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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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什么,我要去感謝他對你如此體貼,怕你睡覺冷著,還特意找個人給來給你暖床,這樣的好朋友上哪兒找去,我打算請他上家來喝一喝酒呢。”謝妙容云淡風輕笑道。 蕭弘哼一聲,掃謝妙容一眼:“算了,你這醋味兒隔幾里路都聞到了。你這是要設鴻門宴啊,誰敢來吃。” 對于成親以來,謝妙容難得表露出如此明顯的醋意,蕭弘暗中其實是歡喜的。他就喜歡讓媳婦兒不時吃點兒小醋,然后看出來自己是被她牽掛著,在意著的。他覺得吧,他這個媳婦有許多好,比如說夠聰明,夠有文化,夠大氣,不黏糊,但是呢,缺少一點兒嬌嬌的小媳婦的那種溫柔,這是美中不足的一點兒。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自視甚高的男人,跟其他絕大多數男人的心理差不太多,盡管他也欣賞妻子的那些優點,也是因為妻子的這些優點而愛上她,可是他私心里也盼望著如此聰明能干大氣的妻子也會有嬌弱的時候,讓他這個大男人可以把肩膀給她靠,她的柔弱能滿足他的雄性對雌性的保護欲。 謝妙容推了蕭弘一把:“去,瞧把你給得瑟的!” 蕭弘對于謝妙容表現出來的這小媳婦的樣子非常受用,立馬抓住她推自己的手,就勢把她給拉進自己的懷里給摟著,一只手往她胸.前去。謝妙容嘴里嫌棄他不老實,又毛手毛腳,但是身體卻沒有反對他的這種無賴行為。 從到了徐州后,兩人就鬧,這幾日都沒有歡好,謝妙容也不是不想他。再說了,自從到了徐州蕭家后,那撲面而來的從上到下的對她懷孕生孩子的熱望,謝妙容還是壓力蠻大的。 之前她在建康時害怕年齡太小不敢懷孕,等到來了徐州后,蕭弘的祖父和祖母,以及父母口口聲聲透露出來的想要見到她跟蕭弘的孩子的意思,讓她覺得不能再繼續避孕了。畢竟她十六歲多了,這個年齡是這個時代生孩子的普遍年紀。很多女郎跟她一樣十五歲及笈后就嫁人,接著十六歲生子。她如今十六歲多,身體還比一般的女郎好,要是她這會兒懷上了,等到明年差不多就是十七歲生孩子也還合適。所以,她決定調整自己的計劃,不再避孕,而是順其自然,要是懷上了孩子就生。 這件事情讓她感觸蠻大的,那就是甭管你是從多少世紀的開明世界穿越來的,到了這里后,其實你的主觀能動性發揮作用的時候很少。當世的習慣還有教條倫理會讓你被桎梏,你為了適應生存,只得不斷調整你的計劃。什么事都不會像你計劃的那么好。雖然穿越者被周圍的古人同化是挺可恥的一件事,假如穿越者足夠多,應該有不少人會被同化,變得跟周圍的古人差不多,因為這樣在表面上最輕松,而且最容易。有誰會跟最輕松最容易的活著過意不去呢?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個人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跟更多人形成的社會比,永遠是不站優勢的。除非你強大到可以改變社會規則,你成為規則的制定者,那你才有任性的權利。否則還是調整自己的狀態更好的適應在古代社會的生存吧,就像謝妙容一樣。 兩人白日宣yin后,幾天以來彼此晾著對方的冷戰自然就結束了。 