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燒雞啥滋味兒?聶老漢沒吃過,他只看過別人賣的。看云朵笑的一臉真誠,他有些不相信,“誰知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爺爺!我說給你買吃的,有騙過你,不給你買嗎?我像有些人一樣,總許爺爺東西,卻不給爺爺兌現了嗎?”云朵趁機又告一狀。 聶老漢滿意的點頭,云朵給他買吃的都是說到做到的,想到燒雞,他擺擺手,催促云朵,“快回去干活兒吧!我就是出來看看!”然后背著手走了。 云朵笑著點頭,回屋繼續忙活。 忙活了三天,把家里的紅薯全部都做成紅薯干,云朵拿著幾個薯仔干一邊嚼著,一邊看之前封的大甕。里面的紅薯干都已經起霜了,雖然不多,但再等些日子,肯定更多更甜。冬天的小零食,賣出去,又能賺一筆銀子。 云鐵錘過來了,讓云朵回去看看,家里的柿餅能不能賣了。那柿餅他們都吃著好吃,“都做好了,還非得捂著,已經能賣了呢!”他等不及要拿錢了。 云朵想到上次她被虱子嚇著了,很久沒去看云彩了,就裝上一包紅薯干,和聶大郎一塊跟他去花石溝。 如今楊氏家不僅做了很多柿餅,她之前聽云朵的建議,生了豆芽賣去酒樓,雖然被壓了些價,不過已經不少人訂她家的豆芽菜,雖然錢少,不過也算是一個進項。 為了生豆芽,楊氏還把村里的綠豆和黃豆都收了,準備像柿餅一樣,多做些,多賺些錢。 家里的日子也算是紅紅火火了,就是沒見到大錢,一缸缸的柿餅沒有換成銀子,楊氏也著急。她還著急柿餅往哪賣。 還是白氏提醒她,云朵在縣城里給人做魚,酸棗糕和山楂片也送去縣城里賣,肯定是能多賣錢的,讓他們把柿餅也送到縣城里賣。 楊氏就迫不及待的讓云鐵錘叫了云朵過來。 村里的人現在是對云朵都慢慢改觀了,投湖死了一回,幫聶家掙了錢,幫娘家發了財。所以她一進村,就有幾個笑著招呼她的。 巷子的拐角,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眼神陰沉沉的盯著云朵,說不清是嫉妒還是仇恨,或許都有。手里綢布繡纏枝海棠的帕子被擰成一塊,繡的花都扭曲起來。 聶大郎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綢布繡花的裙角閃過去。 ------題外話------ 有晚上看文的,親愛的要早睡噢~(v?v)~ ☆、第066章:莫名 聶大郎收回目光,隨口一句,“花石溝也有不少富戶吧?” 云鐵錘以為他瞧不起自家,不滿的哼哼道,“我們家還不是很快就成富戶了!” 有人聽見笑著接了句,“鐵錘你家是要發財了!不過你們再富也富不過張秀才家啊!人家可是讀書人,有功名的!” 云鐵錘很不高興,主要這人說的是實話,可他不想承認,“你就是眼紅我們家呢!我們家也很快就能買上地了!” 說話那人哈哈笑,既羨慕又嘲笑。 聶大郎看著云朵白凈細嫩的小臉,張秀才家…… 楊氏等不及出來,“來了咋還不趕快的!” 幾個人進了家。 院子里還曬著半成品的柿餅,不過前幾天下雨,收的不及時,壞掉了些。楊氏和云鐵錘都心疼的不行,為此云彩又挨了一頓打,因為她沒有及時在下雨之前吭聲,把柿餅收回屋去。 云朵看那些曬的柿餅有帶瑕疵的,并不像之前的晶瑩圓潤,伸手拉著看了看。 楊氏又怒上心頭,恨恨瞪了眼云彩,“這都是下雨碰到雨水的,可是壞了不少,全是錢,都浪費了!” 看她說話咬著牙,云彩嚇的白著小臉瑟瑟發抖,云朵面色微沉,“都怪云彩下雨沒提前吭聲,收柿子手腳不利落,耽誤了不少功夫,才讓柿餅壞這么多吧?” 云彩小身板打了個擺子,兩眼噙著淚,害怕的看著云朵和楊氏幾個。 楊氏突然聽云朵這樣說,就順口哼了一聲,“不怨她怨誰!沒用的東西!干啥都干不好,吃的還多!壞了那老些柿餅,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了!” 