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兩人面面相覷,正要再勸,但陸貞訓已經背過身去躺在了床上,也是雙雙緘口不語。陸貞訓的性子她二人比誰都清楚,她看著柔弱,卻是一等一的決絕,若是愿意想開就能想開,若是不愿意,解鈴還須系鈴人,也不是她二人這兩個做人侍女的能勸的。 聽著兩人出了門的聲音,陸貞訓這才幽幽的嘆出一口氣來,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對玉佩來。那是她出嫁前夕,高姨娘為她搜羅來的玉佩。不過就是希望她能和越王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 不過陸貞訓拎得很清,這婚姻,雙方都是無心的,更不說她只是個妾罷了。況且,越王此人,實在是太…… 這樣想著,陸貞訓緊緊握著其中一個,力道之大,幾乎將紋路給映在了自己手心上。正想著,門忽然被推開了,唬得陸貞訓趕緊收起了玉佩,只是她雖然很快,但來人更快,不待她收好,已經被一只大手拿了去。 很快的翻身坐起,見越王抱胸立在床前,手中還拽著那兩塊玉佩,陸貞訓很輕輕的說:“殿下回來了。” “怎么?阿貞給本王尋了一塊玉佩?”越王瞇著眼看手中的玉佩,順手往自己懷中一塞,又還了一塊給她,“本王收下了,阿貞送本王的東西,自然會隨時戴在身上的。” 陸貞訓也沒有接話,接了玉佩放在枕頭下,半晌后,這才低聲道:“妾身累了,還請殿下去吧。” “這才下午呢,你就累了?”越王瞇著眼睛看她,又笑得很是無辜,“也好,本王也在你這里小憩一會子好了。” 陸貞訓沒說話,既不否認也不確認,坐在床上一派死氣沉沉,好像是個空洞的木乃伊一樣。越王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欺身上前,托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陸貞訓哪里想到他來這招,當下開始掙扎,但是力氣實在懸殊太大,掙扎無果,只能在他舌尖狠狠咬了一口,這才得救了。 眼看著舌尖的血沁在嘴角,儼然成了一道血跡,但是越王根本就不去管它,任由它流下來,看起來很是邪佞。陸貞訓擦了擦唇角,怒道:“殿下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阿貞忘了,你是本王的側妃不成?”越王含笑,托著她的下巴,“這氣使出來了,是不是好受些了?” 陸貞訓憋了一口氣在心中,方才那一口真是恨不能把劉平的舌頭給咬下來,現在的確是好受多了,但是陸貞訓性子內斂,半點不會說出來的,只是靜默不語。 越王摩挲著她的下巴,笑道:“怎么?為了謝青嵐和我置氣?”他大喇喇的坐在陸貞訓身邊,順手將她抱在懷中,后者掙扎了好幾次沒有掙開,也就隨他去了,總歸早就認命了。 “阿貞,我若是告訴你,我是在救她呢?”越王輕聲道,“你該知道,若是生下死嬰,產婦的情況會比今日兇險百倍不說。依謝青嵐的性子,若是孩子出世前就死去了,她會怎樣?” “你看不出來也不怪你,連傅淵都未能看出來。”越王見陸貞訓很是溫順的樣子,心中也很滿意,“你真以為,劉尋那日所謂的在丞相府去吊唁傅淵真是去吊唁他的?那日本就人多手雜,傅靜后來又昏了過去,更是混亂,你以為,那個時候,少了一個侍女,或者多了一個侍女,誰會在意嗎?” “殿下的意思……”陸貞訓低眉想著,若是按照這個說法,謝青嵐近身伺候的丫鬟被人做了手腳?檀心如心自幼就伺候她,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 越王聳了聳肩:“別人不知道劉尋,我還不知道劉尋?有賊心沒賊膽,想害人卻是個只能想出陰招的人。”頓了頓,“你以為,就算是傅淵死了,他會放過傅家?傅氏當時為了傅淵給了劉尋多少難堪,劉尋心中怪傅氏偏心,就有多恨傅淵。