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面上看,原主有一個無能的父親,懦弱的母親,只有大姐沈大丫多少有些本事,卻在去年被賣了。 在沈大丫走后,原主和她兩個meimei的日子過得更不好了。 沈大丫是個能耐人,她從小就很有主見,小的時候因為奶奶不給她和meimei們吃飯,就去山上挖野菜,為家里打豬草的時候多打一份,去親戚家,換幾個野菜餅子充饑。 也是附近的親戚鄰居還算好心,不然誰家沒有能打豬草的孩子,怎么會因為那么一點兒豬草,就把珍貴的食物給出去。 如果沈大丫還在的話,原主可能就不會摔破頭摔死,可惜去年沈大丫就已經(jīng)被賣為奴婢。 最要命的是,在原主的記憶里,沈大丫的賣身錢并沒有落到周三娘手里,孫翠花以當時還沒有分家為由,硬是將那份賣身錢,從夫妻倆手里搶了過去。 不僅如此,孫翠花還吞了每個月沈大丫寄回來的月錢。 否則以農(nóng)家的收入,怎么可能短短一年就起一間青磚瓦房,還壘上了院墻。 如果每個月有沈大丫的月錢,原主不可能餓成這副模樣,不說吃香的喝辣的,多少一天也能吃一頓糙米飯。 就因為二兒媳沒有生出兒子,所以就想著法兒的折磨二兒媳,賣了自己的孫女,還要吞孫女贍養(yǎng)父母meimei的錢,甚至又起了賣第二個孫女的想法。 沈灼灼在現(xiàn)代沒有遇見過這種人,她只是從同學口中聽說過,對付這種老人,其實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直接莽上去。 不必講理,也不必妄想改變她們的想法,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想要搬動大山,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孫翠花沒有讓她付出那么大代價的價值,所以沈灼灼拎上菜刀,直接一腳踹開了對面的大門。 厚重的木門砸在墻上時,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 “瘋了!大晚上不睡覺,誰過來發(fā)癲!” 聽到門被踹得聲音,孫翠花嗷的一嗓子便從屋里竄了出來,看到門口拎著菜刀的瘦弱小身板兒,她臉上閃過了一絲心虛。 隨后又變?yōu)槔碇睔鈮眩岸荆∧惘偭耸前桑∧氵@個不孝女,你爹就要被拉去充兵,你卻不愿意救你爹,還在你爺奶這兒撒歡,我今天我不揍死你!” 她說著就去拎放在墻角的掃帚,然后直接奔著沈灼灼的后背打去! “娘!二丫二丫身子才好,她差點兒沒命啊!不能打了,不能打了,二丫,你快回去!” 周三娘從屋里跑了出來,擋在了沈灼灼面前,掃帚把眼見就要打在她的身上,沈灼灼揮動了一下手臂,在空中張牙舞爪的掃帚把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沈灼灼一動刀,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可是菜刀,如果能輕松劈砍木棍,就同樣能輕松砍掉人的胳膊。 “瘋了,我看你真的是瘋了,小賤人生的賠錢貨,今天就要翻了天了!你動刀子想干嘛?你想砍了你親奶奶嗎!” 孫翠花將剩下的掃帚扔在地上,隨后自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是宣泄心中的恐懼,同時也借題發(fā)揮,撒潑是她的拿手好戲。 周三娘一臉為難,想去扶一扶婆婆,被沈灼灼一把拉住。 她一臉為難地看著二女兒,“二丫,她畢竟是你奶奶啊。” “去年大姐不愿意被賣,她也是這樣哭哭鬧鬧,大喊著我們不孝,所以大姐就被賣走了。可憐大姐當初一片孝心,就是為了讓全家渡過難關(guān),讓自己的父母姊妹不餓肚子,她哪兒知道自己前腳走了,后腳自己的meimei就要被同樣的法子賣掉,她更不知道,自己省吃儉用留下的月錢,全被親奶奶留下,養(yǎng)了大伯一家,而自己的母親和姊妹還要在他人家中當奴仆,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二丫!你這死丫頭瞎胡說什么!我可沒看見你姐的月錢!弟妹!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么?她說得這些話不會都是你告訴她的吧?我是真沒想到,弟妹你竟然是這么想得!我家三兒以后可是還要給你摔盆的!你就這么想他的親生父母!” 大伯娘坐不住了,從屋中沖出來便一頓嚷嚷,隨后,沉默的爺爺沈谷也從屋中走了出來,他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并不說話。 他向來是這樣,這個家表面看上去最為惡毒自私的人是奶奶孫翠花,實際上卻是他沈谷。 孫翠花的惡毒是放在表面上的,沈谷的惡毒則是藏在陰暗處。 周三娘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辯解,她是個笨嘴拙舌的人,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吃過多少虧。 “兩家早已分家,我家的事就不勞你們多cao心了,娘,明日讓我爹回來,兵役的事情,總得好好商量一下,三妹四妹是不是還在廚房?” 沈灼灼完全無視了大伯娘的話,也沒有給正在鬧事的奶奶一個眼神,只對著周三娘說話。 周三娘呆呆地點了點頭,她看著沈灼灼,就像是看著另外一個人。 二丫變了。 沈灼灼得到肯定答案后,直接轉(zhuǎn)頭向廚房走去,原主經(jīng)常在這家做傭人,廚房是原主最為熟悉的地方。 她的動作干脆利落,并且速度很快,其他人還沒有回過神是什么情況,她人就已經(jīng)推開了廚房的門。 隨后沈灼灼輕車熟路地走到一個柜子前,一刀砍上去,菜刀入木三分,直接將柜子給劈散了。 里頭放著成袋子的粳米,還有一塊臘rou,些許糕點,沈灼灼全都拿了出來,只給他們留下了半袋子麩皮和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