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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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控制自己的情感,而袁志邦卻不能。這樣的話,如果你們將要生死相博,在交手之前袁志邦就已經(jīng)輸了三分。” 的確如此……羅飛假想出自己和袁志邦兵戎相見時的情形——那個家伙有著豐富而又強烈的情感,而自己在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得多。他漸漸品出了一些意味,痛苦地喃喃自語道:“他就是因此要殺死孟蕓嗎?” “很大的原因確是如此。袁志邦心思的細密與謹慎絕不亞于你,他很清楚自己的弱點。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斷絕和你之間的情感退路。與此同時,在他的計劃中又需要一個能證明自己死亡的無辜者,于是他便選擇了孟蕓來擔(dān)任這個角色。只要孟蕓一死,你們就會從朋友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敵,永無回旋的余地。他的情感弱點也就不再存在。”丁科這樣分析一番之后,又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而且從各方面來看,孟蕓又都非常符合計劃的要求。甚至可以說,他的計劃正是因為孟蕓的存在而變得完美。” “不!”羅飛聽到此處忽然抬起頭來,非常堅定地反對道,“恰恰相反,是孟蕓讓他的計劃出現(xiàn)了瑕疵。他的如意算盤正是被孟蕓擊得粉碎,如果運氣再差一點,他可能在十八年前就灰飛煙滅了!” 丁科一怔,轉(zhuǎn)念想想,似乎又的確如此。他黯然搖了搖頭,心中唏噓不已:袁志邦、羅飛、孟蕓,這三個難得的警界天才卻偏偏要糾纏與那段無奈的紛爭中,而他們的實力又是如此接近,因此注定要走向一個三敗俱傷的、令人無比痛惜的結(jié)局。 隨著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被一幕幕地呈現(xiàn)出來,太陽也在這個過程漸漸西沉下去。丁科此刻抬頭看了看天色,轉(zhuǎn)過話題說道:“快到五點了吧?你們難得到我這里來一趟,今天不如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大家也可以多聊一會。” “怎么好意思打擾您?”羅飛連忙推辭說,“我們一塊找個飯店聚聚吧,我來請客。” 丁科笑道:“有什么打擾的?我在屋后辟了幾塊菜地,各種時令果蔬都長得不錯,只要去采摘一些,洗洗弄弄,一頓飯也就出來了。” “是嗎?”慕劍云立刻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來,“還有菜園子?我現(xiàn)在就想去看看呢。” “就在屋后。”丁科伸手一揮,“黃杰遠,你帶慕老師過去,揀最新鮮的果蔬,多摘一點過來。” 黃杰遠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著慕劍云往院外走去,曾日華便坐不住了,打了個招呼也跟在了兩人的身后。 “尹劍,我們也過去幫幫忙吧。”羅飛一邊吩咐自己的助手,一邊也想站起身來。但這時他的身體卻一滯,被丁科在桌下用腳尖勾住了小腿彎。 羅飛心中一動,便順勢凝住了身形。一旁的尹劍不覺有異,自顧自地追出院子去了。 丁科目送著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后,這才轉(zhuǎn)頭對羅飛道:“羅隊長,我有件東西要交給你。” “哦?”羅飛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毛:既然對方搞得這么神秘,這東西必然會有些玄機。 丁科把手探入上衣口袋,摸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羅飛認得那是一卷微型磁帶,在電腦時代之前,警方常用此作為監(jiān)聽錄音的工具。 而丁科不等羅飛發(fā)問,便主動解釋道:“一三零案件的時候,袁志邦進入現(xiàn)場時佩戴了監(jiān)聽設(shè)備,因此當(dāng)時的狀況是有錄音資料的。當(dāng)年因為我出于保護袁志邦的目的,在警方記錄中隱瞞了許多事實。為了不讓真相埋沒,這卷錄音資料我一直保存著。你拿回去聽聽吧,文紅兵被射殺的前后經(jīng)過都在里面。” 羅飛伸手收起那卷錄音,同時略有些奇怪地問道:“您剛才怎么不拿出來呢?” “我不想讓其他人看見——”丁科瞇著眼睛說道,“因為這錄音帶里的某些內(nèi)容是不能讓那個孩子知道的。” 聽到這話,羅飛心中不由得一驚,同時品出了兩層隱義。他立刻便壓低聲音問道:“您覺得我身邊的人會有問題?” 丁科沒有直接回答,他沉吟著說道:“據(jù)我了解,一一二案件的檔案只保存在公安局檔案室里,并沒有錄入到電腦庫中。