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神清氣爽,不該在的人走后,店里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不像之前,植物的芬芳都掩蓋不住那令人作嘔的腥臭。 蘇鏡還沒舒暢多久,李遇從背后一個鎖喉,掛在他背上:“老實交代,你剛剛說不上大學,這事是真是假?肯定是拿來糊弄那兩人的對吧?” 差點忘了這事,既然說出來了,蘇鏡就沒想著瞞人:“沒騙人,真不讀了。該學的我都學過了,一紙文憑,我又不差那個,干嘛去學校里浪費時間。有那功夫,我好好經營花店,說不定分店都不知道開幾家了。” “真不讀?” “真不讀。”蘇鏡掰開對方的手,想把人從背上甩下來,甩了兩下沒甩動,只好繼續(xù)背著:“重死了,快下來!” 李遇不為所動,八爪魚一樣牢牢地扒著。 蘇鏡沒轍,只好繼續(xù)說道:“我認真考慮過了,不是一時沖動,真的。文憑沒那么重要。” 這倒也是,李遇自己就沒上過大學,自然也不是個看重文憑的人。再說了蘇鏡有房有店,也用不著出去打工看人臉色,文憑對他這樣自己開店的人來說,就更沒什么用處。 “你想好了就好,”李遇松開手,從蘇鏡背上離開:“不過我媽那邊問起來我可不替你說話,免得殃及池魚,她到時候再說是我?guī)牡哪悖俏叶嘣┩鳎 ?/br> ☆、第3章 三家花店 李遇笑嘻嘻地說完,不等蘇鏡回答,拎起空了的保溫壺就竄出店門,一下子鉆進對街不遠的一家小餐館里,不見了身影,絲毫沒給蘇鏡留下任何求情的機會。 在老一輩的人眼里,不老實讀書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李遇從小就是這么個不聽話的孩子,蘇鏡則相反,他對待學習的態(tài)度一向認真,從小到大都是家長們嘴里的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十分優(yōu)異。現在這么個好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個好大學,卻說不讀就不讀了,你讓長輩怎么想? 蘇叔蘇姨是不在了,但他媽一向把蘇鏡當自己的第二個孩子看。俗話說得好,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想而知,這要是被她知道了,老太太估計得急死。保不準就拿著搟面杖沖出來打死那一對夫妻,好給小兒子解決障礙,讓他能安安心心地去讀書。 就算到時候老太太能冷靜,控制住什么都不做,但問兩句總是難免的。這事自己可不能參合進去,一不留神,老太太舍不得教訓蘇鏡,難道還會舍不得教訓自己? 李遇一下就跑沒影,蘇鏡忍不住笑:跑那么快做什么,英嬸那邊他也沒想過讓他幫忙說話。 蘇鏡看著柜臺上被主人遺忘的保溫壺蓋,也不知道李遇那個粗心眼的什么時候能發(fā)現漏了東西。正想著,就看到李遇又沖了回來,手里還拎著一袋包子。 “我媽讓我?guī)н^來的,怕你沒吃飽。”把包子扔到蘇鏡懷里,李遇一個抄手,抓起柜臺上的壺蓋就跑,生怕蘇鏡問他干嘛又回來。 蘇鏡捧著才接住的包子,有些懷念。小李哥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好幾年沒見了,再過三四年,他就只會板著張臉,深沉嚴肅,一副成熟男人的模樣。 一切都不一樣了,蘇鏡解開塑料袋上打的結,從袋子里拿包子吃。上輩子保住花店可沒這么容易,李淑媛足足sao擾了自己一個假期,甚至還追到了學校,直到自己寧愿讓花店歇業(yè)也不給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決心,又有李遇帶人從旁威脅后,這才勉強罷手。 這會兒還早,沒什么客人,蘇鏡坐在椅子上,一邊想著上輩子的事,一邊慢悠悠地吃完了包子。三四個包子下肚,終于有了飽腹感。 吃飽喝足,扔了袋子又洗了手,蘇鏡拿起花灑,開始進行一天的工作。