再說了,謝青嵐的孩子,來日就是謝家家產的繼承者,他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所以,”越王附在陸貞訓耳邊,低聲呢喃道,“只要謝青嵐的孩子死了,謝青嵐自然會受不住打擊,等到謝青嵐死了,謝家的財產,他有的是借口拿走。只不過,傅淵假死,卻是他根本沒想到的事。” ☆、第232章 謝青嵐生產完后的一個月,見不得風,也就只能留在了越王的別院里。這位浪蕩王爺轉頭就回了京城,根本就沒在意這邊的境況。 倒是傅淵這位“已死”的丞相大人,行蹤實在不便示人。不過也就在謝青嵐生產后的那一日,這么多日里一直貼身伺候謝青嵐的錦云被下令杖斃了。 而謝青嵐在別院中養著,和陸貞訓愈發的親厚起來,而京中又有人不住的送補品來,一月中足足長胖了十幾斤,出了月后,真是臉都圓了一圈。 在別院中待了三個月,眼看著秋意漸濃,金秋三月蕭索而頹敗。雖說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傅淵沒死的事,但是這實在不能讓許多人都知道。謝青嵐也就讓傅淵不必日日守在這里。 但是丞相大人是下定決心要當個絕世好爹,學了抱孩子之后,就不肯撒手了。拗不過這人的謝青嵐也就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讓這爺倆自己去墨跡。 傅家新生的小娘子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自己爹,小嘴咕嚕嚕的吐著泡泡。褪去了剛出生時的皺巴巴,小娘子還是看得出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總的來說,還是比較像傅淵,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而所謂一逗孩子,整個人的智商都會大幅度下降這事,毫無疑問的在傅淵身上體現了出來。跟閨女傻笑了一會兒,小娘子笑得滿臉口水,又打了個呵欠,小臉一皺,又“哇”的一聲哭號出來。 這下可是徹底把睡過去的謝青嵐給驚醒了,連滾帶爬的從榻上下來,奪回了自家閨女,不忘埋怨道:“都說了男人手重,你怎還不知輕重?”說罷,又對著小娘子一陣哄。 丞相大人這回委屈了,看著抱著閨女的媳婦,有一件事是深刻的明白了——現在這家里,地位如下,閨女,媳婦,旺財(丞相大人臆想之中的寵物犬),最后才是自己。 感覺到一陣深深無力感的傅淵無聲嘆息一聲,這才起身:“是不是餓了?抱了來便沒有奶過了。” 謝青嵐低眉思索一陣,尋思著的確是這樣,瞥了傅淵一眼,道:“不許看。”慢慢坐在床邊,解了自己的衣裳給小娘子喂奶。 對于謝青嵐堅持自己奶孩子這件事,雖說窮苦人家的母親都是這樣過來的,但傅淵總覺得對女人身體不好,和謝青嵐爭得一點不肯相讓,最后安陽女侯被氣惱了,金豆子潸然而下,讓某人繳械投降了。 現在看著自家媳婦給閨女喂奶的樣子,傅淵心中也有些不快,但總不能說去捂了不讓小娘子吃吧。撐著下巴郁悶了一會子也就不去琢磨了,取了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小娘子吃飽了,又聞見娘親身上的味道,砸吧砸吧小嘴,睡得格外的香甜。謝青嵐也放下心來,穿好了衣物,將她放回了搖籃,對傅淵道:“你在做什么?” 眼看著紙上不少的字,更是好奇了:“你在給孩子取名字嗎?” 傅淵低聲道:“孩子也是三個月了,還是有個名兒的好。”又抿出一個柔和的笑容,展眉看向謝青嵐,“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現在還是孝期之中,非得給她好好cao辦一次不可。” 這倒是,小娘子滿月之時正是傅淵“新喪”之后,也就是說正是孝期。若是大cao大辦,指不定有人說謝青嵐什么呢。 