兩個人相擁著說話,謝妙容就說蕭弘一到老家就傲嬌了,蕭弘則解釋自己真得不是謝妙容說的什么驕傲,而是他真為了謝妙容考慮,他把自己想到的那些說給謝妙容聽。謝妙容聽了后,心里的疙瘩也給解開了,她覺得丈夫說得也有理,但是他也應該了解自己說的那些吧。她把自己想到的對他說了,問他自己的話難道就沒道理嗎? 蕭弘道:“見招拆招吧,反正啊,大家族里面很難誰把誰撇開,畢竟是親人,一輩子避不開的。這回了徐州,就比以前咱們在建康需要注意的事情更多。你要多跟我阿母還有阿婆學一學才行。以后我在內宅里能夠幫你的時候少,絕大多數的事情是要你去處理的。你要盡快練出一身本事才行啊。” “哎,當女人真累。下輩子要是再投胎,我不愿意當女人了。” “怎么這么說?” “你說說,這女人又要管懷孕,還要管生孩子,帶孩子,完了還有家里的一大堆家事。大家族的婦人主持中饋,小戶百姓的婦人要做飯刷鍋。人情來往,請客宴請,一年到底多少事情啊。所以我說真累。” 其實謝妙容還想說,還要防著男人納妾收房,還有找外室以及風月場所里的“紅顏知己”,當然大多數的女人防也防不住。剩下的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爭.寵.和奪.寵.,以及跟這些丈夫的別的女人斗了。女人一輩子鮮活的年紀實在是太短暫,嬌花一般,也只有十年八年。穿到古代,就算是穿到了頂級門閥謝家這樣的家族,又嫁給了蕭弘這么一個出色的男人,可謝妙容真心覺得在古代做女人活得比現代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累了。”蕭弘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以后我俯就你多些就是了,再說了,十五娘,女人不就是這樣的命么?你老說女人累,其實我覺得女人是累心,而我們男人可是身心俱累。所以,各有各的難處啊。” 謝妙容靠在蕭弘寬闊的胸口,不再跟他討論什么到底是女人更累還是男人更累的話了,她要說點兒實在的,就是問蕭弘什么時候去他祖母那里說道,爭取她的支持把屋子里的高足家具給換了,還有把兩夫妻的這臥房旁邊的耳房改建成浴室跟臥房打通。她抱怨蕭弘這幾天光顧著跟自己置氣跑出去喝酒,都沒有管這件事情。 她又問他可有什么好法子可有說服老祖母同意和支持他們。 蕭弘說他打算先去撒嬌,然后再賄賂下祖母。 “撒嬌?三郎,你還會撒嬌啊,撒一個給我看一看。”謝妙容對于丈夫會撒嬌很感興趣,立馬調.戲他。 蕭弘扶額,接著拒絕謝妙容的提議,說謝妙容再不跟他好好說話,他就要撂挑子,不去他祖母跟前游說她同意了。 “好吧,我收回適才說的話,你記住,明日就去跟祖母說道說道,看你的了!”謝妙容嘟嘴道。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一定讓你心想事成!”蕭弘應承謝妙容。 兩人在眠床上躺著說了會兒話,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兩個人起來把飯吃了,便到了謝妙容去蕭弘祖母的那長壽堂去問晚安的時候。 蕭弘的祖母周氏對于兒媳婦,孫媳婦來自己跟前晨昏定省之事非常在意,認為這件事情是內宅里頭維持和諧和順利必須要講究的一個規矩。她不像謝妙容的親祖母姜氏在年齡大以后,都免了媳婦和孫媳婦的晨昏定省,每月只是在月中和月末才讓小輩們來自己跟前立規矩。 