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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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師傅又舔了舔嘴巴,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樣四下張望了幾下,待見到那條被枯木切rou切得有些破碎的大魚,他的眼睛霎時一亮,一下子撲了上去,抱著那些切好了的魚rou生猛的啃食起來。 青衣簡直無法直視高師傅生啃魚rou的狂野模樣,才瞥了一眼,頓時就難以忍受的轉向去看其他地方了。 誰知剛挪轉了視線,她猛然就瞧見那死透了的大魚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往河水里滑。 那魚早已斷氣,而且之前在河岸邊擱置了半天都沒有動靜,現在怎么可能自己就忽然動了? 青衣覺得有些不對勁,馬上就盯緊了那魚身細看。 然后她就發現了那魚身上搭了雙慘白的手。 那手的指間有一層蹼,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勾進了白魚的皮rou里,因為那手的顏色與魚尾上的顏色相差無幾,咋一眼還真是看不出來。 那雙手正拖著那條魚緩緩往河里沉去。 魚身在雪地上被拖動的時候,它身上的細鱗和冰面摩擦著,發出了沙沙的細碎聲響。 眼看那魚快要被完全拖下水去了,河邊兀自啃食生魚rou的高師傅卻還渾然不知,仍舊還在那里背對著河流大啖特啖著。 等那魚完全被拖進了河水里后,一個紅艷艷的腦袋忽然慢慢的從水里浮了出來,它的有著猿猴一般明顯外凸的口鼻,寬闊的嘴巴半開著,露出了兩排像食rou類大魚一樣尖利細密的牙齒。 像是在確認四周的環境一般,那個頭緩緩轉頭四下環視一番,最后直直的盯著還在河岸邊生猛吃rou的高師傅。 高師傅完全沉浸在他無法填滿的食欲里頭,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更不要說發現身后那顆朝著他呲牙的可怕頭顱了。 青衣被嚇得汗毛倒豎,當即就不由自主的往枯木身邊退了一步,然后心驚膽戰的低聲叫道:“高師傅——你身后——” “嗯?”高師傅聞聲抬起頭來,他的嘴里滿滿的全是魚rou,神情迷茫的朝著青衣望了過去。 “魚——魚——”青衣緊貼在枯木大師身邊,伸手指著他身后的河面顫聲叫道,“你身后——魚——” 因為青衣臉上的神情太過驚恐,讓高師傅也感覺出有些不對,于是他就那么含著滿嘴的魚rou,一頭霧水的轉頭去看身后。· ☆、第56章 人魚不哭6 半沉半浮在河面上的可怕魚頭對著高師傅示威般的張開了它那張滿是尖牙的大嘴,并發出嗚鳴的尖嘯聲。 河面的水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 高師傅松開了抓著魚rou的手,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顆魚頭看了片刻,然后他咽下口里的魚rou,嘿嘿笑了兩聲,興奮道:“老子正好沒吃夠,不想你自己還送上門來了。” 說罷他就俯身,閃電般的朝著那可怕的魚頭撲了過去。 半浮在水面上的頭顱同時間猛的往下一沉,只聽見撲通一聲,高師傅撲了個空,未及他反應過來,整個人頓時就沉沒在河里去了。 河面水花四濺,一條雪白的大魚尾忽然從水下甩了出來,在空中劃了一道白色弧線后,又啪的一下落回到河里去了。 白影在水下來回游竄幾下。 然后青衣就看見那顆有著赤紅色毛發的可怕魚頭又緊貼著河岸浮了出來。 先前被枯木捕殺的那條白魚早已被它拖下河去,現在河岸上除了那一大灘融于冰雪里的血跡,就只有那些被高師傅啃得七零八落的一些魚rou了。 就在青衣奇怪那條白魚到底想干什么的時候,那白魚倏地伸出那兩只奇長的前肢,一下就把那幾塊散落在雪地里的魚rou抓回到自己的面前。 它低頭嗅了嗅璞掌里的魚rou,像是認出了這是同類的rou,于是它抬起頭張嘴拉長了聲音哀哀叫了起來。 它的叫聲就像是嬰兒嘹亮的啼哭聲,一聲聲直戳人心,讓一旁的青衣忍不住感到一陣揪心。 河面水花四濺,翻滾的越發激烈起來。 高師傅還沒有浮上來。 “大師……”青衣看著那如沸水鍋一般翻騰不止的河面,只覺有些不對勁,便惶惶然的轉頭叫枯木道,“那河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誰知一轉頭,就見枯木眼神發直,神情狂亂,她像是在哭,一眨眼卻又像是在笑,就那么失魂落魄的望著河面低聲叫道:“天哪——天哪——” 水花四濺的聲響還在繼續著,那白魚啼哭的聲音卻忽然出現了幾道重音。此起彼伏的啼哭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無數個嬰兒那里歇斯底里的哭叫一般。 青衣心一突,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然后她僵硬著脖子慢慢轉過頭去。 只見河面上到處都是白色的殘影,無數條雪白的大魚尾不停的從水里翻出來又落回去,寬大的半透明尾鰭將河水拍打的嘩嘩作響。 一個個紅色的頭顱陸陸續續的浮出水面來,隨著不斷波動起伏的河水在哪里上下浮動著,它們的臉如出一轍的像猿猴一般向外凸起,那滿是尖利細牙的嘴半張著,發出嚶嚶嚶的的嘹亮哭聲。 七八條白魚擠在河邊,不停的伸出長長的前肢用利爪去刨岸上的冰雪,然后爭先恐后的將那雪團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們都來了,他們都來了——”枯木魂不守舍的嘀咕著,身子一動,竟跌跌撞撞的向河邊沖去,“白魚——白魚——” “大師你怎么了?“青衣大驚失色,連忙抓住枯木的胳膊拖住她叫道,“大師你醒醒,不能去那里啊!” 兀自一聲聲念著白魚的枯木恍若未聞,依舊朝著那群白魚走去。 “大師——大師——”青衣將半邊身子都壓在了枯木胳膊上,死死拉著她不發,沒想到枯木力氣那般大,甚至連青衣都被拖著慢慢向前去了。 青衣見自己攔不住枯木,眼看兩個人離那條滿是白魚的河流越來越近,一時心急如焚,又抬頭對著客棧方向大叫起來:“素兮——素兮——” 河里的白魚變的越來越多,無數白色的尾鰭和紅艷艷的腦袋密密麻麻的在水面上起伏不定,而那啼哭聲也越發浩大起來。 離河邊只有不到一丈遠的距離了,青衣大聲的叫著素兮的名字,慌亂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若是放手,枯木必定是會跌進河里去;若是不放手,那自己恐怕也得被一起帶進那一堆惡心可怕的白魚里去…… 放與不放都是兩難。 “素兮——”無暇多想的青衣只能繼續聲嘶力竭的叫著素兮。 客棧的大門終于啪的一下打開了,一襲紅衣嗖的一下從毛氈簾子后面地沖了出來。 青衣頓時一喜,還以為素兮是聽見自己的叫聲出來幫忙了,誰知她馬上就發現,還有一大波妖怪緊跟其后,用各自的原型逃了命似地往外跑。 眾妖逃出大門后,也不急著離開,而是接二連三的在雪地里頭停了下來,并昂起頭對著天空吼叫起來。 領頭沖出來的素兮才停下來就馬上松開手,讓懷里凍得一臉鐵青的秀秀抖索著跌坐在地上。隨即她臉色一變,整個身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一般,一下子又被拋回到客棧門口。 客棧里怕是出事了。青衣惶惶不安的看著那群對天嚎叫不停的客人們,心道,要不然客人們不會這般驚恐的一起逃出來的。 河里的白魚們也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險的氣息,一下子都噤了聲,隨即它們用力一擺尾巴,一條接一條的潛到了河底。 于此同時,被青衣勉強拖住的枯木忽然身形一頓,當場停下了腳步。 “大師你終于回神了。”青衣連忙反手將枯木往回拉,邊拉邊急道,“快離那河遠一些。” “不——我必須去找白魚——”枯木的聲音滿是堅持,聽得青衣頓時一愣。 然后她看見枯木回頭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妖艷的微笑,她紅唇微啟,低聲說道:“多謝你了——” “謝什么……”青衣被枯木那帶血的微笑弄得心頭一震,才開口準備問她為什么,突然就兩眼一抹黑,霎時間什么也看不見了。 但那些妖怪們嚎叫的聲音還依然清晰可辨,白魚們離去時攪動的河水嘩嘩聲也是環繞不絕。 黑暗中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后背被誰推了一把,頓時身子一晃,腳下踉蹌兩步,就那么直直的向前撲去。 