如果說eumenides從來沒看過那些檔案,你覺得有可能嗎?” 丁科的話語有些跳躍,但羅飛非常理解其中的邏輯關(guān)系。eumenides憑一己之力查到了一一二案件的真兇,如果說他從沒有參考警方此前的檔案記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警方的記錄又只保存在公安局內(nèi)部,eumenides要通過什么渠道才能得到呢? 這個問題不想則已,越是深想便越是駭人。須臾之間,羅飛的額頭竟細細地滲出了汗珠。 “你也不用太緊張了。”丁科此刻反又寬慰羅飛道,“我也只是隨便猜測,并沒有什么憑據(jù)。不過既然你有心阻止那孩子繼續(xù)作惡,我們就得格外小心才行。所以這帶子里記錄的真相,暫時只能讓你一個人知道。” 第一個問題尚未解決,第二個問題又緊跟而來。羅飛緊蹙起雙眉:“難道您剛才描述的都不是事實?” “事實是事實,只是并不完整。”丁科意味深長地直視著羅飛,悠悠說道,“既然我們想要阻止罪惡繼續(xù)發(fā)生,那我們要做的,應(yīng)該是切斷罪惡滋生的因果聯(lián)系,而不是去追求因果的根源。” 羅飛似懂非懂地舔了舔嘴唇,而他的目光則緊緊地盯著手中的磁帶——在那里面到底還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第二十七章 亡者之禮 十一月十二日,上午八點零七分。 刑警大隊會議室內(nèi)。 除了四一八專案組的成員外,在座的還有一個外人——杜明強。他正在打一個深深的哈欠,好像尚未睡醒似的。 “唉,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打完哈欠之后,他便用手揉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跟你們的作息時間實在調(diào)不到一塊去,以后你們再讓我這么早起床,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早起的蟲兒有食吃——”羅飛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身旁的尹劍,“把東西給他吧。” 尹劍把一個大信封推到杜明強面前。 “這是什么?”杜明強打開信封,從中倒出一疊資料和一個mp3。 “給你的新聞素材——你先把資料看了吧。” 一聽說是新聞素材,杜明強立刻來了精神。他拿起那疊資料認真閱讀起來,資料中的內(nèi)容卻是對十八年前一起劫持人質(zhì)案件的客觀描述,案件背景、涉案人物以及案發(fā)前后的全程經(jīng)過,內(nèi)容非常詳實。 “矛盾沖突很強,倫理關(guān)注點也有——”看完之后,杜明強便甩著手評論起來,“只不過時間也久遠了吧?時效性差了點,就算寫出來,恐怕新聞效果也不會很好。” “案件中的那個孩子,就是現(xiàn)在的殺手eumenides;而射殺他父親的警察,就是一手培養(yǎng)出eumenides的袁志邦。”羅飛淡淡地點出了材料中的關(guān)鍵之處。 “是這么回事?”杜明強兩眼放出異樣的光芒,“這就不一樣了!這可是現(xiàn)在最熱門的社會焦點話題。我完全可以根據(jù)這些材料,分析出兩代eumenides的心路歷程,絕對吸引眼球!” 羅飛點點頭:杜明強一下子就從資料中看到了對eumenides心路的剖析前景,他的職業(yè)嗅覺倒沒有讓自己失望。 “把現(xiàn)場錄音也放給他聽聽。”羅飛再次吩咐尹劍。后者隨即便打開了那個mp3,十八年前的現(xiàn)場錄音真實地再現(xiàn)于眾人耳邊。 錄音從袁志邦進入劫持現(xiàn)場開始。絕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袁志邦對文紅兵的規(guī)勸過程。伴隨著前者誠摯耐心的言語,文紅兵躁動不安的情緒似乎已慢慢平息。而父子間的親情更是讓他無法割舍,終于他不再糾纏于與陳天譙的債務(wù)糾紛,而是向袁志邦提出要抱抱自己的孩子。 “把炸彈放下,松開人質(zhì),這樣我才能放心把孩子給你。”在錄音中,袁志邦用撫慰的語氣說道,“你不用有什么顧慮。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現(xiàn)場隨即陷入短暫的沉默,文紅兵沒有說話,他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袁志邦又繼續(xù)展開努力:“你還想不明白嗎?對你來說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繼續(xù)錯下去,把你的妻子,你的兒子又放在什么位置?” “兒子,我的兒子……”文紅兵終于發(fā)出喃喃的念語。誰都能從這語調(diào)中聽出,他固執(zhí)的精神防線已經(jīng)到了崩塌的邊緣。 “來,孩子,回頭看一看,叫聲‘爸爸’。”袁志邦此刻溫柔的話語顯然是對懷里的孩童所說,而他的目的就是要用父子親情對文紅兵進行最后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