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母親!”我叫喚了一聲,沒有人回答我。低每匠號。 我身體的溫度,一下子全沒了。我木訥地轉(zhuǎn)過身,全身都顫抖了起來,生平第一次,我癱坐在地上,眼淚一下子滾落了下來,我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就連喊都喊不出來了。江軍和沈承也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們也都愣住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從我跑進屋子到癱坐在地上,也才過去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這五秒鐘,很多往事閃過我的腦海。心里最后的一絲溫暖,消失了。 朋友背叛,愛人背叛,父親或者死亡,或者背叛,而此刻,母親她走了。 木房子的懸梁之上,懸掛著一條麻繩,麻繩綁住了一個人的脖子。她的身體不再動了,伴隨著繩子,她的身體左右擺動著。 吊死在繩索之上的人,是母親,于霏。 第724章 絕望的開始 依然只有那四個字:恍如隔世。踏進這道門,還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但我卻像覺得已經(jīng)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我早就沒有了力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軍,他嘴里發(fā)出一聲怒喝。把懸在井繩之上的母親抱了下來。 江軍立刻對按著母親的胸口開始急救,可是母親,早就斷了氣,最終,江軍還是沒能將她救活。她被平放在地上,安靜地閉著眼睛。除了脖子上那道被勒出來的血痕,她一點都沒有掙扎的模樣,她的樣子好像在告訴我,她走的很安詳。數(shù)月不見,母親頭上的白發(fā)更多了。 母親的臉色蒼白,眼角的皺紋更深了幾分。直到現(xiàn)在我才清楚。母親這一輩子,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母親的肩膀,并不寬厚。她的身體,并不健康,可是,正是這樣纖弱的肩膀,正是這樣蒼老的皮囊,承受了我沒有辦法估量的壓力。 父親的往事,母親全部知道,不知道的,只有我。可是我明白,母親多年以來對父親的事情絕口不提,她欺瞞我,有她的理由。把秘密說出來,并不難,隱藏秘密。才最難,也最痛苦。我突然想了起來,多少個夜晚,母親在自己的房間里悄聲哭泣。 她似乎不愿讓我發(fā)現(xiàn),可是她的抽泣聲。卻不受她的控制。沒有人傾訴,沒有人訴說,一切都化在了母親的淚水里。一年又一年過去,三口之家,變成了兩個人,再由兩個人,變成了我一個人。 也許母親曾經(jīng)想過,只要她隱瞞住一切,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默默地扛起來。默默地承受,我們就能平安度日。可是,災難不斷,陰謀不斷,一切都將母親的期望打破了。安穩(wěn)度日,本是多么普通的期望,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主動找上門來的麻煩給打破了。 我突然后悔了起來,如果我一開始就不選擇調(diào)查,或許很多人都不會離開,不會走,更不會離開這個人世。我顫抖著手,輕輕地撫上了母親的臉龐,沒有了往日的光滑,母親的皮膚很粗糙。 母親的眼角,還噙著淚。她看似走得安詳,但我知道,一個人在窒息而亡的時候,將承受多么大的痛苦。這淚水,或許僅僅是因為母親的生理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流出來的,可是在我看來,這淚水里隱藏的東西和情緒,太多了。 又或許,死對于母親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她閉上了眼睛,從此,人世間的情感糾紛,再也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對死的人來說,死亡是痛苦的終結(jié),可是對活著的人來說,只是痛苦的延續(xù),絕望的開始。 母親像是睡著了一樣,我記得好幾次,我到母親的房間里,母親正躺在床上熟睡著。