趁著這會兒沒什么人,他得給缺水的植物都澆透水,順帶挑出枯枝敗葉,免得影響美觀。 一圈這么下來正經挺花工夫,想著等會兒八九點了,去醫(yī)院看病人的人會比較多,他家店離醫(yī)院不遠,有些來得急沒帶什么東西的,大多會順道進來買束花。得趕緊做完手上的活才行,不然等會人多,一忙起來就沒空了。 這么想著,有了緊迫感,蘇鏡連忙開始工作。店里的多rou都有些缺水,之前他忙著準備高考,店都交給了李遇。要說做菜什么火候該加鹽,什么火候要放味精,李遇比誰都清楚。可讓他照顧這些花花草草,他就抓瞎了。平常在店里也就只是澆澆水,賣花的時候收錢找錢,別的他不懂也就沒敢插手。 多rou和別的植物不一樣,相對耐旱一些,水澆多了說不定還爛根。這幾年像多rou這樣的小盆栽還挺受歡迎,雖然已經辟謠了并不能防輻射,但對方小巧玲瓏的美貌外表,很是俘獲了不少人的心,因此店里也擺了一些。 李遇不懂這個,就只知道不能多澆水。不能多澆那就少澆唄,這還不容易!于是每次澆花時都漏過那幾盆多rou。以至于蘇鏡今天過來看時,幾盆多rou都有些蔫頭蔫腦。 裝多rou的花盆都不大,小些的和迷你鼠標差不多大,澆水時就格外要小心。不能澆多也不能少,一下子倒太多水,表面是夠濕了,但里面卻還是干的,根系喝不到水,澆了也等于白澆。 多rou盆小,蘇鏡手里的花灑有些大,一不小心就會澆到外面。好不容易澆完一盆,蘇鏡放下灑水壺,打算去工具間里找個小點的花灑。 他家房子和店面都是早年買的,那時候房價還沒這么貴,買的時候也盡量挑面積大的來。因此這店面積并不小,裝修的時候也就特意留出了空間,專門隔了個衛(wèi)生間還有工具間出來。 哪怕后來店里的花卉植物越來越多,為了使用方便,也沒推了工具間。工具間不算大,堆疊著放些小包裝的營養(yǎng)土、肥料,還有些小個的花盆和小型的種花工具剛剛好。 有些工具挺鋒利,比如花鋤。小的時候蘇爸蘇媽怕蘇鏡頑皮,是不讓他進工具間的,怕受傷。等大了,上課又忙,偶爾有空過來幫忙,他們也是舍不得蘇鏡做些換盆之類的粗活。最多幫忙包扎捧花,或者做些收銀的輕省活。 因此這工具間,這么多年了,蘇鏡居然還是第一次進。他對這里不熟悉,找個小東西自然也不容易。翻了老半天,才在一個角落里看到積壓在最底下的灑水壺。伸手過去拿時,還被放在一邊的花鏟劃到手。 好在傷口淺,鏟子也沒生銹,不然還得去醫(yī)院打破傷風。傷口不大也不深,連血都只是象征性地流了兩滴。這樣輕的傷勢蘇鏡一點都沒放眼里,皺了皺眉也就過去了。 隨手甩了兩下,把血珠甩走后,蘇鏡拿了灑水壺就打算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彎腰找花灑時花的時間太久,這一直起身體,他居然覺得有些頭暈。 蘇鏡扶著門框,緩了一下沒緩過來,反而覺得自己好像更暈了,不然也不能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 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再睜開,看東西還是有些花,自己手串上的玉牌怎么會有字在滾動?蘇鏡收回扶著門框的手,把手串摘下來放到眼前仔細看,確實不是幻覺,是真的有字在玉牌上滾動。 這手串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葉紫檀,價格并不貴,但上面串著的玉牌卻不一樣,那是蘇媽娘家的傳家寶,陪嫁過來的,說能保平安,小時候蘇鏡一直戴在脖子上,后來大了,開始上學,學校里不允許戴飾品,也就摘下了。 半年前蘇父他們出事后,蘇鏡給他們收拾遺物時翻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重新拿出來戴。玉牌上配的繩子有些短,他小時候戴剛好,現在大了,自然戴不進去。蘇鏡想了想,就干脆出去找了家店給配了點珠子,當手串戴著。 好在當時快高考了,學校忙著緊抓學習,也不大管這些,蘇鏡才能一直帶著。