孔氏特不愿意呆在徐州的一個原因就是周氏這個婆婆一年下來,從不給媳婦們還有孫媳婦放假,她們需要每日去她那里晨昏定省。這讓四十好大幾,也做了婆婆的孔氏未免有些不耐煩。她想,她在婆婆跟前做低伏小那么多年來,好不容可以享受一下做婆婆的那種頤指氣使,在兒媳婦跟前不可一世,指揮她們做這做那的感覺時,她婆婆就把她給拉回現實。自從嫁給了蕭咸,她已經做了二十幾年的聽話的晨昏定省的媳婦了,這眼看都要奔五十了,還需要在婆婆跟前立規矩是何道理啊?這簡直太悲催了! 但是沒辦法,建康不太平,她怕死,不得不隨著丈夫搬回徐州住。也不得不恢復到以前去婆婆那里立規矩。只是,這會兒她的兩個親生的嫡出兒子已經娶了媳婦兒了,她要去周氏跟前立規矩也得帶著她們兩個去。 往往去了周氏那里,兩個兒媳婦都要看到她恭恭敬敬的向婆婆奉茶,周氏還不叫她的媳婦頂替她做這事兒。相反,周氏跟孫媳婦們還有說有笑,把孔氏給晾起來。當然,她的弟妹殷氏在婆婆周氏跟前的待遇也跟孔氏差不多。這讓孔氏稍微覺得沒那么心塞了。 這一日,謝妙容跟著嫂子廬陵長公主一起隨著孔氏去周氏的樂壽堂,一進去竟然見到了長房的齊氏,她坐在周氏旁邊,似乎正在等著她們一行人來到。 ☆、第224章 22.4 孔氏領著大兒媳婦廬陵長公主,小兒媳婦謝妙容。殷氏領著兒媳婦宗姿言向周氏行禮請安。 周氏讓她們都起來說話。 接著孔氏等人又向齊氏行禮道福。齊氏叫她們別多禮,坐下吃茶。 還吃茶呢,謝妙容暗自腹誹,在周氏和齊氏跟前,別說她們這幾個小輩了,就是孔氏和殷氏也沒有可以坐下說話的理。所以齊氏那么說只不過是客氣話而已。 果然,齊氏這樣說了之后,孔氏和殷氏動都沒動,當然謝妙容等幾個孫媳婦也不敢亂動。 周氏這個時候說話了,還是說的平日會說的一些內容,晚上要注意門戶,臨睡之前作為各個院子的主家娘子,都需要親自檢查一遍門戶之類的。說完之后,孔氏等人紛紛答應,接著就是場面上的話,要周氏這個二房的老祖宗注意身體等等。 一來一往,說完之后,周氏就讓孔氏和謝妙容留下來,其她的人都可以回去了。 殷氏領著她的兒媳婦宗姿言和廬陵長公主曹玉儀便依言退下,從周氏的樂壽堂一出來,殷氏就對曹玉儀說:“我這個大伯母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你的弟妹要破財了。” 曹玉儀略一思索,便也無奈地搖搖頭說:“所以啊人怕出名豬怕壯,不知道我那個弟妹到時候可會答應……” 殷氏:“多多少少總會給吧,不然,我阿姑面子上過不去。” “這真是……”曹玉儀本來想吐槽齊氏的手也伸得太長了,隔著房頭,還會向小輩要錢。但是想到這可是到了蕭家的大本營了,隔墻有耳,還是少說些話為妙,就也打住了。接著和殷氏以及宗姿言聊起了別的,到了分岔的路口各自回屋不提。 廬陵長公主曹玉儀此番隨著丈夫到了徐州,那公主的架子也是越發擺不起了。她之前是很不愿意隨著丈夫蕭倫搬來徐州的,但是沒法子,蕭倫說了建康不安全,不說為了自己著想,就是為了兩個孩子著想也該搬到更加安全的徐州去。要是她不愿意去,也可以留在建康,由他帶著孩子們回徐州去。這種話說出來,使得曹玉儀跟蕭倫吵了一架。最后,曹玉儀還是妥協了,帶著孩子跟著蕭倫來了徐州。就像她曾經想到的一樣,到了徐州后,她覺得她自己這個公主的身份倒讓她跟蕭家人相處起來覺得格外尷尬,她此時真希望她是個平常的士族之家的女郎,就像她弟妹謝十五娘那樣。因為公主的身份使得她許多時候必須端著架子,但皇室衰微,她又嫁給了以武力起家的蕭家,而且來到了徐州這個屬于蕭家的地盤的地方,這讓許多人不會特別尊敬她這個公主,看她的時候甚至還有可憐之意,她端著架子就會讓人覺得特別可笑,連她自己都這么認為。 