只是,那個時候,母親躺在我們的家里,我能夠把她叫醒,可是此刻,母親卻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她身體的溫度,也正慢慢地隨著這大地,變得冰冷。 此刻,我也沒有辦法把母親喚醒了。我沒有去搖晃母親,我想她能夠安安靜靜地走。淚水像斷了線一樣,不停地流淌著,四周黑了下來,我只能看見母親,我的眼里,只有這個從小到大將我撫養(yǎng)長大的女人。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想過,等有一天,我查出所有的真相,我就要帶著母親,安度她的晚年。這些年來,我忙于工作,忙于偵查,陪母親的時間,少之又少。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我的心像被刀絞一樣。 心如刀絞,也不過如此。只有真正承受痛苦的人,才知道所謂的痛苦,究竟有多痛,有多苦。我輕輕將殘留在母親眼角的淚抹去了,這是我最后一次替母親擦眼淚,以后,我聽不到母親笑,看不到母親哭,再也沒有辦法將她擁入懷里。 頭像炸開一樣疼,我不愿意去想,可是,母親死亡時候的場景,全部像放舊電影一樣浮現(xiàn)我的腦海。這些都是假的,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可是它們又都那么真實。一把倒翻的木凳子,就落在一邊。 我看到母親踩上了那凳子,把自己的頭鉆進了繩索里。母親的衣衫完整,她是自己踩上木凳子的。五分鐘的時間,母親猶豫著,但最終,她踩翻了腳下的木凳,雙腳懸空。母親沒有掙扎,任憑那條繩索,奪去了她的空氣,搶走了她的生命。 或許母親在死前,還往窗外看了一眼。母親一定一直都在等著我,等我把她救走,可是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母親依然沒有等到我。又或許,母親絕望了,痛苦了一輩子,她最終決定自私一回,所以她沒有選擇掙扎,閉上眼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 母親閉上了眼睛,畫面消失了,四周重歸平靜,我看到的,是這間沒有溫度,沒有陽光的木屋。母親沒能見我最后一面,我知道,這將成為我一輩子的遺憾,一直遺憾到死。 “你解脫了吧,剩下的,我來承受就好。”我木訥地對著躺在地上的母親說了這么一句話。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母親抱了起來,我的腦袋很暈,眼前漆黑一片,江軍想要來扶我,但是沈承把他拉住了。 木屋里,有一張小床,床上有被褥。我跌跌撞撞地把母親放在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你怕冷,很快我就會把你從這里接走。”低剛狂圾。 我站了起來,此時此刻,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模音,替母親報仇。 我把槍掏了出來,大步地朝著外面走了去,在門口的地方,我止住了腳步。我把臉上的淚水擦干,回頭又掃了一眼靜靜躺著的母親,曾幾何時,我也在母親睡著后,悄然地離開房間。 我把母親的樣子,牢牢地刻在了腦海里。 山風襲來,溫度驟降。天隨人,人隨心,晴空被劃破,天空一聲炸雷,瞬時間,大雨傾盆。我朝著模音離開的方向,飛速地追了上去。心底有聲音在告訴我,一定要理智,可是那聲音被我強行拋諸腦后。 我不要理智,我只想為母親報仇。 那生和死的五分鐘里,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母親的死,和模音脫不了關(guān)系。就算母親是自愿懸上繩索的,那也是被模音逼迫的,是被她誘惑的,不管模音使用了什么樣的手段,她已經(jīng)觸犯了我的底線。 我突然明白了過來,模音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也是早就策劃好的,她的目的,只是讓母親死! 我可以容忍他們對我下手,卻沒有辦法容忍他們對我最愛的人下手。 這一次,這些人下了死手,他們奪走了母親,沒讓我見她最后一面,沒讓我說最后一句話,他們就將母親的性命奪走了。大雨將我的身體淋濕,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只是一直朝著前方跑著。 山上,沈承帶來的人還和梁寬的手下激戰(zhàn)著,槍聲四起,大雨聲,完全沒有辦法把戰(zhàn)斗的硝煙聲掩蓋。江軍和沈承一直在我的身后追著我,但我跑的比他們還要快,江軍不停地叫著我,可我也沒有停下腳步來。 