云光孝已經手快的照云彩頭上拍了一巴掌,“壞的那些柿餅賣了都夠給我做身新棉衣了!” 云彩也不敢躲開,低著頭任由云光孝打,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云朵氣的不行,怒喊,“住手!云彩只是個小娃,你們不是做爹娘的,就是當哥的,柿餅收的不及時,就是怨你們!管云彩啥事兒!?” 云彩猛地抬頭,二姐不是在怪她嗎? 楊氏和云鐵錘,云光孝三人也愣了。 看云朵憤怒,楊氏嘴唇動了動,似是找不到反駁的話,半天道,“這死丫頭夜里起來上茅房的,竟然都沒有發現天陰了,讓把柿餅收進去!” “那柿餅你們是咋收屋里去的?”云朵冷聲問。 楊氏臉色漲紅發紫。 是天陰刮起冷風,云彩凍醒了,聽外面蓋在柿餅架子上的草簾子刮掉地上,出來一看,忙喊了楊氏幾個人收的柿餅。 收著收著下雨了,楊氏和云鐵錘一邊收一邊罵,收完就把云彩打了一頓。 云朵氣的冷笑,“這事兒應該怪我!怪我不該教給你們做柿餅!” 云鐵錘怒道,“你個死丫頭!養活大你了,孝敬爹娘,讓娘家賺些錢還不是應該的!?你都教給那聶家,他們家拿你當人了?給你好處了!?” 楊氏聽云朵說不該教他們做柿餅,也想說罵幾句,不過看她氣的目光陰沉發冷,咧嘴訕笑道,“你這孩子,生那么氣干啥!云彩這丫頭前頭起來一趟,沒想起來讓收,也是壞了那么多柿餅心疼,說了她幾句。” 又暗瞪著眼跟云彩道,“你哥跟你玩呢!就拍了你一下,又不疼,你哭啥哭!一天到晚,眼淚像不要錢似的!”警告的看她。 云彩嚇的忙止住了眼淚,搖頭。 云朵冷眼看了眼云光孝,小云朵之前也沒少被他欺打,她伸手招呼云彩過來。 云彩看看楊氏幾個,小心的挪步過來,小聲叫了句,“二姐。” 云朵應聲,伸手去摸她的頭,想到她頭上的虱子,轉個彎放到她肩膀上拍了下,拿出帶來的一小包紅薯干給她,“這個是給你吃的。” 云彩不敢接。 楊氏也不讓她接,快步上前來,“這是啥東西啊?她一個小娃兒,你給她,她又吃不完,給我拿著吧!光孝是你哥,他都還沒有呢!” 云朵轉手把大包的塞給她,“這一小包是我給云彩的!” 看還有個大包,楊氏抿著嘴,看了下給云彩的一小包,這才沒有再攔著云彩接那紅薯干。 云光孝忙上前來打開,捏了一根填進嘴里,皺著眉道,“這是啥玩意兒,硬的嚼都叫不動!還不好吃!一股子的紅薯味兒!” “這是用紅薯做的?你們啥時候又做了這個?不是做了山楂片,做了酸棗糕!”楊氏也嘗了一個,紅薯干雖然變成了干,但也還是有紅薯的味兒。 都做著柿餅,還眼著他們做的紅薯干,云朵翻個白眼兒,“都是一點一點的,不想著法努力掙錢,難道等著別人救濟我們!” 說完也不等楊氏再說啥,轉身看那些重新曬出來的柿餅,其實就只有一點瑕疵,她摘下來一個帶瑕疵的,咬了一口嘗味兒,又摘了一個好的,也嘗了嘗,兩個只有細微的差別,價錢應該差不了太多,畢竟這里的人還沒吃過柿餅。 楊氏一臉心疼,這一個柿餅都不知道多少錢呢! 嘗過后,云朵又讓打開大缸,看里面的起霜的柿餅,才一層淡淡的白霜,“還不行!再等些時候吧!要是能等到過年,價錢會更高。” “要等到過年,還得多少時間啊!這上面白的不是柿霜嗎?這吃著也是甜的,早就能賣了的!”楊氏現在等不及賣大筆銀子了。她可是打進去不少本錢,想要盡快撈回來。兒子也要說親,家里有錢,就能說個好的了! “你們叫我回來是想多賣錢吧?我們做的紅薯干也才剛做好,準備過些日子賣到縣城去。你們要是愿意,就等著一塊賣。到時候也好賣得上價錢!”云朵提議。 “我們自己拉到縣城里去賣還不是一樣!”云鐵錘嚷道。 楊氏扒了下云鐵錘,她覺的聽婆婆好了,二閨女之前賣山楂片和酸棗糕,這又做了紅薯干,家里的柿餅跟她一塊賣,說不定還真能賣上大價錢。想了想又打聽,“你們到縣城給人家大戶人家做魚,又賣山楂片酸棗糕,還弄個糖葫蘆,賺了不少錢了吧!” “欠的債還沒還完。”云朵眸光又沉。 楊氏抿了下嘴,“養你個死丫頭就是給別人掙錢還債的,幫娘家一把還冷臉擺架子,我看你能過多好!” 云朵懶得理會她,看向聶大郎,“你外婆家離這不遠,去把錢還了吧。” 