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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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靠的太近,她幾乎都能瞧見對方羽衣上那精細的花紋已羽毛上瀲滟的光華,更是繃緊了臉頰,努力面無表情的忍受對方的逼視。 越是和兇猛的野獸對峙,越是要保持鎮靜,一旦你害怕轉身逃跑,對方就會毫不猶豫的撲過來咬住你的脖頸。 “胡說,你分明是聽見了!”小羽見青衣面色不改的任由自己看了半天,心底有些慌張起來,當下瞪大眼睛,揮舞著利爪很是色厲內荏的問道,“你不老實,我要吃了你!” 說罷就抬頭張嘴要咬青衣。 青衣心里一個咯噔,眼瞧著小羽伸頭就要朝著自己的脖子招呼過來,一時間后背一涼,差點沒手里的托盤招摜到小羽頭上去。 “快住手!”在一邊沉默許久的任客卿終于出聲阻止道,“人家小娘子已經說了沒聽見什么,我們何必咄咄逼人。” 小羽聞言瞳孔猛的一縮,眼眶邊上刷的綻出一片赤紅色的小羽毛,顯然是怒到了極點,他扭頭瞪著任客卿斥道:“我就知道你是看上這個小娘子了,自來了客棧你的眼睛就沒離過她,見我對付她你就護著她!她說沒聽見你就信?” 任客卿一臉的無奈,馬上上前輕輕攬住小羽的肩溫柔道:“我哪里是對青衣小娘子有意?你還不知我的心么?況且她又不是尋常女子,妖怪哪有會說謊的。再者,我已心有所屬,放以往我定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我不過是沒瞧過她這樣的妖怪一時新奇罷了。” 小羽望著任客卿溫柔的眉眼,眼眶邊上的紅羽又慢慢消退了,神情也不若方才兇狠了。 青衣不由松了口氣。 “你笨死了,她才不是妖怪,她是個凡人啦。”不料原本忙著流口水的鳴雀忽然抬頭說道,“不過她聞起來可香可香啦,就像瓊漿的味道一樣。” 小羽感覺任客卿扶著自己的手已然僵住了,當下也不抬頭去看任客卿,卻是徑直板著臉沖著鳴雀伸出了手。 鳴雀歡叫一聲,毫不猶豫的飛起來在小羽掌心里停下,他太高興了,就嘰嘰喳喳的叫著在小羽手心里跳來跳去,很是雀躍的模樣:“小羽小羽,我們不是帶了很多水果來嗎?我們都拿出來讓她做糖水好不好?她做出來的炒豆子和糖水都帶著那種香噴噴的味道,可好吃啦!” “好——什么啊!!!都是你的錯啊!!”說這時慢那時快,小羽猛的一收手,一把將圓滾滾的鳴雀抓緊,然后用力猛搖起來,頗有些遷怒的罵道,“你怎么能這么白癡?你怎么能這么不長心眼?你的腦袋里是不是只裝了吃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誰說要吃糖水了?誰讓你把她帶過來的啊啊啊!” 青衣沒有料到小羽忽然就拿鳴雀煞氣,驚訝之余,又有些不悅,眼瞧著鳴雀猝不及防的被搖得只能嘰嘰慘叫,就擰眉望向了一邊的任客卿。 任客卿一臉歉意的對著青衣笑了笑,然后又勸道:“前頭鳴雀沒回來你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會讓著點鳴雀,怎么這會兒又忘了?你看鳴雀都要哭了。” 小羽聞言一陣猶豫,瞧了眼手里的鳴雀,只見鳴雀一身細軟的絨毛凌亂非常,黑豆般的眼睛水光閃閃,果然一副要哭的模樣,不由得手里一松。 鳴雀當即委屈的看了一眼小羽,小小的身軀也是一抽一抽的顫抖著,看起來分外可憐。 “喂,你不是真的要哭吧?愛哭包不許哭!”