關(guān)鍵時刻,我掏出了身上的手機,我撥通了一個電話,當電話被接通的時候,我對著手機的聽筒里怒吼了一聲:“封鎖回城的路,這座山,只能上,不能下,來多少人,我都不在乎,但是我要他們,一個都走不出南山!” 聲嘶力竭地吼完這一句話,我把手機扔了,繼續(xù)朝前迅速地追著。 第725章 一個都別想走 電話,是給魯南的人打的。沈承爽快地同意救援,讓我和江軍都放心不下,所以,我還是動用了魯南的私人力量。那個長達兩個小時的通話以及陸陸續(xù)續(xù)的通話。正是和魯南與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打的。 這些人,在五點一刻我通知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往南山進發(fā)了。他們就躲在山下,魯南已經(jīng)交待了我,他真心誠意地幫助我,調(diào)遣他們的權(quán)力,落在了我的手上。沒有我的通知,就算我們雙方戰(zhàn)斗得再厲害,他們也不會出手。 我曾想過,如果沈承真心誠意幫我,那這些人就不需要露面。我不希望他們無端地被牽扯進來,更不想魯南因為幫助我而惹上麻煩。可是此刻,我早已經(jīng)沒有辦法顧慮那么多了。我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個聲音:參與害死母親的人,一個都別想走! 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梁寬和七叔的人,應該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趕到了山下。四十分鐘左右,他們就會全部上山。不管他們來多少人,我都要接下來,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我沒有去考慮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更沒有去考慮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做到。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理智,我不愿再理智下來了,仇恨,用理智沒有辦法解決。 我不知道我朝前跑了多久,期間我陸陸續(xù)續(xù)看到了正在激戰(zhàn)的雙方,有人想要朝著我開槍。我根本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對他們開槍。我要把這把槍里的所有子彈,全部打進梁寬和模音的身體里。低剛狂亡。 但是,那些人倒下了,我沒有回頭。我知道,江軍和沈承一直跟著我。江軍不會讓我出事,開槍射殺那些人的,一定是江軍。梁寬的人,好像都被解決得差不多了,越來越多的刑警匯聚在了一起。 他們?nèi)遗埽蚁駸o頭蒼蠅一樣穿梭在樹林里,可是,我卻沒能發(fā)現(xiàn)模音的身影。我們已經(jīng)離山下越來越近了。在山下對付七叔的十名刑警也和我們匯合了。沒有人死亡,但是卻有不少人受傷了。 我們繼續(xù)朝前跑去,下雨之后,南山的路面變得很滑,不停地有泥土往山下滾落。我摔倒了幾次,但我又馬上爬起來,終于,在二十分鐘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撥人,我立刻拿槍指著那些人,因為我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梁寬。 梁寬還是那副模樣,頭發(fā)比女人還要長。雙方的人都各自持槍,對準著對方。梁寬親自趕來了,他對著沈承怒喝了一聲:“沈承,你竟然帶警方的人來摻和我們的事情!” 沈承走到了我的前面,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先讓他解決。隨后,沈承對著梁寬冷喝了一聲:“梁寬,你確定這是我們的事情嗎?”沈承和梁寬口中的我們,指的是勢力。面對梁寬,沈承一點都不害怕,他冷笑:“只怕今天的行動,是你和戴面具女子的主意,你敢讓那些人知道嗎?” 果然,被沈承一喝,梁寬沉默了。梁寬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讓步,他讓沈承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這樣他就直接帶人離開。