她有時候坐在窗下發呆,想要是曹家失去了天下,皇室徹底沒落了也好,那她就會扔下這個雞肋一樣的公主的身份,成為一個普通的婦人了。她再不用擺架子活得那么累,落架鳳凰不如雞,就不如吧…… 卻說此時被周氏留下來的孔氏和謝妙容彼此看對方一眼,心照不宣。 她們兩個幾乎同時想到,恐怕二房的老祖宗留她們下來,是跟錢有關的話要說。并且這個錢還是屬于謝妙容的錢。 果然,不用兩個人開口問周氏留她們兩個下來做什么,周氏已經說話了。 她是這么說的:“我阿嫂說長房的老宅需要修葺一下,她呢,有個主意,想讓孫媳婦十五娘借些錢給她,她說等把宅子修好了,就把那宅子拿幾間出來抵給孫媳婦。” 周氏話沒說完呢,齊氏就搶著補充道:“十五娘你不知道我們長房的老宅可是在徐州城最繁華的紫石街,修葺一新后,開了門做一間你那謝氏宜家木器店的分店,保管你財源滾滾!” 謝妙容倒是沒想到長房的這位堂祖母的算盤打得這么精,借了她的錢去修所謂的長房老宅,然后修好了,直接抵房子給她。只是她一個小輩好意思接下這幾間房嗎?這事情擱在蕭弘那里,他絕對會說不能要長房的老宅的房子抵扣借款,那么這房子不能要,長輩暫時沒錢還給你,所以就得拖著了吧。大多數時候,這個債呢,特別是親戚之間的債呢,一拖就拖黃了。這借出去的錢就好像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更加可怕的是,齊氏說要她拿這幾間屋子去開一間謝氏宜家木器店的分店。 要是不要她的房子,這分店是不是就不用開了呢? 謝妙容略一思索,得出的結論卻是未必,齊氏這一回來借著差錢修葺老宅的由頭,還有一半的目的是想弄一家謝氏宜家木器店在手,這個目的沒達到,她不會罷休的。假如謝妙容不要那幾間屋子,齊氏頂多說那就等她錢多些再還,但是怎么樣才能錢多呢,她一定會攛掇謝妙容去繁華的長房的老宅所在地紫石街開店,她們長房幫著管,管著管著不就成了長房的了嗎? 只是謝妙容這個人,對于錢財跟對于生意能割舍的程度是不一樣的。你讓她拿出一筆錢來擺脫麻煩跟拿出自己的生意來擺脫麻煩,她絕對會選擇前者。謝氏宜家木器店是她當初跟祖母姜氏一起商量,一起做起來的。這么多年下來,她也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才做到了現在這種程度,她絕對不可能給外人一個分店做,主要是怕外人會做砸招牌。 想清楚了這些后,謝妙容對于這位堂祖母的提議那肯定是不想接受了。她才不怕在婆婆還有老祖宗周氏面前不給齊氏面子呢。關于這一點兒,她有個原則,那就是讓自己難受的事情提早拒絕比較好,不然磨磨唧唧,磨磨蹭蹭,到頭來違背自己的心思接受了最后不得好,會害了自己,等到后悔了,又想改變主意,那還會得罪別人。 所以,她立馬笑著對齊氏說:“堂祖母,徐州這里的謝氏宜家木器店只能開一家,這是一早我阿婆沒過世之前就定下來的店規。” 這種話也只是哄哄人,但是被謝妙容說的如此正經,由不得人不信。她這么抬出來她的過世的親祖母姜氏,就算大家覺得很可能沒這條規矩,謝妙容這么說出來只不過是借口,她就是不想借錢,或者說不想再開一家木器店,但誰又真能去質疑,特別是去質疑一個過世的德高望重的,曾經是謝家老祖宗的姜氏的話呢。 