而見慣了這貨笑得柔和如同三月春風的樣子,然后轉頭就讓被人家破人亡了,謝青嵐嘴角抽了抽,順手取了紙張來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有美好意喻的字眼,也是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倒是肯費心。” 謝青嵐取了紙筆來寫了一個“嘉”字,笑道:“不如小名兒叫嘉嘉,倒是很好聽。” 傅淵含笑,順手也寫了兩個字來:“那孩子叫令月如何?” 謝青嵐微微一怔,想起沒穿越前,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說是“令月”兩個字是太平公主的名字,也不知道傅淵什么意思。 “《全唐文·代皇太子上食表》中有云,‘令月嘉辰’。你既然為孩子取小名嘉嘉,我便將前兩字取了來,傅令月,也未嘗不可。” 謝青嵐抿唇一笑,正要說話,便聽見外面有人的傳話:“安陽女侯,京中皇上派人來看望女侯爺了。” * 要說什么叫黃鼠狼給雞拜年,劉尋真是用生命在證明這一點。謝青嵐雖然將鹽鐵的生意交了出來,劉尋嘗到了甜頭,也就大方的放了謝青嵐出京去。 結果最后聽到謝青嵐居然住進了越王在冀州的府邸中。對于這弟弟,劉尋就沒放心過,謝青嵐可是個大肥rou,趙蘊蓮聽說這件事后,也是進宮給劉尋上了一堂課——要是越王真的有些造反,有謝家的財產,豈不是要糟?現在士族地位雖是與日俱增,但始終不算是太穩固,哪里有人能夠經得起打仗? 這樣一通話下來,劉尋悟了。然后趙蘊蓮又是一番引經據典,反正最后引出了謝青嵐和劉平二人多半是一路的,劉尋就直接炸了,轉頭就派人來查謝青嵐的老底了。 這直接來是第二步,還有第一步呢。 * 謝青嵐倒是很快的到了外室去,見門外立著的是許覆,猛地一怔。想到了那夜差點死在許覆手上,還是很害怕的。強定心神笑道:“許都統怎么來了?” “奉圣上之意來探望安陽女侯。”比起已經嗝屁的宋馳,許覆那真是干練了不止一個檔次,對謝青嵐雙手一抱拳,儼然一副強者的姿態,“傅相新喪,女侯爺一人養著孩子也是不便,皇上少不得要多多關心一二。” “有勞皇上費心了。”謝青嵐在心中把劉尋罵了個狗血噴頭,“不知皇上境況如何?” “皇上一切尚好,只是cao勞國事,難免有些難熬,身子也不比往日康健。”許覆很淡定的回答,雖是信息不多,但謝青嵐還是整理了出來——劉尋這家伙,身子有些不好了。 有趙蘊蓮這位瑪麗蘇,劉尋又覺得得償所愿,說不準能夜夜笙歌,還能管你身子好不好這件事?若是這位爺馬上風了……還真是好笑得很。 雖然心中真是這樣想的,但謝青嵐還是很淡定的穩住了面上的表情,道:“原來如此,還請皇上多多保重身子。”又請許覆坐下,命人為他奉了一杯茶,這才含笑道:“妾身剛到了冀州,孩子實在是穩不住了,有早產之癥,還好越王側妃肯將妾身收留在此,這才好了些。” “原來如此,安陽女侯和越王側妃姐妹情深,讓人動容。”許覆皮笑rou不笑的說完,接茶之時,手上一顫,那盞茶“啪”的一聲落地,四散碎裂,guntang的茶水也潑的到處都是,濺在地攤上冒出一陣白煙來。 此時原本安靜得很,這一聲出來,仿佛是熱油中澆了一碗冷水,頓時炸開了鍋。而這第一個炸鍋的,就是內室中的小娘子。 許覆眼神一變,起身迅速的進了內室,謝青嵐攔都攔不住,趕緊隨他進去了。內室中雖是奢靡的陳設,但只有云舒和檀心看顧在搖籃前,此時正抱著小娘子哄著。見一個大男人忽然沖了進來,唬了一跳,忙抱著小娘子退了一步。 許覆看了兩人一眼,眼神那樣的銳利,根本就不問任何話,單刀直入道:“本官方才見到有賊人進來了。”說罷,“嘩”的拉開了柜門,見其中滿是女子的衣物或者貼身之物,雖是有些尷尬,但到底是皇帝的親衛都統,臉上變都不變的關上了柜門。 謝青嵐跟在許覆身后進來,見他這樣粗魯的動作,雖然動怒,但天大地大閨女最大,趕緊抱了閨女安慰。小娘子哭得厲害,已然戚戚然的打起嗝來,一邊哭一邊哆嗦,可將謝青嵐心疼壞了,一壁哄孩子一壁怒目瞪向許覆。 許覆也不是不尷尬,看著哭得哆哆嗦嗦的小丫頭,神色不變的找話頭:“不知……” “她叫令月,小名兒嘉嘉。”謝青嵐滿心著惱,現在真是恁死許覆的心都有了,也就沒那樣好的語氣了。 