小羽鼓著臉干巴巴的叫道,“不然以后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這可真是…… 青衣頭疼的看著鳴雀的胸脯劇烈的起伏兩下,終于哇哇大聲哭了出來,他尖利哭號的聲音簡直能掀翻屋頂了:“嗚哇哇哇——我再也不喜歡小羽了,我要回家去——” 抽抽搭搭的喊完這句話,他就歪歪斜斜的飛起來,徑直朝門外飛走了。 青衣有心跟著離開,轉頭對著任客卿語氣冷淡道:“看起來這位客官火氣著實旺了些,菊花茶恐怕是壓不住,不若我現在去為客官泡壺蓮心茶來,一杯下去,保準清心敗火。” “那就麻煩小娘子了。”任客卿微笑著點點頭,而小羽則是別過頭去抿著嘴一言不發。 青衣毫不猶豫的后退兩步帶上房門,隨即腳下不停,快步朝著樓下走去,想去尋那無辜被牽連了的小黃鳥。 才走到半路,忽然覺得腰腹一痛,好似有什么東西砸到了自己,青衣下意識吸了口氣,伸手捂住側腰。 接著她又感到有團毛茸茸的東西順著袖口骨碌碌滾進了袖袍,當下只覺渾身一毛,抬手就想甩兩下袖子,好把那不明物甩出去。 才甩了一下,就聽見袖子里隱約傳出鳴雀緊張的嘰嘰聲。 青衣忙停下手,未等她問鳴雀上出了什么事,就見兩個高挑的人影就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們都有張俊朗的臉,身形高大挺拔,穿了一身綴滿寶石和羽毛的羽衣,行走間叮叮當當的環佩聲不絕于耳。 和小羽和任客卿的羽衣斗篷又有些不同,來人的羽衣顏色更為鮮艷亮麗,羽衣上羽毛根根碩大豐滿,紋路清晰,在燈光下,散發出絢爛的光彩來,讓人挪不開眼去。 其中年長的人看起來神情冷峻,另一人則有些左顧右盼,這會兒看見樓道上的青衣,就態度囂張的問道:“喂,那邊的小娘子,你可看見一只球飛過去了?” 年長的那人聞言皺了眉頭,那問話的男子就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鳴雀那家伙可不是胖的像只球?我敢說他變回人型定是圓的可以在地上滾了,哈哈哈哈——” “鳴雀到底年幼,鳴鳶,你莫要總是捉弄他。”年長的羽衣人嚴肅道,“而且你擅自放小羽和他出門,父親若發現定是不會輕饒你的,有空笑話鳴雀,還不如多想想怎么應對父親。” “哎呀,大哥你不要說的這么可怕嘛!”鳴鳶摸了摸鼻子一副不自在的模樣,“我們悄悄的把他們帶回家,到時候盛典上露個面,等父親一走,不就沒事了嘛!” 年長的羽衣人冷冷的環視了一下客棧,最后盯著青衣道:“鳴雀,乖乖跟我們回去!” 青衣被對方冰涼的視線瞧得有些緊張,袖子里的鳴雀似乎有些怕那個冷峻的羽衣人,聞聲就抖了抖身子。 青衣有所覺,忍不住悄悄攥緊了藏了鳴雀的袖口。 鳴鳶因怕回家受罰,見自家大哥盯著青衣不放,便知鳴雀是躲在對方身邊,于是幾個跳躍跳到了青衣跟前,氣勢沖沖的問道:“小娘子,快說鳴雀藏哪里了?我剛才聽見他的哭聲了,定是在這附近。” “我不知。”青衣冷淡的應道。 “說謊!”那年長的羽衣人眨眼間就出現在鳴鳶身邊,劈手就抓住了青衣的右臂冷聲道,“罷了,凡人善于說謊,我不與你多廢話。鳴雀,你還不出來?” “快放手!”這羽衣人力氣頗大,青衣只覺被抓住的右臂疼的緊,且袖子里的小毛球也是簌簌打抖,顯然怕的不行了,于是忍痛掙扎道,“你好生無禮!” 羽衣人嗤了一聲,手下一個用力,只聽見斯啦啦幾聲,青衣的袖子應聲而裂,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毛球當即就從她碎裂的袖子里掉了出來。 鳴雀驚叫一聲,連忙拍打著翅膀飛到青衣肩頭,并一個勁兒的往她頭發里鉆去。 “別躲啦!也不看看你胖成什么樣了!”