于是在她說出這樣一句話后,齊氏本來帶笑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了,她不悅地看了一眼謝妙容,接著轉臉去看向周氏,說:“弟妹,你看看,我這好心被當成什么了?多開家店不是能多賺錢么,可還得非要守什么過世的人定下的規矩。你說,到底是十五娘的娘家一個過世的人說的話重要,還是夫家我們這些活著的老人說的話重要?” 哼,果然,這個齊氏是存了心想弄家木器店去發財,她不會那么容易就放手的。謝妙容一聽齊氏的話,就知道這老婦人是個厲害的角色,她竟然拿蕭家她們這些活著的人跟去世的謝家的她的祖母比重要性。記住嘍,人家沒說不尊敬過世的人,她只是讓謝妙容要明白到底是夫家的活著的人對她重要,還是她那娘家過世的人對她重要。 齊氏話里隱含的意思還有指責謝妙容拎不清夫家和娘家到底誰重要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說謝妙容是個不稱職的蕭家媳婦。 孔氏聽齊氏這么說內心里有點兒不高興了,心想,這大伯母有什么資格這么說自己的媳婦,不過是因為媳婦不愿意把手里的生意拿出來給她謀利,她就在婆婆跟前這么說謝十五娘。媳婦嫁過來后,自己這個婆婆都沒有打主意想要占她的嫁妝呢,這可倒好,媳婦到徐州來還沒多久,長房就想伸手了,她這位大伯母也真敢伸手來討要。 她看向兒媳婦謝妙容,希望她能頂住齊氏故意在婆婆周氏跟前挑唆造成的壓力,不讓齊氏得逞。本來也是,她這個當謝妙容婆婆的人不侵占媳婦的嫁妝,是想著兒子跟她是兩口子,是一家人。兒媳婦有錢,以后她的錢還不是會給兒子花,還有會傳給她替兒子生的孩子們。所謂肥水不留外人田,這錢再怎么樣都在自己家人手里頭,她這個當婆婆的當然用不著去占媳婦的嫁妝了。可是要讓齊氏給占了去,孔氏那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錢這個東西,多了又不咬手,沒有誰會嫌棄錢多的。 周氏在齊氏說了那番話后,漫不經心的端起面前的茶飲喝了兩口,沒有發表意見。她沒有順著齊氏的話往下說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對齊氏說的話不置可否,保持沉默。她對眼前這位大堂嫂那可是相當的了解,畢竟跟她也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了。從她今天晚上跑過來串門說起三郎娶了個有錢的媳婦,再說到紫石街的長房的老宅子年久失修,還沒等她把后面的話說完呢,周氏就知道她是要來向孫媳婦謝十五娘借錢的。齊氏后來果然說了要向謝十五娘借些錢修宅子的話,周氏問她需要多少錢,難不成她自己連那點兒錢都沒有。 齊氏告訴她,她的錢都放出去了,不到年跟前回不來,所以才來向謝十五娘借錢的。而且她兒媳婦,還有孫子和孫子媳婦,對謝妙容的評價都相當好,并且她們還說謝妙容錢多,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幾千金來。于是她就想著來麻煩下謝妙容了。反正老宅是要修的,跟外人借還不如跟家里人借好說話些。 “幾千金?用得著那么多?”周氏聞言吃驚地問。長房位于徐州城紫石街的那幾十間屋她也知道,的確是有些破舊了。擱在以前,齊氏就由得它舊,自己領了長房的一大家子人搬進了刺史府,挑了第五進的左路的院子住進去了,一住就是七八年,根本沒有搬出去的意思。當然了,長房的人住進來又不出房租,位于紫石街的那幾十間舊房子還可以租出去賺錢,他們當然不想搬拉。 