許覆應了一聲,算是知道了,拱手道:“是我的不是,驚到了小娘子。”正欲退出內室,便見陸貞訓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了。 見外甥女哭得這樣慘,陸貞訓也不干了:“許都統原本是奉命而來,于情于理也沒有阻攔的說法。只是這一進來便這樣驚嚇一個出生不過三月的嬰兒,此舉未免說不過去了。還請許都統給安陽女侯一個解釋,否則……”她原本就是個從容而決絕的女子,仰著頭看著許覆,“我便只能當許都統是有意為之,我雖只是側妃,但也是玉牒上正正經經的主子,越王府,也不是那樣好欺辱的。” ☆、第233章 雖說陸貞訓是一個側妃,但沒有正妃的前提下,側妃就是越王府的女主人。此處雖不在吳越,但也是越王的別院,人家主人的名字可是寫著的。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更不說越王這貨可是個人人都怕的天魔星,給他知道許覆在自家院子大鬧一番,只怕是要糟。 見陸貞訓來了,謝青嵐微微心安,環視了一圈內室,不見傅淵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這在全國都說了傅淵嗝屁了,要是突然出來……稍微有點尷尬啊。懷中的小娘子實在被這怪蜀黍唬慘了,一面哭一面哆嗦,滿臉的淚水,看得人心疼極了。 謝青嵐咬了咬下唇,厲聲道:“許都統若是奉旨來探望于我,我自然是銘感于內的。但許都統不分青紅皂白便沖了進來,還如此驚嚇小女,莫非是以為我母女二人孤兒寡母,便是任由別人欺負的嗎?” 許覆臉上色也不變,道:“方才許某的確見有人沖了進來,這才進來看看。安陽女侯乃是皇上特意囑咐過要好好看顧的人,傅相去后,安陽女侯母女倆更是皇上許諾會善待的人。若是讓兩位出了意外,豈不是皇上的不是了?今日驚嚇小娘子,的確是無心之失。” “荒謬!”謝青嵐道,“此處乃是越王殿下的別院,即便不是,也沒有一個大男人大喇喇的就往別人家內室沖的道理。更不說許都統是知道此事的,我母女二人承蒙越王殿下和側妃的照拂,這才暫且住在此處,都統未免不是不敬我,而是不敬越王殿下。說句不中聽的,若是方才乳娘正為孩子喂奶,許都統這般,未免難辭其咎。” 這假設當然也不是不可能的,許覆不免有些尷尬,但羽林衛是皇帝親衛,做事是不需要給任何人解釋的。許覆更是除了皇帝之外誰的話都不聽的人,傲然道:“然則并未出現此事。” 謝青嵐惱得厲害,將小娘子抱在懷中,待哭聲漸小才給了乳娘,施施然走到許覆面前,道:“如今沒有發生這事,許都統當然想要如何說都可以。既然許都統覺得,這事并沒有如此,那么我就要與都統說道說道了。這別院外面侍衛眾多,越王側妃尚且在此,并且眾人都知,越王對側妃乃是極為寵愛,試問既然如此,滿院的侍衛自然不是無能之輩,那么他們都沒有發現的人是都統能夠發現的?就算都統功力遠勝這些人,大喇喇的沖了進來,可找到了想找的?”她越說越氣,活生生的被氣笑了,“這孩子是我的性命,嬰兒受驚致死的事又不是沒有,你究竟安得什么心?明知道皇上囑咐過多多看顧我母女二人,偏生這樣大喇喇的進來?難道許都統愚笨至此,不知道內室中一定有孩子?” 不待許覆說話,謝青嵐又連珠炮似的發難了:“莫說什么怕孩子出了事,誰會讓孩子一人在內室之中待著?無人出聲,就是沒有事的,偏偏你這樣一來,將孩子嚇成了這樣。是許都統自己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或者是皇上覺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讓許都統這樣來調查出一個真相?”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一個女人守著萬貫家財,就是犯罪,就是活該,被人懷疑也是情理之中。我孤兒寡母,活該被人欺辱。” 這下可是轉著彎罵到了劉尋身上去了。若是許覆不將這事承認下來,那就是劉尋的意思。