梁寬也知道沈承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沈承,今天的事情,不說出去,對你來說,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我們各退一步,你保守這個秘密,我馬上帶人離開,否則一打起來,這些刑警,不是我們的對手。”梁寬說著,語氣變成了威脅。 他指了指他身后的人,他帶來的支援,足足有三十多個人,這就是梁寬的底氣。 面對梁寬的威脅,沈承沒有讓步。 “梁寬,你知道,我從來不受別人威脅。這二十個人,全部是南區(qū)分局的精銳,你以為那么好打發(fā)嗎?”沈承笑了起來。盡管沒有了往日的沉穩(wěn),但是沈承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邪氣,這邪氣,讓人恐懼。 梁寬又猶豫了,他問沈承,是不是真的決定和他戰(zhàn)斗了。沈承沒有回答梁寬的問題,和他隔空對視著。 “沈承,你可想清楚了,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嗎,把命丟在這里,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梁寬在向沈承下最后的通牒。 而他的話,已經(jīng)完全讓我憤怒了。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開槍,我的手差點沒有辦法控制住手槍強大的后坐力,子彈從槍口噴射而出,這顆子彈,在梁寬的閃躲之下,還是打進了他的肩膀。 梁寬悶哼了一聲,強大的沖擊力讓他退了好幾步,倒在了地上。梁寬帶來的人當中,馬上就有人想要開槍將我射殺,但是梁寬竟然在倒地的同時,喊了一聲:住手!我想要繼續(xù)開槍,但是沈承卻握住了槍口。 沈承對著我搖頭:“李可,現(xiàn)在開槍,沒有辦法替你的母親報仇。” 我顫抖著身體,沒有再開槍。在別人的攙扶之下,梁寬站了起來,梁寬捂著中彈的肩膀,一副站不穩(wěn)的樣子。梁寬咬著牙,痛苦地對我吼道:“李可,不要以為我們不殺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想抓住你,在你的頭上開個十槍百槍!” 母親死了,但這在梁寬的眼中,竟然是一件小事。梁寬想要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把他抽筋扒皮,為母親報仇。 “模音在哪里!”我冷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梁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又看向沈承:“你想清楚了嗎,一旦動手,我一定會把你們所有人,全部殺死在這里。”梁寬為了隱瞞這件事,一定會殺所有人滅口,包括沈承。既然已經(jīng)決定動手,他肯定會做到最絕的地步。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我們走,你們留,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fā)生過,怎么樣?”梁寬又問。 “今天,你們一個都不要想走!”梁寬再一次激怒了我。 我正準備開槍,又有一大撥人趕到了。來的人,是七叔。這么危險的一座山,這么大的雨,七叔竟然親自帶人來了。梁寬看到七叔,臉色都變了,因為七叔帶來的人,一點都不比梁寬帶來的少。 七叔撐著傘,一身黑色的寬松中山裝。 他一介入,梁寬的人全部低下了頭。 “梁寬,連老四都不敢做的事情,今天都讓你做了一個遍。想把沈承也殺死在這里,你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問他敢不敢!”七叔的語氣里滿含憤怒:“現(xiàn)在,我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是不是連我都想殺了?” 梁寬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過了很久,他才吐出一個問題:“于霏藏在這里,你一定早就知曉了,你是不是和沈承串通起來,壞我好事?” “哼!”七叔的聲音很大:“梁寬,你已經(jīng)蠢到這種地步了嗎,我要壞你好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我一直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沈承,是你想要殺就殺的嗎,他死了,不要說你,就是老四死千萬遍,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梁寬這才意識到,七叔說的是事實。