聶大郎點頭應聲,沒讓云朵跟著去,自己出了門,朝村里面走。 張氏的娘家住在村里面,聶大郎過年的時候,不病就會跟著張氏走一趟親戚,對于現在的他雖然隔了很久,還是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門。 之前抓藥看病的一兩多銀子,還有買云朵的二兩銀子,有三兩多。不過看病抓藥的一兩多是從張氏的娘手里拿的,張氏有兩個弟弟,還都沒有分家,住在一塊,借這銀子也是零零碎碎積累起來的,兩個弟弟都不滿,尤其大弟弟一家,鬧了幾次。所以買云朵的二兩銀子是張氏跟二弟妹悄悄借的她陪嫁壓箱底的銀子。 聶大郎把銀子還了,又送上一包紅薯干,一家人都很是高興,拉著聶大郎留他吃飯。 看那些莫名自熱情的笑臉,聶大郎直接推拒了,又回了楊氏家。 云朵沒打算留下吃飯,跟楊氏說好,就和聶大郎告辭了。 云光孝看著倆人出門,不滿的哼道,“就拿這么點破爛東西,跟誰都沒見過紅薯一樣。來走親戚,連rou都不拿!” 聶大郎淡淡的掃他一眼,隨著云朵離開。 在村子的拐角又碰見那個婦人,聶大郎認識她,白石村的閨女,聶寶山他姐,張秀才的媳婦,聶氏。 聶氏眼中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陰冷,笑的一臉溫柔和煦,“云朵回來了!好久沒見你,這是又長高了不少,身上這衣裳真好看。” “張大奶奶。”云朵淡淡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就要走。 聶氏仿佛沒看見,又跟云朵很熟的樣子,提著裙子上前來,伸手摸云朵身上的衣裳,“這料子不錯,摸著舒服。顏色染的也鮮亮,小女娃家就得穿的鮮亮些,才好看。” 云朵莫名其妙,幾個村人也有些莫名,之前云朵可是差點成了張秀才的妾,也因為這個才投湖自殺,這聶氏的態度讓人看著不正常。 聶氏又呵呵呵的笑,“聽說你們賣山楂片,酸棗糕,還有啥糖葫蘆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我想買一些。” 幾個村人恍然,原來是想買東西。她們也都知道,張秀才家經常收人送的東西,也嘗嘗買東西送人。 云朵眸光閃了下,“我們很久不在鎮上賣了,做的東西也都送到縣城鋪子里了。張大奶奶要買,怕是得跑去縣城了。” “家里沒有了嗎?”聶氏問。 “賣完了。山上也找不到山楂和酸棗子,所以現在我們想賣也沒得賣了。”還有些,也是吉祥點心鋪子訂的。 聶氏沉吟了下,“我倒是有些山楂和酸棗子,給你們拿回去做吧!這山楂片和酸棗糕是準備送人,要的多,該多少錢,我先給你。” 聶大郎眼里閃過一抹嘲諷,“既如此,那山楂和酸棗子也按多少斤給張大奶奶算上錢。” 聶氏笑道,“我們跟云朵是一個村的,我跟大郎你又是一個村,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不過兩筐不值錢的野果子而已。還要麻煩你們費事兒把東西做好,我才是不好意思呢!” 云朵詫異,兩筐?看來的確不少。 聶氏就招呼倆人到家里拿酸棗子和山里紅。 云朵看了眼聶大郎,倆人就跟著她走。 張秀才家是四間堂屋,東西三間廂房的青磚大瓦房,在滿村土坯房的村里很是氣派。 聶氏領著倆人進了門。 張秀才穿著淡紫色繡云紋直綴,墨發高梳,帶了跟玉簪子。他長的瘦長臉,因為打小念書,一身斯文氣質,跟村里常年勞作的莊稼漢完全兩個樣子。 平常村里的人都怕他,他們對讀書有功名的人本能的敬畏,因為他們是可以上通縣太爺的人,比村里的里正還有用。 張秀才平常也都端著架子,只和一些讀書人往來。但今兒個他正在院子里全神貫注的揮毫潑墨,畫著一副花鳥圖。動作如行云流水,很是瀟灑。 云朵只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等著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