要是劉尋的意思也就罷了,偏偏面前這倆都是不能滅口的人,劉尋留著是要作牌坊的,但是這話一旦傳開了,對劉尋那可是了不起的打擊。 許覆心中千回百轉,硬邦邦的說道:“想不到安陽女侯這樣的能言善辯。”又服軟了:“此事原是許某思慮不周,并無沖撞之意,還請兩位寬恕些。” 陸貞訓搖頭道:“此事于我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許都統這樣大喇喇的進來,未免壞了安陽女侯的名節。丞相新喪不過幾月,都統這樣,誠心是要讓安陽女侯不好做人了。還請許都統想個法子彌補一二才是。” 謝青嵐只是點頭,許覆還真是一種嗶了哮天犬的感覺,難怪皇上對這人不放心,就這咄咄逼人的功力來說,著實難纏。但說來也怪,他無端的覺得這內室中是真的有人,但至于是誰……結合謝青嵐方才的話,許覆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能讓人在內室中,但是其中待的人一個都沒有聲張,那就是她們熟悉的人,卻又不能讓自己發現。 許覆蹙著眉頭想了想,卻又不敢確定——除了傅淵,還有誰呢?但是傅淵,是他看著下葬的,又怎會……心中雖是狐疑,但許覆還是不會聲張,低聲道:“安陽女侯有何吩咐,許某愿意盡力一試。” “也沒有什么要緊的。”謝青嵐道,“還請許都統為我向爹娘傳一句話,說我在此一切都好,請她們不必掛念。再有,齊王世子妃有孕在身,還請諸多保養。” 許覆應下不提,但明白謝青嵐此舉是在向劉尋施壓,她背后可是站著端敏大長公主夫婦和齊王府。這兩家沒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全都是手握兵權。再加上謝青嵐手中的錢…… 好么,反正天時地利人和啥都有了。 * 許覆也沒有留多久就走了,謝青嵐一邊哄著小娘子,小丫頭又睡了過去,眼角淚花都還沒干。將她放在搖籃里,謝青嵐這才轉頭和陸貞訓道:“若是真將我家嘉嘉嚇壞了,我非得殺他,管他是誰派來的。” 陸貞訓微微一嘆:“看來劉尋并不是很放心你了。”恨聲道,“不,就算劉尋本來不疑心你的,但有趙蘊蓮在他耳邊吹風,自然會怪到你身上來。” “這個自然,她當日被傅淵灌了一壺絕育藥,這才斷了生育的可能,她心中恨死我和傅淵了,怎能讓我二人好過?”她一邊說,一邊對云舒道:“姑姑,傅淵他……” “姑爺已經躲了出去,姑娘不必擔心。”云舒低聲道,“好在這屋中有暗道,只怕方才要糟。” 謝青嵐只點頭,又握一握陸貞訓的手:“jiejie,有一句話,我委實想要與你說。越王此人雖是孟浪,但對jiejie……” “你不必說,我自有分寸,這種事,旁人勉強不得。”陸貞訓抿唇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開口,“總歸一輩子都逃不開了,時間還長著。倒是你,以劉尋那人的性子,只怕今日無功而返,他日又會卷土重來。” “我也是此意,此處已經不安全了。”謝青嵐道,“再過幾日,我們便挪出去吧。”又見傅淵從床后面走了出來,對他道,“你以為呢?” 傅淵并沒有拒絕,陸貞訓也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轉移,免得劉尋想清楚了又來一次。姐妹倆又寒暄了一陣,不多時,就見舒忌兄妹倆并肩而來,身后又跟著如心。 如心這丫頭,這么些日子還真是跟著舒忌哪里都不放,讓她嫁過去,她又忸忸怩怩的不肯。檀心迎上去和她下去了,舒忌向傅淵行了一禮,這才道:“丞相大人,粵地怕是有些古怪。” “講就是了。”傅淵看了一眼陸貞訓,也沒有多說什么,對于這女子,他也是相信居多的。謝青嵐相信的人,他也愿意去試著相信。 舒忌沒有半點猶豫,道:“齊王世子這么些日子行止間有些怪異,明知道上面那位對于世家是愈發不待見,但最近和世家的來往接觸十分的頻繁,倒像是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