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原味那邊想是因為之前杜沅在網上紅了一把,前邊兒又有李則久和宋建本蓋章杜沅的演技有保證,他對杜沅的試鏡還挺重視,甚至都讓化妝師和服裝造型師準備好了,特意挪出半天時間給杜沅和女一號。 等到趕至試鏡地點時,許佑只留下了一句“女一號是周璇”就和唐朝一起坐進羅集開過來的車子離開。 當時留在原地的杜沅扶著秦卉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他們就這樣丟下我們走了?” 這幾天連軸轉的杜沅智商有些下降,盡管知道許佑和唐朝都是大忙人,但就這樣被丟在試鏡的酒店外,心情總歸是好不起來的,低落也是必然。 秦卉忍著笑和杜沅一起嚴肅地控訴唐朝和許佑:“是的,他們就這樣丟下我們走了。” 杜沅鼻翼微微皺了皺,有些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就這樣吧,我們進去。等等!”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樣,走近酒店后轉頭看著秦卉道:“剛剛許佑說女一號是周璇?” 秦卉有些不在狀態一樣地萌萌噠地點頭:“是的。” 杜沅心里不造是啥滋味。 周璇,不就是季巖當初的緋聞女友嗎? 她好想打個電話給季巖罵他一頓。但她猜季巖現在應該在拍戲,只好發短信,可發短信也有些怕別人看到,是以她只發了個表示自己很生氣的標點符號。 杜沅:! 某個今天準備實施已經準備了兩個多月計劃的影帝從兜里拿出手機,看到這個符號,唇角不由得勾了勾,臉上露出個難得的笑容來。 季影帝的助理表示,他家的boss今天看上去好可怕qaq。 原味雖然是拍的商業片,但他并非是一個只為圈快錢的導演,他票房、口碑都想要,是以對于《白蛇傳》這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很是研究了一番,就連劇里的人物造型,都是請了精通宋代服飾文化的服裝師來做戲服,就連面料也是絲毫不差的。 大約到了兩點五十左右,早在約好的時間趕來化妝的周璇已經換裝完畢,從化妝間走了出來。現場的副導演、制片、攝影師以及試鏡期間先來共作的幾個工作人員登時便看了過去。 原本周旋保養得極好,她三十幾歲的年紀,因著她瘦,臉上又沒有什么皺紋、斑、痣等東西,看上午倒像是二十幾歲的人,只平時她氣韻成熟氣質頗佳,才讓人記得她是三十幾歲的人。 這會兒因她要演的是白素貞,通身的氣質和平時大相徑庭。 只見她頭帶化妝師改良過的孝頭髻,烏發間插著銀釵梳,上穿一領白絹衫兒,下著一條細麻布裙,當真是合了一句“若要俏一身孝”的話兒。 她面容素白,柳眉彎彎,笑容清淺,緩步徐行,其氣韻搭上她本就有十分的容貌,生生地能叫人感覺到十二分的美麗。 向來喜歡美女的原味一時就看呆了,偏偏周璇此人在圈內也是頗有地位的,不是他能染指的人,他就只能移開目光,咽了口口水,說了幾句場面話夸贊了一番周璇的扮相,周璇原本是在和眾人說話的,她說著說著,突然就看到另一間化妝間的門口處不說話了,原味等人看過去,都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華夏資方派出的代表同時也是著名制片人的梅縱被帥楞了幾秒,才轉頭拍了拍原味的肩問道:“不是說這個角色今天是要找杜沅來反串?從來哪里找來這么個年輕小鮮rou?” 原味也有些納悶:“剛剛進去化妝的,確實是杜沅啊……”他話沒說完,便震驚地往那“小鮮rou”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不可能吧? 梅縱和另外兩個制片人也在原味的反映下有了猜測,又和原味有了一樣的反應:這……不可能吧? 在周璇的視野里,只看到一個年輕的身材荏弱的書生站在門口,他肩寬腰窄,瘦瘦高高的,像是一個衣架子,穿著古時候尋常百姓穿的交領布衫,卻有著衣架子所沒有氣質,瞧上去端的是鶴立雞群矯然獨出,面容俊俏,體態風流…… 周璇見狀,心里暗暗道了句“果然是長得好,才讓季巖記掛了五年多”,騰地就把季巖的叮囑以及季巖的計劃拋至九霄云外,有了想和杜沅斗一斗戲的想法,便做出了白素貞應有的情態向杜沅所扮的許仙走了過去…… 第86章 季影帝是小傲嬌 周璇先入了戲。