按照周氏的估測,長房的那幾十間舊房子修葺一下花個幾百金就足夠了,幾千金,除非是拆了重新修。 果然接下來齊氏告訴她:“是想好好的翻修一下,然后把臨街的屋子都打開,弄出些鋪子來,可以多租些錢。” 周氏點頭:“原來如此。” 其實她很想問要是長房的老宅修好了,齊氏可否會帶著一家人回去住呢?可這種話她又要顧忌下子,怕說出來得罪人。當年長房一家人以房屋破舊不堪居住為由住進刺史府來,她有些不滿意就在其夫蕭裕跟前嘮叨了兩句,結果因此跟蕭裕大吵了一場架。蕭裕說,刺史府有的是地方,他們要來住就來住吧。況且的確是屬于長房的老宅房屋破舊不堪居住。 說起這個老宅,周氏心里還有梗呢。當初蕭裕沒有發達之前,蕭家一家人共同努力湊錢買了那么一處有幾十間房屋的宅子。結果最后硬生生被長房奪了去,理由是周氏要隨軍,這屋子給他們也無用,所以就在蕭裕離開徐州時贊助了些錢,蕭裕跟他大哥兄弟情深,便也接受了那并不多的贊助,帶著妻兒離開了徐州,放棄了徐州蕭家老宅屬于他們二房的數間房屋。 好在后來蕭裕在軍中窮困了一段兒后,屢次立功不斷高升,否則也跟那些從軍數年卻一無所有的大頭兵一樣,從軍中出來怕是要去租住屬于長房的老宅。 為了這老宅的事情,周氏心里對長房是有意見的,但她跟其夫都是心胸寬廣的人,富貴后并沒有計較前番長房奪走祖傳產業的事情,相反還劃了刺史府第五進的左路的宅院給他們一家子住。 蕭裕看在長房兩代孀婦的份上,想著他們那邊也沒有男子可以幫襯家里,就把長房那邊的吃穿,給奴仆發工錢,還有給他們主子的月錢都給包了。長房一家子相當于是在刺史府白吃白住了。不但白吃白住不說,有個什么嫁娶之類的二房還要貼錢幫他們料理。 周氏為了維護蕭家的和諧,這些年也忍下來了。 今天晚上齊氏跑過來找周氏說話,要借錢修老宅,還要找謝妙容借,周氏并沒有阻擋。一來她想看看孫媳婦會怎么辦?二來,她知道這錢孫媳婦不借,恐怕就會落到她的頭上,可她真不想借錢給齊氏,因為借給齊氏,就別想再要回來。這么多年,她可沒少吃虧。 但是,后面等謝妙容來了后,周氏才聽到齊氏說那么什么謝氏宜家木器店的事兒,她這才知道原來齊氏是在謀算孫媳婦兒的嫁妝呢。這也讓她一下子不快起來。所以,在齊氏擠兌了謝妙容后,她沒吭聲。至少,她沉默的態度表明她并不支持她的說法,她相信,聰明的兒媳婦孔氏和孫媳婦謝妙容一定能聽得出來。 周氏沉默的態度,使得齊氏略感意外。她認為周氏這個二房的老夫人是應該讓媳婦孫媳婦都牢牢地記住,嫁到了蕭家,就是蕭家的人,跟娘家沒什么關系了。什么事情都要以夫家為主。方才她說的那句話不是隱含了這個意思嗎,周氏應該表示贊同才是啊,為何她卻在那里飲茶,不說話? 好嘛,你不愿意說這個,那就說一說那借錢的事情吧?今晚既然來了,也喊來了有錢的謝家十五娘,沒理由就這么一件事情也辦不成的了了。 于是她對周氏說:“弟妹,方才你答應的幫我籌集那修葺老宅的錢,你看……” 周氏立即看向謝妙容:“孫媳婦啊,你看,你堂祖母想要修葺老宅,她的錢一時不湊手,我呢,也是最近買了些地,也不湊手。我聽說你這些年來做著木器店的買賣,手上寬裕些,要不你就幫你堂祖母一把唄?” 謝妙容想修葺一下房子大概也就需要幾百金,反正今天被齊氏給纏上,不出血是脫不了身了。只要她不攙和到謝氏宜家木器店的買賣里面,給些錢出來,把她打發了也是好事。 所以,謝妙容接著問:“但不知道堂祖母需要多少?” 齊氏獅子大開口:“至少需要五千金,我跟孫子商量了,紫石街的蕭家老宅需要大修,有些太破爛的需要拆了重新修建。” 