鳴鳶笑不可遏的抱著肚子看著鳴雀圓乎乎的屁股嘲笑道,“以前還跟我叫囂著要做族長,就你這胖樣子,能不能飛到西山參選都是個問題。” “鳴鳶!”冷峻的羽衣人警告的看了鳴鳶一眼,甩開青衣的胳膊冷聲道,“過來,大哥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鳴雀露出小腦袋小聲道,“我要在這里呆著。” “不要胡鬧,此次父親要來,你不回去你三哥該如何你也是知道的。”羽衣人登時皺了眉頭問道,“若不是你三哥疼你們,你以為你們那點伎倆能跑的出去?” “我——我以后會回去的。”鳴雀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會和小羽一起回去的……” “哎喲,我就猜到是那個家伙的鬼主意,咱們家就數他最任性。”鳴鳶抱著胳膊抱怨起來,“說起來沒瞧見他,他去哪里啦?你不是一向和他要好嗎?哪里都黏在一起。” 鳴雀沉默的又往青衣脖子里鉆了鉆。 青衣捂住自己的胳膊瞧著那冷峻的羽衣人有些后怕,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你不肯回家,是不是他出事了?”羽衣人冰冷嚴厲的聲音讓鳴鳶都有些拘謹起來,他眼神犀利地盯著鳴雀問道,“然后我問你,你的羽衣去哪里了?鳴雀!” 鳴雀閉著嘴一言不發。 “還不說?你可知羽衣何等重要?”羽衣人聲音冷得幾乎可以凍死了。 邊上的鳴鳶聞言也瞪大了眼睛,也不笑話鳴雀了,緊張道:“鳴雀,快跟哥哥們說,你在哪里丟了羽衣?我們快去找回來,丟了羽衣可還了得?我就說你的氣息怎么弱成這樣,還當你是疏于修煉,原是沒穿羽衣!” “小羽怎么照顧你的?”羽衣人更是怒道,“回去定要家法教訓!” “我的羽衣沒有丟啦!”鳴雀見大哥暴怒,只好小聲維護小羽,“就在小羽那里。” “他自己的羽衣呢?干嘛要用你的!”鳴鳶奇怪道。 羽衣人聞言更是眼神嚴歷的盯著鳴雀的眼睛。 鳴雀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終于扛不住大哥的嚴厲眼神,哭著坦白了:“嗚哇哇哇——不是小羽的錯,都是那個任客卿,小羽把自己的羽衣借給他穿啦!” ☆、第22章 羽衣人6 鳴雀語出驚人,一句話就讓他的兩位兄長臉色大變。 若說前頭那冷峻的羽衣人只是嚴肅,這會兒他便是嚴峻。他的雙瞳已然變色,圓圓的瞳孔急速縮放,眼眶邊上隱約顯出天藍色的羽毛來,配上他緊繃的臉頰,以他所在的位置,狂風肆虐,他的羽衣上的翎羽紛紛豎了起來,嚇得鳴雀一個噤聲,也不敢哭了,只是止不住抽噎著垂下了頭。 而青衣則是抵住樓梯的扶手,借以穩住自己的身形。 鳴鳶又像是被小羽借人羽衣的事情驚到了,又像是被自己大哥可怕的氣勢嚇住了,連退好幾步,一臉急迫的追問道:“小羽平日里對自己的羽毛愛惜的什么樣啊,連我揪兩把都不讓,這會兒怎么就這么大方了……” “……小羽……不讓說……”鳴雀耷拉著腦袋小聲道,“他說要是我告密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不必多問了,羽衣離身,他們已是靈散精逸,帶他們家去才是當務之急。”羽衣人的聲音飽含怒氣,銳利的眼神連只是被波及的青衣都有些害怕,“小羽在哪里?還不前頭帶路!” 青衣見那羽衣人說話間又將視線轉到自己身上來,一副要殺人的狠厲模樣,連忙低頭應道:“客官請跟我來。” 鳴雀已然被大哥的話嚇壞了,身為妖怪,還有什么比靈氣逸散更嚴重的事情?這會兒窩在青衣肩窩里瑟瑟發抖起來。 青衣心有不忍,悄悄伸手安撫了他一下。 