戴了大半年,平常也沒發(fā)現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沒想到今天就出了意外。 仔細看后,蘇鏡發(fā)現玉牌上還有血漬,大概是之前被劃到后甩手,把血甩過來了。再看了下傷口,之前的那兩滴血珠果然已經不見。 玉牌上的字滾得有些快,蘇鏡看了會兒,覺得有些眼暈。剛要放下時,就看到玉牌上還殘留的血漬緩緩消失不見,隨即,字跡也滾動得更快了。到最后,就只能看到一團團黑,完全沒了字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這樣的滾動才停下來,玉牌恢復了原本的清潤。隨著上面的字不見,玉牌也消失了,手串卻還好好的。蘇鏡正納悶,腦海里卻浮現出了一塊玉牌,玉質細膩,顏色潤澤,那形狀模樣,儼然就是剛剛消失的那塊。 蘇鏡不是個沒看過小說的孩子,網絡小說大熱的時候,他也曾經沉迷過,聯想前后,已經明白了大半。 他學著小說里寫的那樣,在心里想:要碰玉牌。隨后果然有摸到玉牌的感覺,連上面紋路的觸感都十分清晰。 玉牌被他這么一碰,瞬間消失,同時他腦海里多了部典籍。 那是一部靈植師的法門。千百年前,地球靈氣豐裕,名山大川上的靈氣甚至濃厚到能液化成態(tài)的地步,修真者也格外地多,甚至時不時都還有修煉有成飛升成仙的。蘇家的先祖,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資質不算好,但氣運滔天,一次意外,竟讓他因禍得福,得到了一部上古流傳下來的修煉秘籍。靈植師,顧名思義,和靈植分不開。這部秘籍講的就是,教人怎么和靈植溝通,怎么更好地照料和培育靈植。 經過這樣培育和照料的靈植,富含的靈氣會比平常的多。如果是果蔬類的靈植,不僅食用的口感會更加好,而且因為靈氣含量多,還有促進修為的功效。要是靈藥類的靈植,靈氣蘊含得多,藥效自然也就更加好。入藥煉丹時,因為品質好,雜質也會格外少,甚至還有可能毫無雜質。即使是普通的觀賞靈植,在被這樣培育或照料后,植株也會更為姝麗,可看性大大提升不說,擺在屋里作為裝飾,還能對人的身體有所增益。 不僅如此,在照料和培育靈植的過程中,靈植還會反哺靈氣給靈植師。這樣得來的靈氣格外精純,甚至比靈植師自己修煉出來的還要好。 蘇家先祖得了這法門以后,修煉進度一日千里,很快就飛升了。飛升前他曾算到天地有大劫,靈氣消溢,恐后人修煉艱難,難以飛升,于是就留下了法決,封存在玉簡里,還特意設置成滴血認主,只有蘇家血脈才能認主成功。 只是先祖也沒想到,天地靈氣會逸散的那么快。在靈氣的消散下,所謂的修真者,漸漸和仙人一樣,成為了各種傳說。到最后,天地間的靈氣,甚至不足到難以支撐滴血后的玉簡開啟。無法認主,蘇家人雖然覺得遺憾,卻也只覺得大概是傳承過程中有什么寥誤,是他們機緣不足。哪怕失望,也還是好好地把玉簡保存了下來,雖然滴血認主這一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失傳。 天地有浩劫,修真者全無,直到近百年,天地靈氣才緩緩恢復。蘇鏡今天,也算是運氣好。那花鏟一劃,是他的機緣。 ☆、第4章 四家花店 修真! 原來那些傳說異志也不全是假的。這世上,真的曾經有過仙人,凡人通過修煉,竟然真的可以飛升。饒是蘇鏡一向心態(tài)平和,這時候也忍不住有些激動。即使他心里明白,以現在天地間靈氣的濃度,并不足以他修煉到有成。 但有總比沒有好,在這末法時代,哪怕他只修煉個皮毛,也足夠受用終生。 還在店里,蘇鏡不敢深入研究。但即便只是在腦海里略略地翻了翻,所知所得,便已極其令人驚嘆。看得久了,蘇鏡有些心癢難耐,忍不住想嘗試一番。他走到外間,對著因為缺水而蔫巴的多rou伸出手。 沉心靜氣,學著秘籍里描述的樣子,把手放在多rou上,運轉功法。他體內沒靈氣,按道理來說要做到這點還是很難的。但好在傳承里說得十分明細,最開始修習時,也不需要什么靈氣。比起靈氣,天賦更為重要一些。 先祖早在傳承里說過,蘇氏子孫,大都是天生木體,而修習此等法訣,沒什么會比天生木體更有天賦。