這可比謝妙容估測的多了十倍不止,她著實覺得吃驚和意外。五千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齊氏一開口就要這么多錢,就算謝妙容之前沒有把自己的錢貼給謝家,要拿出來也挺rou疼的。關鍵是這個長房一家子是屬于借錢不還那種人,借出去就相當于白扔了。這種錢誰敢借啊,況且還這么大一筆,謝妙容現在手上剩下的錢不多,要真借給齊氏五千金了,她也就剩下不到五千金了。她有買賣,有奴仆,手上可不能沒錢,有時候買賣需要錢周轉,要沒有足夠多的現金,萬一生意買賣上遇到點兒麻煩,就完蛋了。 諸多理由讓謝妙容搖頭對齊氏說:“堂祖母,我實在是沒這么多錢,我可以給你湊一些,剩下的你可能需要自己想一想法子。” “你連五千金都沒有?你哄三歲小孩兒呢。我孫子和孫子媳婦可跟我說了,你的那建康的木器店少說一年要給你掙個兩三萬金的,你做這個木器店買賣好多年了,要我說你手上的錢沒有十萬金也有八萬金,怎么可能連五千金都沒有。你是不想借我,所以才說這些哄人的鬼話吧?”齊氏陡然放大了聲音道,她的話音也變得尖利起來。 孔氏對兒媳婦謝妙容的借口也不滿意,因為謝妙容的財產是個什么情況她這個當婆婆的還是比較了解的。盡管她不去管媳婦的陪嫁,但是對于媳婦有多少錢財她心里其實是有數的。齊氏方才說的謝妙容沒有十萬金也有八萬金她也認為差不多是這個數。所以謝妙容說的沒那么錢這個借口在孔氏看來也比較拙劣,難怪她大伯母齊氏會立即生氣,認為謝妙容是是在哄人。 謝妙容看齊氏怒氣沖沖的樣子就來氣,這都是什么人啦,借錢還借得這么囂張。她是憑什么以為,她有資格可以這么對待自己,對待要借錢給她的人。尼瑪,真得是借錢的成了祖宗呢,可是你也要借到錢才能擺譜啊,可齊氏錢都沒借到就這副嘴臉,這讓謝妙容更加堅定了無論如何不能按照齊氏說的那個字數借錢給她。 “堂祖母,我是真得手上被那么多錢,我最近窮了……”謝妙容平靜的解釋。 “那你的錢都去哪里了?難不成你也是拿出去放貸了,又或者被人騙了?” 本來幫襯娘家的事情謝妙容不想說出來的,但是不說出來,她方才說的沒錢的話就不成立。齊氏這個人讓她討厭,故而她打算實話實說,讓齊氏打消那些她是大富豪的想法,免得以后沒完沒了的糾|纏。 吞了吞口水,謝妙容訕訕地看向身邊的孔氏,說:“阿姑,其實有件事我跟三郎沒告訴你。” 孔氏問:“你們瞞了我什么事兒,說吧。” 謝妙容就把先前謝家被睿王勒索三十萬金的事情對孔氏說了。 說實話,孔氏還真得不知道謝家被睿王勒索如此多錢的事情,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沒跟她說過,再加上蕭家那一段兒都在準備返回徐州,她每天忙著指揮奴婢們收拾打包行李,忙得不亦樂乎。而且那時候,兒子和兒媳婦都還沒從龍溪回來,她當然顧不上去關心別人的事情。 這會兒聽了兒媳婦說了后,當然是大吃一驚,她說:“睿王竟然勒索謝家如此大的一筆錢?” 謝妙容:“這事情想必大人公也知道,三郎他更是和我一起回謝家,親耳聽我阿父說過。” 孔氏倒不認為謝妙容會撒謊,她聽了兒媳婦的話后,隨即明白她說這件事情的意思了,那就是先前謝妙容說的那沒錢的話是真的。她相信這屋子里凡是聽見了謝妙容話的人都應該想到謝妙容是拿自己的嫁妝還有攢下的私房錢去幫謝家了,而且幫襯的錢還挺多,否則她不可能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