做出篩了一杯酒的姿勢遞過去,櫻唇輕啟,皓齒微露,聲音嬌滴滴地,帶著少婦所特有的風情和媚態,滿面春風地笑道:“小官人在上,真人面前說不得假話。” 在周璇所飾的白娘子說出這句話時,杜沅迅速地判斷出這個場景是在劇本的哪一段,并迅速入戲,梅縱、原味等人看到的,便是一個荏弱文雅、俊俏風流的后生躊躇地往后讓了讓,面帶疑惑地看向對面這個絕色的婦人。 她說話言辭文雅,其楚楚風姿又使人憐愛:“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有夙世因緣,一見便蒙錯愛,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煩小乙官人尋一個媒證,與你共成百年姻眷,不枉天生一對,卻不是好?” 許仙早先在此婦搭船時,便知她乃絕色,已自看得呆了,也正是這個緣故,他才忘了那傘原是他在表叔家借來的,又借給她,這會子聽她說要和自己成就一段姻緣,便隱約有些歡喜,然而一想到自己白日里在表叔李將仕的生藥鋪里做主管,夜間安歇在姐夫家,所得銀錢也只夠置辦身上的衣物,湊不出錢來娶妻,便自有些窘迫地垂了眸,待拒絕吧又不舍,答應又缺少錢鈔,只好沉吟著不說話兒。 她此番模樣入了周璇的眼,周璇尚不及暗暗贊嘆一聲“杜沅果真將許仙此人演繹得活靈活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便故作疑惑道:“官人何故不回我的話兒?” 許仙心下雖是十分愿意,在白娘子這番言語出來后,卻是避無可避,再是不愿,也只能做了個接過對方手里酒杯的動作又放下,對著白娘子行了一禮,口中帶有一絲遺憾誠心實意地道:“多謝小姐厚愛,不敢欺瞞小姐,非我不愿應你,只我身邊著實窘迫,無錢應你。” 白娘子見狀忍不住用手絹兒捂住唇笑了兩聲,便笑意吟吟道:“這個容易,我囊中自有余財,小乙官人倒不必掛念。” 因葉萋萋并不在這里,這場戲到這里便打住了。周璇所飾的白娘子話音一落,原味和梅縱便鼓起掌來。 杜沅此時的裝扮看上去,就是一荏弱文雅的少年,完全看不出女氣。而她要做到這點,并不容易,不僅是不讓自己流露出女人的神情和姿態,化妝師還特別用別的方式把她的肩變寬了,胸前纏了裹胸,腰也可以被造型師弄寬了一些,且因她的身高只有一六八,為了達到“鶴立雞群皎然獨出”的效果,鞋內還有增高墊,她必須姿態自然,利用自己的技巧隱藏男主走路的問題。 不得不說,杜沅這一裝扮,秦卉就被她帥到了。因為許仙并不是一個有錢的,所以杜沅現今穿的這身戲服布料并不好,也正因如此,杜沅看上去就是古代一窮帥窮帥的小哥。 這廂周璇和杜沅一結束,原味、梅縱以及另外兩個投資人交頭接耳一番,便對杜沅道:“你先走兩步。” 杜沅依言,雙手整了整袖子,依言在原味等人面前走了兩圈,她步態看上去稍顯羸弱,但不急不緩,步伐很穩,看上去自由一種風流態度。當然,她走路的姿勢已經完全褪去了女性化的特征,看上午十分自然。 隨后她又被要求做了幾個表情、念幾段臺詞,等流程差不多走完,杜沅才禮貌地鞠了一躬從試鏡的房間離開,回答化妝間脫戲服卸妝,再換裝準備晚上的晚宴。 因她上妝上戲服都比較麻煩,是以脫的時候也繁瑣,需要的時間也常,杜沅就一邊讓化妝師給她卸,一邊和秦卉確認行程。 “今天沒有別的行程,就只有一個晚宴。明天是上午10點b市舉行首映式,你需要五點就起床去造型師的工作室。下午三點有一個雜志封面拍攝,五半點有一個專訪。地址和行車路線我都記下來了,基本沒有問題。” 秦卉做事向來細致,對這些事那是游刃有余,但是她話剛說了一半,就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么和杜沅講了。她心里尋思了半晌,最終選了個比較委婉的方式告訴杜沅:“剛剛周璇的助理來和我說,周璇和我們要去的是同一個晚宴,然后她們包了一個專機,說可以帶我們一程。剛剛你不在,我就問了許佑,許佑也占成,還說今晚的晚宴他和唐朝都會陪你去,現在他們已經趕去了幾場,讓我們和周璇一起過去。” 