只聽見撲通一聲,被推倒的青衣一頭扎進了河水里。她伸出手無意識的胡亂抓撓了幾下,慌亂中她仿佛抓到了一一個人的腳踝。 與此同時,她又感覺到河底下冒出來兩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雙肩,那雙手力氣極大,捏的她的肩頭一陣刺痛。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就吞沒了她整個人。 河水灌進了她的耳朵和鼻子,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她緊咬牙關,除了透骨的濕冷、肺部的刺痛,以及窒息的感覺以外,其他的她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剎那間絕望的她的腦海中閃過了黑三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三——” 無聲的求救聲伴隨著一連串氣泡,迅速消失在河水里,冰冷的河水趁機涌進了她的口中,她痛苦的蹬了蹬腿,意識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空中徹底跌了下去。 # “請小心碧波湖水下,那些美麗的精靈——” 滄桑的低頌聲在耳邊來回回響,隱隱有不間斷的流水聲。 整個身子冷的發木,朦朧中青衣輕顫了幾下,終于咳嗽著睜開了眼睛。 視野里是一片白慘慘的熒光,她仿佛正身處于一個水溶洞中,無數細長的石柱筆直的從洞頂掛下來。 不遠處有幾塊巨大的巖石圍成了一個大圈。那些巖石看起來平日里并沒有活物隨意攀爬,加上這里十分潮濕,是故在那些巖壁上,幾乎長滿了滑膩的青苔。 巖石堆下約莫是一大片水域,汨汨的流水聲正不斷的從那里傳過來。 “你可醒過來了。” 聽見枯木的聲音,青衣頓時身子一抖,立即就轉過頭來。 只見枯木披頭散發的坐在邊上,她的面前擺了一只半開的烏木匣子,一把匕首,而她手里用衣角擦拭著一把鋒利的柳葉小刀,那小刀的刀刃在熒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冷冷的白光。 她看起來還十分的精神,除了那頭散亂的齊肩黑發和身上濕噠噠的衣裳之外,她當是算完好無缺了。 青衣呆楞在哪里,不知怎么總有些不安,她努力坐了起來,只覺渾身酸痛,咬牙忍了忍,半響才啞著嗓子問道:“大師,我們怎么會在這里?這兒又是在什么地方” “你突然掉進了河里,混亂中抓住了我的腳……”枯木仔細的將刀收回到自己懷里,平靜道,“剛好那群白魚要回巢,所以就把我們一起帶回來了。這里是它們的巢xue,我若沒有猜錯,應當正是位于若狹河的上游。” 青衣聞言卻是大吃一驚,白魚的巢xue……那豈不是說,那些可怕的怪魚就在此地? 青衣神色驚慌的看了枯木一眼,見她毫無害怕的神色,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探身往她們所在的巖石下方望去。 幾條雪白的大魚尾正在水里慢悠悠的搖擺著,順著那幾條魚尾,青衣看見它們將那惡心的上身露出水面,一個個就像是正在等待什么,就那么安安靜靜的攀住一塊豎立在水中的大巖石沒有動彈。 巖石后突然飛出一塊rou來,這塊rou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一抹白色馬上就從水里跳躍起來,然后用它那長長的前肢抓住那塊rou。 更多的rou塊被扔了出來,于是其他等待中的白魚們也緊跟著跳了起來。 一時間激起水花無數。 青衣看見那些白魚們接住了rou塊之后,就張開那滿是尖利牙齒的大嘴,亟不可待的朝著那rou塊狠狠咬了下去。 那些rou塊顏色粉白,晶瑩細嫩,讓青衣感覺十分眼熟。 正納悶,身后的枯木突然走了過來,俯身對她輕聲道:“你可知,它們現在正在分食的是人魚rou。” ☆、第57章 人魚不哭7 人魚rou? 光是人魚兩個字,就已經讓青衣產生了十分不祥的預感。 于是她驚疑不定的低聲問道:“大師,人魚是什么魚?莫不是——莫不是那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