七叔畢竟是老一輩的人,他的手段比梁寬多的多,如果七叔想要救母親,早就動手了,也沒有必要把警方牽扯進來。七叔呵斥了梁寬之后,又開始呵斥梁寬身后的那些人:“你們倒是忠心耿耿,不過你們的忠心,全部用錯了地方,放下手里的武器,全部滾過來,否則一回到勢力,你們將承受比死還要可怕的痛苦!” 第726章 日后的補償 梁寬的手下,看似對梁寬忠心,可是面對七叔的要挾,他們竟然全部都猶豫了。梁寬知道大事不妙,他強忍著手臂上的傷。對著他的手下怒喝:“你們想要干什么!” “梁寬,你不必威脅他們了。老四還沒有死,說到底,他們?nèi)抢纤牡娜耍皇悄愕模憬裉旆赶碌腻e,連老四都保不了你。全部給我滾過來,還在等什么!”七叔一發(fā)怒,他帶來的那些人全部把槍指向了梁寬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七叔帶來的人太多了,梁寬身后的人不得不服軟。第一個人踏出了腳步,隨后。第二個,第三個,沒過一會。梁寬身后就空蕩蕩一片,一個人都不剩了。梁寬的臉色很難看,我觀察著場內(nèi)的情況,母親的死,讓我?guī)缀鯁适Я怂伎寄芰Α?/br> 梁寬咬著牙,他終于服了軟:“七叔,一條人命而已,如果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今后一定不會和七叔作對。” 七叔冷哼一聲:“說的輕巧,一條人命而已,既然你認為不重要,又為什么要怕?” 梁寬見七叔沒有答應的意思,于是他又換了一種策略:“七叔,就算今天的事情被勢力知曉了。難不成勢力還會要了我的命不成!大不了禁足幾個月,但是如果我被懲罰了,我一定要反咬你一口。” 七叔問梁寬他想要怎么樣反咬他,梁寬指著我,說七叔和我勾結(jié)。還將警方牽扯進來。可是面對梁寬的威脅,七叔根本就毫無畏懼之色。七叔慢慢地朝著梁寬走了過去,和他一起過去的,還有幾名強壯的西裝男。 七叔走到梁寬的面前,什么也不說,伸手就給了梁寬一個巴掌。梁寬已經(jīng)受了傷,七叔雖然年老,但是力氣也不小,梁寬被抽得差點跌倒在地上。梁寬的一頭長發(fā)早就被大雨淋濕。蹂成一團了。 梁寬捂著被打腫的臉,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七叔。驚訝的又何嘗是梁寬,還有原來梁寬的人,他們似乎沒有想到七叔竟然會這么不給梁寬面子。七叔沒有猶豫,伸手掐住了梁寬的脖子,梁寬想要掙扎,七叔身邊的兩個大漢就將梁寬的手腳束縛住了。 “梁寬啊梁寬,到現(xiàn)在你還想要反咬我一口,你和老四一個德行,死到臨頭還想像瘋狗一樣,你說,我會留一條亂咬人的狗在這個世界上嗎!”七叔顯然已經(jīng)動了殺意。梁寬慌了,他被掐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七叔,你真的要為了一條人命對我下手嗎,你沒有這個權(quán)力!”梁寬斷斷續(xù)續(xù),幾乎喘不過氣來。 “于霏和我無關(guān),但是你竟然想要殺了沈承,我說過,沈承是你動不了的人,就算是老四,都不敢對沈承下手。今天,誰都保護不了你!”七叔竟然多次強調(diào)了沈承的重要性,沈承的地位顯然沒有七叔和四叔高,可是沒想到,七叔竟然會因為梁寬對沈承動了殺心而決定殺死他。低剛狂技。 而且,七叔的樣子不像在說謊,看來,就算四叔到場,都沒有辦法保住梁寬。 “沈承究竟是誰!”梁寬的臉漲紅了。看來,沈氏兄妹的遠遠不止我想象中的那樣神秘,就連勢力內(nèi)部諸如梁寬這樣的存在,竟然都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不配知道!”七叔冷哼一聲,松開了手,同時,他把梁寬推向了我,梁寬踉蹌幾步,倒在了地上。他就倒在我的面前,他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囂張的嘴臉,他慢慢抬起頭,驚慌地看著我,他想要躲,但我一腳重重地踩在了梁寬的肩膀上。 梁寬被我踩中的地方,正是剛剛被我用槍打中的傷口,他痛苦地嘶吼了一聲。 “李可,殺了梁寬吧,他死了,乖乖跟我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適合你在生活下去。等風平浪靜之后,我會放你走。”七叔嘆了一口氣。我對七叔怒目而視,因為母親的死,我早已經(jīng)將仇恨蔓延到了這里的所有人身上。