正是因為法訣和血脈相契合,他當年得到秘籍后才會進步飛快,一日千里,沒過百年就舉霞飛升。且飛升前,身上有那么多功法,卻單單只留下了這一部。除了因為這是他身上最好的功法之外,還因為,它是最適合蘇家人功法。哪怕不是天生木體,只要你是蘇氏子孫,就有學習靈植訣的天賦,只不過是好與差的區(qū)別。 因著這個,蘇鏡就沒想過會失敗。然而他就是失敗了。 明明每一個步驟,都嚴格按著傳承里說得去做,絲毫沒有出錯,但他運轉了小半天法訣,額上甚至出了虛汗,也沒能從多rou身上感應到什么。 手下的多rou植株光澤暗淡,也有些干癟,觸感并不好,蘇鏡摸了這么會兒,那一小塊地方都被他皮膚溫度染得溫熱了,卻還是沒能從中感受到任何情緒。 這和傳承里說得不一樣啊! 難道自己就是那傳說中的例外,并沒有這個天賦?空有金手指,卻不能用。即使蘇鏡一向心境平和,這時候也忍不住遺憾。 他正想收回手,不再想那虛無縹緲的事時,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 手下明明是一株冰冷的植物,即使被他的體溫蘊染了也一樣。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它有呼吸,有心跳,就像個活生生的人。 原本他能知道這株多rou缺水,是經過仔細觀察多rou的外表癥狀后,才得出的結論。現在卻不一樣,仿佛手下的這株多rou能說話一般,聆聽的是它內心對水的渴望。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孩,在極力地用他的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需求。 竟然成功了?沒失敗!蘇鏡手一抖,他原本都給自己判了‘死刑’,沒想到竟然峰回路轉,絕處逢生。 感應到多rou的需求后,蘇鏡把小花灑裝滿水拿過來,給澆足了水。而后再把手放上去,果然,這時候多rou傳遞出來的信息不再是缺水,而是一種謝意。與此同時,還有一道清氣,從多rou身上反哺而來。 蘇鏡知道,那是靈氣。 早在得了傳承后,他就知道靈植師在培育或照顧靈植時,靈植會回饋以靈氣。只是沒想到在這末法時代,一株普通的多rou植物,竟然也會有靈氣反饋。哪怕那靈氣濃度不高,只稍稍比空氣好些,卻也足以令人驚訝。不過更神奇的事他都見識過了,這點驚訝也就不算什么。或許這就是是天地靈氣開始恢復的跡象吧! 這次靈氣的意外獲得,也讓蘇鏡放下心來。原本為了修煉,他還打算去名山大川看看,也找些名品來培育,畢竟在各種神話異志里,修真門派都是建立在名山大川里,甚至仙人洞府也一樣。哪怕心里知道那些神話故事,世人杜撰的多過于真實,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真假。沒想到現在就有所得,外出的事,倒也不那么急了。 靈氣入體,蘇鏡頭腦為之一清,連之前因為長時間運轉功法而導致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于是手下又換了一盆多rou繼續(xù)。 這樣一盆又一盆,蘇鏡一一找出問題解決下來,所獲的靈氣多寡不均,濃度也不相同,但聚集起來,竟然也有不少。他從來沒感覺自己看世界這么清楚過,就好像原本眼前有一層薄霧,而這些靈氣化成風,把霧吹散了。 不僅頭腦更清楚,視物更清晰更遙遠,蘇鏡甚至注意到,他手上之前被花鏟鋒利邊角劃出的那個傷口,也已經消失不見。伸手一摸,那塊皮膚光滑如初,連淺淺的傷痕都沒能留下,就好像從來沒被劃到過,連傷口都只是幻覺。 這只是普通植物反哺來的靈氣,他甚至都還沒正式開始修煉,只是一個嘗試,就有這樣的功效。難怪世人都渴望修真。 店里的植物不算少,蘇鏡照顧完所有植株后,不僅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疲累,反而格外精神。