杜沅:“……” 和傳說中的情敵過去?她抿了抿唇,迅速地拿出手機又給季巖發了一條信息:!!! 正指揮著眾人干這干那的季巖唇角漾開一抹笑意,回復她:“怎么了?” 杜沅:我不喜歡你了。 小宋敏感地發現,雖然boss今天面部表情不多,但比之以往已經算是相當的春風滿面了,結果那春風就是一場錯覺啊,一個不小心,那春風就變成了陰風,冷颼颼的。 季巖冷了臉剛想回一句“又想分手?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或者語氣更強烈的話,就看到杜沅的信息又進來了。 杜沅:你是壞人,你壞。 杜沅:我討厭你。 杜沅:我單方面決定和你生氣三分鐘。 杜沅:這三分鐘你最好想清楚要怎么哄我。 最后的一句相當的霸氣: 杜沅:不然等你拍完戲回來,我就是從劇組請假,也要回來x死你,軟腳蝦你預定了。 季巖只覺滿屏都是杜沅的委屈和怨氣,最后一條信息還相當地“杜沅”。 他回她:嗯。 杜沅:嗯是什么意思? 季巖:你覺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說,這么回過去后,季巖的心情相當之舒爽。小宋又覺得他家boss臉上的神情開始蕩漾了。 那廂杜沅看完短信,抿唇笑了笑。她倒不會真的意味周璇和季巖有啥,無非是借題發揮要季巖哄她而已,這會兒她心情反倒大好起來,饒有興致地回:杜沅:你是說,干你? 季巖難得地回應這種話題:你,軟腳蝦預定,別求饒。 杜沅心跳驀地加快,像是打鼓一樣。她剛卸完妝換上常服,寥寥數字,讓她想起了不可說的兩個人光著身子妖精打架的場景,手一滑,就發了一個字過去:杜沅:口。 素了一個多月的季巖看到這條短信,想到了不太健康的事兒,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僅支起了帳篷,連耳根子隱隱泛紅。明明是要撩一撩她的,被反撩了,他便只能無奈地再度祭出了金句:季巖: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杜沅:我知道你喜歡。 季巖:…… 他完全不能反駁。 那邊杜沅沒再回信息,她將手機收好走出化妝間,周璇已等在那兒。 她含笑走了過去,和她打了聲招呼道:“周璇姐,麻煩你了。” 周璇亦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既然是季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別太放在心上。”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杜沅,說完就笑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年輕好啊,滿臉都是膠原蛋白,不像我們,都快成老菜幫子了。” 杜沅順勢接過話頭道:“您要是老菜幫子,也沒幾個人敢說自己顏值過關了。您在《心劫》里演的那個高智商犯罪分子,美得不要不要的,后面要伏法的時候好多人都希望她別被抓住。” “你在《鴛鴦錦》里的孟香凝也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新人,《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片花也很驚艷。要不是我明天還有別的行程,我是一定要問你和陳敘要兩張首映禮的票的。” “這真是一個遺憾,如果您能來,會是我的榮幸。” 就這樣,杜沅和周璇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著往外走了,等到了車上,二人的話題已經從電影扯到了天氣,然后又扯到了二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在剛開始宣傳時,是有一點點不適應,每天都困得要命,幾乎是路演一結束,回到酒店我沾床就能睡著。但因為太忙了,白天會出汗什么的,熱得要命,身上又黏黏膩膩的,只要一邊在浴缸泡澡一邊讓秦卉幫我洗頭,我就趁著泡澡的時間多睡幾分鐘。