重的東西,不小心摔了腰,可真是太慘了。如果是別人來拎這么重的東西,可能就不只是摔腰這么簡單了,也許會不小心砸在菜刀上,缺胳膊還是斷腿,誰知道呢?” 第3章 目標,離京 沈灼灼睜著眼睛說瞎話,好在大伯娘還有幾分聰明,知道她是在說威脅她的話。 看沈灼灼進屋后,又是踹門,又是砍掃帚,又是砸柜子的做派,大伯娘根本不敢賭沈灼灼會不會真動手。 對上沈灼灼那雙冷靜的眼睛,大伯娘打了個冷顫。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個懦弱膽小的沈二丫嗎?難不成她摔了一下,人就摔瘋了? 瘋子可什么都做得出來,別說砍她一刀,就是活活將她剁成rou餡,那也是可能的! 大伯娘想到這兒,渾身一冷,她伸手拽住要上前幫忙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別過去,沒看她瘋了嗎!” 沈二丫很瘦弱,她現(xiàn)在手里拎著的袋子都比她大上一圈,可她就是能輕松地擺弄,怎么看都不正常。 大伯家的四個孩子,和大伯娘的性格幾乎一樣,趨利避害,欺軟怕硬,他們都很聽大伯娘的話,雖然疼愛他們的奶奶正在受苦,但他們并不想上前也挨一下。 雙方就這么對峙起來,誰都不愿退后半分。 原本在廚房里忙活得兩姊妹低聲哭著,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不敢動,周三娘在不遠處慌得不知所措,不敢勸,也不敢說話。 沈谷在后頭咳嗽了兩聲,“二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活下去,別逼我?!?/br> 沈灼灼的想法很簡單,她張嘴說了自己的想法。 兩家既然已經(jīng)分家,那就老死不相往來,之前沈大丫寄回來的錢,爺奶吞就吞了,全當前些年一家子吃喝的錢,以后就不能再伸手碰了。 至于這些糧食,全都是他們應(yīng)得的,每年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沈豐年和周三娘兩口子在干,干最多的活兒,卻吃不上一口飽飯,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聽完沈灼灼的話后,孫翠花又想鬧事,被沈谷呵斥閉嘴。 沈谷讓大伯家的孩子將門關(guān)上。 沈灼灼過來鬧事的時間有些晚,大多數(shù)人不是躺下,就是眼神不好,出不來門,所以門口才沒人。 這要是白天,恐怕他們家已經(jīng)被全村人圍起來看笑話了。 關(guān)上門后,也就好說話了。 “二丫,咱們一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哪有真的全都分開的道理,而且你別忘了,你爹身上還有兵役,你當真是想讓他去戰(zhàn)場上送死嗎?” “我爹不光是我爹,那也是你的兒子,當?shù)亩疾恍奶蹆鹤樱衷趺茨芤笠粋€連飯都吃不上的孩子,去管這種事情?” 沈灼灼松開手,麻布袋子砰的一聲落地,激起一些塵土。 可見這個袋子到底有多重,這一下讓關(guān)注著袋子的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 二丫這個力氣也太大了! 沈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好,就按你說得辦,但是二丫你要記住,你爹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孫女,這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沈谷有種預感,今天之后,他這個孫女可就了不得了。 “事實是你不止我爹一個兒子,也不止我一個孫女?!?/br> 沈灼灼說完話,拎著袋子出門,往破舊的茅草屋而去,周三娘看了看公婆,又看了看自己女兒的背影,一咬牙,帶著兩個孩子也離開了。 前腳她們走,后腳院里就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沈灼灼拿走那么多糧食,雖然這是她應(yīng)得的,但是習慣了占便宜的人,突然沒占到便宜,就覺得自己像是虧了很多。 回到茅草屋后,沈灼灼馬上開火,給自己熬了一鍋濃稠的粥,她拿出一個破碗,呼嚕呼嚕就喝了一大碗。 熬粥的時候,周三娘和兩個女兒就在旁邊看著流口水,熬完也不敢說吃一口,就眼巴巴瞧著沈灼灼。 沈灼灼喝完轉(zhuǎn)頭就走,她頭上的傷還沒有好,鬧了一陣后有些頭暈。 “二、二丫,剩下的粥我給你溫起來,明天早上你再吃?” “娘,我們現(xiàn)在有不少糧食,不用那么省。你們吃了吧,明天找人告訴我爹,讓他回來一趟?!?/br> 周三娘確實懦弱,但她在對女兒的時候,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堅強又溫柔,所以沈灼灼并不想難為她,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沈灼灼說起爹娘來,語氣很熟悉,態(tài)度也很尋常。 “行,你傷要是還沒好,我讓你爹從鎮(zhèn)上給你抓點藥回來。” “不用,別花那份錢了,我明兒去山上找點草藥。” 鄉(xiāng)下人平日里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所以大家都認識些許草藥,尤其是止血化瘀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