待幾人到了房門口,不等青衣敲門,身后一道疾風掠過,只見面前的房門晃蕩幾下,伴隨著碰碰幾聲悶響,不過眨眼間,小羽和任客卿就毫無防備的就被羽衣人壓制住了。 被扭住胳膊的小羽一臉驚詫的抬望著青衣和鳴雀,恨恨道:“你竟然告密!” “我——我沒有——”鳴雀聞言連身上的毛都炸起來了,委屈的叫起來,“不是我叫大哥來的……” “閉嘴,快點乖乖的把羽衣還給鳴雀。”羽衣人眼眶邊的藍色羽毛已經蔓延到了臉頰,一腳死死踏著任客卿,一手揪著小羽的后勃頸將小羽提溜起來罵道,“他不知羽衣要緊,你也不知么?哄了自家哥哥的羽衣給外人穿,你真是好得很!回去自領家法!” “我不回去!”小羽梗著脖子叫道,“我不要你管!” 羽衣人聞言身上的翎羽越發炸開了,冷著臉腳下一個用力,把早已痛的發不出聲來的任客卿踩得臉色發青,越發喘不過氣來,直發出粗啞得如同舊風扇般的喘氣聲。 小羽見狀很是心疼,連嗓音都變了:“不關他的事,是我的主意,我怕他在凡間被其他人勾了去,哄了他跟我來客棧。又怕他被其他妖怪吃了,就讓他披了我的羽衣。大哥我錯了,你快松腳,他就快死了!” 羽衣人聞言皺起了眉頭,身上的翎羽漸漸收了回去,腳下微微松了些勁道,任客卿終于順過氣來,一時間咳個不停。 那羽衣人若有所思的問道:“莫非他就是你弄回來孕育后代的人選?” 小羽忙點頭稱是。 羽衣人這才臉色好些了,臉上的羽毛也消退了。他放開小羽,把幾近昏厥的任客卿抓起來細細打量半響后道:“你雖頑皮些,眼光倒不錯,這個人背隱靈氣,命格清貴,倒是產靈兒的上佳人選。” 話音未落,他神色一轉,又轉頭望著小羽嚴肅道:“你尚未成年,□□言之尚早,你可在他身上泄過精氣?” 小羽語塞,又見鳴鳶也跟著大哥緊緊盯著自己不放,慌忙搖頭反駁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給他精氣……” 羽衣人的臉色這才終于恢復如常了。 然后他一把剝下任客卿身上的羽衣,對著小羽道:“你要帶人回去,大哥又怎么會攔你?你若怕他被其他妖怪吃了,不若喚我來,怎可如此大意,輕易就將羽衣給了他?還不穿回去。” “就是就是,你們還小,沒了羽衣多危險!”鳴鳶見大哥消氣了,也很是松了口氣,見狀連忙湊上來搶了羽衣和稀泥道,“大哥你歇歇,我來說說他。” 一轉頭臉上要笑不笑的作勢要給小羽披羽衣,口里念叨著,“人間險惡,好多壞人,要是你們拐人不成被人拐了可怎么好!” 小羽下意識側身要躲,不料鳴鳶似有所覺,手下快速的給小羽換了羽衣,末了死死按住他的肩,隱秘的湊到他耳邊磨了磨牙小聲道:“還不老實些,你要氣死我們么?” 小羽身子一僵,再不敢閃躲了。 鳴鳶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小羽,拿了鳴雀的羽衣就要給鳴雀穿。 鳴雀蹲在青衣肩頭抽抽搭搭了半天,早已哭得胸脯的絨毛都濕了,青衣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鳴鳶提著羽衣哄道:“別哭啦,小羽就是刀子嘴,你們吵架都不知道吵幾回了,怎么還這么愛哭?快把羽衣穿上,靈氣散多了你可就做不成族長了。” 鳴雀抬起黑黝黝的豆子眼先瞅了瞅鳴鳶背后的小羽,又瞅了瞅自己的羽衣,然后抖了抖翅膀,最后窩在青衣肩頸里又不動彈了。 鳴鳶心道不妙,莫不是靈氣散的連人形都變不了?一時間又偏頭狠狠瞪了一眼小羽。 小羽頓時心虛的低頭不語。 “鳴雀!你還磨蹭什么,還不化形!”羽衣人沉了張臉喝道,“還是你等著我來替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