就連洗浴結束后吹頭發的工作,都是秦卉完成的。大約是因為太累,睡眠倒是沒什么問題,基本上沾枕頭就能睡著。” “我原本睡眠也是好的,當初我們演電影時還不興路演這一套,所以剛開始跑院線也是累得夠嗆,活動一結束恨不得就在原地躺著睡了。但總還是要趕下一個行程的,就喝咖啡提神,這樣熬得久了,晚上就只是頭痛,完全睡不著,我吃過一段時間的安眠藥,劑量越來越大,我的醫生就建議我晚飯一小時后做一些健身運動。” “感覺效果怎么樣?” “還行吧,還是睡不著,后來還是讓我助理把行程空出來一個月,才調整好了。幸好我和我父母不住一塊兒,不然他們看得可心疼。這個行業就這樣,別人看著光鮮,其實累得很。” 杜沅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但遇到好的角色又會覺得高興了。” 等到了機場時,杜沅往旁邊讓了讓,讓周璇先登機,同時讓秦卉幫忙拎著包,自己則托著自己的行李,里邊兒莊的是明依做好記號的杜沅明天需要穿的衣物。 她一邊處處留心,看周璇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就連忙伸出手,一邊和自身的睡衣抗爭。她的眼皮子像是在打架一般,剛剛在車里和周璇聊天,就已經是在強打著精神了。 在確定諸事無礙后,她登上飛機,才發現大家都在里邊兒。宋建本、韋嘉運、陳敘、俞詩藍、顧溫書、許佑、唐朝、薛瓏等人都已經坐好。 杜沅又連忙和她的恩師薛瓏寒暄了兩句,又簡單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才在顧溫書的招呼下在顧溫書旁邊坐下了,對面正好是唐朝和許佑。 杜沅疑惑地看向許佑,低聲問他:“我們要去哪兒?我還沒換衣服。” 她對于今晚的宴會完全沒有概念,她身上還穿著常服,沒有換適合宴會的服裝。 許佑微笑道:“不用著急,等到了地方會有專門的換衣間。” 杜沅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兒怪,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沒帶經紀人或者助理,她看向顧溫書,這娃凈顧著傻笑,杜沅來坐下后,他倒是沒損她,反道:“肩膀借給你,今晚有得鬧騰。不用謝。” 杜沅在他肩上輕輕地打了一下,也著實累得很,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睡著了。 約莫一個多小時過去,飛機在南水市的停機場停下,杜沅一行人又坐上了來接他們的車子,在走過熱鬧的市區后,車子走過一段蜿蜒的山路,從一入口進去,過了路障,便見一修建得古雅精致的古園林。 眾人拿出請帖,由侍者領著進去,杜沅進入化妝間后,也沒來得及打量里邊兒古雅的陳設,就被秦卉扒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一身兒古色古香穿上去也頗為舒適的家居服,當杜沅看到這個服裝時,整個人都是懵的,誰家的晚宴要穿家居服? 這坑孩子呢吧? 她抿著唇和秦卉抗議,向來乖巧的秦卉這一次說啥也不聽她的,只萌萌噠地笑著把杜沅從房間推了出去,杜沅沒法子,只好跟著來引路的侍者穿廊過閣,往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走去。 她穿的鞋子也不是高跟鞋,而是讓她的腳比較舒適的布鞋,她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許佑是不是為了啥不能不得到的利益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拉了皮條。 是日晚,月明星稀,空中有暖風拂過,滿肚子的疑問往前走著,不過數分鐘的時間,杜沅便被引至一間房的房門前,秦卉把門一推,整個古園林像是霎時間被點亮,燈火通明,熒光飛舞,杜沅尚未反應過來是什么事兒,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