因為所獲甚多,趁著還沒客人,他干脆關了店門,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yè)的牌子,趕去了郊區(qū)。 蘇家在郊區(qū)的村子里有套老房子,普市不算大,又不是重工業(yè)城市,污染小,且不太發(fā)達,整座城市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普普通通。因而郊區(qū)那邊還有很多村子保留著,蘇家村就是其中一個。 村里的土土質不錯,環(huán)境也好,蘇父蘇母當初會留在本市開花店,而沒選擇隔壁更繁華的廈市,除卻故土難離以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更何況在村里,他家還有許多地,改一改就是再好不過的花圃。 農村各家的地都是分散的,但為了便于耕種看顧,往往都會進行交換。蘇父蘇母當時為了整花圃,把地都換到了老房子附近,相連的一大塊,這樣不僅打理方便,而且雇來種花的人也能住在老房子里就近照顧花圃。 花店里的花再多,也多不過花圃。一個花店的植物回饋就讓蘇鏡受益無窮,花圃里的植株更多,反哺的靈氣應該也會更多。再者,回來以后他都還沒來過這里,因著這些,蘇鏡才做了暫停營業(yè)的決定。 負責照顧花圃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花圃雖大,但內部大多是自動化,男人要做的事并不多,偶爾有大訂單,那會蘇爸蘇媽還在,三個人一起,也還算忙得過來。 這男人是本地人,以前在外做活時落下了點小殘疾,雖然不影響什么,但由于傷在臉上,位置明顯,傷口又有些猙獰,很多地方都不愿意雇傭。求職碰壁了幾次后,男人就留在村里,以種田為生。他和蘇家有些親戚關系,雖然遠了,但到底還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男人本性又好,忠厚老實,蘇爸蘇媽花圃需要人時,就想到了他。 因著這層關系,哪怕后來蘇爸他們不在了,蘇鏡又忙著高考抽不出心力,花圃的一切也還是井井有條。 老宅前面有個小院子,原本也打算留著種花,但這村里買菜不方便不說,小賣部里的東西來來去去就那幾樣,還不怎么新鮮。反正也不差那點地,最后為了蘇志勇生活方便,就干脆留給他種些他自己愛吃的菜。 這會兒蘇志勇正在小院子里摘菜,打算留著中午吃,才摘了沒兩根,就遠遠地看到蘇鏡進村。 于是手下的動作更快了幾分,不止摘了原本想摘的空心菜,還在一旁的絲瓜架上摘了兩個絲瓜,準備待會多做幾個菜。 看到蘇鏡進院,蘇志勇下意識地想露出個笑臉,才扯動嘴角,就想起自己臉上丑陋的疤痕。當初燙傷好全以后,他也對著鏡子笑過,那樣子猙獰得像是地獄里爬出的惡魔。 會嚇到那孩子的! 蘇志勇收斂了笑意。 “勇叔你忙你的,我去花圃看看。”蘇鏡直奔目的。 “哎,好!”蘇志勇心里高興,卻也沒表現出來,只是示意了下手里的菜,讓蘇鏡中午留下吃飯。 他沒什么親人,臉毀了之后,村里的人嫌棄他面目丑惡,大都避著他走。這些年唯一親近些的,也就只有蘇鏡一家了。說句逾越的話,看著蘇鏡從那么一丁點大長到現在,蘇爸蘇媽還在的時候,他就把蘇鏡當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現在蘇爸蘇媽不在了,他心里難免就更心疼幾分。 想著很久沒買菜了,廚房里只剩下幾個雞蛋,蘇志勇把摘好的菜放到水池里。趁著這會兒不算晚,去小賣部里看看還有沒有排骨剩下,挑根好的,回來給孩子補補。 蘇志勇心里琢磨著什么蘇鏡完全沒空想,他一進花圃,就被花圃里的靈氣震撼到了。 和花店不同,在植物反哺之前,他根本感覺不到花店里有靈氣。但在這里,他什么都還沒做,就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靈氣籠罩在植株上方,就好像在守護植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